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南禕

    chapter4

    【顾千山】

    后来我发现,和丈母娘解释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本身就是一个把自己陷入死局的伪命题。

    我才解释了几句发现我犯了方向性的错误,于是改口:“阿姨,南禕她没怀孕,这些婴儿服是给我俩的好朋友买的。”

    丈母娘一脸不信我的样子,拿眼神去和南禕求证。南禕竖起三根指头:“妈,我对咱家院里那棵老榆树发誓,我俩真就还没搞出人命。”

    丈母娘眼神一松,看样子是信了,我吊在嗓子眼的这口气也总算是放了下来。丈母娘提出说要坐下和我聊聊,我想得到她要和我聊啥,无非是小年轻还没结婚,不该做的事不要做,做了的暂时也先别做之类的。

    可真等对话开始我才发现,丈母娘之所以当得了丈母娘,不可能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譬如丈母娘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问得我脑子空白了。

    她说:“你姓顾?”

    丈母娘良好的听力让我无从抵赖,想起那句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觉得铤而走险和盘托出我的身份说不准可以出奇制胜。果然,在我表明我是间接害死丈母娘她妹的那男人的儿子这一身份后,丈母娘点点头,夸我:“是个诚实的孩子。”

    然后她让人把我丢出了店外……

    所以说生活好比一出反转剧,前一秒你还是得意的,后一秒生活就让你得意的死掉。

    接下去的几天,发呆基本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老朱是我律所的合伙人,除了上庭打官司,他是个平时话少的人,可发展到后来,连他都来问我怎么了。

    他说:“小顾,你怎么了?”

    我反问老朱,“朱哥,你能把我加你家户口里去不?我跟你姓。”

    结果老朱以为我疯了,放了我一天假,让我放松放松。刚巧今天是我那个医生朋友去看程牧尧的日子,我想呆着也是呆着,就去了医院。

    程牧尧的状态不是很好,脾气长了不少,但也没想得那么糟糕。穆中华的妹妹穆子美也在,听说自从程牧尧站不起来了,程牧尧他妈就更不喜欢穆子美了,他妈说是因为穆子美之前把程牧尧的腰坐坏了,程牧尧才这样的。

    内行人都知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件事根本就扯不上关系,我突然觉得穆子美和我有点像了,我这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这两条鱼活得都艰难。

    朋友检查完,给了个相对乐观的结论——只要程牧尧坚持做康复训练,未来是可以恢复行走功能的。穆子美说太好了,程牧尧他妈白了她一眼,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穆子美真挺可怜也很真诚,程牧尧他妈这个态度,小姑娘还坚持照顾程牧尧。我走到穆子美身边,拍拍她肩膀,想安慰她两句,结果程牧尧突然喊渴,穆子美就去给他倒水了。

    这么看来,我觉得程牧尧多少有点混球。

    不过那天去医院,我也是有收获的,中途穆中华来给程牧尧送解闷儿用的杂志,顺便给我带来了南禕的消息。

    我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打算坐下来慢慢和穆中华说,我那个做医生的朋友也一道来了。我和他虽然是通过官司认识的,不过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我知道他是个不爱说人是非的人。

    给朋友点了杯蓝山,又特意给穆中华叫了杯温水,我听她说南禕的近况。

    我没想到,事情比我想的要糟糕,丈母娘不仅没收了南禕的手机,24小时监控她的出入自由,甚至还给她找了个相亲对象。

    彼时,我真是不得不开始佩服丈母娘的能力了,在距离她老家这么远的川州,丈母娘还能给南禕找个条件相当的相亲对象,我顿时觉得我再不能掉以轻心了,而且也不能坐以待毙。

    穆中华和我转述南禕那个相亲对象的条件,某医药公司总经理的二儿子,名校毕业,身高一八零,身材颀长,谈吐斯文。我边听穆中华说边磨牙,时刻准备去咬那小子一口。

    末了,穆中华把她的手机递给我:“喏,南禕发我的,她和那人的合照。”

    我看着照片里笑得荡漾的南禕和那小子,心想怎么就那么荡漾呢?

    我再问这人的其他信息,穆中华就说不知道了。

    我看她那个眼神明显是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我来气。

    这时候朋友拿走手机,看了几秒:“这人我认识,明晚我们医药界有个聚会,听说他就要去。”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拜托朋友带我去,去会会情敌,顺道灭了他。

    【南禕】

    白树是我妈几天密集轰炸下我看着还算顺眼的一个相亲对象。

    开始我想不明白,我妈反对我和顾千山在一起,干嘛不把我带回家,而是要我留在川州相亲玩呢?后来我懂了,她是想顾千山死心,顺便也让我死心。可心这个东西哪是说死就死的呢?

    那天,当穆中华把顾千山决定在某个聚会上会一会白树的想法告诉我时,我十分愉快的通知正趟在我床上敷面膜的我妈:我要陪白树去参加一个聚会。

    我看我妈像松了口气,可就算老家雀在精也架不住我这个后浪太强,在我刻意的安排下,白杨成了我的掩护,我准备和顾千山暗度陈仓。

    聚会在晚上,白树说除了少数医药界的人外,到场的还有川州几个富商。我盛装出席。才出腊月,风是冷飕飕的,穿着晚礼服披条毛领的我一下车就冻了个激灵。

    白树注意到我的变化,脱了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身体暖了,心更在蹦高,因为我看到了顾千山,他就在离我不远的门旁朝我瞪眼睛。

    瞪吧瞪吧,你能把白树搭在我肩上的手瞪掉了算你能耐。我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幸灾乐祸错了方向,严肃下表情,我对白树说我们进去吧。

    我和顾千山必然要在门口打照面的。也就擦肩而过的功夫,他对我说:小妖精给我老实点。

    我对他说:大叔你来追我啊。

    白树听见了,问我刚刚说什么,我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他回头看看外面的天气,默默了半晌没说话。

    那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聚会很无聊,开始我还跟着白树,他不停介绍各类人给我认识,就算我记忆力好,也没那个精力去记那些或扁或圆和我毫无关系的人。我的目光不停在人群里搜索,却始终没见着顾千山。

    混蛋,不是说借机来ko白树的吗?人呢!

    正想着,大厅里响起乐声,可我之前没听说有跳舞环节啊。我看看四周,大约大家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不过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偏爱些惊喜的东西,没一会儿,就有找到舞伴的开始跳了。

    白树也邀请我跳舞,我推辞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再推辞,只好下场。

    可我下场的结果就是白树的脚被踩了十五脚这样的悲剧下场。

    我连说抱歉,白树说没关系,他说:“咱俩头回搭档,还没有默契。”

    “这位先生说得很对。”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冲天翻个白眼,你舍得出来啦?

    顾千山不知从哪倒腾了一套燕尾服,花里胡哨的样子让我有去揪他尾巴的冲动。他走过来,冲我一弯腰:“不知道我和这位小姐有没有这种默契呢?”

    我又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我自然是接受了顾千山的邀请,走下舞池时,我看到白树迟疑的目光。

    我对顾千山说:“完了,你得再赔我个相亲对象。”

    “我把我自己赔给你。”他说。

    顾千山你可真不要脸。我想。

    还别说,和顾千山跳舞,我真就不会踩他的脚。我为了自己的舞技洋洋得意,丝毫没意识到曲终时顾千山吻了我。

    他吻了我,在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面前,在川州若干富豪面前。我生气、我暴躁,我想骂人,我挺高兴的,因为顾千山对白树说:“抱歉,因为我和岳母之间存在着一些误会,所以她老人家安排了你和南禕这场有点荒唐的相亲,在这里我和白先生您道歉,不过南禕是我未婚妻,这点我不能让。”

    我正美个滋儿的开心,可下一秒,白树一个问题外加顾千山的回答就把我的好心情浇个透心凉。

    白树问:“你俩一定是许多年感情了吧,不然跳舞不会有那样的默契。”

    顾千山答:“许多年是许多年,不过我没和南禕跳过几次舞,这里面的秘诀是你要避开她总跳错的那几步就好了。”

    我:顾千山你说的什么话!

    结果那天,为了表示我俩在一起的坚定立场,我当晚住在了顾千山家。第二天清早,清醒过来的我已经做好诸如一下情况的准备,譬如我们醒来,视线直接对上穿墙而入坐在床尾直钩儿看着我俩的我妈,再譬如我们醒来,窗外直接是推土机声音,我妈找人把顾千山家的楼平了。

    可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啥动静没有,一切都静悄悄的。

    【抓个虫】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坚持日更的私语酱,感谢冒泡和不冒泡的大家,么么哒。一叶全文大修近半,重新比例在60%,私语酱是累并很快乐。和大家一起期待今年上市的几本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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