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南禕

    chapter7

    【顾千山】

    好容易把南禕从我身上“揪”下来,我想起我还没回答我师父的问题。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可没等我想好,有人就替我回答了那个问题。

    南禕喊我师父:喂,老头儿,是不是每个进律师这行的,又准备退休的人都会这么求自己认识人放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看我还是尽早劝顾千山改行算了,做律师的也忒不要脸点儿了。”

    我阻止南禕不让她说下去,可天知道这时候的我心里是在点头同意的:真那样的话,那做律师的就太不要脸了。

    我半拖半抱地把南禕带离了餐厅,回来找师父。当时的时候还安静坐在他位置上,眼神却有些呆,我喊了他几声他才听到。师父对我说:“你先走吧,你那个小女朋友不是还在等你吗?”

    我说师父你没事吧。师父摆摆手,我这么大岁数了,能有什么事儿?

    然后他推我出了餐厅。

    门外不远的地方,南禕蹲在地上和路灯下面的小虫子玩儿。我走过去,她没回头,然后我听见她对我说:“顾千山,你要是敢在法庭上面放水,我就不和你好了。”

    我学着她的样子,也蹲□去,我揽着她的腰:“那可不行,非常时期,你更要和我保持团结。”

    “嗯,团结紧张,轻松活泼。”不知道她从哪淘来的词,接了这么一句,我问她,她说这是以前大学里一条横幅标语,她觉得这话表意相当分裂。我觉得也是,不过我的脑子现在也是处在一个不大团结的状态,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和师父的事了。

    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早,我打电话去给我师父,我拒绝了师父的要求,电话里师父沉吟半天,最后对我说了句:“千山,好好干。”

    我说师父你也是,在法庭上你也看看你徒弟表现的如何。他呵呵笑着,再然后师父挂了电话。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第二次开庭前我才得知,师父已经辞去了白杨辩护律师的身份。因为师父这个律界泰斗的临时“辞演”,白家再找不着好律师了,或者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找好律师。在法庭上,和我抗辩的是个才考出律师证的新人,比起我来,我显然挺生涩的,几轮抗辩下来,再加上我们这方证据充分,我看得出法庭已经在向我们倾斜。

    官司比想得顺利,开庭仅三次,法院就对白杨做出了罪名成立的判决,而且刑期也让人满意。出了法庭,我当事人担忧地看我:“顾律师,那坏蛋还会提上诉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上诉也不怕,你这个官司我负责到底了。”

    说实话,在那之前,我从没切实感觉得到什么是正义,那刻我突然就懂了,坚持对的东西也许就是正义。

    让我惊喜的不止有官司,这天,丈母娘打电话约我,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更让我意外的是,等我到了地方,发现南禕也在,这不得不说是个好现象。

    丈母娘带我和南禕去参加一个活动,他们母女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像个跟班。南禕不时偷偷回头朝我挤眉弄眼,我心想,这个坏丫头。

    丈母娘竟然是带我和南禕去参加白树的就职典礼。直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白家为什么没有尽心的给白杨找一位好的辩护律师,恐怕在他这个做大哥的忙着花天酒地的时候,他弟弟已经让白家换了天下。

    那天的白杨意气风发,发完祝酒词后,他挨桌敬酒,我则和丈母娘小声聊着天。

    我:您这算是同意我和南禕了?

    丈母娘: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同意了。

    我:带我来见南禕的前相亲对象,你又没给我什么下马威,显然是让我来看前车之鉴,让我做个好人,对南禕好点儿。

    丈母娘:……

    丈母娘:要是让我知道你以后对南禕不好,小心我打折你的腿。

    我:知道了妈。

    丈母娘:谁是你妈!

    丈母娘高声喊完才后知后觉发现她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她那块餐布擦着啥都没吃的嘴,掩饰意味很明显。

    南禕偷笑得像只老鼠。

    后来丈母娘和我说:你妈那边说不准比我还反对你俩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还真就没想好。

    我思考了整整两天,第三天清早,我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我妈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好端端怎么就进医院了呢?这时我舅压低了声音问我:“千山,你是不是交了个南家的女儿做女朋友?”

    我吃惊不小,我心想舅舅是咋知道的?

    我舅很大声的答我:“就是你这个女朋友,直接跑咱家来,和你妈说她姓南,要和你结婚。”

    我心里哭娘的心都有了:一个没看住,南禕怎么先自己跑我家去了!

    我赶忙买了票,回家。

    【南禕】

    我觉得顾千山他妈是个顶烦人顶烦人的老太太,然后身子骨还特别差,我不就是站她面前自我介绍说我叫南禕,当初差点拐走你老公那女的是我小姨,我要和顾千山结婚吗?我真就说了这三句话,然后她就捂着胸口晕了。

    她家人送她去医院,他们说救护车太挤坐不下,不让我去。我觉得这理由特别的白目,他们以为我眼瞎,看不见坐不下的人是开车去的啊,他们就是不想载我去而已。

    我“切”了下,你们不带我我自己不会打车啊。拦了辆的士,我让司机跟着前面的救护车。我说师父咱不急,慢悠悠就行。

    司机师父当时就瞪大了眼睛说:“你家人都120了,还不急?”

    的确是不急嘛,按照我的经验,这种为了儿女婚事突发上演的“急火攻心”往往来得突然、去的缓慢,我前面的路还很长。

    顾千山他爸现在人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而顾家老家不在本地,因此帮顾千山他妈忙活的是她几个娘家人。她弟弟帮她去缴费,她妹妹帮她去买住院需要的东西,我自告奋勇地进病房照顾她,虽然事前我没征得她家里谁的允许。

    我说了,这种为了儿女婚事突发上演的“急火攻心”往往来得突然、去的缓慢,其实说白了这病多半是抗议用的,等我对上了顾千山他妈那双眼睛时,我就更确定了,真病人哪有那么大劲儿瞪人。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他妈说。我耸耸肩,自己找个地儿坐下:“其实我也不大想看见你,可谁让你是我认准的婆婆呢?”

    “谁是你婆婆,你出去!”她说。

    “出去了我就去找你儿子,我也不用征得你同意了,直接带你儿子去私奔,你要相信你儿子有那个魄力!”我说完做出起身要离开的样子。然后我听见他妈叫我:“你回来。”

    她问我:你想怎样?

    我说:不怎样,其实我知道你可烦我可不愿意见我了,我对你也差不多。

    她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挥挥手:别打岔!

    我理了理思路,开口:按理说咱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真就该相互离远点儿的,可不巧,我想嫁你儿子,而你却不想你儿子娶我。按理说我俩的事儿你真想插手也是插不上的,可我不想让顾千山难做,这样,我刚刚想了个法子,你不是病了吗?我来照顾你,你大可以挑我的毛病,最好把我挑烦了那我就自动退出。相反,如果我忍得了,那你就不能再拦着我和顾千山。

    我看着她眼睛动个不停,知道她是在思考这个买卖划不划算。后来她就答应了,和我料想的一样,因为似乎多数的准婆婆在对自己未来儿媳表现出不喜的情况下,都会表现出和顾千山妈一模一样的自信,那就是:小样儿,你敢来,我不折磨死你!

    结果那天顾千山的阿姨带着东西回病房,病房里已经多了个陪护,就是我。

    顾千山他妈就是一个特烦人特烦人的老太太,毛病好多,喝水必须是凉到40°的温水。我递了她一杯,她狐疑地喝了一口,抬头问我:“这真是40°的。”

    “是啊是啊,量过的。”

    “拿温度计量的?”

    “那倒没有。”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尝了一口。”

    老太太噗的喷了,还喷一床单,我叹着气拿东西擦被单,嘴里念叨着:“瞧你岁数还没我奶奶大,嘴怎么就漏了?”

    我看顾千山他妈那个样儿,真是气得够呛,我打算等顾千山来后和他邀功,邀功词儿我都想好了,就这么说:顾千山,你妈在我的精心培养下,心脏绝对是坚强不少的。

    就这样,在顾千山他妈挑三拣四,我是事已至此下有对策,我俩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一般情况我是不让她得逞的,譬如喝汤她说不要香菜,我在餐厅给她买的时候就会特意嘱咐师傅把香菜研成沫撒进去;偶尔我也会顺着她一次,看着她一脸“你总算知道我的厉害”的那个样子,我真是需要强忍着才能不去告诉她——我真就没咋地儿。

    过了两天,我听见顾千山他妈让她弟打电话通知了顾千山她住院的事儿。

    我心想老太太,你总算是玩不下去了吧。

    她叫我进屋,脸色十分严肃的和我说话:“让你进我家对我没好处,你和你那个死了的小姨有几分像,千山他爸保不齐睹物思人。”

    你才物呢!

    我打个哈欠:“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小姨就是因为他死的,看着我他只会懊悔害怕。你要嫌不够,我可以友情赞助下。”

    “赞助什么?”

    “晚上穿件白褂子,头发放下在你家没事儿溜达两圈。这叫警钟长鸣。”

    所以说,我觉得我唯物辩证法得了95分不是白得的,懂得学以致用。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给南禕的番外画个句号,剧情关系,不知道明天是否是最后一章,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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