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神色一变,“解忧姑娘又说笑话了,每日里公务繁忙,老臣又哪来的心思玩这种小孩子游戏,去盯解忧姑娘的小辫子?”

    江解忧道:“你没盯我的小辫子,你怎么知道我杀了私矿的主事的?我才不过回来半刻,也没见有人进来给丞相大人送信,难道丞相大人未卜先知?”

    今日的江解忧说话口气几乎是没变的,但是玩笑般的口气下的直言不讳,却让在场不少人发寒,这些人中,又何止丞相一人派人去盯江解忧的哨呢?

    皇后忽然站起身来,“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如此巧言令色,推卸责任,后宫之中,哪个女子是我不能办的?!”

    这话一出,江解忧下意识的望向皇后,道:“犯了错就要办,那我额头这伤又怎么说?难道我就任人欺负了去也没人说句话吗?闹了半天说那么多话都是为了找我麻烦,想找我麻烦直说就是了!绕来绕去不累吗?”

    这话亦真亦假,却是戳中大部分人的心中想法的,皇后面色微变,看向文丞相。

    谁都知道,昨日文丞相以死明志,坚决不肯娶江解忧为儿媳,江解忧上前阻止,两人拉扯之下,撞到了金殿蟠龙柱。

    文丞相道:“你额头的伤不过是小儿女间的事情,失手所致,怎么能和私矿这么大的事情相提并论?”

    江解忧看了丞相一眼,道:“丞相也说了,我心情不好打杀了不少人,也打杀了私矿上的那些坏人,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我为什么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他——”说着,食指指向了,有“芝兰琼华,碧暮瑶光”之称的乾朝第一才子,文舟。

    瞬间,大家的视线也转到了他身上。

    文舟一怔,他虽在朝中无官无禄,但是与当今圣上私交甚好,只是对于朝中的事情,和江解忧对他的恋慕,却从来也是无动于衷的。

    丞相沉声道:“解忧姑娘的意思是那五条人命要犬子帮你负责?”

    “这是你说的,你要找我麻烦,我自然只能找他麻烦。”

    “胡闹!朝廷大事岂可让你如此儿戏?”

    江解忧暗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当即接道:“在你们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儿戏的不是吗?你们就等着我儿戏了之后来捏我的把柄,我这么做,不是正合你们的意吗?”

    丞相阴沉着脸,“简直胡搅蛮缠!”

    江解忧笑道:“前几日我觉得文舟文采风流,长相又好,多跟人打听了几句,哪里知道皇上就要下旨赐婚,更没想到文丞相居然以死明志,文丞相是朝廷柱石,自然言行得体,不像我不学无术,胡搅蛮缠是家常便饭。”

    百官面色诡异,以死明志即便不是胡搅蛮缠,也有失一朝丞相的身份,这话,明朝暗讽,指桑骂槐。

    文丞相脸色微变,但他到底入朝为官多年,还是皇后的父亲,见识气量不在话下,“解忧小姐看得起犬子,是文家的福气,但是解忧小姐以犬子做借口,打杀人命,岂不是陷他于不义?”

    江解忧扯了下嘴角,“说来说去,就是不放过我了?”

    皇后见此时如此剑拔弩张,衡量之后,叹了口气:“解忧,私矿之事,可大可小,万一有人借你的手灭口,那不是永远都追不出幕后黑手?”

    “你的意思是那私矿是我弄的?你在怀疑我故意杀人灭口?”

    皇后一怔,“本宫只是就事论事,你试王法如无物,长此以往,定然会引来灾祸,丞相并非对你斤斤计较……”

    “这么说来还是为了我好了……”江解忧撇了下嘴,似乎因为她的说法有些悔意,正当皇后要继续开口之时,却听江解忧道:“后宫也可以干政吗?”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皇后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好好的国宴,正主还没到呢,倒是被一个江解忧给搞的乌烟瘴气。

    文丞相怒气忽升,正要开口,却听一清淡男音传来,比流泉少了叮咚,比清风多了磁性。

    “解忧姑娘性子直爽,向来最得皇上喜爱,眼下国宴在即,瑞王和皇上有事商议,但也随时会到,这件事情,是否等国宴结束之后,再做商议?”

    江解忧闻声挑眉,想不到开口帮她解围的居然是他,不由转眸望去。

    纳兰飞轩站在右侧,二十岁上下,一身白色官袍芝兰玉树,溢彩流光,腰间缀着一只价值连城的血玉,面如冠玉,俊眉长眸,如三月的阳春白雪,泠冷清疏之间,又多了一份尔雅温柔,瞬间让整个御花园亮了起来。

    “这……”皇后些微迟疑。

    百年之前,战火延绵兵戈四起,曾有四大世家为天下守护,奉君家为天子,并各派家族子嗣入朝为官,辅助君王。

    百年来四大世家相继衰败,如今,只有纳兰一脉传承。

    但纳兰飞轩年纪不过二十岁,却胸怀家国,官拜右相,甚至于他的妹妹纳兰飞雪,都有经世治国之才,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口去保江解忧这样“十里长街横着走”的朝廷祸害?

    江解忧冲纳兰飞轩眨眼道:“还是你明白事理,文丞相的岁数加起来都比我们俩大了,居然还是这么莽撞,挑国宴的时候找我的麻烦,也太不合适了。”

    纳兰飞轩微微一愣,冲她点了点头。

    江解忧少有给人好脸色,上次好脸色,还是询问文舟情况的时候,此时的特别,登时让百官暗呼不好:只怕江解忧姑娘这下是看上纳兰飞轩了,百官千金纷纷柳眉倒竖,敢怒不敢言。

    文丞相直接无视江解忧的话,对纳兰飞轩道:“纳兰公子说的对,老夫一时着急,却是糊涂了。”

    片刻时间,皇后已恢复了原来的不怒自威,“既然如此,那解忧先回你的寝宫梳洗换装,来人,立刻传太医,为江姑娘诊病。”

    嬷嬷应了,正要退下,忽听不远处一内侍操着尖细的嗓音叫道:“皇上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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