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杜恒宇便和那名照顾石床上男子的姑娘走了出来。

    “多谢姑娘的解答,杜某感激不尽!”拱手杜恒宇对着那名女子谢道。

    “先生客气了!”女子倒是并不在意,紧跟着也对杜恒宇行了一个万福礼做回应。

    见二人出来,龙且立马上前一步,关心道:“先生,如何?”

    “多亏了这位姑娘的帮助,在下已经找到了答案,说来也还要多谢将军呢。”杜恒宇道。

    龙且连忙推辞道:“先生那里的话,其实龙且也没帮上什么!”

    微微一笑,杜恒宇也不介意,而后看了看洞外已经西落的天色,于是又道:“时间也不早了,在下也不便久留,就先行告辞了!”

    “先生要走!”龙且急切道。

    “怎么!将军还有事?”杜恒宇看了一眼话里有话的龙且,问。

    “如今天下风云莫测,我家少主正值求贤若渴,不知先生可否想过出山…”但龙且尚未说完,杜恒宇便打断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道:“人各有命,尽人事听天命,时候到了,你家少主自会有人相助,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将军,强求不得。”

    对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龙且也不便做多强留,于是点了点头,只好附和道:“是龙且心急了!”

    “此处终归不是久留之地,将军虽设了关卡暗哨,但真若有心想要保住乡亲们的安全,应当早做准备才是!将军止步,你我后会有期!”淡淡的说了一句,杜恒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好,那就多谢先生的提点,后会有期!”闻言,龙且立马感谢道。

    见对方走远,逍遥子这才从暗处显出真身,望着杜恒宇离去的背影,扶须叹道:“此人绝不简单,也不知他的出现,对于此次农家之乱,是祸是福!”

    “逍遥先生为何有此一言!”龙且转头望去,疑惑道。

    “自他踏入洞内起,便已察觉到了老夫的气息,之后却一直不露声色只字未提。年纪轻轻,修为竟不在老夫之下,真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我晓梦师妹,居然还有这等奇才!只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人。”逍遥子解释道。

    “少主和范军师也曾怀疑过他的身份,军师甚至有猜过他可能会是阴阳家的人!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阴阳家的人,那又为何要相助于少主!而且似乎对于我们也并没有恶意!”龙且费解道。

    但逍遥子却摇了摇头,也表示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返回军营,回想起与洞中女子的谈话,杜恒宇双眼寒光阵阵,呵,这赵高还真是想置扶苏于死地!

    ‘扶苏立,始皇帝死而地分!’哪怕仅仅只是多了这‘扶苏立’三个字,那一切可就都不一样了。

    不说深层的意思,但论表面来看,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恐怕扶苏绝对会有杀身之祸。即便扶苏是他嬴政的儿子,但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恐怕嬴政也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选择斩杀一切不利于帝国的因素,哪怕真假未知。

    章邯是看过残片的人,难怪今早会对自己有所保留。如今章邯与罗网已然形成对立,如果自己是罗网的人,那么眼下除了尽快夺得残片继任侠魁,公布秘密外,同时必然不会再留章邯继续在此碍手碍脚阻挠计划的施行。

    看来章邯很快就要有危险了,思及此处,杜恒宇对着账外喊道:“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很快从账外便进来一名秦兵。

    “你去传令,让章邯立刻来见我!”杜恒宇道。

    “这!”闻言,那名秦兵似乎有些面露难色。

    “怎么!”眉宇一皱,杜恒宇不悦道。

    “回大人,不久前章将军好像得到了一个消息之后,就立刻带着影密卫急匆匆的离去了!此刻,小人也不知去那里寻章将军啊!”秦兵连忙解释道。

    “(匆匆离去不知去处,说明这件事对章邯很重要,且不能被外人知道。如此隐秘,应该是关于荧惑之石的事!到底他得到的会是说明消息呢!)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想到章邯可能离去的原因,杜恒宇便也没为难对方,挥手示意退下。

    “诺!”见对方居然没有怪罪,那名秦兵顿时如获大赦,毕竟是连章邯将军都恭敬对待的客人,也不知道在帝国是何等大人物,方才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小命就休矣,哪敢继续停留赶忙领命离去。

    待那名秦兵退下,杜恒宇突然对着某处莫名其妙的说了怎么一句:“韩信去了那里!”

    紧跟着顺着杜恒宇的视线,便看到一个黑影慢慢的浮现了出来,黑影男子弓着身子答道:“回少主,他去找了胜七。”

    “所为何事!”

    “给胜七带了一个消息,说朱家他们正在赶往炎帝六贤冢!”

    “朱家派他去的!”

    “似乎并不是!”

    “那就是他自己咯!呵,这个韩信确实有些本事,如今能将时局看通透,眼下可没几个!你去查一查,看看这个韩信到底是什么人!”

    “诺!”而后一阵微风划过,原本还在角落里的那个黑影,居然一溜烟的便消失不见了。

    “炎帝六贤冢!”是杜恒宇喃喃自语的声音。

    第二日午后

    扫视着手中的短卷,杜恒宇思绪有些飘忽,‘韩信,淮阴人士,早年家贫,常从人寄食,是楚国一名郁郁不得志的剑客,出身平民,一直碌碌无为,名不见经传,毫无任何事迹,早前游荡乡间,直到不久前才离开了故居。’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毫无任何特殊背景的人,曾经却得到过一位神秘外乡人的帮助,不仅制止了当年韩信轻生的念头,甚至让原本性格放纵而不拘礼节、贪财的小混混,变得内敛稳重了起来。

    记得前后两次印象中的韩信,均一身布衣,然,透过他的眼睛,杜恒宇看到的却是与平静外表截然不同的野心。一个能忍受当众钻胯羞辱的人,就冲他这份超乎常人的隐忍,杜恒宇便敢断定,这个韩信绝非池中之物。

    可仅仅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可以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变化,这绝非单单是因为韩信突逢家变的原因,那个外乡人才是关键。虽然资料上并没有写出查到那个神秘的外乡人是谁,但从昨日韩信口中的描述,以不难猜到,那个人就是思焱。

    然而从时间来看,这件事发生在近乎十年前,十五六岁的年纪确实已到了阴阳家弟子下山历练的年纪。可奇怪的是,思焱也就是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去帮韩信,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韩信!思焱!”杜恒宇眉头紧锁。

    正想着,账外便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启禀大人,属下李元旷前来复命!”

    放下手中的短卷,杜恒宇对着账门道:“进来吧!”

    而后,便见李元旷大踏步的走进了杜恒宇的营帐。

    “参见东君大人,回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已将信件亲手交于少司命,这份是少司命托属下带给大人的回信。”双手捧过头,李元旷将信递向了杜恒宇。

    抬手一伸一吸,那枚类似黑龙卷轴的信筒已出现在了杜恒宇的掌中:“做的很好,你也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李元旷道。

    待李元旷离去后,杜恒宇便拆开竹筒取出了里面的信件,快速扫阅了一下,杜恒宇便将掌中之信捏于手心化为乌有,望着坠落四散的灰烬。

    杜恒宇双眼微眯:“(张良果然暗中派人监视蜃楼,不过眼下纵横、道家、墨家、项家的大部分人马都在东郡,这个时候张良断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少羽石兰暂无消息,说明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天明,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过,好在他和月儿身份特殊,月神应该自有分寸。

    反倒是星魂的表现,看来还是我对他太过放纵了,他居然敢联合徐福一起妄图对付月神,真是愚蠢,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受点教训也好,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过度自满。

    不过,这三个小鬼长久待在蜃楼上,始终是个不安因素。看来要加紧解决农家之事后,尽快返回桑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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