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踏前两步,越过屏风看向里间。只见床上两艳色女子横陈,纱衣半褪,玉白**若隐若现,分明妖娆冶炼的风姿,青葱玉指掩了唇,含羞带怯的眉目顾盼间,竟也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楚楚风情。

    四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有些错愕。皇帝和薛历川是惊讶于这两女子分明出于勾栏场中,不知是何人又是出于何故送入他们房中,而那两位女子显然没料到这个时辰回来的竟不止一人。

    到底是经的人事多了,床上两位美人对视一眼,惊疑之色眨眼消退,以袖掩唇吃吃娇笑:“怪不得那位出手如此大方,原来是叫咱们姐妹来玩这种羞人事。”

    眼下这光景倒真有点四人成行之势,但凡想想都觉**无度,因这女子的暧昧调笑之声,烛火通透的屋子里瞬时弥漫开几分清、色意味。

    皇帝却不愿多做纠缠,摆了摆手道:“回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今夜耽搁的久些,这会儿回来时都已经快过了四更天,这两人虽然来的怪异,皇帝却也没兴趣和精力再多加追究,反正幕后之人总会自己忍不住跳出来。

    床上美人却不甘冷落,她两人自认都是上等之姿,风情魅力更非寻常女子可比,怎么也未想到会受人拒绝,当下起了争强好胜的性子,挑起红艳丰唇,下了床腰枝款摆极尽媚惑撩人之态,走过来便要蹭倚到他两人身上。

    “是否需要,公子何不与奴家到床上深谈?奴家的好,公子可还没尝试过呢!”

    这一声**蚀骨,简直能□到人心尖上去,两人秋波流转勾魂引魄,柔似春柳的腰身靠过来,立时便有郁雅香风萦绕鼻端,如此妙人合该是无往不利。

    不过皇帝和薛历川显然都不是那怜香惜玉的多情种,脚下微动,令她们轻易的扑了个空,只得在原地跺脚嗔怨道:“我们姐妹是有哪里不好,惹得公子厌弃?”

    皇帝皱了眉神色阴沉。其实他早先也是颇爱皮相女色,美、色当前并非不想多施舍一点耐心,不过说来荒唐,但凡薛历川跟在身侧之时,他总是自动自发就有了心有所属的自觉,不愿与他人做出任何一丝暧昧轻挑的举动。

    见皇帝不悦,薛历川也不再客气,踏前一步侧身一指门的方向下了逐客令:“请!”

    他面像本就趋于冷硬,沉下脸来更多了分凶相,虽是惜字如金,那语气里的冷冽却硬生生能让人打起冷战,握在身侧的乌木宝剑像是随时准备出鞘般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是,我们这就走。”痴缠娇蛮不失为一种手段,但也得懂得如何把握分寸,这两个女子都不是无脑的人,眼见他二人都不好此道,又实在受不住薛历川那般的骇人气势,只得咬牙舍了这单金主,匆匆离开。

    薛历川跟在后面将门关好,再转回来时,见皇帝已经脱了外袍,正坐在床边冲他招手,便也走过去,自动自发的脱了外衣,灭了烛火,随着皇帝上床休息。

    上了床皇帝把人圈在怀里,习惯性用下巴在他额头处蹭了蹭,手掌顺着他的腰线上下抚弄了两把,这才老实下来。掌心处肌肤的热度熨帖宜人,皇帝满足的闭上眼,将睡未睡间随口问了句:“历川,要是我把那两个女人留下来,你会如何?”

    怕散了皇帝睡意,薛历川放缓语调低声道:“属下当把守门外,不扰圣上雅兴。”

    其实不过是随口逗弄一句,也不指望他能说些让人听着欢喜的话来,不过皇帝显然没料到薛历川这样好本事,就这轻飘飘的一句便让他噌噌的往外窜起火气。

    皇帝翻身将薛历川困于自己身下,颇有些恼火的紧盯着他。“你倒是知情识趣的很!”

    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回话,薛历川不知道自己所说有哪里惹怒了皇帝。抬起眼就见皇帝目光灼灼似有温度般烧烫着脸上皮肤,他身体压的很低,两人彼此的气息近在鼻端,本该是为着皇帝的怒气诚惶诚恐的时候,因这一点呼吸交换的暧昧,倒是平添几分旖、旎,请罪的话也就堵在喉咙里消声匿迹。

    “…………历川!”皇帝盯着人也不见后续下文动作,良久突然挫败的低低唤了一声。

    身下的人脸部轮廓可以称之为凌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在皇帝心中自然无一不是极好看的,却不肯稍作动作,平平板板的实过无趣,那张脸上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讨饶的表情。即便如此,皇帝轻易就败下阵来,气势汹汹打算好的那些阴暗想法一个都无法对这人付诸行动。

    皇帝声音暗哑,尾音似还带着湿冷气息直钻入薛历川耳内,撩拨的连心脏都似被尾尖扫过,麻痒难耐。不知皇帝用意,又久等不见下文,他忍不住微抬下巴,抿唇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的回了句:“属下在。”

    不过是些细微的小动作,却不知看在皇帝眼中正是催生情、欲的无上灵药。皇帝单手撑在他头侧,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顺着那冷硬线条描摹至脖颈处,拇指摩挲上那小小喉结,看着它因自己的逗弄而上下滑动,感受着它在自己手掌中的轻微颤动,着了迷似的,皇帝挪开手指,低头先是伸舌舔了舔,随即张口将之含、入口中,舔、弄吮、吸出啧啧水声。

    “嗯……”薛历川后仰起头,狠狠咬了口唇角才将更多变调的呻、吟咽回肚里,饶是如此,因皇帝这番伺、弄,他耐不住的紧绷起身体,右手抬起,说不清是推拒还是迎合的横亘在两人胸膛之间。

    他的反应倒是诚实,除却下意识的调控着气息,身体上的变化几乎不加掩饰。皇帝抬起头,又在他唇上轻轻扫过,含糊不清的问:“若是我现在要了你,你会恨我吗?”

    “…………”皇帝眼睑半垂,薛历川自下而上却仍能看到他泛着迷蒙水光的眼睛,那模样情动之色不比身受刺激的他少上半分,怎么也不像是为了新奇好玩抑或是纯粹发、泄的轻浮之举,再者不可否认,他自己对此也是怀有渴望,如果皇帝真要继续做下去,老实说他还真的无法在事后对皇帝抱有怨恨不满的想法。

    但是他也不能把这些老实的回答给皇帝。他实在很害怕和皇帝之间会成为互相慰、藉的关系,毕竟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他和皇帝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瞧出他的犹豫,皇帝并未像平时一样以自己的退让自动自发替他解围,这次是执意要听他一个答案,并且这答案若是不称人意,还要缠着他另外作答为止。

    “圣上。属下……”

    两人正僵持之时,门外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低沉嗓音。“主子,京城里朱雀传来急报。”

    “……”皇帝拧起眉头,虽知不是十万火急白虎也不至深夜搅扰,却还是因眼下事与愿违相当气闷,忍不住就握拳,咬牙低咒了一声“该死”。

    闭了闭眼,皇帝平复下情绪,这才翻身坐起,旁边薛历川紧随其后,两人下了床整理好身上衣物,才由薛历川去开门将白虎让了进来。

    沉稳的‘四灵’暗卫进来后单膝跪地,先向皇帝行了礼。“主子。”

    皇帝拉着薛历川在桌边坐下,面色不豫的倒了杯茶喝下去压火,然后才开口询问。“何事?”

    白虎将手中密信递了上去,边简要叙述:“昭德殿林光秀前几日被杀。皇后下了懿旨要捉拿薛大人,侍卫队副侍卫长易俊及其他几名侍卫已经关押在牢。”

    密信上所书,林光秀于初十出宫整夜未归,第二日便被人发现弃尸在皇城门口,身上有严刑拷打过的痕迹,同日刑部忽然收到匿名证物——几封十六王爷及袁连凯的亲笔书信,表明皇帝近身的侍卫长薛历川与他两人勾结,起兵那日送虎符一事也只是一出苦肉计。

    何盛渊得了证物,立即提审袁连凯,最终得到他亲口证实。宫中出了细作,可是危及圣驾的大事,何盛渊当即进宫欲要请旨捉拿薛历川,但等到了宫里,却是遍寻不着皇帝,侍卫营也不见薛历川的踪影。

    昭德殿总管莫名惨死,与乱党勾结的侍卫长和皇帝同时失踪,加之十六王爷仍在逃,这情形实在让人不得不往最坏的情况上打算。

    玆事体大,何盛渊派人请了丞相严展玉、大将军游义进宫,三人一同去觐见了皇后。请了旨,先以乱党的名义通缉薛历川,仁王府之行跟随去的那几名侍卫也下在牢里加以审问,且对外将皇帝不知所踪的消息严加封锁。

    “混账!!!”看完密信内容,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皇帝怒不可遏,揉烂了那纸密信‘啪’地拍在了桌面上。

    “可知宫中是从何处传出流言的?”皇帝怒极反笑,直在心底冷哼,巫流泉好本事,竟在这时杀他个回马枪,连这等秘事都能探听到。

    “昭德殿宫人口风紧,从未有流言流出。”

    “哦?”若是事先没有探听到些蛛丝马迹,巫流泉他们不会想到拿林光秀开刀,但皇帝自问这两年并未对薛历川有任何优待,别说朝堂上,就连后宫之中也无人窥探出异样,如果不是近段时日在昭德殿的相处,那巫流泉又是如何寻到他这根软肋的?!

    总之时机太过不凑巧,如今皇帝人不在宫中,巫流泉根本不用费力动作,就能取信于严展玉他们,让他们自动就认为他手中握有皇帝这道免死金牌,届时怕无论巫流泉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会想办法答应。

    “缉拿历川的旨令下到哪些城镇了?”

    “皇后严令,走的是八百里急报,不出明日,连这伍央城里也该收到信息了。”

    “这时候皇后他们不该是在历川身上下功夫,看来巫流泉已经跟他们联系了。”

    如今情况紧急,再拖下去不知巫流泉还会出什么花招,最好是即刻赶回宫里主持大局。皇帝现了身,事态自然就能得到控制,但这一路必是凶险重重,巫流泉不会让他轻松回去,更不会放过薛历川。

    “白虎,去找青龙、玄武,准备好我们明早回宫。”皇帝手敲桌面,半晌抿了抿唇,颇有些不甘的继续吩咐:“你跟历川留下,保护好他的安全。”

    “是。”

    “圣上?”薛历川猛然抬头惊问。

    皇帝捏了捏他的下巴,也不顾忌屋中有人,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放柔了表情道:“你住在武林庄里,官府的人不会找你麻烦,这地方的人想来也不识我身上信物,若是万一有事,就去找仁王。武林庄里的宝物不值得你用命去拼,想要的话我日后会帮你抢来,你看个热闹就好。”

    “请圣上准许属下同行护驾!”这事分明与他有关,皇帝却要独自回宫,薛历川实在难以听从。他向来觉得皇帝的命令必是经过慎重考量的,他身为下属老实照做即可,往常只会回个‘是’,这次却无法说出口。

    “历川……”皇帝为难的沉吟。

    “恕属下无礼。贼人的目标便是薛大人,若是同行于主子不利,还望薛大人以主子的安全为重。”

    带着个被通缉之人回去,路上是多有麻烦。经白虎这一提醒,薛历川懊然醒悟,当下低了头请罪:“谢大人提点。圣上恕罪,是属下思虑不周。”

    “无妨。”白虎话是不中听些,这时候却最为行之有效,且薛历川并未因此有任何负面情绪,皇帝放下心来,对这个以为是不通人情的寡言下属重新有了认识。

    “事情处理完,我会通知白虎带你回去。若你还想到处走走,也可让白虎陪你晚些回去。”

    “是。”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皇帝遣退了白虎,和薛历川上床又眯了一会儿,待到窗外鸡鸣日起东方,皇帝便起身收拾利落,带着青龙、玄武离开了武林庄。

    薛历川跟着送到了庄外便止了步,等人走的远了方才转回庄里,回到小楼上房间里,却不想打开门又有一女子等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回来了~ 话说翻前面的时候,发现居然有个bug,我把往生殿殿主的名字弄错了,一开始写的是东门锦,后来又写成东门遥。- - 真想知道我当时都在想什么。不过是改锦还是改遥呢?你们投个票呗。

    皇帝在小薛面前好没气势,好捉急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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