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坚持!坚持!

    我不断地心中大声默念着,努力激励着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心神。冥冥之中,我似乎听到了有另一道声音正和我一起呼喊,情深意切,听起来十分耳熟。

    小芊?是你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我一定是太紧张了,也太累了,竟然连幻听都出现了。小芊和小玉此时应该伊利亚斯驻地安安全全研究圣语呢,我怎么可能听到她声音。

    还好,她们是安全。我现无比庆幸自己将她们留下决定,否则话,她们此刻必然也会陷这片死亡泥沼之中,搞不好此时就已经和我天人永隔了。当然,我也要感谢她们理解和顺从,如果她们死咬着银牙执意要跟来话,我未必能真狠下心来将她们扔一个完全陌生地方。所以,我要感谢她们,如果,我还能活着见到她们话。

    坚持!再坚持!

    可惜是,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老七,起来,我们该换地方了。”

    耳中传来了燕道杰低声呼唤。我猛地睁开了眼,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后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拎起装备就和他钻入了侧面岩洞,向着黑暗中迅速走去。那里,还有几个身影等着我们,个个带伤,形容疲惫。

    我是牧七生,我正逃亡。

    这种糟糕境遇是从十多个小时前开始,那时候,我遇见了血徒。

    昨天下午,我、燕道杰以及阿尔斯兰从伊利亚斯驻地启程出发,一个名叫坎多罗“纳鲁塔”带领下。骑着骆驼直奔“巴提哈尔”沉没之地,也就是周凌风当年沙盗老巢。

    “纳鲁塔”是伊利亚斯部落族语,意思是“鹰眼”。这是一种代表着荣誉封号,只有完成了他们全套侦察者考核,而且完成过一个指定任务人才能获得。据坎多罗说。整个儿伊利亚斯部落之中,拥有这个称号人都不超过十个,可见这个称号有多难获得。事实上,坎多罗是我们见到第二位拥有“纳鲁塔”称号人,第一个就是那位对燕道杰极不友好姑娘——卡纳古丽。

    由于有着早先那些不愉经验,燕道杰听到坎多罗解释后就有些不屑一顾。不过。他倒是没对这位性格爽朗小伙子自出言不逊,只是用比较柔和方式向他讨教了一番格斗体术,结果略胜一筹。这之后,他又借着拉近了不少关系让坎多罗给我们展示一下他特技,打算看看这所谓“纳鲁塔”到底有什么过人本领。没想到,结果可让我们大开了眼界。

    坎多罗身上着实有着不小本事。他眼睛可以某种程度上不惧强光,可以黑暗环境中照常视物,清晰度基本和光亮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就像猫科动物一样。这样说来,我忽然觉得他那种瞳孔变化果然和猫科动物十分相似,都是遇到强光时候瞳孔缩小,而光线阴暗时候则是瞳孔放大。只不过。猫科动物瞳孔是竖立,而他瞳孔却始终是圆。早先卡纳古丽身上看到这种变化时候,我只是感觉到惊异,没有多想。此刻再次看到坎多罗表演,我这才好奇了起来,赶忙向他问起这种能力来源。

    坎多罗说这种眼睛变化是他们这一族天生能力,每个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夜视清晰度上有些差别。能力弱一些可以有月亮夜晚看东西,基本和白天一样,能力强一些则可以黑地方正常视物。比如完全没有月光黑夜,或者是山洞里等等。而拥有“纳鲁塔”这个称号人,肯定是属于能力强这一类。

    除了可以微光夜视眼睛之外,坎多罗鼻子和耳朵也是异常灵敏。按照他给我们随意做表演来看,我觉得他嗅觉和听觉不一定赶得上猎犬。但差距应该也不是很大。神奇是,坎多罗还能沙子底下保持呼吸,而且时间还不短。按照他说法,他沙子里能够潜伏一个小时,水里还能长些。这些我们没有验证,只看他沙子里挖个坑儿把自己脑袋埋了进去,半个小时之后又自己利利索索扒开沙子抬起了头,我们就觉得他说潜伏时间恐怕还谦虚了不少。

    眼见着这些神奇本领,我忍不住多问了坎多罗几句,心想要是这些好像特异功能一样本事也是他们天生,那伊利亚斯这一族可就真够可怕了。还好,坎多罗说除了眼睛是天生之外,其他本事都是要靠自己锻炼,族里掌握这些技巧人并不多,全部都能掌握,也就是那几个“纳鲁塔”罢了。

    我问他所谓锻炼是怎么个练法,他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照着族里祖传一套功法锻炼而已。这套功法有些像道家养气功夫,又有些像印度瑜伽功,总之是一套很复杂东西,而目则是尝试着控制体内一股像“气流”一样东西。

    听到这里,我不禁双眼一亮,顿时想起了自己体内那股暖流。不知道我身体暖流算不算也是一种“气流”呢?是不是也能像坎多罗一样,用他们那种功法进行控制,从而达成某种神奇效果?

    我向坎多罗问了问他功法,他倒是没有避讳,开诚布公向我讲了起来。不过,这套功法确实复杂,动作和口诀数目也着实不少,说了半天,我们才刚刚讲完了第一组动作而已。我见天色不早,而且还要赶路,也就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下,打算留待返回伊利亚斯部落之后再向他们好好学一学。

    沙漠中行路规则和别地方正好相反。这里白天太热,就算站着不动都能被太阳烤脱水,别提跋涉前行了。所以,沙漠中好行路方式就是,白昼里找个能够遮挡强烈阳光地方老老实实地躲着,等到晚上温度降下来之后再启程行进。我们离开伊利亚斯驻地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本来也是抱着晚上赶路想法。早先时候不紧不慢地走了一会儿,我们就寻了个地方用餐休息,等着沙子上依旧灼人高温降下去再上路前行。经过了刚才这番切磋谈论,时间倒是消磨正好,此时正是赶路好时段。

    收拾妥当之后,我们就骑上骆驼上了路,加速度向着目地赶去。夜晚沙漠看起来比白天加迷幻,一座座沙丘连结成片,月光照射下形成了一片起伏不断暗色广原,一望无边。时而让人觉得好像是大海上航行,时而又会觉得仿佛是群山之中穿梭。这份“山海同卷”奇异感觉再和漆黑夜幕交结一起,很容易就会让人丧失原本方向感,不用多久就会不知道自己身何处。我眼中看来,四周沙丘好像每一个都长得差不多,不管往哪个方向走似乎都没什么什么区别。我很好奇,像阿尔斯兰和坎多罗这种向导到底是靠什么辨认路途。难道只是靠天上日月星辰?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阿尔斯兰向我解释说,沙漠里重要就是水,如果没有水,谁都别想从沙漠里走出去。所以,沙漠中所谓道路其实就是由一个个大大小小绿洲或者是水系连结起来。从古至今每一条沙漠商道都是遵循着这个规则,从来没有人能够摈弃这个规则,随意沙漠中乱穿而不出事儿。当然,除了这些绿洲和水系之外,沙漠中植物和岩石也是辨识道路重要标识。或许是一棵胡杨,或许是一团梭梭,又或许是一块被风沙打磨得怪莫怪样岩石,这些东西普通人眼中也许毫不稀奇,但阿尔斯兰这种人眼里就是指引,就是路标,可以指示他们通往下一个绿洲或者是休息地方向。这些事物加上天空中日月星辰,一条无形但却有迹道路也就形成了。

    阿尔斯兰一边向我讲解,一边指点着一些可以当作标识东西让我看,教我如何脑子里绘制埋沙子里线路图。坎多罗也边上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告诉我一些他们部族特殊标识方法,让我对辨识沙海中道路不由多了几分心得。我们三个人这边说得愉,燕道杰却自己骆驼上保持着沉默。打从离开我们临时休息地开始,他其实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坐骆驼上默默地想着什么,似乎心事重重。我本来想问,不过因为有其他人也不好开口,于是只好暂时压了下来。没想到,这会儿我们讨论着沙漠中认路事情倒是引起了他兴趣,他一改先前沉默,将骆驼靠过来就和坎多罗聊了起来。

    我侧着耳朵听了几句,发现这家伙根本不是对怎么认路感兴趣,而是借着这个话题向坎多罗打听起了卡纳古丽事情。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对先前事情有些耿耿于怀,不过听着听着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这燕三爷怎么还打探起人家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男朋友事情来了?您这到底是要为哪般啊?

    我急忙满含惊异地扭过头,打算看看他表情找一找蛛丝马迹。没想到,我脑袋才转了一半儿就猛地定住了,视线当即就被远处一座沙丘吸引了过去。

    月光下,那座沙丘上正站着几道幽暗身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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