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云杰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这种事放到谁的身上谁会好过,我十几岁就开始跟着周克谦了,克柔那时候才多大,作为周家最小的一个女儿,克柔在周家人的眼里就如同一颗稀世珍宝,特别是当周克谦的另一个妹妹在海外出了车祸之后,周家人把克柔这个女儿简直视若珍宝,而这时候云杰又作出了这种事,倘若是二十岁也就算了,可他再怎么说也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来,周克谦知道了可怎么应对。

    “穿衣服。”我突然朝着克柔大喊着,克柔吓得整个人都傻了,云杰担心的不行,一看克柔吓的不成样子,反倒是有些不悦我的气愤,但也没说什么,但云杰呵护着克柔的样子还是让我很满意。

    克柔虽然还小,但怎么说云杰三十岁了,做事情之前想必云杰也考虑过才对。

    转身我先去了楼下,云杰没多久带着克柔从楼上下来了,看到两个人都穿好了衣服我才看着他们,克柔就靠在云杰的怀里,似乎是很担心我把云杰抢走了一样,想看我又不敢抬头看我的样子,领口的衣服遮住了一些云杰留下的痕迹,但是颈子上还是留下了一下能看得到。

    我看了一会克柔目光落在了云杰的身上,云杰相反倒是不那么的在意,反倒是很担心怀里的克柔,一双手搂着还不够,总是过去亲亲克柔的额头,想要安抚住克柔的情绪,反倒是要我很意外。

    这些年一直听说云杰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可现在看怎么看怎么不像。

    “你打算怎么办?周叔叔和李阿姨一定不会同意,你想过后果没有,还有爸,他知道么?”我一说克柔才敢抬起头看我,但一看到我又紧张的把头低下了,毕竟年纪小了一点,性子又那么的柔顺,这会怕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爸还不知道,但周叔叔和李阿姨那边我会去争取,克柔年纪还小,我想等等克柔大学毕业再和他们说。”意思就是这几年先瞒着?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既然想等到大学之后,为什么还这么草率,难道等几年你会老死么?”我有些气愤,云杰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克柔马上给云杰抱起不平。

    “不是,不是嫂子想的那样,我是,是……”

    “行了,不用说了,没事。”从没想过云杰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平日里看着不善言语,但对喜欢的人却会那么的在意,克柔想说什么,云杰马上就意见都扛下了,生怕克柔受一点委屈,但克柔还是抢着说:“我昨天不小心在外面吃了点坏东西,是云杰把我抱回来的,云杰已经很克制了,是我受不了那种苦,求着…求着文杰要的我。”

    事情好想很好解释,但看样子云杰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一劫了,就算是克柔被人下了东西,怎么那么多人不找,偏巧就找了他,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么,周克谦就是再怎么容易骗,也不至于傻的不会思考。

    “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但以后你们小心一点,万一给周克谦知道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在法律上克柔还没有成年,你这是在自掘坟墓,爸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了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听我这么说克柔反倒笑了,靠在云杰的怀里一脸的感激,小脸刚刚还苍白一片,此刻倒是粉红粉红的了,突然发现原来克柔长大了,难怪有人喜欢了。

    “去休息吧,晚点可能周克谦会来,小心点。”我说着去了楼上的房间,早些年我就有房间在这里,现在也不难找到,而且里面还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看得出来经常的有人收拾,进了门我站在门口听了听门外的两个人,听见克柔问文杰:“我大哥来了怎么办?”

    “不会有事,一会洗了澡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你大哥来了也不要出来,他不会过来,等走了再出来。”云杰还真有一套,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本事,能把女孩子哄的服服帖帖。

    听见云杰回去我才去休息,但还没到晚上周克谦就找上门了,但这次周克谦可没有在酒吧那里那么的猖狂,反倒是很礼貌的带了很多礼物过来,好笑的是进门了和云杰客套的像是两兄弟,想到以后云杰要对着周克谦叫大哥的样子,我还真想笑。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东方煜看到周克谦竟然脸色一点不好,但看到了我却整个人都震惊在了原地,而且有些不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没见过你女儿这么有气质?”我走过去没大没小的问他,结果一问东方煜竟傻乎乎的笑了,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笑起来还是那么的风流倜傥,难怪当年妈妈会一眼就中意了他。

    “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也不出点动静,晚饭都没张罗。”东方煜的反应超乎寻常的好,要不是这些我还真觉得他憔悴很多,但他一笑就觉得不那么的憔悴了,只是不那么强悍了而已。

    不过他口中的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或许换成了什么时候就来了更好一点,听他说这话我还不自觉的朝着云杰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还不知道其他地方藏着什么金枝玉叶呢,别到最后都有人了,就他不知道,也怪可怜的,这么大的岁数了,儿子们有了着落他都不知道。

    那时候也就是那么一想,可后来才知道其实我能想到的,都被他们做了。

    “张罗什么,有什么吃什么,我也没说不吃你做的饭菜,浩泊浩洋能吃我就能吃。”扔了手里的一本杂志我也开始要下厨了,东方煜马上把站在客厅里的周克谦给忘了,跟着我就进厨房了,连连问我吃什么,还说什么都不用我,他什么都会做。

    “你要真想我高兴,你就把客厅的周克谦弄走,我一见他就头疼,我还想找个男朋友呢,你说他整天的搅和我还能找男朋友么?”我看着东方煜说,一脸的郁闷,谁知道东方煜一听两眼瞪的又大又圆,转身就去了厨房外,进了客厅二话不说把周克谦的礼物给扔了出去,把周克谦一顿损,还说叫周克谦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再也别进他的门了,他不待见他。

    周克谦一走我整个人都精神了,东方煜毕竟是老了,我能舍得他做什么,拉着他在一边坐着,我做给他吃,但他坐不住,刚坐下就起来帮忙,还说不让我做,怕我的手以后粗了不好看。

    “以前你怎么不说,要是你早说没准我现在都孩子一大群了。”我一说东方煜就沉默了,沉默之后跟我说:“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十全十美的,别太较真,苦的是自己,等想明白的时候就晚了。”

    东方煜的这话就像是在说给我听的一样,可我总觉得是再说给他自己听,说的是那样悲凉,又是那样的无奈。

    悲凉他的女人和孩子都走了,可是离开却不是因为背弃了他,却是因为他的不肯挽留。

    无奈的是他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魄力与胆识了,不论再怎么的想要守候,也知道自己已不复当年冲动的少年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找个好人嫁了。”我笑着,东方煜看着我也笑了,一直点头和我说这才对,找个好人嫁了。

    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觉得东方煜有些不对劲了,但却说不出来是那里不对劲,后来才明白,那些都是老年证的前兆。

    吃了饭东方煜说要去看花,我就陪着他去看花,但在别墅外我又看见了周克谦,而且周克谦就站在门口斜倚着车子看着我,我走一步他就看一步,我走两步他就看两步,既不开口说话,也不会敲门想要进来。

    东方煜说周克谦就是周子擎的儿子,要不是早就扔出去喂狗了。

    听这话我就想笑,周克谦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也傻笑,笑的和傻子一样。

    其实我一直觉得要是这样一直下去,周克谦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但是我没想到周克谦还没离开,云杰那边就出事情了,克柔竟被周克谦看到了,而且就在云杰的房间那里。

    “一大早你要干什么?”接到周克谦的电话我以为他是要找我,但我却没想到他是要找克柔。

    “克柔在这里?”周克谦的声音显然不好,而我唯一庆幸的就是东方煜昨晚去苏伟康那里没有回来,要不然真要天塌了。

    挂了电话我去了楼上敲了门云杰才出来,一见我脸色不好就猜到了什么,随后克柔就跑了出来,但她身上那件睡裙真不是一般的性感,而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真比我当年好的不知道多少,同样是少女时节,我却晚了克柔好几年,也难怪克柔会迷住了云杰。

    “你把裙子换下去,一会你哥看到会生气。”想起当年苏伟康见到我穿着睡裙去开门的场景,至今还恍如昨日,我真不敢想象周克谦会不会把房子拆掉。

    想到拆房子我转身去了楼下,没多久周克谦就硬闯了进来,而那时克柔和云杰也相伴下了楼。

    “沈云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亏我还把你当成是兄弟,你良心长到哪去了?”周克谦发火的样子我不是没见过,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红着双眼要杀人的样子,我上前拦都拦不住,只能用力的抱着他,但他推开了我,还是给了云杰一拳。

    云杰也练过,从小打架都不吃亏,但这一次却纹丝未动的给周克谦打。

    “你他妈的是脑子让狗吃了,你不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周克谦打了一拳还不够,打起来一拳接着一拳,最后连脚都用上了,但云杰始终一动不动的给他打,直到周克谦累了,克柔也哭的声音哑了。

    克柔是吓坏了,紧紧的抱着云杰说什么不肯放手,而周克谦终于是累的打不动了,扯开了衬衫的领口,一下就摔进了沙发里,坐下了忽地看向了我,双眼瞪的牛眼睛一样,犀利的目光都能杀人了。

    我试图要解释什么,但一张口又闭上了,和我什么关系,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云杰和我有点关系,但克柔也是自愿的,我们也没逼良为娼。

    这种话心里想想可以,但说出来是一千一万的做不到,所以最后我只能说事情是有原因的,但我还不等把原因说出来,周克谦就吼了我,吼得我一下闭上了嘴。

    “走。”周克勤起身的那一刻犹如一阵风,猛地经过了身边,将克柔从云杰的怀里一把就带了过去,云杰起来追了一步,周克谦停下双眼目光一凛,云杰马上停下了。

    “我知道我解释什么你都不想听,但我和小柔……”

    “那就别解释。”云杰的话不等说完就被周克谦打断了,克柔哭着要拉住云杰,但最后还是给周克谦强行带走了,克柔不愿意走周克谦索性弯腰把克柔抱了起来,弄得生离死别一样,克柔哭的都上不来气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上去拉了一把,想要周克谦坐下好好说,谁知道他一推我竟摔倒撞到了沙发上,而他连回头都没有。

    那一摔周克谦如愿的把克柔带走了,而我也摔破了头,而且还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晚上。

    不过那晚过后周克谦再没有来过,反倒是云杰整夜的魂不守舍,不吃不喝的消瘦了很多。

    夜里我常看到云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偶尔的不见他我就会去敲云杰的门,问他睡了没有,但门开了云杰却一个人静默的坐着不言不语,东方煜问了几次云杰是怎么了,我都说是单相思,东方煜就问是什么人这么的不开事,这么好的人都看不上眼,眼睛长到天上去了。

    听东方煜那话好像他们家的孩子都是宝贝,却不知其实也就他看着好。

    我问云杰为什么不去周家找克柔,云杰说找了也是徒劳无功,他知道周子擎的脾气,肯定不会答应把克柔交给他,云杰还说他们相差的太多了,不仅仅是年纪,还有其他很多很多。

    “可你不去你怎么知道不行,不试试怎么就能放弃。”我替云杰不甘心,明明就很喜欢,却不肯迈出那一步。

    云杰却笑的有些苦涩,目光淡淡的带着一抹哀伤:“如果可能我会等着她,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总之只要她还爱我,我就会等着她,相反的,如果多年后她长大了,选择了另外的一个人,是年轻一个的也好,是英俊的一个也好,又或者是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我都会默默的祝福她,但现在她确实太小了,不是我该染指的年纪。”

    “可你爱她,难道一定要用时间来衡量这份爱么,到那时你老了,她也不再年轻,你们还有多少的时间?”我最不愿意的看到的就是这种事情,爸妈经历了那么多,从生到死都走过来了,可到头来却为了一些不该存在的烦恼分开这些年,或许到死他们都无法在走到一起,可如今云杰和克柔明明还有机会,可他们却选择了放弃。

    这种总人到底是诺如还是故作清高,到底那些虚无的东西值多少青春岁月,他们怎么会如此轻贱的糟蹋自己的青春。

    错过的永远都无法弥补,难道他们就从来不想这些么?

    人的思想是这世界上最不坚定的东西,很容易变换,难道非要到那时他们才要去后悔么,抱憾终身真的还有意义么?

    那几个晚上是我最多思考的晚上,时常我还会不经意的为云杰流眼泪,其实以前我不是个轻易会哭泣的人,可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动不动我就会流眼泪,哪怕是看到了一只飞蛾扑向火光,我也会突然的感到哀伤。

    哭过了,也笑过了,更领悟过了,然后就是决定了。

    “我想见你!”最后我还是打了周克谦的电话,而电话里是一阵沉默,但沉默过后周克谦还是答应见我了,只是见我的同时我也提出了要求。

    “我想见见克柔,如果你肯答应我就考虑再次接受你的事情。”我的电话挂掉了,随后周克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而且是开门见山的问我:“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会回法国,然后去其他的国家。”我确实这么想,但我只是想想,其实再回来我就没打算要离开东方煜。

    “我考虑一下。”周克谦在亲人的面前还是作出了理智的选择,而我很满意他没有马上就答应,起码那证明了他还不是个很自私的人,而这和他把我摆放在什么位置并没有发生什么转变。

    爱情本身就无法匹敌亲情,因为爱情本身占据的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位置,可被超越,也可不被超越,但不管是否超越,相信它都存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但比起亲情,它有事风花雪月的产物,所以偶尔的你会觉得爱情也不那么的重要,但是少了它你又觉得生命是暗淡无光的。

    “我在阆苑等你,如果过了今晚你不来,或者是一个人来,我们就不要在见面了,你知道这次我是认真的。”电话我挂掉了,而之后我转身看见了下楼看着我的云杰,云杰跟我说不用我这么做,但我说我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就如同当年我把周克谦推下楼的时候。

    云杰沉默了,沉默之后回去换了一件衣服,而且还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我颇感好笑问他怎么知道周克谦回来,而且还是带着克柔,云杰说他不知道,但他相信我的直觉。

    确实周克谦最后还是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虽然我和云杰等了很久,但最后他还是来了。

    克柔消瘦了很多,但见到了想见的人还是笑了,只是那个身体弱的能被风吹走,要不是云杰一把搀扶着了克柔,克柔连走路都显得艰难。

    看着克柔扑进云杰的怀里不住的哭,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最漂亮的事情,而后站起身看向了跟在克柔身后眉头深锁的男人。

    “谢谢你!”周克谦走来我就朝着他说,但他却一言不发的盯着我可,目光深不见底的盯着我。

    “谢我?谢我把妹妹送到他怀里?”一开口周克谦就夹枪带棍的,说的我好像是个推人下火坑的老鸨。

    原本就不在理上我也没有和周克谦计较,看了一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云杰和克柔,一看就觉得他们可怜,才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单独相处一会,才说:“我们去走走,我也有花想和你说。”

    说话我朝着一边走,可周克谦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云杰和克柔,那眼神不要说是胆小的克柔,就是云集也不那么的轻松。

    “来不来?”我伸手拉了周克谦一下,俨然有些引诱的意思,但这引诱却出奇的有用,只是却不那么的尽人意。

    如果是平时周克谦一定会很快跟过来,而且是笑着,但这次却是犹豫了很久才跟上我,而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惜了他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僵硬的就像是一张扑克牌。

    秋高气爽的时节,又是最好的度假村,周围入眼的景色很多,走在红叶林边上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突然的问他:“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度假村的时候么?”

    周克谦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难看的脸依旧风浪不起,但我知道他还记得,只是看看他的眼神我就记得。

    “我记得那时你还在读高中,我去的时候你在风树林里写生,见到我很意外,后来还带着我在风树林里住了一个晚上,你还记得么?”我看向身旁步履惺忪的周克谦,想起他当年穿着运动装的样子,再看看此时他一身衬衫西裤的样子,样子还是那么的吸引人,可姿态却接任不同了。

    周克谦也不说话,冷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撇开了,我忽然问他:“你给我素描的那张画像还有没有了?”

    其实那时候我们也很小,但他不也差点就要了我,要不是有人经过他以为他会错过那个时候的我么?

    “不记得就算了,说点其他的事情。”转过脸我说,周克谦反倒看向了我,而且眼神不是很好,即便是我不看他也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不友好。

    “克柔虽然还小,但过年也成年了,而且云杰是真心的,这么多年你对云杰也不陌生,应该……”

    “不陌生?”周克谦忽地嗤笑起来,笑的人毛骨悚然。

    “不陌生怎么还把我妹妹……”周克谦的话说不出口了,估计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云杰也是迫不得已。

    “当年我还把你勾搭了,你不是也很好。”转身我看着周克谦说,周克谦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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