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收到消息说尚书府中的那位四小姐和二少爷得到小姐给的证据,已经把事告诉了尚书大人,而昨夜尚书大人把一切查明白的时候,就把何夫人的主母位置给夺了,还把休出了尚书府,连带着那位二小姐一起,撵出了尚书府。”秀玉把收到的消息一同告诉了正在椅子上看书的孟凡心。

    “何熙彦也被撵出了尚书府?为什么?”孟凡心放下书抬头问了一句。

    秀玉赶紧回道:“说是那位二小姐也参与了谋害四小姐的事中,昨晚那一夜尚书府里可是鸡飞狗跳,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都出来了,何夫人可是被打压惨了,尚书府里的那几位姨娘也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账簿,把府里的账目一查,竟然有一半的私银被何夫人卷走了,而且还有三条人命在身,那位二小姐身上也不清白,原来尚书大人是要把她送去家庙的,最后还是因为府里的三少爷求情,这才一起撵出了府。”

    “看来,尚书府里的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现在是墙倒众人推啊,也怪她做事不留情面,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孟凡心说完又看起了书来,好像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上京城里因为这件事可是炸了窝了,都说尚书家的主母是个蛇蝎女人,就该死有余辜,那女儿也是一个跋扈的人,应该送去家庙,禁锢一生,可以说是何夫人和何熙彦一时间成了上京人人喊打的人物,其地位一瞬间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而齐氏却听的心惊,她好不容易花了五百两银子让何夫人为她说话,让自己女儿坐上主位,可是这还没有听见消息,她们先折了进去,这让她惋惜自己那五百两银子的时候,又不由的奇怪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仔细一想她又不由的把这件事和孟凡心连到了一起。

    “难道又是孟凡心搞的鬼吗?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既然你这样容不下我,就不怪我心狠手辣。”齐氏握紧拳头,狠狠的打在桌子上,虽然她被禁足了,但是传递消息她还是有自己的一条渠道,孟凡心瞪着瞧,我会让你名声尽毁。

    “大小姐,出事了。”一大早秀玉就急忙跑了进来,龚嬷嬷回头瞪了她一眼,“乱说什么,一道早的就说出事了,也不图个吉利?”

    秀玉赶紧颔首的说:“真的是出事了,锦园被人围了。”

    “被人围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秀灵刚刚扶着起床的孟凡心走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弄的一怔,“是被谁围的?”

    “是那位尚书家的那位被休的何夫人,还有她女儿,连带着十几个家丁。”听秀玉说完,孟凡心眉头微蹙,“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她们在门口说是小姐陷害她们,只因为相府的恩怨迁怒于她们,伪造证据,逼得她们母女有家不能回,而且还说小姐命不好,见不得别人好,说是小姐看上了祁二爷,知道何熙彦喜欢祁二爷所以才报复,毁了她们的一切,目的就是要嫁入祁家。”秀玉说着咬了咬嘴唇,好似有更难以启齿的话没有说完。

    “继续说。”孟凡心坐到梳妆台前,对秀灵使了一个眼色,她赶紧为她梳妆。

    “还有,她们还说您还毁了祁家大爷的姻缘,原因就是和祁大爷要下聘的女子是她的亲外甥女,你不想他们与何家有任何关系,所以才会毁了人家的姻缘。”

    “怎么说?”孟凡心随手拿了一支钗子递给秀灵,“打扮的简单点,就用这支吧。”

    “小姐可记得祁二爷来锦园找小姐出主意的事?”

    孟凡心想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记得,好像是在五六天前吧?”

    “没错,那时祁二爷跟小姐说了祁大爷的事情,小姐不是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吗?那时和祁大爷有染的女子就是那位何夫人的外甥女,少城府贺家的大小姐,也是何夫人的娘家,何夫人是何贺氏。”

    听着秀玉的话,孟凡心心中了然,“原来我无意中还真是没少得罪贺家?”

    “因为小姐的主意,祁大爷根本不承认他和贺家小姐有染,而且还让身边几个看见的整个过程的朋友也反了口,都不承认自己看到的一切,贺家小姐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变卦,哭闹个不停,但是贺家却不敢声张,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就算那贺老爷去了祁家也没能挽回什么,倒是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在前天,那位大小姐最后定了一户商户家的亲事,这事才草草了事。”

    “哼,官宦女子嫁给了商人,看来那位尚书小姐可是吃了大亏。”孟凡心轻笑着继续说:“真是物以类聚,那何贺氏的作风还真会家传的,自己的侄女居然能赶出这样下贱的事,如果是她的女儿,恐怕够祁慕云喝一壶的。”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就任由他们在府外咒骂?”秀玉望了一眼府门的方向,孟凡心整理好妆容,起身说道:“人家骂上门来,我们要是不出去看一下,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小姐的意思是出去?可是万一……”

    “派人给上京提督府送个消息,就说出了人命案,如果她们大人想发财,就赶紧给我过来。”孟凡心说完带人走了出去,未到府门口,她就听见外面的喧嚷声,周围的家丁看见她都赶紧颔首立于两侧,“大小姐。”

    “把门打开。”

    “是。”

    锦园的红漆大门打开的时候,孟凡心一身蓝色锦绣长裙立于院中,脸色清丽肃穆,看着门外撒泼的何贺氏冷冷一笑,而何贺氏看见她微微一怔,见到她身边的家丁,忌惮的后退一步。

    “我说今天怎么一大早听见了乌鸦叫,还真是晦气。何夫人,啊,不对,应该叫何贺氏,也不对,你依然被休的弃妇,啊,对了,应该叫贺氏?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这称呼居然让人感觉如此陌生,哎,真是冰火两重天,你说对吗贺氏?”孟凡心的话直接激怒了一旁的何熙彦,她看着孟凡心含笑的脸颊,指着她的脖子大吼:“孟凡心,你个贱人,居然陷害我和我娘,让我们无家可归,我们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敢奚落我们,我今天就是来报仇的,给你好看。”

    “报仇?你找谁报仇,我做什么了?”孟凡心看着周围围观的众人,声音抑扬顿挫的说:“我孟凡心自从住进着锦园,可以说是安分守己,很少出门,我怎么就陷害你们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上次我们在相府遇见,你恨我娘为孟凡琪说话,不惜威胁,谁敢为孟凡琪说话,你便不会饶了她,一定让她付出代价,这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又如何?”孟凡心倒是没有否认,而是坦荡的承认了,“上京的人,总所周知我和孟凡琪自己的恩怨,原本是姐妹,可是她却偷了我的夫君,我父亲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她却堂而皇之的做了侯府的姨太太,还不知廉耻的让其母在侯府里搜刮银两,为她入住侯府,成为二少奶奶铺路,哼,试问一下大家,如果是你的姐妹鸠占鹊巢,却还要不知廉耻的让你为她的荣华富贵,继续铺路,谁会么有怨言,谁会没有怨恨?她孟凡琪不是一直自诩两情相悦为理由吗?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如果林豪胜真的爱她,那就不会顾及所有人的反对,也会让她得到主母的位置,而她真的爱林豪胜,她便也不会在乎着区区二少奶奶的位置,不是吗?”

    “倒是你们,拿了人家五百两银子,不顾自己门庭,去做了说客,我且问你,当家主母的脸面难道就不如那五百两的银子?我真是高看了尚书府的教养。”

    “你,你乱说什么,谁说齐氏给我五百两了,我,我才没有拿那笔钱,没有……”贺氏大喊,急着否认,不过孟凡心倒是轻瞟了她一眼,“太急着撇清了吧?既然没有这事,你怎说是齐氏给你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何氏的脸涨的通红,孟凡心更加从容的说道:“如今你在门前,说我陷害你们母女,指着我孟凡心的大门说我如何的卑劣,好啊,我今天就给你们一个讲理的机会。”看着不远处跑过来的衙差,孟凡心轻笑着说:“我请了上京提督府的廖大人做主,尚书府里的事,我不甚清楚,不过既然有怨,就要找父母官,尚书府在上京城内,归提督府管辖,既然里面有怨,那我们就好好审审,别冤枉了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该换的就是要还,要人命的也终是要得到报应,贺氏,如果你能无罪出来,我孟凡心跪在大街上给你赔礼,如果你出不来,那就不要怨我,只怪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不,我不去提督府,不去……”看着那些衙差,贺氏怕了,何熙彦也怕了,她们死活不愿意离开,那些跟她们一起来的家丁也傻了,抵抗不是,不抵抗也不是,最后一场闹剧就如此收场。

    第二天,祁慕云要进锦园的时候,却被秀玉拦在了大门口,“祁二爷,我们小姐说了,有什么话二爷就在这说吧,奴婢会传达,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也请二爷不要来锦园了。”

    祁慕云看着秀玉神情急躁的说:“秀玉姑娘,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是来赔罪的。”

    “免了,小姐说之前二爷救过她,算是功过相抵,她与二爷没有什么好说的。”秀玉的态度清冷,让祁慕云很难适应。

    “秀玉,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秀玉别开头,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说:“祁二爷,不是奴婢不相信,那天的事,小姐只和你说了,连话都没有说白的意思,就是不想徒惹事端,可是贺氏和她女儿来捣乱的时候,却说出了贺大小姐的事情是大小姐的主意,无风不起浪,你可知这事只要是有心人想查并非没有无从下手,你让奴婢如何相信你?

    秀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家小姐还说,祁二爷现在未有娶妻,而她又是和离之人,所以还是少见面为好,她不想再惹什么事端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孟凡心已经表明了态度,同时锦园从这日起,谢绝见客,就连六王爷夜漓泫也吃了闭门羹。

    几天里,上京的消息不断,先是贺氏证据确凿,牵扯三条人命被打入死牢,何熙彦也有沾染,被判入狱五年。随即祁家大爷订了判城府蓝家的二小姐,于三月之后完婚。紧接着少城府贺家在上京的所有店铺同时关闭,不知缘由的退出了上京,连官都辞了,好似逃难一样的离开了上京,虽然很多人都好奇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却无从知晓,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一切和锦园中的那位一定有关。

    而锦园在半月之后,迎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

    “凡心,你必须离开上京。”姚忻看见孟凡心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在孟凡心还没有问为什么的时候姚忻接着说:“我收到消息,皇上要给刑岩峰指婚,就是那个和他一起回宫的郡主,六王爷同时也被指婚,指的是西蛮的公主。”

    看着孟凡心脸色平静,眉头只是微微的动了动,姚忻算是松了一口气,“上京之前就有传言,说你和刑将军,六王爷多有牵扯,虽然只是谣言,但是这圣旨一下,很多人都会盯着锦园,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就先离开吧,回姚家,老爷子一直希望你回去。”

    孟凡心想了一会儿,心知这事可大可小,她好不容易躲开了祁慕云的纠缠,让锦园消停了一段日子,如果再起风波,宫里恐怕也会受牵连。

    她点了点头问道:“我什么时候离开?”

    “越快越好,走的时候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那些人先不要带走,我会慢慢的把她们给你送过去,凡心,大哥不希望你受伤,更不想任何人伤害到你,所以无论你们之前是不是有缘,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是他,而你是你,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姚忻的话孟凡心不是很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大哥,你不要担心我,我早就知道他们和我不是一路人,我从来没有妄想过什么,所以也就不需要你安慰我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孟凡心就已经上路了,这次她没有做马车,而是骑马离开。

    其实不用如此之快,可是孟凡心却身心疲惫的一心想离开这个喧闹的城池,也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当她趁着暮色疾驰在上京城里的时候,她看着周围疾驰而过的影子,凄然含笑,虽然她说着潇洒,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们有过什么,可是现在离开回想着他们的容颜,她的心突然酸涩起来,好像这种感觉从姚忻让她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只是那时没有真没明显。

    再相见,曾几时,孟凡心知道自己这回离开,再回来,可能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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