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关一直注意着凉秋,大步走出训练场,引开安德烈的注意力。

    “副军团。”冷漠而礼貌的点头,又转向季禾,“季禾。”

    安德烈恢复了常态,对自己的助手笑道:“这一批的新兵怎么样?”

    “还有二阶的,太废。”暮关变成了卫霖,说话也还是没有学会委婉。

    安德烈苦笑,“毕竟是军团,上了四阶的人都不愿意来,那些二阶的我都要求筛选年龄比较年轻的,起码有个升到四阶的潜力。”

    只要有点能力的战修,是宁愿去战修团,也不愿意到军团的,这是几百几千年形成的局势,大家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不是几场军演能改变的。

    所以安德烈才对那些东营的战修那般宽容,那些人就是他首先想拉近兵团的,然后一步一步发展,特意让西营学院的战修和东营的人冲突也是因此,让两方有个攀比的心,西营的知道东营的经验丰富,东营的知道西营的潜力巨大,这样两边只要有人加入军团,就容易造成连锁反应,对对方实力的认可,随着对方加入军团,会渐渐的演变成对军团的认可。

    这两天加入军团的人持续增加,说明他的方法非常行之有效。

    万事开头难,只要军团有了一批有实力有潜力的战修,再要吸引人来就容易了。

    “安德烈阁下已经很不容易了。”季禾笑着奉承,“很快北方军团就比战修团都不差了呢。”

    说军团比得上战修团,确实已经是很大的夸赞了,可是他哪里明白安德烈的野心和野望,特别是和前夜凉秋的赞叹相比,他这话就有些难听了。

    他安德烈,几百年来最年轻的五阶战修,几乎毋庸置疑会迈入六阶的未来六阶巨头,在军团劳心劳力,甚至牺牲修炼的时间,难道仅仅是为了把军团打造成一个大型战修团?

    安德烈原本早已经习惯了像季禾这样的观点,可是自从知道还有凉秋这样的人,有那样的认识后,未免就觉得别的人都太过浅薄。

    他下意识的看向凉秋,凉秋淡淡的笑着,眼神放空,对于面前的事情浑不在乎的样子。

    安德烈突然生出一种,大约只有斐迪南才能令他在乎的感觉。

    这令他没来由的不高兴。

    斐迪南,一个废战魂只能修习体修的人,和他相比,差距何其远大。

    就连勾起凉秋回忆的卫霖,一时之间也令人不愉起来。

    “凉秋初来乍到,作为东道主,不如我带你各处走走。”虽然说着请求,安德烈也是笑着的,可是他伸出的手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强硬。

    不管看着多和善可亲,像安德烈这样雄心壮志的人物,都不可能真正怎么和软。

    凉秋不意外他的强硬,只是奇怪怎么好好的,他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用劳烦,我就在这里看看就行。”

    无论是卫霖还是体修这引起凉秋回忆的事,安德烈都是不乐意的,当下一拉他的手就走,“走吧,看看我这军团如何。”

    他笑得温和,抓住凉秋的手却很紧,这样的态度,凉秋稍稍蹙眉,却也不好反驳,只好随他脚步。

    凉秋身份今非昔比,即便是对安德烈也无须太小心翼翼,是以被这样强制,他虽没有闹得难看的意图,笑容却越发浅淡了。

    安德烈恍若未觉,谈笑自若,“凉秋觉得我这边体修锻炼如何。”

    如果心情好,凉秋不在乎奉承两句,既然刻意冷落,他说话也直接了,“最多只能算身体锻炼而已,说是体修未免太牵强。”

    确实只能算强度比较大的身体锻炼而已,和真正的体修还是有区别的,和当年暮关教导他的相比,差距就更是遥远了。

    此处的卫霖,也没有体修之名,只是一个身体比较强健的战修而已。

    安德烈朗笑一声,“果然是入不得凉秋的眼的。”手自然搭在他肩上,感慨道:“若是每个人都能如凉秋一般,那般出色的战医天赋,还能吃苦苦练战修,我也不会如此烦恼了。”

    手用力收紧,不让凉秋退出去,安德烈手上越强制,脸上笑容越加亲近,“体修在大家心里太轻贱,我让他们训练身体已是不易,真正按照体修的强度,那些战修就要造反了。”

    “安德烈阁下。”凉秋猛然停住步子,神色彻底冷下来。

    看来触碰到底线了。

    这样的底线,出乎意料的浅呢?

    “这么生疏做什么。”安德烈自然的放下手,伸手做引,“听说凉秋会制作器械,不知道对制卡有没有兴趣,前面是制器营,进去看看?”

    制器营这边是不允许人随便接近的,驻守的军士早就发现了两人,惊异于安德烈对陌生男子亲密的态度,大家都犹豫不敢打招呼,见两人分开,连忙敬礼。

    安德烈随意的摆摆手,带着冷着脸的凉秋走进去。

    军士们恭敬的让路,偷偷的瞄向凉秋。

    安德烈从来没有和人那般亲密过,而且还带着人来这种防守森严的地方,所有人都对面前男子的身份猜测起来。

    会守在这里的,都是安德烈的亲信,安德烈那样亲近、他们还都不认识的,这个人的来历他们自然很好奇。

    互相打着眼色,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人他们熟悉,季禾,总是试图进入任何一个防守要地的小子,虽然太不识情识趣,但是身段骨还真不是一般妖娆。

    几乎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往他细腰翘臀上扫过去,季禾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心下得意不已,面上只当不知,双目流转,巧笑倩兮,“各位大哥早上好啊。”

    众人呵呵笑,“季禾先生早上好。”虽然脑袋里想着把他压着怎么样怎么样,可是对方不管是身份还是战修天赋,都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该有的尊重必须有。

    恭敬是必须有的,但是没经过副军团的允许,也是绝不能让他进门的,脸上笑呵呵的,脚下错步挡住路。

    季禾停步,羞涩的潮红着脸,似羞还羞的飞了个婉转的媚眼,“段队长,我刚刚看见安德烈阁下进去了?”又贴近一步,整个身子都差点钻进男人怀里,好像体软的似有似无的靠着,“他带着的是谁,怎么他就可以进去?”

    “唉哟,大人的事我哪儿知道啊。”段队长笑眯着眼,作势扶着他,手指不安分的在嫩嫩的腰上摩挲,满口胡言乱语,“我估计是新来的制器师什么的吧。”那么年轻的制器师可少见,他又接着猜测道,“也许是哪位大师的徒弟?”

    季禾被一只大手摸得真的有些腿软了,勉强矜持着抓着对方的手臂支撑,眼神一闪,“我看着那人像是凉秋凉医师……”

    眼睛一扫,果然看见大家都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色,凉秋灵战医之名迅速传遍军营,好些人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有了个印象,像他们这些亲信还有高层则知道得更多一些,例如这位凉医师有位义兄,那位义兄和安德烈有仇怨……

    带一个初识没几天的人来这种地方已经很奇怪了,何况还是有仇的,凉秋的战医天赋再强大,也免不了敌方身份啊。

    季禾很得意,不枉他昨晚牺牲和安德烈的两个亲信官员玩超限度的东西,凉秋的身份消息果然被他们很重视的往下做了警告。

    “安德烈阁下可千万不要被他蛊惑了才好。”季禾担忧的喃喃,毫不大意的继续泼脏水,“在晨光之城的时候就听闻那凉秋私底下混乱得很,打小和就他义兄不清不楚,说起来因为这个太过破坏学院风气,丽莎小姐还找过他麻烦呢,那时候安德烈阁下不在,恐怕都不知道。”

    丽莎·费罗拉,是几乎所有人默认的安德烈最佳伴侣,而且本人也从不掩饰对安德烈的好感,她良好的名声、高贵的身份、对于爱情的忠贞和热忱,不管哪一样,都是被众人认可的。

    丽莎是因为决斗的事,为了找回费罗拉的颜面,才找凉秋两人麻烦,但是他说的事情太不好听,别人即便是去询问第三战修学院的学生,也不可能直接开口,肯定都含蓄的问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这自然就能把这脏水泼结实了。

    骗安德烈肯定骗不到,但是破坏凉秋的私下风评,这样的手段妥妥的。

    季禾双目闪过阴毒,他刚刚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眼看着安德烈对凉秋的亲密,在他看来一定是凉秋蛊惑了安德烈,表面上一副高贵的样子,私底下还不知用了什么糜烂手段。

    不然对丽莎小姐都相敬如宾的安德烈阁下,怎么会对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献殷勤。

    军士不会轻信季禾的话,可是他扯上了丽莎,又说得那样理直气壮,这个可信度就高多了,而且安德烈来一个生人来这里,本身也是不正常的,心里非常相信他们的首领,可是毕竟还是有些担忧。

    段队长使了个眼色,恋恋不舍的把几乎趴在怀里的人推出去,呵呵笑道:“刚刚想起来有点事忘了做,现在这里不太方便,季禾先生你看……”

    目的达到,季禾很是识情识趣,“我可不是那些想法设法窃取技术的人,段队长忙我就先走了。”转身走了几步,他咬牙羞涩的瞄一眼男人,“不知道段队长换班后有没有空,我想让队长指导一下战斗经验。”

    段队长哈哈大笑,“季禾先生相邀,没空也得腾出来啊,先生慢走,我们晚上见。”

    看着季禾害羞的小跑走了,各个军士对自家队长挤眉弄眼,“艳遇啊,这位以前爬的床身份可都很高。”

    段队长呵呵笑,虽然是安德烈的亲信,但是他已经四十多了,还只是四阶巅峰的战修,即便运气好迈入了五阶,其实潜力也很微小了,就身份来所,他只是一个守卫队长,即便守卫的地方是安德烈看重的,他的年龄还只是队长前途也不远大了,比一般人强,但是比起那些身份高、天赋好、潜力大的年轻战修,他就算不上什么了。

    段队长很有自知之明,这种理智也是安德烈信任他让他守卫这里的原因,季禾不可能看得上他,让他占占小便宜也就算了,居然会舍本勾搭他到床上,不管他说的凉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起码让他知道,季禾对凉秋抱有了多大的恶意。

    拼着我不好也要让你不好,这得多大的仇恨。

    “你们守着,谁也不让进,我进去看看。”收起对晚上的期盼,段队长严厉的下了命令,转身进入门内。

    作者有话要说:宛芙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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