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皇帝和薛历川早早起身,洗漱完便下了楼用早饭。玄武照旧已经等在堂下,向皇帝请了旨,便先行去那武林庄探查。

    早饭是玄武一早就交待下来的,做好了煨在厨房灶台,皇帝他们刚一下来,热气腾腾的饭菜便跟着端上了桌。时候尚早,堂上没多少食客在,倒是外面不时传来煎饼果子的叫卖声,搭的简易早点摊上,围坐着些早起晚归的小贩脚夫,呼哧呼哧喝碗豆浆的功夫,不忘大声的交谈笑骂上几句,这才算是有了一丝像样人气。

    皇帝面色不好,给薛历川碗里挟了汤包,又配了些爽口小菜在碟子里,便沉默着自顾自的低头喝粥。

    往常薛历川虽然也甚少讲话,但有皇帝在,细琐小事都会说上几句,总不至于冷场,今日却难得反常了些。两人间气氛正有些尴尬,从楼上突然又下来个人来,径直坐到皇帝左手边,一开口火药味浓重。

    “六弟好精神!”

    来人锦袍玉带,眉眼细瞧之下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成熟稳重,大概是没来得及清理,下巴处还有些刚冒头的淡青胡茬,他脸色不好,眼睛里戾气稍重,只差没喷出火来,正是昨夜的罪魁祸首仁王。

    “难为你还能下得了床。”皇帝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他眼底挂了一圈黑影,正是因着这仁王不知何时也跑来了伍央城,还凑巧就住在了皇帝他们隔壁房间,被他夜间扰人清梦的与人翻云覆雨闹的。

    “那还得多谢六弟的规劝。”

    仁王倒了杯热茶,顺手塞了个汤包进嘴里,这客栈吃食倒也精细,汤包味美汁鲜,一口热茶冲下还唇齿留香,空了一晚上的胃也立时暖意融融。仁王享受似的微眯起眼,舔了舔嘴角残汁,却仍是不忘对皇帝冷嘲热讽。

    在皇帝这一代的几个兄弟当中,仁王是最为看重手足之情的,他对皇帝也是只敬无畏,碍着身份地位,平日虽无法像寻常百姓家子弟那样相处,但现下出门在外,也就无需再介怀尊卑礼数,因此他才会如此放肆直言。

    皇帝冷哼一声,自知阻人好事也算理亏,也就不再出言讽刺。

    其实皇帝也并非不通情理,他知道仁王此行目的,也知道他不是随意与人在外面春风一度的性格,若非昨夜情形委实尴尬,他也不会出言干扰。

    夜间皇帝被薛历川动作惊醒,随即便听到隔壁声响。他和薛历川之间尚不明朗,平日相拥入睡,虽说是只要不胡思乱想,静下心来也就能相安无事,不至于情、欲熏心到无法自控,但那毕竟是他心中渴求之人,隔壁喘息时隐时现,引人遐想,自然便催生起他的欲、念。

    尤其薛历川习武之人,耳力过人,隔壁动静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是正常男子,虽然性情寡淡,尚未与他人有过情、事,但总有自己解决过自身需求,如今和皇帝同床共寝已有月余,期间不敢妄动,静夜之中猛然有撩人声息响在耳边,一时控制不及便起了反应。

    皇帝自己压抑的辛苦,怀里这人还困窘的满面潮红,火上烧油似的放重了呼吸。皇帝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吻住他的嘴唇,激烈的与他唇齿纠缠,直到呼吸不顺的稍微撤离时,皇帝睁眼,看到薛历川眼中默许的意味,他倒是当真想不管不顾的做下去,只是这时节做下去未免是趁虚而入,他家侍卫长心思难测,日后指不定会想歪到哪里去,一路都忍到现在了,万不能在这时破功。

    “闭上眼。”

    皇帝嗓音低哑,舌头在他耳垂处轻轻舔舐,见他顺从的把眼闭上,便又将溽湿的吻落在他眼皮上,沿着湿润鼻头一路向下,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啄,一只手却探入他亵裤中,握住他身下那处。

    薛历川眼皮跳了跳,不自觉的绷直了脚背。皇帝手指修长,掌心宽厚,包裹的那处极为舒爽畅快,他手上动作轻柔,时快时慢,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时不时用指腹在顶上磨蹭,指甲抠入那小小铃、口,些微刺痛中更是夹杂着灭顶快、感。薛历川后仰起头,咬紧了嘴唇,才把到了嘴边的呻、吟咽了回去。

    皇帝用心伺弄了半晌,眼见他眼皮颤动的越来越快,便重又吻上他的唇,手上加快,没多久掌心便触到了粘腻液、体,封堵在喉咙间的喘息加重,皇帝被不知何时搭在他肩背上的双手下意识使力,与身下滚烫起伏着的胸膛紧密贴合。

    良久待呼吸平顺,薛历川意识渐渐回拢,男人间也可有情、事他是知道,但具体如何做他却不清楚,不过现下既然皇帝先开了头,想来同是男人无差,照着做便是,于是当下便伸了手,要替皇帝解决。

    屋子里虽然烛火已灭,但还有天上圆月以及街上各户门前高挂的灯笼亮光,从窗格间渗透进来,皇帝低头,看薛历川面上除了先前余韵红潮,并无异样,不过大概也只是心中抱持了有来有往的态度,皇帝不愿再让他们的关系往互利互助这方面发展,当下便将他那只手拦下,一狠心,掀了被子下床,披了外袍在屋中烦躁踱步。

    折腾了半晌,隔壁仍是动静不断,皇帝心下不爽,便顾不得合不合适,上前敲了敲墙壁,沉声喊了句:“夜深。快歇了吧。”

    皇帝几乎半宿未睡,后半夜受着寒气侵蚀,就在冰凉木椅上度过,因此一大早面上便怨气深重的乌云满布,不过说到底也是他和薛历川两人之间的问题,对仁王也犯不上迁怒,再开口,语气便和缓了些。

    “人呢?”仁王这才刚得偿所愿,应该不会放着房中人不管,自己跑到这楼下悠哉游哉的吃起早点。

    “天没亮就走了。”

    皇帝有些惊讶:“走了?”他还以为这次仁王势必已经把那人牢牢抓在身边了。

    “他只是来做笔交易。”

    说来皇帝倒还真算是那卫城的福星,昨夜皇帝那一声警告意味浓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仁王兴头之上,虽不打算真的听话照办,但终究有所顾忌,再后面便放轻了动作,做起来也便束手束脚,不能畅快,索性便早早结束了。

    仁王想起他好不容易才追到这伍央城,逼的卫城主动现身,难得这一晚时间,他刚把人压在床上,还没做上几次就被突然冒出的皇帝打断,心中仍是有些怨气。

    “你跟一个江湖杀手,有什么交易可做。”

    “他是别人家养杀手。哼,只可惜跟的主子不成气候,那人想在武林大会上夺宝,又怕我阻挠,这才派了他来交易。”

    仁王眼神微冷,前几次可都是那人亲自派了卫城来刺杀他的,前几日他放出消息,只要肯把卫城送到他面前,他便不参加武林大会,一般人谁都会想到他是想报复,但那人二话不说就照做了,分明是要拿卫城的命来换自己前途平顺,可恨卫城也是顽石一块,个中利害都跟他讲明,到了天亮他还是坚持回去。

    皇帝不解:“既如此,你怎么不趁机把人要过来?”

    仁王反问:“你会把青龙送人吗?”

    往往暗卫做的事隐秘,知道的秘密也就多,所以皇家暗卫都会在帝王驾崩时,随之殉葬。卫城也是从小受训,在那人家里长大,跟在那人身边多年,自己亲手做下的,看见的,关于那人的秘密不知道记了多少在心底,谁会放心把这样的人交出去?那人愿意派卫城来做交易,无非是以为他此来必死无疑,若是卫城愿意还好说,若是他不愿意,将他强行留在身边,日后被那人发现了,只要一声令下,卫城便会自绝性命。

    皇帝了然点头,他于江湖事上所知不多,但想来人心无差,到了位高权重之时,庙堂江湖的纷扰计谋也就无甚区别了。

    “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杀你。”仁王也是争位失败后,隔三差五在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才有空闲在江湖上闯荡,他行事低调,又少有执念,这些年从未听闻他与人起过什么争端。

    仁王随口敷衍:“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了,他这是在子报父仇呢。”

    他不愿多说,皇帝也就不再追问。

    说了这会儿话,仁王心里也舒坦了些,这才正眼打量皇帝,见他神色憔悴,也是没休息好的模样,转头再看向对面薛历川,心念电转间迟疑开口:“六弟,你该不会是还没……”

    “管好你自己的事。”皇帝断然将他话头打断。

    “哈哈,果然。”仁王确定了心中想法,再看皇帝时,眼中便多了一抹同情,早先那点怨气更是一点不剩。

    薛历川经过昨夜之事,对皇帝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虽然不喜与无感情的人共做那种私密事,但是同为男子,若为彼此解决,似乎没有一方会是吃亏受辱的,昨夜皇帝若肯让他动手,那他事后顶多对没有自制力的自己产生自厌,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亏欠了皇帝似的。

    因此他早饭时也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见到仁王下来时,只迟疑了下要怎么行礼,被皇帝先一步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动,随后便就只是向仁王点了点头,静坐一旁,听皇帝他两人说话。

    这时突然见仁王把视线转向自己,眼里神色诡异难明,实在令他不知所措。

    “说说武林大会的事吧,你比我们先到,应该有了解吧?”

    皇帝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

    仁王笑笑,也不再让他这位六弟难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今年的武林大会啊,要夺的是只……”

    作者有话要说:咳,估计我再做标题党,就没人会被骗进来了……不过字母无能,勉强也就码成这样。啊,身为一个纯情党这是多么不容易啊[你滚!

    宝物要选个啥呢,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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