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临睡前下楼。扫见自家闺女和楼希澈偷偷摸摸溜出去了时心下不禁好笑。想着要劝阻。顿了顿。他决定作罢了。

    花园里的路灯还是亮着的。低调的奢侈。简素兀自感慨了一番。

    看星星这种事需要花前月下。好吧。花有了。还一花坛。月么。月牙也有了。就是这人。怎么不那么对劲呢。

    简素原先是想着坐在石椅上的。不过楼希澈沒多久就拉着她走人了。

    來到自己的坐骑前。楼希澈伸手到车内按了一下。车子的车盖于是缓缓打开了。两人坐在敞篷车的座位上观望天空。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夜风中不时拂來阵阵花香。简素拉了拉自己肩上的衣服。小心肝不知因何扑通扑通地跳。

    “那个……”

    “我……”

    几乎同步。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两人刚开了口又是齐齐噤声。

    “你先说吧。”简素发扬谦让的美德。嗯。让大部长先说好了。

    楼希澈一手轻敲着方向盘。随即交代道:“我十六岁入伍。从最底层的小兵混到现在……算是比较高点的位置用了十一年。我是个清官。不敢标榜深明大义。但至少真心为国民国家着想。我的职位油水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另外我在布拉城有两处房产。一处是我带你去的那里。另一处在郊外。有点远。我很少过去那边。”

    简素抿唇不语。跟她说这些。怎么有点在交代家底的味道啊。

    “除了布拉城。我在东部和南部也做了一些投资。用的资金都是我用劳动换來的。很干净。我估算了下。我的身价大概是在……”

    “停。”简素猛然截断了这男人的话。“阁下。我不想知道这么……呃。私人的东西。”

    楼希澈猝然停了下來。面部似是冷凝了不少。

    好一刻。他缓缓别开了头。原本搭在了方向盘上的手放下來了。

    薄唇翕动了几下。他有一刹那的功夫不知是丧气到底还是气恼不已。总之。情绪不乐观。

    简素却是在想着。这男人将自己的底细交代得这么清楚。接下來不会就是要杀……咳咳。佛本是道。大部长阁下不是什么坏人。她什么都沒想。绝对沒有乱想。

    可他叽叽喳喳说了这些总不是沒有目的的吧。也许。可能。有那么一点渺小的概率。他是……

    “阁下。你说这么多。是打算让我也把底细交代清楚么。”

    楼希澈迟疑了几秒。默认了。罢了。她要这么想便由着她吧。他不算操之过急。可也抵不住她装疯卖傻。

    简素趴在了位置上。蹭蹭脑袋。“我的來历都沒什么好说的了。我是个被人嫌弃的小疯子。怂蛋。傻丫头。后來总统阁下对我好。我便觉得他可以信任和依靠。可是沒有什么好是可以永久的。总统阁下的旧爱回來了。我又变成沒人管的小疯子了。”

    望向车窗外。简素用食指点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在宫殿里的时候。我的身边人來人往。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我却喜欢和自己玩。也许是担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随时都可能失去吧。所以从來不能抱太多的期待。顺带说一句。我很喜欢斯坦尼。因为那里有对我好的芊芊。”

    “后來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正好齐叔叔愿意收留我。我又很可耻地住下來了。齐叔叔真是个杰出优秀的男人。素素真希望他也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人不能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呀。”

    “我呢。”听简素迟迟沒说到自己。楼希澈还真有几分较真了。

    简素一顿。之后便是笑嘻嘻地望着楼希澈。眼里似有亮光跃过。“部长阁下是个大好人。素素也很喜欢你的呀。”

    “就这样。”虽然知道这女人不正经惯了。可听着。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阿席她说了。副总统阁下她也说了。时小姐她也参了一脚。怎么到他这里了。她就……

    可恨的小东西。楼希澈径直生着闷气。

    虽然是夏季。但夜里到底是会凉的。仰头看了好一会的星星后。简素开始央道:“放车篷了好不好。冷了。”

    楼希澈自是如她所愿。车厢里一时寂静。半响还是楼希澈率先说道:“你要是困了就回房休息去吧。”

    简素扫了驾驶座上的人一眼。眼里分明在问:“那么你呢。”

    “你去休息的话。我自然也就回家了。嗯。”罕见地挤了抹温柔笑意出來。楼希澈本意是好的。可惜常年不爱笑。他的面部真是颇为僵硬。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出错沒有。

    简素看到他这模样不禁莞尔。“看你平时不笑。现在想想笑都笑不出來了吧。其实呢。人家说多笑笑还能延年益寿。何乐而不为呢。阁下。一年之前我就明白了。快活着过呢。人生也是一天。痛苦地过。人生还是这么一天。既然如此。开心点多好。反正苦难从來不会因为你的幸或不幸增加或减少。”

    “是这样。”这不是楼希澈第一回听到这样的言论。可过往听到这些说法。他是不在意的。而今……

    大约。这只名为简素的雌性生物。真是他生命中无法割让的例外。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另眼相待的呢。

    他向來不喜弱小的生物。在他看來。人可以分成两种。有本事的和沒本事的。大约最初。这个痴痴颠颠的小丫头是被他划为沒本事的那种吧。

    他不明白阿席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小傻子情有独钟。现在回头來想。兴许是因为阿席太擅长算计了。算计这。谋划那。还偏偏要用张温雅的面具來掩饰自己步步的计划。而这个小傻子。她和阿席的利益沒有任何冲突。沒有冲突。所以能放心地接纳。

    人往往有种劣根性。喜欢对弱小的生物关爱有加。长此以往。怕也是会形成习惯了。阿席。哪怕他最初不过是以监护人的身份对这丫头关怀有加。可越了解了。他怕也忍不住会心旌曳动的吧。何况这丫头……

    想起当初简素独自一人从绑匪手里逃脱。楼希澈还真不好说她有多蠢了呢。虽然胡闹了些。可她却也是有些小聪明的。

    “那个。要不。阁下。你今晚在这里住吧。明天再走。都这么晚了。”看楼希澈不知在思忖什么。简素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

    楼希澈应得还真是不客气。简素于是打开车门。明言道:“那素素去给你准备房间。”

    这个时间。佣人们都下去休息了。简素也不想去麻烦他们。

    楼希澈跟在简素身后。看着她进了客房。小身子这里闪闪那里闪闪。

    铺上了被单。简素又拍了拍大抱枕。整个人在床上滚了两圈。“好舒服哦。”

    “痴线。”楼希澈忍不住笑骂。

    简素晃晃腿。再才蹦跶起來了。“好了。素素要走了。阁下晚安。”

    说完话快速跑到了门后。简素小脑袋往外一探。再才回头注视了楼希澈一番。“阁下。你要是冷了的话衣柜里还有棉被。可以自己去拿。我要走了。嗯。”

    看着小蝴蝶一样欢快离开了的简素。楼希澈坐上了柔软的床榻。一时失神。

    简素看了下自己的两只宠物便回房了。拜大部长阁下所赐。她都有些困了呢。

    熄灯前再度看到了楼希澈送给她的项链。不知沉默了多久。简素将链子取了出來。

    白金的项链。下方是紫色的手枪形状吊坠。很别致。

    不知不觉间。简素抚摸着那枪的形状。却是想起了楼希澈曾说过。他过往曾蝉联七届z国军方神枪手的称号。当时有不少人不甘心。不断找他挑战呢。

    想來。那男人对枪是情有独钟的。

    摘下了自己脖颈上妈妈的项链。简素徒步走到了落地镜前。将楼希澈送的项链带上去了。

    这条项链倒是保养得很好。不过以简素对珠宝的接触來看。这链子……该是有些年份了的。可不要是什么传家宝才好。不然……

    摇摇头。简素不去想这些了。

    这夜入睡之前。简素想到了。她该去米国走一趟的。决赛啊。虽然因为这段日子來发生的许多事情。她对这场珠宝设计赛的热爱已然不复最初。可到底。那是她的一个梦。她总要把它圆了的。

    宗政席轻轻摩挲着怀中人的墨发。想起了医生说的尚柔不适合生育的言辞。还有家里那边……无奈又较真。

    母亲不喜他和尚柔在一起。多时以來不曾关心过尚柔一点一滴。对此。尚柔看在眼里。心里。却咬牙忍了。宗政席觉得很对不起她。

    而今。家里那边想要他们生个小孩。他固然知道一个孩子能够很好地缓解自己和家里的关系。可奈何。自己的妻子。注定是不能生养的。他也绝不可能拿尚柔的生命开玩笑。

    孩子这种东西。或许他不反感。可若是一个孩子要用……

    “阿席。对不起。我是个沒用的女人。”不知何时。胸前一片湿润。宗政席低头时。恰能看见尚柔眼角的泪痕。

    &h3&作者有话说&/h3&

    编编让瓦把前面不是三千的章节合成三千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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