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既是要远行,我担心奉天的伤,不如让我和奉天同乘一辆吧。”听到这话,欧阳旭正准备为婉尘掀帘子的手顿在了那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第一次听到她对于自己像是发自内心的称呼,不是欧阳公子,不是做戏时的相公,竟也只是个姓氏罢了。但是仍旧收起眼底的受伤,淡淡点了头,迅速钻入马车内。

    一入车内,却对上了缪影月莹亮的眸子和含笑的面庞。

    “谁能告诉我,你为何也在这?还是在我的车里?”欧阳旭情绪爆发出来,脸上的不悦更甚了。

    “旭哥哥……”缪影月装作一副受到了欺负可怜兮兮的神情,“是爷爷让我随着你们的……”

    欧阳旭登时满脸黑线的扶额,罢了,这一路越发没的清净了。

    却突然听到对面一直活泼着打趣的声音突然沉了一下,带着一丝他不能解的感情没有来得问道,“你是真喜欢她吗?”

    欧阳旭扶着额的手微微一颤,没有应声。

    这边马车,奉天刚刚入内便觉得痛苦排天蹈海的袭来,揪痛的自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然后便听到帘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定睛时,竟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婉尘。

    “婉尘……”

    婉尘依旧笑着,踏上了马车坐定,看着奉天。

    外面传来挥鞭的声音和车轮滚过的声音,车内却是长久的沉默。

    婉尘有许多话拧在心里,正在想着怎样向奉天解释商议,却听到偏头窗外的奉天的声音淡淡传来,似是一声喟叹,轻柔柔的,却重重敲进婉尘心底,“婉尘,你可认识一个叫做云儿的女子?”

    婉尘身体重重一颤,手不觉在身侧握紧拳头,浑然不觉疼痛,说不出话来。

    奉天抽回神色斜睨一眼婉尘,眼神中敛入深沉不见底,“我以为你是认识的。这几日在浣纱镇,从寒缘到地下密室,我常常梦到她,悲伤的她,欢快的她,梦到府邸,大草原,梦到你……不曾戴着面纱的你。”说罢自嘲似的笑了,“我想她兴许和我失去的记忆是有关的。”

    婉尘心下重重震惊着,却仍旧没能说出什么。奉天他梦到了,他渐渐回忆起了。而自己,该告诉他吗?告诉他什么?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别让他想起吧,东西没找到,时机也不成熟。

    手心浸满了汗,几次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婉尘忍住声音的颤抖,“许是吧。云儿是谁我并不熟识的,至于草原,你是在那里呆过一段时日的,难免在混乱的情况下梦到过去的事罢。”

    奉天没有在说话,仍旧望向窗外,俊逸的脸庞更显瘦削,分外轮廓分明了,婉尘看着,突然觉得自己预感的事情越来越近了。

    “婉尘,你明知,我是信你的。”奉天有些疲惫的靠在窗上,额前一缕刘海拂过面庞,像是婉尘的指尖,突然想卸下肩上的一切。

    又是一阵隆隆的马车滚过的声音,婉尘看着奉天静谧熟睡却紧皱眉头的面庞,将他倚着的窗上的帘子款款拉上,突然想起奉天说的在梦中见到的未戴面纱的自己,还有云儿。

    云儿。婉尘的心狠狠抽痛一下,闭目倚在另一边,不觉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车轮声戛然而止,婉尘感觉身子向后一仰尔后向前跌去,却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睁开眼就看到奉天刚毅却温柔的面庞呈在眼前。

    奉天缓缓将婉尘放平,先跳下车,然后撑开帘子伸出一只手。

    扶着奉天的手跳下车,婉尘正好看到欧阳旭一脸不耐的倚着车,缪影月一边抱怨一边轻盈的跳下车来,四人相行向前。

    走至前面就是一片碧绿悠然的湖畔。欧阳旭看着面前划船的人眉头越州越深,毫不掩饰的嫌恶挂在脸上。倒是缪影月似是熟识的瞅着前面蹦跳着喊“伯父”。

    船划至面前,奉天扶着婉尘上船,行船之人看着婉尘,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疑惑之色,尔后看着随同来的欧阳旭,脸色变了变,竟是一种难言的无奈。

    缪影月热情着上去同他攀谈着,声音被水流声带着渐渐飘散开来。

    “伯父,影月可是好久没有见着你了呢,”缪影月喜上眉梢,稍稍拉过婉尘,然后眼神看向欧阳旭,“旭哥哥也是吧?伯父,你许都不知道。旭哥哥他呀,可是成亲了呢。诺,这就是您的儿媳啦!”说着将婉尘向前稍稍一推。

    婉尘和奉天俱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其他三人。

    欧阳旭一副嫌恶又气愤的模样向着缪影月,“你真是够多言的了。”缪影月冲着他吐吐舌头。

    婉尘平复了一下心情尔后神色复杂的看向面前的人,颔首行礼,“伯父。”虽是照理应喊爹爹的,可是欧阳旭似乎和他有莫大冤仇,自己的亲生爹爹居然一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姑且就先随着缪影月叫伯父了。

    堂堂欧阳博弈的儿子竟然跑在这偏远小岛边养船为生,绝非小事。

    对方倒也不介意,看着婉尘淡淡点头,目光却深沉,继续划着船。

    路不算远,不一会便到了昔朝岛。

    四人下船,行船之人却只定定的站在船上望眼欲穿般的看着昔朝岛。正准备前行,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姑娘,这岛上的人……你还是见见吧。”

    婉尘一怔,想到了什么,重重点了点头。

    天将黑,四人加紧赶路,穿过一条隐蔽的小山路,便看到一块较为开阔的地方,错错落落几户人家。欧阳旭在前带路,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小院门前,叩门声想了一会,才听到有稳妥缓慢地脚步声迎来,门从里面打开。

    一位中年妇人走出,看着欧阳旭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欣喜之色。婉尘在听到欧阳旭那声“娘”时身体重重一晃,险些跌倒,奉天及时拉住了她。

    缪影月在身后娇嗔的喊了声伯母,妇人笑着看向欧阳旭身后,在看到婉尘那一刻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盆子滑落,摔在地上碎裂千份。

    声音惊得众人回神,妇人这才有些自觉失态,一边让所有人进屋,一边自己弯腰捡拾着碎片。欧阳旭俯身下来帮忙。

    一行人终于进了屋。

    妇人为他们上茶,欧阳旭便急忙忙的拉她坐下,然后自己携着婉尘的手,退后几步为她奉茶,说话竟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娘,这是婉尘,是旭儿的新娘。”

    妇人细细打量着婉尘,看的婉尘越来越心惊,欧阳旭却因看不到妇人的赞赏或者欣喜赶到有些挫败感,屋内的气氛显得尴尬起来。

    良久才听到妇人轻叹的声音,点点头,似是宠溺的了眼欧阳旭,“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每年也就来见我一次,这次还是有了媳妇才来的。唉……”

    欧阳旭明显松了一口气,一屋子人终于又开始交谈起来。

    吃过晚饭,洗漱过后,忙忙碌碌着不觉就到了晚上。

    小院内一看就常年独居的,但还是看得出主人的心细,其他无人居住的三间屋子仍旧是日日打扫,干净整洁的。

    婉尘和欧阳被安排到一个房间,缪影月和奉天每人一间。奉天桌下的手臂紧了又紧,终是忍住了,甩手回到了房间。

    是夜,一片静悄悄的。

    欧阳旭和婉尘的房外飘过一道黑影,尔后窗户被捅出一个洞来,缓缓的飘进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来。

    原本心事重重的二人渐渐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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