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敏锐地感觉到背后的异样,他抱着乌德侧身一躲,无奈土墙封闭的空间有限,只能堪堪躲过身后的偷袭,来不及看清偷袭的人是谁,他抽出匕首用力格挡,兵刃相接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内发出了好大一声“铿锵”声。

    祁陌一击不成,立刻后退半步,躲开乌尔迎面而来的反击。他只有一只手,武力也没有乌尔强,他只能靠着出其不意,以最快的速度打乌尔个措手不及。于是一击不成,他立刻反手握住匕首往乌尔颈间抹去。同时从嘴里吐出早就藏好的暗器,暗器直直朝着乌尔的面门射去。

    他当初练习从嘴巴吐出暗器,无非是想要为自己留个后招,如今他抱着和乌尔同归于尽的念头,就再也不会顾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他就是死!也会为那个人复仇的!

    乌尔一惊,猛地往后弯腰,躲过祁陌手中刺向自己颈间的匕首,左脸颊被祁陌吐出的暗器划伤,在左脸颊处留下一条细短的伤痕,暗黑色的血迹从伤口处流下。

    “暗器居然有毒!”乌德愤怒地看向偷袭者,在看清来人是祁陌时,一点都不惊讶,“把解药交出来,留你不死。”既然祁陌敢把淬毒的暗器含在口中,那么他一定事先吞下了解药。

    祁陌嘴角溢下暗黑色的血液,他抬手胡乱抹去,带着一丝疯狂意味的笑道:“没有解药。这毒药是乌毒当年精心调制的,而这解药全天下也就只有他一人懂的调制。如今他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调制出解药了。乌尔,不出两个小时,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哈哈哈。”他仰头笑得极为肆意疯狂,嘴中咳血,却仍旧张大嘴巴大笑。眼睛半眯着,眼神有些涣散。

    乌尔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踉跄,后退半步,靠在土墙上,额上冷汗直冒,他没有想到,这毒药的毒性居然如此猛烈!发作得如此之快!

    “乌尔!”乌德惊骇,用衣袖胡乱擦去乌尔嘴边的血迹,抹去他额上的冷汗,担忧道:“乌尔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帮你要解药!”他不相信祁陌身上没有解药!不!应该说,祁陌身上必须要有解药!这是乌尔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他拔出匕首紧紧抵住祁陌的脖子,祁陌颈间瞬间出现一道血痕,他厉声威胁道:“说!解药在哪?不说我就杀了你。”

    祁陌涣散的眼神总算恢复一些神采,他直直望进乌德漆黑的瞳仁中,沉默半晌,才突然勾起唇角不屑地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死?你要杀就杀吧,何必那么多废话。”

    乌德气急,挥起手中的匕首就在祁陌胸前划下一道深刻的伤痕,然后摸出一只暗绿色的瓷瓶,用嘴咬住瓶上的红布条扯下,“断念粉,只要在你伤口上抹上一点,你的五脏六腑就会承受到极大的痛苦,恨不得立刻死了。说,解药在哪!”

    祁陌闷哼一声,然后用力咬住唇瓣不让呻/吟声发出,“乌德你还是没变,只要威胁到乌尔的生命,你就会像条疯狗一样追着伤害他的人报复。你就这么爱他?”

    乌德听祁陌用一副很熟悉自己的口吻对自己说话,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祁陌从见到他和乌尔两人起就一直怀抱着恶意,似乎很了解他们,但是他们就是想不起来曾经认识祁陌这个人,那道灵光闪的太快,他抓不住,也不在意,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问出解药的下落,“我爱他,所以他不能死!问你最后一次,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

    乌德怒极反笑:“好!好!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你能够硬气到什么程度!”他将瓷瓶中的粉末涂在祁陌胸前的伤口上,等着药效产生。

    “哼!”祁陌忍不住痛呼出声,太阳穴鼓鼓地跳动着,手指紧紧掐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浮起,额上、背上冷汗冒个不停,衣裳很快就被冷汗浸湿,他极力咬住唇瓣还是不能阻止痛呼泻出。

    哪怕是痛得要死,唇上被咬的血迹斑斑,祁陌仍是挺直自己的背脊,强自镇定道:“我死了拉上乌尔一人垫背也算是值得了。你有时间在这拷问我解药在何处,不如多花时间陪乌尔。”

    他这话是出自真心劝诫乌德,如果当初早一点回到那人身边,早一点发现他的不对劲,不强迫他对付乌尔乌德两人,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祁陌的眼神闪过一丝茫然,然后立刻变得坚毅。没有如果!不为过去后悔,这是他的原则。

    “咳咳。”乌尔呛出一大口鲜血,视线变得模糊,乌德惊骇,丢下祁陌,扑回乌尔身侧,慌得有些手足无措,竟然抬手捂住乌尔的嘴巴,觉得他不咳血就会好些,“乌尔,乌尔……”

    乌尔艰难地抬手揉揉乌德的脑袋,直视着祁陌肯定道:“你不叫祁陌吧,你是乌陌。”他是在听到祁陌说出乌德像疯狗那句话时猜到祁陌的身份,只因乌陌也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乌德听到乌尔的话后惊疑不定地望向祁陌,“不可能!乌陌不是死了吗?”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吼道:“你没死!还易容了!乌毒也没死?”

    祁陌闻言哈哈带笑,笑意染上浓浓的悲伤,他扯下覆在脸上的假脸皮,露出自己原来那张清俊白皙的脸,疯狂地大笑道:“我没死,你们是不是很意外?我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们复仇了。”

    乌毒死在他们手中,他们居然还装傻问自己乌毒的死活!可恨!他活着就是为了手刃乌尔,夺走他的所有,为乌毒复仇。不过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夺回族长之位已经没意义了,“乌德,我不会杀你。乌毒生前至死都不愿意杀了你,既然那是他的遗愿,我自然会遵守。你们杀了乌毒,夺走我的族长之位,你们就该想到你们有以命相抵的一天。”

    乌德听到祁陌的话后,诧异地反驳道:“你不要跌倒是非!分明是你们要杀了我们,我们才不得不反击的。族长之位,我们从来不稀罕。”

    祁陌露出惊愣的神色,难以置信地反驳道:“不可能!我分明收到三长老的消息,说你们意图夺走组长之位。我出使北斗城的时候,你们派出刺客在途中刺杀我们!如果不是我的护卫拼死保护我们,我们早在那一次出使途中就命丧你们之手。你们至今还要狡辩吗?”

    “你出使北斗城那天,我们在南坞城游玩,游湖的时候突然遇到一批杀手,暗卫们擒住那批杀手准备拷问的时候,他们皆服毒自尽。我们在其中一名杀手身上搜到了你的令牌。尔后我们同样收到三长老的密信,说你要杀了我们,以除后患。”乌德脸色古怪地说道。

    当年的事情有古怪!他们同样收到三长老的密信,都信了他。只因为三长老是族中最公正严明的人了,不支持任何一派,他们万万没想到,三长老居然会欺骗他们!

    祁陌内心隐约知道当年的事情有蹊跷,可是他不甘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自己多年以来,居然一直恨错了人,他抖着声音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乌毒?乌毒可是你哥哥阿!”

    乌德诧异地望向祁陌,“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乌毒。当我们回到族中的时候,就只看见被烧毁的大殿和殿中的尸体,你们被烧死的事情,还是三长老告知我们的。当时,由于你们的死,族中一片混乱,我们只好匆匆将你们下葬,主持族内事宜。”

    祁陌嘶声吼道:“不可能!大殿失火的时候,我逃了出来。乌毒死了的消息是三长老告诉我的,说他死于你们之手,遗书也是三长老给我的,乌毒在遗书上说,不要为他报仇。遗书上表明你是他的弟弟,他不愿意别人为难你……等等……”乌毒死的消息是三长老说的,他至始至终没有看到乌毒的尸体,遗书也是三长老给的,当时为什么没想到遗书也许是伪造的?现在细想当年的事情,疑点太多了,只恨他们当时是局中人,看不透。

    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们当年都被三长老设计了,那就是他们笨!可是,素来处于中立派、公正严明的三长老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举动?他为什么要煞费苦心让乌尔成为族长?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只怕是要三长老本人才能给他们答案了。

    “咳咳!”乌尔和祁陌同时咳出一大口鲜血,脸色都变得灰白,嘴唇一片青紫。

    乌德心焦地捂住乌尔的嘴巴,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扭头对着祁陌大吼:“当年的事情有蹊跷!把解药交出来!我们回去问三长老当年事情的真相。”

    祁陌比乌德承受的痛苦更甚,他嘴中不断咳血,同时要忍受断念粉带来的五脏六腑的剧痛,他咬紧牙关,第一次露出歉疚的神色,“抱歉,我真的没有解药。”他是抱着必死的心刺杀,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呢?只可很,自己到头来恨错了人,这一生,真像个笑话。

    乌尔抬手吃力地抹去乌德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乌德,别哭。把解药给祁陌吧。”当年的事情是个误会,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他和祁陌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怪不得他。

    “不,不需要了。连累了你,我的错。纵然我现在承受多大的痛苦,都无法抹去我的罪孽。”

    乌德才不管祁陌说什么,他把解药扔给祁陌,额头抵住乌尔的额头,低声喃喃道:“也好,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困在这里,作为我们的葬身之地,挺好。”

    乌尔张口想要劝乌德,却被乌德用嘴唇堵住了,一吻过后,乌德唇上也沾了暗黑色的血迹,他浑不在意地说道:“别劝我活着,那很自私。说些高兴的事情吧。”

    乌尔的身体在发冷,他用力抱住乌德,想要获取一些温暖,语带疲惫道:“还记得……咳……我们那年到深山去游玩的事吗?”

    乌德泪流满面,却极力忍住哽咽,“记得,我们当时还说好老了就到山中生活的……”

    祁陌浑身上下无一不在叫嚣着痛,他再也站立不住,背靠着土墙缓缓坐下,最后居然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倒在地上,蜷曲着身体,右手五指紧紧拽住胸前的衣襟。

    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坚信地望了眼对面相拥的两人,然后移回视线,闭眼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乌毒那章俊朗的脸。那么多年没见,他的音容面貌仍然深深刻在脑中,不曾往过。

    到最后,也无非是落得一人孤死的结局。这一次,终于可以下去和他相聚了。他最后睁开眼看了看土黄色的房顶,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相望,想要再看看那片蓝天。只可惜,没机会了。

    活着真的好累啊。

    能没办法更新,言情或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因为我要去找朋友玩哈哈!要去吃美食!看美景!人生何其美好阿~咳咳,你们猜这三人的结局如何?

章节目录

无赖,老子不生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漠上菊开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漠上菊开并收藏无赖,老子不生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