“王爷呢?”自从宁允康复的消息众人皆知之后,宁允那家伙也是时不时的见不到人影,自然而然的,他身边的那两个拖油瓶也不见了。

    任务完成后,弦音竹乐也离开了,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景惜也懒得管他们,她的两个下属似乎在做着什么大事一般,不过,她也任由做一个闲人。

    “怀新当铺的老板请王爷去,说有事相谈。现在已过午时,可能会留下吃饭后才回府吧。”玫心坐在景惜的对面,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自从玫心与景惜那日交谈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变得亲密,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人便坐在一起谈谈女儿家的事,偶尔若云紫絮会插上一句。

    “怀新当铺?”景惜不知。

    “就是李怀的当铺,除了典当东西之外,也是个存取银子的银号。”

    李怀?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一般。景惜皱着眉头,突然恍然大悟。就是那个李思思的父亲!难不成,李怀想请王爷给李思思做主,让他女儿嫁给御风?

    有了这个想法后,景惜哪里还坐得住,二话不说,便走出玖香苑,若云自然得跟上去。见若云跟上,紫絮也跟上去,只留下玫心一人,呆呆的看着那风风火火的三人,不禁摇摇头。

    怀新当铺,是间有些年头的当铺了,生意做得好,自然做得长久。景惜大步走进当铺,已不一人。若云提起嗓门冲屋里喊了两声,却不见有人回应。

    三人更是有些狐疑了,开着门,却不见做生意,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屋里的帘子被撩起,一个伙计装扮的小伙子面带微笑的走到三人面前,哈着腰,“小姐有什么要当的还是要取银子?”

    景惜打量了伙计一番,看了看他刚出来的屋里,“王爷呢?”

    那伙计一听,也打量起这个女子。之前没细看,现在看她一身的装扮,定是大户人家,她现在问王爷,难不成是王妃?

    他这一想,眼神开始有些闪躲,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僵硬。若云见他如此,便在景惜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景惜也赞同的点点头。这伙计这副模样,肯定是有鬼!

    “王妃问你,王爷呢?”

    紫絮也大着胆子,冲伙计怒道。

    伙计一听,果真是王妃,便一下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大冷的天,居然开始出汗了。

    他这样子,景惜便觉不妙。她二话不说,便走向刚才伙计出来的那个门口,那伙计正要起身阻拦,若云和紫絮已经按住他了。

    帘子的后面,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摆着一些桌椅,来不及细看,景惜看到了屋里的还有一扇门,她轻轻的走过去,隔着门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果然,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声音,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在哭泣。而且,声音很熟悉。景惜想也不想,便推门而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吓了一跳,屋里的人也吓得不轻。

    宁允衣衫不整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脸很红,而且,眼神有些迷离。床上,李思思同样衣衫不整,而且,衣服半掩露出一半,脸色苍白,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却说不出话,她的整个身子却不能动弹。眼睛看着景惜,露出求救的眼神。

    他们这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相信宁允会对李思思不轨,反而可以看出宁允是中了那狗屁药了。而李思思,估计是被发现后的宁允给点了穴。现在,不由她想,她快步走到宁允面前,拍打着他的脸,手刚碰上,就感觉到他的身体像火在烧,更加肯定了是中了药。

    “惜儿,好难受……”

    宁允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看到景惜,他的手开始不安份的在景惜身上摸索着,却又像在隐忍。

    景惜见状,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李思思,艰难的扶起宁允,轻声对他说:“坚持一下,我们回府!”

    现在,只能把他先弄回去再说。高大的身体,这下软软的靠在景惜弱小的身躯上,可是很费劲的。该死的那两个跟屁虫,这个时候又死哪儿去啦!

    若云看到主子扶着不正常的王爷,她赶紧上前,却被紫絮先上前扶起了王爷。景惜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伙计,对若云说:“你去屋里看着李思思,最好是把她绑起来。注意,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就绑成什么样子。”

    然后又冷声对伙计道:“你,跟她一起进去。王府的人没来之前,谁敢弄李思思,后果自负!”

    说完,便与紫絮扶着宁允回王府。

    王府的人看到衣衫不整的王爷,都惊呆了。刚刚回来不久的御风也是惊奇不已,赶紧接过王爷。不解的看着景惜。

    哪知景惜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去怀新当铺把李思思给我带回来。若云在那里守着!”

    好不容易把宁允弄到床上,景惜让紫絮到苑子守着。她这才解开了宁允的衣服,准备以身解毒,电视里教的最好的解毒办法。况且,他们本就是夫妻,根本没有什么顾忌的。现在,先抛开为何他会中毒的事情,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才是首要的。

    没有了衣服的束缚,宁允等不及景惜慢慢解衣,便一把放她在床上,胡乱的撕开衣服。看着那已经面目全非的一块一块,景惜可是心疼得很,那可是上好的云锦啊!就这样牺牲了!他的力气,真的是无穷大!

    之后,景惜撑着疲惫的身子,看着那张渐渐恢复正常的俊脸,如果,她去迟了一步,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只是,警惕的他,为何会着了李思思的道儿?

    想到那个女人,景惜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之前打着御风的主意不成,现在,竟打起了王爷的主意,看来,不给点颜色,她当自己不存在了!

    那一张还带着微红的脸,已经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了解她的人皆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惹谁也不能惹她。

    寒风突然而来,树叶随风摆动。这样的天,不会有太多人愿意到外面吹风而不是在屋里取暖。但,玖香苑却站了不少人。

    院子中间,跪着一个五花大绑且衣衫凌乱的女子,她穿得单薄,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原本红润的唇已变得苍白无血色,头发被风吹得在空中乱舞。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嚣张!

    她的旁边,跪着一个伙计。虽然没有被这天气冻得发抖,但被这架式可给吓得哆嗦在地。

    景惜坐在软椅上,手拿着暖炉,披着厚厚的崭新的狐裘。脸上还带着事过后的红晕,若云紫絮在她的左右边,冷漠的盯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御风同样抱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良久,景惜才动了动嘴皮。

    “李姑娘,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你爹是否知道?”

    李思思身体一怔,风刮来的寒冷让她抖动了身体。眼前蒙上了一片雾气。她慢慢抬起头,嘴唇哆嗦起来,“王妃……是……是王爷……他一时……情难自禁才……”

    她颤抖的样子,狡辩的语气,让景惜的怒气突然就冒出来了。她把暖炉丢给若云,快步

    的走到李思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忍住想要扇她耳光的冲动。

    “王爷会情难自禁?你当我是白痴吗?很好,等王爷醒来了,一问便知。你什么时候说清道明了,你就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说完,她冷淡的问道御风,“夜玉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让御风把李思思跟伙计带来王府,再让御风把李怀给带来,夜玉刚好回府,所以找李怀的事,便交给了夜玉。

    御风以为她会打这个想爬上王爷床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忍住了。

    “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出现在玖香苑。此人正是夜玉,他的手里拽着一个中年男子。

    李思思看到那中年男子之后,突然就大哭出来,“爹……”

    中年男子正是李怀,他看着老实本份,不过仔细看他那一双眼睛,透着商人该有的精明。他看到女儿如此模样,眼里露出了心疼。

    夜玉放开他的手,站到御风旁边,同样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李怀踉跄走到女儿身边,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一副慈爱的样子。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猛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女子,眼里有过一丝闪躲,立刻恢复平静。

    “不知王妃抓我女儿所谓何事?”

    景惜冷冷的看着他,她分析过,宁允是应着他的邀请才去了怀新当铺,毕竟管家说过,他曾经对王府的帮助不少,而宁允自然要见的人是他。她也相信,如果是以李思思的名义来请宁允,宁允是绝对不会去的。所以,指不定这一场戏,就是这个疼爱女儿的好老爹导演的。

    他这般做,不过是想让他女儿成为王府中的一人。可能他觉得宁允受了他的恩惠,也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在宁允的茶水里下了药。

    当然,这只是她的分析,事实是怎么样的,只有让李怀亲口说出来。

    “令千金如此模样,李老板难道就不好奇么?”

    景惜再次扬起她那无害的笑容,缓缓走回她的座位,俨然女王的样子,不可侵犯。

    李怀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心虚,但也算是镇定。他没见过王妃,但听思思说过,是个狠角色,只是这次亲眼见到,她给他的感觉却有些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她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只等着猎物落网而已。

    但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他的一切都泡汤了。

    “老夫请王爷一聚,王爷看中了小女,一时情难自禁,便……是否王妃宠幸一个女子,也要经过王爷的同意呢?”

    他话峰一转,直指景惜犯了妒忌一条。李怀之所以这么大胆,他就是觉得王爷以前傻的时候,对思思很是喜欢,而且,他也帮过王爷不少。想来就算是把思思嫁给王爷做了妾,王爷也不会不允的。

    景惜讪笑,果然是父女,连说的话都一样。情难自禁么?突然,她的眼睛瞟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颤抖的伙计。

    “李老板何出此言?王爷什么时候情难自禁了?本妃到了怀新当铺之后,与身后的两名丫鬟都看见,你这伙计刚从小姐屋里出来,那时,小姐已是这样子。难道,就不是李小姐情难自禁与伙计……”

    说道这里,景惜表示惊讶,眼睛在李思思与那伙计的身上来回游走。

    御风忍不住想笑,这主子真逗,简直就是在瞎掰。

    果然,伙计的身体抖了抖,惊恐的看着景惜,又慌张的看了看李怀和李思思,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呢。

    都吓得快哭的伙计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跟小姐什么都没有。”

    李怀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傻了的伙计,一脸镇定的看着景惜,“王妃此为何意?小女再不济,也不容王妃如此贬低。小女的身体被王爷看了去,怎么都要给一个说法,而王妃,却往别人的头上推,这又是何意?”

    “李老板是在说本妃说谎放吗?不信,你大可问我身边的两个丫鬟。当然,你的伙计肯定也不会否认,我们刚去当铺的时候,他确实是从李小姐的屋里出来的。不是吗?”

    景惜懒懒的看着颤抖不已的伙计,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伙计实在是忍受不了景惜的眼神,他慌张的解释道:“没有,小人没有进小姐的房间。小人只是……”

    说道这里,伙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妃也看到了,伙计说了没有进小女的房间,老夫因为临时有事,便让小女接待王爷。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王妃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小女,但王爷是有意的。王妃又怎么能颠倒事非呢?”

    李怀差点没老泪纵横,指责着景惜善妒。

    “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对李小姐有意呢?李老板真会瞎扯呀!”

    身后本来紧闭着的门开了,一道性感低沉的声音让李怀身体一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宁允里穿银白色衣服,外披黑色大麾,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洒脱而显得张扬。冰冷的眼神直视李怀三人,慢慢走到景惜旁边,对她温柔一笑,像是春日里的一缕清风。

    景惜回以一笑,轻声道:“醒了!”

    满含深情的看着宁允,宁允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头,“老婆辛苦了。”

    ‘老婆’这个词,是景惜教的。他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景惜红了脸。小手伸到他的大麾里,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结实的腰。她当然是辛苦了,被折磨的现在身体还酸痛酸痛的呢。

    宁允假意吃痛皱了眉,俊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两人的小动作在别人眼里自然成了打情骂俏。若云站在旁边,捂着小嘴偷笑,紫絮却只是淡淡的看着,脸上挂着一丝僵硬的笑容。

    李思思见他们的样子,心里嫉妒羡慕恨一下子全上来了。她之前喜欢御风,这个女人不同意,说是她的人不能动。现在,她知道王爷是个正常人,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却再次被这个女人给打乱了计划。这种羞辱,她怎么能忍得下去!

    “王爷……”李思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宁允,试图将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长得并不差,她就不信,就算是做个妾也不行!

    宁允慢慢看向她,略带戏谑的挑了一下眉,手却搭在景惜的肩上。

    “对了。李怀,思思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吧?”

    一声‘思思’让李思思的眼里升起了欣喜之色,李怀更是一愣,不知他突然问这话有何意思,但却点头称是。

    若云不解,难道王爷真要纳这个女子为妾?景惜却不动声色的靠着宁允,她相信,事情结局一定会峰回路转。

    “很好。本王就替思思找门亲事。不如,就让这小伙计娶了思思吧。他们倒也般配!李怀,你意下如何?”

    宁允淡淡的看着错愕的李怀,却没有注意早已瘫坐在地上的李思思。

    “不!王爷……思思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将我嫁给一个奴才?”

    不等李怀说话,李思思便开始不顾形象的反驳起来,她的话,更是让宁允皱眉不爽。什么叫是他的人了?他都没碰过!

    景惜也好笑的看着大言不惭的李思思,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是本王的人?这,从何说起?”他带着不解的看向哭闹的女子,到对她接下来的说辞有了兴趣。

    李思思抽泣道:“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是证据吗?王爷回府的时候想必也是与我一样衣衫不整吧。王爷看了我的身子,怎么能不负责任?”

    景惜立刻露出了明白的神情,感情这姑娘打着这念头呢。古代的女子似乎都在意着谁看了她的身子,谁就要娶她。

    “思思,你这话可说错了。本王并没有看过你什么身子,或者说,本王不小心看了,那也是意外,但你现在这个样子,院中这么多男子都看了,难不成都要娶你?”

    宁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话来也够没节操的。院中的男子还包括李怀,这话说得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李怀的脸色果然变了。却知眼前的王爷确实不好忽悠,之前想给他下药,让他娶了思思,那他的地位也跟着上升,至少在宣城,他就是大爷了。没想到,竟被王妃给搅和了。还丢大了面子,他实在是低估了他们。

    在他看来,他觉得宁允应该会看在以前他接济王府的份上,身体好了会纳思思为妃,就算是侧妃也不为过,但他确实是想错了。现在,女儿丢了脸,他的老脸也丢了。

    “好了!李怀你考虑看看,将思思嫁与你店铺的小伙计如何?本王也不逼你,不过,思思此翻模样,要是传到外面去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宁允这翻话说得正儿八经,似在警告,又像在提醒。他就是看在以前李怀对王府有些接济才没有落井下石,不然今天发生的事,他怎能如此轻易放过。但愿李怀有自知之明了。

    李思思终于在激动与寒冷中昏倒了,李怀抱着女儿,只能认命。一言不发的由夜玉送出了王府,一场闹剧,就这样收了尾。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景惜却死死的盯着御风,看得御风心里发毛。

    “你不是陪着他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见了?要是我去晚了,那该如何是好?那女人还不是你惹回来的,现在,她竟打到他的头上。你……我气死了!”

    一连几个炮轰,然后气喘吁吁的停下了。

    御风委屈的看向宁允,后者却站在景惜身后讨好的给她捏着肩膀,还不忘煽风点火的附和道:“老婆说得是。御风,你跟着本王,怎么就不见了呢?要是本王今日真的犯了错,那后果是不是由你来负责?你看你,把惜惜都气成这样了。惜惜乖,不气不气哈!”

    宁允恢复以前傻子般的语气,让在场的人哭笑不得。若云更是差点笑出了声,一直表情平静的紫絮也咧了咧嘴角。

    御风差点没气死,主子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他让自己派人去京城皇宫监视太子,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但主子的训斥只能忍着,哪能真的还嘴。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要不是你自己粗心大意,又怎么会着了别人的道儿?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敢在外面乱搞……”

    景惜口无遮拦的话,让宁允慌张的捂住了她的嘴。额头流下一片黑线,我的老婆,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呢?这可是有黄花大闺女在的呀。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见到宁允那样急切的将她的嘴给捂住,也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御风识相的侧头看其他地方,若云紫絮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主子俩。

    “王妃累了,要休息休息。你们先下去吧!”宁允下了命令,遣散众人,打横抱起景惜就往屋里穿,惹得景惜连连惊呼。

    被晾在原地的几人纷纷面面相觑,这大白天的,王爷这是要干嘛?

    屋里的温度直线上升,屋外的人不停的搓着手,哈着气,看来,这是要下雪了吧!

    清早,景惜便觉得胸口有些微痛,之前也有过胸闷的感觉,只当是不舒服小毛病而已,也没有过多在意。可是现在,胸口竟有绞痛的感觉,像是有虫子在胸口撕咬般。

    宁允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撑着身子揽着她,眼里满是焦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景惜的手捂着胸口,只是一会儿,脸变得有些苍白,额头浸出了冷汗。难受的抓住宁允的手,低吟着,“允,好痛好难受!”

    宁允满心焦虑,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紧锁,连神情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她的气息紊乱,脉搏时而加快,时而缓慢,宁允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不容有他,扶着景惜坐在前面,先灌入内力减轻她的痛楚!

    慢慢地,景惜渐渐的昏睡过去。宁允忧心忡忡的将她盖好被子,快速穿上衣服唤来若云,让她守着景惜。若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王爷脸色难堪凝重的样子,也知道事态严重。当她走近床榻时,看到景惜的脸色,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些焦虑。

    紫絮见宁允大步离开,随后也进了屋子,站在若云旁边,看着紧闭双目脸色发白的景惜,面露忧虑,焦急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看王爷那么着急的样子,小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小姐这个时候不会还没醒过来,而且,她的脸色如此苍白。”若云轻轻的掖了掖被子,一脸的心疼。

    紫絮见状,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床上睡着也不安的景惜。

    “我去打点热水来,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小姐。”若云坐了一会儿,见王爷还没有回来,景惜的额头又开始冒出了冷汗,便对紫絮说着。

    紫絮点点头,接过若云手中的丝巾,“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若云担忧的看了一眼睡梦中也皱眉的景惜,便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紫絮和景惜了。紫絮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眼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她慢慢欺上身,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不安的景惜。嘴角突然扬起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她的手,慢慢伸进袖子里……

    “你来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中了毒。”

    宁允着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音刚落,人便到了床边,看了一眼正站在床边发呆的紫絮。紫絮见宁允来后,立刻闪到一边,让出位置。另一个从没见过的面孔便站在宁允的旁边。

    “我来看看。”浑厚的男中音,让紫絮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那男子并没有穿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旧,普通平凡的脸上,没有慌张,很平静。他是那种走在人群中,便找不到出来的人。

    不过,宁允对他的态度,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平凡。

    男子的手搭上了景惜的脉

    搏,本是平静的脸突然一怔,然后皱着眉看了一眼宁允,最后,他才放开了景惜的手。

    宁允迫不及待的问道:“蒋夫,到底是何毒?”

    蒋夫面色难得的露出了为难之色,他再次扫了一眼景惜,“这下毒之人是想致王妃于死地呀!心思如此狠毒。其实这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只是下毒之人真是用了心。”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毒?”懒得听他废话,宁允急切的打断了他,现在,他只要要解决的办法。

    蒋夫轻咳了一下,看来,主子真的是陷情之深,不可自拔了呀。

    “王妃中的是叫柳叶桃的毒。柳叶桃,又名夹竹桃。中毒之后,会出现昏迷,心动过速,心律紊乱等症状,最后,会死于循环衰竭。”

    宁允心头一怔,担心的看着景惜,是谁?是谁要杀她?眼里的怒火,双手紧握,手指分明的关节让人看出他此时有多大的怒气,觉得他此时如修罗阎王,不敢靠近。

    “可有解?”现在,最要紧的是解掉她的毒。至于下毒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幸而王爷先封住了毒素,解此毒不难。我现在就去配解药。”蒋夫一副老态的样子,信心十足。

    宁允自然是相信他的,这世上的毒,没有他解不了,也没有他下不了的毒。宁允叫过紫絮“你带着蒋大夫,他需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是。”紫絮乖巧的福了福身,对蒋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正跨出门槛,又被宁允叫住。

    “蒋夫,王妃的解药,由你一手经过。不允许任何人经手。”

    蒋夫明白的点点头,便跟着紫絮一起出去了。

    宁允坐在床边,手轻轻抚上景惜的脸,再到她的眉,想要抚平她的眉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让他的心跟着痛起来。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活泼,那么淡然。现在,突然看到她这个样子,真的把他的心给揪痛了。

    她来王府,并未得罪谁。能下毒的,只能是王府里的人,用柳叶桃下毒,只能从吃的方面着手,那么,只能是能接近吃食的人做的。不过,她吃的东西,他也同样吃。为何她中了毒,他没有?或者,是有什么吃食他没有碰过。

    若云端着热水踏进屋子,正好看到宁允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她挤干脸帕正要给景惜擦掉冷汗,却被宁允接过了。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着王爷细心轻柔的样子,若云真心为景惜感觉开心。她以为,王爷正常如常人后,一定会纳侧妃侍妾,没想到,所有想塞进王府的人全被王爷拒之门外了。

    “若云,王妃最近吃了些什么本王没吃过的东西?”宁允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若云。

    若云没有听到蒋夫说景惜是因为中毒,她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何这么问,想了想,也如实说了出来,“小姐除了三餐之外,就是吃点糕点,也没有特别吃什么。”

    “什么糕点?”宁允不喜欢吃那些甜品,想来便是那些东西出了问题。

    “小姐自制的芝麻团。不过小姐吃的糕点都是小姐亲自做的。”似乎想到了什么,若云惊讶的看着宁允,难不成,小姐是吃东西吃坏了?

    宁允的眉越来越紧,是她亲自做的,那就是没有经过别人的手。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若云歪着头,想到了前两天,紫絮做了几道甜品给小姐吃,小姐可是喜欢得紧。不过,紫絮不会害小姐的呀。想了想,她也没有说。

    景惜吃过蒋夫配的解药后,脸色稍稍好转,却一直不见醒。宁允差点没把蒋夫给废了。好在看到景惜的眉头皱了皱,眼皮子终于眯开了一条线,他才放过了蒋夫。得到释放的蒋夫飞快的逃离了这个充满杀气的人身边。

    “惜儿,惜儿……”宁允激动的握住景惜的手,深情的呼唤着。

    若云守在门外,听到王爷在叫小姐,想来是有了好转,心里终于也舒展了。只是王爷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景惜,她们只得忍住想要看主子的冲动。

    景惜的手软弱无力,但还是能轻轻的回应宁允。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要喝水是吗?你等等,我去倒。”

    看着宁允着急的模样,景惜艰难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都快以为自己要死了,好在,阎王爷不收她,而她,也不愿太早离开。她怎么舍得离开!

    宁允端着茶杯,一手轻轻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吹了吹杯子时的水,动作极其轻柔小心,像在呵护一件至尊宝贝。

    将水递到景惜的嘴边,不知为何,一连喝了两次,都让她呛到了,根本没办法喝进去。水,洒在了她的胸口处。她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湿的衣服,委屈的又仰头看着宁允。

    宁允微微愣住,最后,他一口把水含在嘴里,然后快速的覆上那张冰冷的唇,撬开她的齿,将水慢慢的送进去。景惜怔了怔,却开始吞咽他送来的水。

    终于,她顺利的喝下。宁允将她的头枕在枕头上,看着她前面湿了大片的衣服,眉头微皱,站起身来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手伸过来正要解开她的衣服,却被她轻轻的拍了一下,但是眼睛却怒瞪着。

    宁允接过她的怒视,拿开她的手,弯下腰拂开她额头上的发,温柔的看着她,“惜儿,你的衣服湿了,不换的话,会着凉的。你别在瞪眼了,会酸的。”

    景惜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再看他,闭上眼睛,来掩饰刚刚的窘样。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也是,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歪了!

    看着她的样子,宁允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手指尽量不在触碰到她的情况下,褪下她的衣服丢在一边,再为她穿上干净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再将她平放下。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宁允温柔的看着她,她的脸似乎也出现了红晕。瞧着她那样娇羞样儿,宁允忍不住在她的唇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

    “惜儿,我先出去了。我让若云紫絮进来陪你可好?”

    他不想离开,但有些事,让他不得不去。

    景惜依旧闭着眼睛,却轻轻的点了点头。

    宁允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终于还是起身,走到门口处,语气难得有些僵硬,“你们好好照顾王妃,不可再出差错!”

    若云低着头,应着。这次王妃出了事,确实都怪她们照顾不周。王妃的身边,除了她和紫絮,并不会有谁近身伺候,王妃出事,她们是有莫大的责任。还好王爷没有怪罪,不然,她们又怎会安然无恙!

    书房

    御风和夜玉两人就像连体一样,走哪两人都在。除非有什么事需要分开,否则,只要一人出现,另一人准会出现。

    宁允背对着他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京城那边可有什么事发生?”

    御风难得收起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样儿,一本正经的回答着,“皇上近来身体不适,已是由太子监国,处理朝中大小事。边塞近日里降下大雪,不少百姓的房屋皆被压塌。五皇子被太子派往边塞,给边塞送去灾银。只怕不肖几日,便要动身了。路途遥远,只怕到了大年也没办法回京了。”

    龙国的边塞处于最冷的地方,要送银到边塞,也得经过宣城。宣城已是寒冷,边塞下雪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今年,竟到了如此地步。只是朝中那么多大臣,太子派宁翔前去,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父皇虽然年迈,但岂会说倒就倒,太子,在开始行动了吗?

    “你们在五弟起身之日,便派人暗中保护。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太子对本王,也该有所动作。你们时刻注意着京城的动静。”

    “是!”

    宁允转过身,目光深邃,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威严的一面,皇族的气势在他身上可以说是一展无余。

    “可有查到弦音竹乐两人到底是何人?”

    弦音竹乐,对于宁允来说,是个谜。那时景惜说他们让她去凤凰楼相见,他就怀疑着他们两人会不会是凤凰楼的幕后主使。凤凰楼,对于外界来说,只是个做生意的地方。

    但是他知道,凤凰楼是个组织,而且,还是个强大的组织。他本想让景惜问的,但景惜是个简单的人,他不愿让她那么辛苦。再者,江湖上的组织一般都很复杂,她能迷糊少知也是好的。

    夜玉冷冷道:“属下去凤凰楼查探过,一无所获。弦音竹乐两人,这几天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王妃是他们的主子,那他们这个属下当得真是不称心。”

    在他们看来,主子受伤,保护的人却不见了,这自然是没有尽责。而且他们的身份算是来历不明,自然又多了一丝不满。

    “也许,他们是有什么急事。”宁允难得的为他们说好话,至少在他看来,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确实是保护过景惜的。

    “属下查到,他们不是龙国的人。”

    宁允眼眸一聚,不是龙国人,那会是哪个国的人?

    “让人继续查。还有,也查一查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

    突然,宁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夜玉不解,御风神色凝重。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不就是若云紫絮吗?要他去查若云?御风隐隐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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