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听见阿芙这样说,自以为是大不妥当,立刻睁大一双凤眼,似不认识这眼前人似的上下打量开去。{免费小说}

    阿芙见他这模样,总是想给此呆子一个巴掌,手已经捏出力气来,却终究忍住了。慢慢说道:“我记得认识了你这人,就是在殿阁里看你斗去那姓李的,那时候的你,多干脆,恶就是恶,善就是善,对于自己的敌人,可是绝对不手软。”

    这女子本事低头说话的,说到这儿,竟扬起那颗头颅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去秦敬的眼里面。秦敬见到其人眼眸凝结深重,似看不见底的井洞,有似并出黑光的乌云旋,似要吸人于虚无,又似要夺人的心魄。

    女子总不习惯良久看着别人的眼睛,舜而转过目光,看去秦敬的鼻尖。“我那时候就羡慕你,你总是干净的,我自己在这江湖多年,已经迷糊了所谓的善恶。就似那些所谓的大侠,打着惩罚恶人的口号杀人,到底也是杀人,脏了双手,落下祸根,害的还不是各自的后代。”

    阿芙又有叹了一口气。“这练武的人,有谁能是干净的?”

    秦敬心内打了个咯噔,这说话便是师娘送走他那时候说过?!其人心内惊讶,落下些目光,置于女子的嘴巴之上,看见薄薄两片樱唇,耷拉出哀伤的形状,无奈地一开一合。

    “但是我却不喜欢干净的你……“这女子迟疑一瞬,到底还是说出心中所想。“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现在的你,便离我更近些。可我又怕你离得我太近,到时候你也变得污秽不堪,惹得身不由己。”

    这女子嗡嗡说话,秦敬却觉得自己似是听不见,只迷迷糊糊地低头去,含住了对方说话的嘴唇,轻咬厮磨,却觉有苦涩热泪淌入自己的唇间。

    秦敬感到迷惑了,便放开了阿芙的唇,盯着哭泣的女孩子看,眼目中都是不解。“我这样的身份,是会连累你的啊。”女子抹抹眼睛,喷一下鼻息,出来的都是酸楚。“你等我好么?我若是为慕碧白寻到所有的无形玉璧,再加上手中的杨婴,就可以和那人谈条件,往后我就自由了,这样才可以嫁予你。”

    秦敬听见女子所说,心中一酸,便伸手拭去女子的眼泪。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如何提起,只觉得又暖又怕,忽喜忽悲。

    “所以你就不要记挂凌霄上的人事了……”女子想了想,又改口道:“你可以想,但是不要教我知道,因为我会嫉妒,我心里不得不有了你,你就让我可以想着你只有我一个,再也不会离开彼此。”

    “我不记挂。”秦敬由心内所驱,也忘了所谓的失礼不失礼,便要把眼前女子拥入怀中。“我那时候对付李林一,乃为了师父师娘他们。如今我为了你,也可以对别人这般。”

    阿芙却谢绝了这人的怀抱,退了一步开去,又复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呆子?怎能做些什么?都是要靠我的。”

    “那是。”秦敬挠挠头,心底里也是承认阿芙的能耐,可是总觉得事事由她出手有些不妥当之处,只是暂时想不到不妥之处在何处。也只能捋了自己的思绪,转而问些正事开去。“我问个问题。”

    “什么?”阿芙早抹干眼泪,那冰冷冷的轻蔑模样又摆上了脸面,只是双眼红红,未得散去。

    “咱们是这就下去还是该探查一下那些苗人?我看见对方才得五人,不似你说的二十人,要是他们不是你所说的人,那他们可是真的为了岳怀素夫妇而来的了……”秦敬认真一脸。“既是跟你,我也就不怕说了,虽说你不喜我想着凌霄峰上的事,可岳怀素毕竟是师娘的侄子,于情于理也得好好送岳怀素他们去皇都才可……”

    阿芙翻眼眨眨,哼了一句轻轻。“我看你何止要送人家去皇都,便是要顺着一条龙的侍候下去,直帮到人家救去老丈人一家,并着查明父子之嫌,再送人家夫妇安然退隐江湖,才安心得来……”

    秦敬被阿芙说中心事,只得哼哼笑了,无奈得很。“你不愿意,我自己一个做也行,可是你的办法总比我的好。”

    “我得看心情。”阿芙暗自笑笑,背对那秦敬开去。端了个不情愿的背影给他,她就是喜欢看着这呆子手足无措的模样。

    可那秦敬也没有手足无措地求去阿芙,阿芙等了半天,也不见身后的人有反应,便是奇怪,乃怕着这人有事,急忙回头看去,惊见此人趴在距自己一步之遥所在,乃耳朵靠着房顶子,偷听着什么,那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又转。

    阿芙知道呆子性格,其人这般的模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便不是是戏弄自己之举。她也毫不怀疑,跟着趴在秦敬的身边,却并非跟那呆子一般听门,却是自腰间机括拍出一根冰针,刺啦地穿过一片瓦片,瓦片上就生了个够着单眼的空口。

    其人哼哼笑了开去,便伏头看去。

    秦敬这厮,确实是听见了那前厅中苗人郭义的声音,方才生出了这听门之举,却怕着被这些苗人发现,没敢掀开一片瓦片来看,总也想不到阿芙的冰魄夺魂针能当这用途。

    说起来,他本来和阿芙说这话,便听见郭义的声音自走廊远处而来,愈发接近,这人也是心惊,不敢出声,生怕让苗人们听见了,及着那郭义等人进得他脚下的房间,此人更是紧张了,忙伏下听去人家的说话,竟全然忘了和阿芙说着话。

    秦敬见阿芙有这好办法,便扯了扯女子的衣袖,女子也不理会他,依旧伏在房顶上,眼睛也死死堵着那空洞,怎也不肯抬起身子替秦敬戳一个,谁叫这呆子忘了她?

    秦呆子扯了女子的衣袖几番,见女子还是不为所动,只得无奈地把头伏下,以耳代目,探听一切。

    他这一伏下,便闭上眼睛仔细辨认那房间中的人声,要数去这些人的数目。这房间内脚步声,鼾声,吃食声陈杂,本是十分杂乱,但也是奇怪,秦敬却觉得有一声一声分属何人的都十分地分明,若要细说这里间的人声如何,这人竟觉自己身临其境,当中人的动作细部,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细细听去,室内刚好是二十个人的气息,这些苗人的数目真是和阿芙说的一样,但这些也不叫他惊讶,惊讶的却是自己能分辨得出这二十人的气息粗重,从而推测到这些人的内力高低。

    这奇妙体验,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奇妙十分,却不知这是两仪剑法的内功所致,两仪剑法的气象,可教他五感都变得犀利。而此人暗自奇怪间,竟听得一句说话,几乎要使他自那瓦顶上摔下来。

    “老弟你们去了那和尚庙,可见了黄毛怪?”这说话是郭义所问的。声音铿锵有力,郭义的功夫,该是这二十人当中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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