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你怎么哭了。”沈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怯怯的望着她,“寻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这回司徒兰难得没有反驳他,刚想伸手擦掉,却有一只比她更快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眼角上,又轻又柔,一边擦一边安慰道:“不哭不哭。”那样哄小孩子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也许是太子被这样哄多了,所以认为别人哭了也需要这么哄。也许在他心底,兰兰才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司徒兰心底一软,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太容易破功了,连装模作样都不会,只是面对这么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任谁也会把持不住的吧。

    周围还有下人看着,却都憋着笑不敢说话,只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看,准备等他们走了之后再私下讨论似的。

    司徒兰有些尴尬的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吸了吸鼻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想做什么都要事先跟我商量好,再出什么意外,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这是沈寻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可怕的威胁了,连忙捣蒜一样点头,“寻儿都听你的!”

    “那可不行。”司徒兰又有些犹豫起来,“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我再怎么折腾,充其量也就是个妃子,一个皇帝什么都听妃子的,那我岂不是成了祸国妖妃?”

    沈寻低头思考了很久,没能消化这段话,只好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眼神,怯怯的问:“那皇帝该听谁的。”

    司徒兰一时无话,想了很久,方道:“听你自己的。”

    “但前提是,你要在登基之前变好,变得独立而强大。”

    沈寻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愣愣地望着她没说话。

    “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司徒兰安慰了他一声,又道,“太子妃召我去呢,不能耽误的太久,要先走了。你回自己寝殿去,把我上次教给你的官职大小都背熟,没背熟不要来见我。”

    没等他答话,司徒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以后在你父皇面前,最好是装作跟我不熟的样子。在你没有能力保护我的时候,不要出头护着我。”

    沈寻一听,顿时很受伤,耷拉着脑袋没说话,剩下的话便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司徒兰的身影消失在了面前,他才一脸委屈的抬起头,对着空气哼了两声。

    兰兰这是嫌弃他没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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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虽然没有下雪,空气中也还是湿冷湿冷的,北风不依不饶的灌进了司徒兰的脖子,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其实她有些不敢进去。

    玉辉宫是太子妃的寝宫,离太子最近,风景也独好。刚进了门,便能发现梅花枝充斥了整个院落,只是此时并非夏季,湖面上只有几片枯荷四散飘零着。虽说倍感凄凉,却也让人感叹四季无常。

    开国皇帝热衷于享乐,大周的皇宫与以往构造都不太一样,也算是另辟蹊径。

    心头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即将要面对的人,不仅是和她共侍一夫的女人,更是有权有势的太子妃,哪怕是刚刚来东宫还没有站稳脚跟,说话也是比自己有分量的。

    之前打照面的时候,自己正在气头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现在在东宫,太子妃想要整自己倒是易如反掌。

    可再怎么想也终究是要面对的,司徒兰深吸了一口气,随宫人进了殿,一抬眼便看见了那个捉摸不定的太子妃。

    霍清秋微微扫了她一眼,顿时换上了另外一种表情,脸上笑意满满,端的是亲切可人。

    “妹妹你来了?”

    谁是你妹妹了……司徒兰脸皮一抽,我好像比你还大一岁吧。

    但有些话是只能在心底不能说出来的,司徒兰僵硬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谁还能吩咐你呢?”霍清秋满脸笑意,慢慢走了下来,搀起了她的手,“这东宫可就咱们两个主子,这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姐妹,咱们现在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妹妹不要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

    这态度……委实有些奇怪啊,很容易让人想起“笑面虎”三个字。

    司徒兰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却还是顺着话道:“您是妻,我是妾,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话刚落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哟,您也知道自己是妾啊?”

    偏头一看,正是多日没见的陵江,似乎是攀上了高枝,有了后台什么也不怕似的,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

    太子妃嘴角嘲讽一笑,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呵斥道:“陵江,不许乱说话,还不给良娣赔罪?”

    “陵江给良娣赔罪了。”她倒很是配合,只是格外加重了良娣这两个字,像是在强调她是妾一样。

    司徒兰这次倒难得没有反讽回去,低垂着头没说话,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倒不是真是就好欺负了,只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正所谓言多必失,逞一时口舌之快,不但没有好处,还会被人抓住把柄,索性闭口不言了。

    至于那个陵江,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这宫里头,飞扬跋扈的人向来都活不长。

    “妹妹真是好脾性。”太子妃呵呵笑了两声,话锋一转,“难怪慕将军那么喜欢你……”

    司徒兰浑身一僵。

    慕将军?

    姓慕的人她只认识一个,就是以前有过婚约的慕子川,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暂,感情其实不是很深。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秘密了,皇帝皇后都知道,也没说些什么,太子妃突然提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就突然成将军了?

    司徒兰一直没说话,霍清秋却没停嘴,“可怜慕将军一片真心,心上人却成了别人的新嫁娘,真是可悲可叹呀。”

    “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她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的话更客气一些,以免坏了大局。

    “好啦,不逗你了。”太子妃声音又软了几分,像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酥到人心底去,若眼前站着的是个男人,定要把持不住,“今天召你来确实是有事情商量,七日之后便是母后的生辰,陛下特意下旨命令六宫同庆,你我同为臣媳,自然是要助兴一二的。”

    “清秋自幼善舞,在宴席上献舞一曲倒并非难事。可妹妹你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拿手好戏?”

    司徒兰淡淡道:“没有。”

    “那也没关系。”霍清秋凑近了些,“姐姐都替你想好了,我跳舞,你来奏乐便是。听说司徒良娣善古琴,咱们这般组合难道不是相得益彰吗?”

    “琴技拙劣,不配与太子妃同台。”

    “就这么说定了,七日之内,给本宫练好怀宋名曲《玉上折》,错了一个调,我可是不饶你的哦。”

    听了这半带威胁半带玩笑的话,司徒兰僵了一僵,《玉上折》虽是怀宋流传下来的名曲,却是很少有人会弹的,哪怕是苦练几十年的琴师,也很难把握这首曲子的神韵,更何况司徒兰弹琴只是个门外汉,属于样样都会样样都不精的类型,让她在七天之内学会这首曲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娘娘可以去宫外请技艺高超的琴师来演奏,我实在……”

    “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霍清秋眯起眼睛反问,“母后喜欢你,殿下也喜欢你,这些我都知道。可你不要忘了,这东宫还是我说了算。”

    司徒兰现在简直有苦说不出了,眼前这姑娘看起来也就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小妹妹,怎么这么赶尽杀绝啊。

    仔细一想,其实奏个乐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错,一般人也听不出来。就怕她别有目的。

    她现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霍清秋似乎心情很好,又道:“说起来,倒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说着,她将身子倾了过来,呵气如兰,“大婚那天晚上,殿下是睡在我这里的。”

    司徒兰如遭雷击。

    倒不是吃惊这句话的表面意思,而是在一瞬间以为自己见了鬼,沈寻那天晚上明明就在宓兰宫待着,第二天就去了皇帝那里。太子妃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总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

    心说殿下在哪睡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胆子很小,您别这样吓我好嘛……

    “你听明白了没有?”霍清秋又加了一句,“太子大婚那天晚上,你没有见过他,明白吗?”

    司徒兰这才反应了过来,她这应该是希望自己不要说出去的意思。心说自己肯定是被沈寻给传染了,居然没在第一时间内听明白人家的意思……

    按理说,新婚之夜,丈夫抛下自己去找别的女人了,她应该是愤怒的报复才对,再不济也要去向皇帝皇后告个状,可这个太子妃却主动让她不要声张出去,似乎比司徒兰更担心别人知道似的。

    霍清秋又嘱咐了两句:“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没有人会知道。对你好,对我也好。”

    司徒兰皱着眉,想点头,却又顿住了。

    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今天这事,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是故意拖的啊……这几天开学事情真的太多了,时间还没有稳定下来。又要收拾东西还要准备明天影像语言的ppt讲评拿平时分,还要准备上本书的出版誊清稿,还要兼顾网店发货的事情,赶在这个最忙的节骨眼上入了v,我也很无奈啊,谁还没点自己的事情呢计一汀了只能说会尽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忙完嘛……大家体谅一下。ps:我州象有说过自己今年大一,刚满十八不久,心智不是很健全……所以有些人身攻击就不要对我上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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