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又配的上说他么你个变态!”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吼了过去。

    宫墨寒面色一凛,瞪红了双眼,“楚楚,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宫楚楚这一声大吼引来了护士们的注意,她们以为发生了什么斗殴就赶紧喊了保安进来,了解了情况之后一个个都脸色不善,为首年纪稍大点的看着满屋子的人训斥一声:“都多大的人了,这是医院不知道不能喧哗么,两个病人胡闹就算了,家人怎能也如此不知轻重,都给我散了,病人需要休息!”

    明美拎着包就向外走,临出门还不忘瞪着宫楚楚,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有你的!’

    护士似乎是铁了心的要管到底了,站在门口瞪着长的不伦不类的宫墨寒,一点儿都不怕他的气场与眼神。音璃尴尬的笑了笑,将宫楚楚扶上轮椅推着走了。

    朗洺在他转身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说,“宫墨寒,楚楚是那种你对她好,她便死心塌地的那种姑娘,都这么些年了,你为什么还在钻牛角尖?”

    脚步一顿,宫墨寒诧异的转身,“原来你不仅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目的。刚才装傻不过是等她自己说出来。”他整理了下帽子,魅惑一笑,“但是怎么办呢,我不打算改变策略,更不打算放手,朗洺,咱们走着瞧。”

    宫墨寒走后,朗洺才放开了情绪,冷汗淋淋的甚是吓人。门口的护士被惊了一跳,连忙过来给他检查身体,发现他不仅头痛难忍,连手腕上都有着骇人的红印。朗洺的身份医院是知道的,这下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赶紧跑到值班室将医生喊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算稳定了朗洺的病情。

    傍晚时分下起了雨,陈晨风尘仆仆的推开病房的门,摇头叹息。“你说你弄得这是什么事儿,当初的秦月,如今的宫楚楚,你怎么就这么愿意多管闲事。”

    朗洺睁开眼睛轻笑,“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陈晨气愤的将一袋资料摔在床上,“他宫墨寒比起许少,简直是更胜一筹。”

    朗洺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轻轻喃道,“不一样的,楚楚不会像秦月那么悲观。跟我说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陈晨看朗洺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从小到大,不相干的人从来狠绝,偏偏对自己人感情用事到不能,恨不能所有的人都照顾到。这段时间尽管朗洺没有要他这么做,他还是去调查了宫楚楚的背景,没想到这一查便一发不可收拾,让他追到了宫家,那个神神秘秘的家族。

    说宫家神秘是有原因的,没有任何明面上的企业,却一直都很富裕。有传说宫家黑白两道通吃的,也有说是在国外有产业,总之是一个家大业大的家庭。宫家向来单脉相传,直到这一代破天荒的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宫墨凌是个将军,二儿子宫墨寒跟警局合作,身份不明。至于宫楚楚,她压根儿就不在家族族谱甚至连宫家的家仆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陈晨想到这事儿就头疼,她会知道宫楚楚是宫家人是因为美国收养她的那对儿夫妇已经痴呆,迷迷糊糊的对着他说漏了嘴,他才查到当年宫家的老管家曾经抱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去了美国,只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她与宫家的血脉关系。本来他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没想到宫墨寒会突然出现,接到朗洺电话后他迅速采取行动,从当年跟宫家有过来往的几个家族元老那边,听说了一些事情。

    宫家上下都迷信的很。十几代单传血脉早已让他们认为,这是宫家的命数。可未料这一代先后出了两个儿子,宫家上下甚至有段时间慌了阵脚。说来的确奇怪,宫墨寒出生的那年,宫家的别墅先后出现了很多诡异的现象。有仆人莫名其妙的死于疾病,养的宠物与花草也离奇死掉。渐渐的在宫家传出了宫家受到诅咒,两个儿子阳气过剩导致宫家不堪承受,很快便会消亡的传言。

    “那些原本从民国时期就跟宫家交往密切的家族,从那天开始便不再与宫家亲近。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十一年,宫家突然又恢复了正常,无论从经济上还是生活上。”陈晨平静陈述的表情有了变化,“你猜怎么着,他们用了一个过去宅院里才会用的方法,平息了这场风波。”

    朗洺张了张嘴,似是不信,“你是说,他们从外面抱进个女孩子?”

    陈晨冷哼,“可不止,这女娃是精挑细选五六年才找到的,无论是生辰八字还是面相都符合一个条件,旺宫家,克二儿子。”

    朗洺嘲讽般的低低的笑了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是有多心狠才做出这么愚昧的事情!咳咳……”

    “行了,你别激动。”陈晨看着那袋资料,又接着说,“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宫家不缺钱,多养个孤儿也算是善心。本来宫楚楚是照着三小姐养的,跟两个哥哥都玩儿的很好,尤其是宫墨寒,对妹妹简直喜爱的不行,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紧着宫楚楚。就这样锦衣玉食到四五岁的时候,出了事儿。”

    朗洺放下资料看着他,等着下文。

    “宫楚楚突然消失,半个月后,一个下人发现宫楚楚被锁在宫墨寒的衣柜里,昏迷不醒。”陈晨说到这里,难免同情起宫楚楚来。

    他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八字不合相生相克,可宫楚楚到来之后的确影响了宫墨寒。宫家恢复了,宫墨寒却像是受了蛊惑般的迷上了她。宫楚楚小不点的时候都由奶妈看着,三四岁会走路了,宫墨寒就经常负责看着她,慢慢的连奶妈都撒手不管了,因为他真的照顾的很好。

    只是放学回家这些时间远远不能满足他,渐渐的开始厌学。宫墨寒的父亲见此便威胁他,若是不好好学习就将妹妹送走。原本是句很普通的玩笑话,谁料宫墨寒当真了,他不想让妹妹被送走,他便将宫楚楚关了起来,每天偷食物喂她。为了避免宫楚楚哭闹,就在水里掺了安眠药的粉末。

    “若不是剂量微小又发现的及时,宫楚楚恐怕就被他玩儿死了。你说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为什么要执着宫楚楚?别告诉我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是爱。”

    朗洺借着床头的灯看手里的这些照片,照片中宫楚楚三岁模样被一个小正太抱在怀中,笑的满脸口水。“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陈晨摇摇头,推了推镜框,“隐不隐情的,那也是别人的家务事。要我说,她宫楚楚也不过是个女人,这么复杂的背景不适合你,趁还没海枯石烂就收手吧,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陈晨又劝了两句,看没什么效果便嘱咐他好好休息,自己从医院出来开车往家走。

    路过众安街时,不出意外的被堵在了夜市门口。这地方原来就是个市场,后来城市发展起来后就越做越好,成了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不过由于地方太小,人又众多,晚上开业的时候几乎是呈现水泄不通的局面。

    陈晨被堵在前不前后不后的地方很是郁闷,想着是不是该下车上路边买个宵夜带回去,犹豫的时候就见窗外路灯较少的那条胡同里窜出两个人影。后面那个人围着个围裙举着菜刀骂骂咧咧的群追不舍,而前面那人似乎是将一个什么东西死命抱在胸前拼命逃窜。陈晨以为自己看错了,惊的丢掉烟头跑下车,顺着那人跑的方向跟了几步。

    那人被自己搬到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正好滚到了夜市门口,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映在那人满是杂草和灰尘的头发上,一张五官分明的脸布满了愤怒与屈辱。这个人,化成灰陈晨都认得,这不就是本该被关在牢里的许少么,怎么会在这儿!

    也管不了那么多,陈晨一个跳跃越过路中央的白色围栏,冲向了夜市门口。许少被那个厨子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而他趴在地上护着脑袋,嘴里不停的求饶,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陈晨走近了才看清,他胸前抱着一只烧鸡,因为摔倒已经布满灰尘,显得脏兮兮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如同护宝一般的紧紧看着,生怕别人夺了去一般。厨子打了半天解了气,许是觉得许少着实可怜,加上烧鸡已经脏了,便冲着许少吐了两口口水,拎着菜刀又原路返回了。

    围观的人没了看头,很快就散了。许少小心翼翼的抱着烧鸡傻呵呵的笑了,一抬头看见若有所思的陈晨,惊的撒腿就跑,连烧鸡都扔了。陈晨才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当下追了过去。明明看上去落魄到几天没吃饭的模样,此时却跑的比狗还快,陈晨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还是让他给跑了。

    陈晨心想这事儿太蹊跷,也太严重,拿出电话报了警,并通知了朗洺。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朗洺静默了两秒,然后说,“事到如今,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看来,没有时间在医院休养了,我要立刻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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