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几天算是幸福美满的,那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就是秦煜。

    说是国庆调休,大周末的杨明轩去了公司,中午席晨做了些饭菜,打包好,像往常一样去按对门的门铃,依旧是沒人來开门。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俩人已经有五天沒见面也沒联系了,席晨打心里有些担心。

    拿出手机又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日期突然让他反应过來。

    (周日)9月29日,是秦煜的生日。

    他记了这么多年,连备忘录都不用填的日子,今年竟然忘记了。

    秦煜本是跟工作室请了假,但事出突然,他就又把假给抹了,既然不能按预想的來,那就不如继续去工作,他是老板特意交代要照顾的,人事的也就沒多做为难,该怎么安排还是按原计划的來,但是替补的人换來换去,工作室里的其他玩家难免不高兴了。

    “想出名想疯了吧!什么赛事都接!”

    “算了,毕竟他上月是3组冠军!”

    “沒日沒夜的玩,搁我也练成神枪了!”

    “那你沒日沒夜玩去呗,又沒人拦你!”

    “老子又不是职业的!”

    “那你跟人职业的争什么争!”

    “你俩别吵了,阿煜已经这样俩月了,我看他是缺钱吧!”

    “谁让他倔,爬老板床上,一次不比月薪高!”

    “我给你一百万,你卖屁股吗?”

    “我又不缺钱!”

    “你卖也得有人买才行啊~”

    常梦菲踩着高跟鞋,从人事总监办公室里出來,颀长的身形傲视群雄:“有意见可以递报告,我一定会认真受理的,但技不如人、沒事找事的,就别怪我对你们的工资条下手了!”

    一群人灰溜溜地退散了。

    秦煜并不介意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只要不扣工资怎么都行。

    赛事照去,外快照接,只要给钱,多苦多累的活儿都接,但这几天,他的动力变得有些茫然,很多事情都只是因为习惯了才去做,有时看着席晨打过來的电话和发过來的短信,更是因为胆怯而不敢回应,原本气愤他不记得自己生日的心情,也慢慢变得沒有底气了。

    作为一个靠打游戏赚钱过活的人,自己究竟能给席晨带去什么?秦煜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題,险些在表演现场出了差错,幸好主办方沒怎么追究,扣了点钱就过去了。

    回家途中,他一直在衣服兜里捏着那两张电影票,脑海里不停回想着那天的经过,以至于对被人尾随了都从未察觉。

    下了公交,从站口到别墅区有不短的一段路,出出进进都是开车的,他作为沒车也沒本的人,却也舍不得那几十块的打车钱。虽然银行里的存款越攒越多,但又能有什么用,劳心劳肺忙一年攒下的钱,恐怕还沒有席晨两三个月挣得多。

    常丛青开车从后边跟着他,见他从始至终都沒发现自己,哪怕是他把车开到辅路上龟速前行都沒曾留意,他忍不住按了两下喇叭,但那人还是走自己的,到路口该拐弯拐弯,完全就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摇下车窗,喊了声:“秦煜!”

    秦煜停下脚步,侧头看他。

    “有事!”

    常丛青:“……”这人刚才到底发沒发现他啊!

    “沒事我走了!”

    常丛青:“……”开车撞死他得了。

    秦煜继续面无表情地向前走,手机震动,又是席晨的电话,他盯着手机,明明是自己伤害了他,却还要他來安慰自己……秦煜觉得很沒脸,就又把电话挂了。

    天色完全暗下來,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秦煜回到别墅,常丛青也停了车在门口。

    “有事!”秦煜见他不走,又说:“我不想请你进屋,有话外边说!”

    常丛青几欲抬手想掐死脖子,还是忍下來了。

    “就算是过生日,也决定呆在家里!”

    “又沒什么好庆祝的!”

    常丛青拉住他,又说:“我想跟你谈谈出国的事!”

    “改天吧!”

    秦煜脸色不怎么好,推开他手,摸出钥匙开门。

    进门前,还是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对门。

    估计此刻,那俩人正不知道在哪开心了,沒准还会……

    常丛青看他脸色愈加阴沉,便说:“是你自己选的房子,现在想换回奖金,我沒意见!”

    “不要!”

    他不再看那边,回头拉开门的一瞬间

    ,,嘭。

    ,,漫天的彩纸四散飘落。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席晨戴了顶棒球帽,但大大的笑脸仍然沒有被遮住,而站在他身边的杨明轩,脑袋上也歪歪地戴着一顶纸质的锥顶帽。虽然表情并不怎么自然,但也算是庆生的姿态了。

    常丛青将房门拉大一些,看到了屋内的情形,瞬间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常公子也來啦!”席晨并不觉得有什么别扭,倒是杨明轩一把扯了脑袋上的帽子,满脸乌云密布的样子。

    “杨董好兴致!”常丛青拼命忍住笑。

    席晨招呼二人进去,一桌子的菜,中间还有个大大的蛋糕。

    “你放在门垫下的钥匙我临时借用,咳,下次你可以换个位置藏!”席晨拿起生日王冠帽戴在秦煜的头顶:“最近又沒好好吃饭吧!都瘦了!”

    秦煜抓住他的手腕,旁边的两个男人都顿住了身形。

    俩人眼神交流,。

    常丛青:稍安勿躁。

    杨明轩:他再不松手我就捅死他。

    常丛青:放心,不会有事的。

    杨明轩:滚粗,不会有事脑袋缝五针,。

    常丛青:五针叫事吗?

    杨明轩:老子给你丫眼皮上缝五针,你看叫事儿吗?。

    常丛青:你也够变态的。

    杨明轩:滚粗。

    常丛青比他早一步按住了桌上的餐刀,笑道:“蜡烛还沒点,别这么着急切蛋糕呀!”

    无视二人四目相视,电光火石。

    秦煜摘了席晨帽子,问:“你头还疼吗?”

    “早不疼了!”席晨无所谓的笑笑,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先吃饭,等会儿点蜡烛、吃蛋糕!”然后颠颠地跑到杨明轩身边,坦然地握住他的手。

    吃饭、喝酒、切蛋糕,还有各种酸言冷语、絮絮叨叨、明枪暗箭……

    “这只钢笔,是我和明轩一起送你的!”席晨脸喝的红扑扑的,拿出礼盒,双手递到秦煜的面前:“他说,男人有根好笔,签字的时候都会更有自信,我希望有天,你能也用它在某份重要的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秦煜接过盒子打开,深海蓝的通体颜色显得十分优雅稳重。

    “谢谢!”

    常丛青心底冷笑,看向杨明轩:好笔,嗯。

    杨明轩面不改色,微微一笑:我这根好‘笔’已经签过很多次了,你那根……。

    常丛青阴着脸:滚粗。

    四个人继续喝酒,仍旧是各种明枪暗箭,两个年少不经事的不胜酒力,很快就喝的面红耳赤,到最后席晨竟然抱着秦煜大哭,杨明轩也不阻止他,任由俩人瞎折腾。

    “……呜……对不起……”

    秦煜抱着他,一边帮他擦眼泪,也一边跟着红了眼。

    “别哭了!”

    “……呜……以前好多事我都不知道……”

    “沒事,反正我都熬过來了!”

    “……呜……你有困难的时候我却离开了……”

    “都怪我总跟你发脾气!”

    “……呜……如果我当时……”

    席晨心疼秦煜,杨明轩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说这话,他就不乐意了,拎了人就拽到了自己怀里:“你‘当时’想怎么着啊!”

    “我……”席晨含着泪看他,吱唔着又看秦煜:“我想……”

    常丛青在一旁抽烟,就等着看他仨演好戏,结果秦煜用蛋糕砸杨明轩的时候,失手甩了他一脸:“……(-┏)……”

    “变态,别……挡道!”

    四个人童心未泯的人瞬间在屋内展开了蛋糕大战,什么姿态、格调,通通靠边站。

    两个喝得晕头转向的人,很快就被两个神志清醒的老油条按着欺负,蛋糕抹了一身,席晨还有点意识,知道是杨明轩抓着他,也沒敢下狠手挣扎,秦煜就不一样了,简直往死里踹常丛青,逼得常丛青也用了死力气,简直要把他绑起來蹂躏。

    席晨眼看他要系秦煜的脚,猛地推开杨明轩,端起桌上剩下的蛋糕,全都拍在了常丛青的头上:“……不许欺负他!”

    秦煜停止挣扎,蹲在椅子上看着席晨,忽然开心地傻笑起來。

    杨明轩探头一看,原來是常丛青把秦煜双脚的鞋带缠一块,系在了椅子的把手上,估摸是被踹怕了。

    他往椅子上一坐,拍拍腿,看着席晨:“回來!”

    席晨看常丛青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又觉得杨明轩身边更安全点,于是听话地躲了回去。

    秦煜本能不想让他走,伸手就想拽人,结果脚上拴着椅子,一下扑在常丛青怀里,杨明轩看他俩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保持屹立不倒,瞬间忍俊不禁。

    “你俩好好受着吧!”他站起身,搂着席晨就准备走人。

    “席晨!”秦煜忽然大喊他名字,有在常丛青的帮助下,挣扎着在椅子上站好。

    “秦煜……!”

    席晨脑子里一团浆糊,听到喊声,就在杨明轩臂弯里原地转了个身,仰头看他。

    ,,忽然。

    “我爱你!”秦煜脸上挂着奶油,看起來很狼狈:“我他妈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秦煜……”

    杨明轩轻轻揽着他,但却不让他往前一步。

    席晨也不动,只是笑得傻傻的。

    “你别怕…以后我们照顾你……”

    无论是一个人的错,还是两个人的错,终归是错过了,如果是他欠了他的,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來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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