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安明轩扬起手,面无表情道。

    “将军今日若真打了妾身,怕是等不到明日,东西就被人送到官府衙门去了。”徐萱笑着将安明轩的手摁下,依然摆着那副如小白兔般无辜的模样。

    “我可不忍心看着慕瑾姐姐年纪轻轻的就被……将军可要想好了——”

    安明轩放下手来:“我不见东西,如何知道你所说可是真的?”

    徐萱乖顺的从怀中取出木簪子来。“将军请看。”

    安明轩神情一滞,那簪子却是瑾儿平日所带之物。

    伸手去拿,徐萱已抢先一步将它收入怀中,娇声嗔怪道:“将军还没有答应妾身的条件呢。”

    “什么条件?”安明轩正了正色,将目光移向别处,道。

    徐萱又顺势环住了安明轩的熊腰,娇滴滴道:“妾身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只要将军肯留在妾身这儿陪妾身一夜,妾身明日便将信与信物还给将军。”

    “你——”安明轩用力抽开她的手来。

    徐萱却也不恼:“难道将军想看着慕瑾姐姐被送去浸猪笼或是?”一挑眉,斜睨了安明轩一眼。

    安明轩对慕瑾用情至深,几次三番为她置身险境,他定然不忍心看着慕瑾被送去浸猪笼或是受骑木驴之刑。

    现在东西在自己手里,主动权便也掌握在自己手里。

    若将东西送去了官府衙门,安明轩一定会更恨自己,倒不如好好利用手里的东西。

    安明轩黑这个脸,沉默许久都未言语。

    他爱的人是瑾儿,又怎会去碰其他女人?况且还是这个陷害瑾儿的恶毒女人。

    可是,若徐萱真的将东西交到了衙门,铁证如山,瑾儿她岂不是?

    “将军怕什么,我们本就是夫妻,有夫妻之实,也是合情合理,慕瑾姐姐那么大度,都能容自己的丈夫娶三房小妾,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责怪将军的。况且,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将军就是真的依了妾身,慕瑾姐姐也不会知道——”徐萱抬头,手指轻柔的从安明轩俊朗的脸庞划过。

    安明轩嫌弃的把脸偏了偏:“我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瑾儿的事情的。”

    “今夜良辰美景,将军若是再迟疑不决,错过了今宵,等到明日姐姐对簿公堂,恐怕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徐萱纤弱的手指从安明轩神色滑落,敛起脸上的柔情,提起安明轩道。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她将东西送去衙门,可是……

    低头看了一眼徐萱,正好对上她柔情似水的目光。

    那一双动人的眸子,似是能摄人心魂的无底洞,谁碰上都会情不自禁的掉进去。

    安明轩忙收起目光,闭上眼,瑾儿,对不起。

    一咬牙,拳头在袖中紧紧握起,睁开眼,一脸严肃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把东西给我。”

    “那将军拿了东西若是反悔了呢?”目光一转,俏皮的看着他:“我身上只有簪子,信我让人放在别处了,只要将军信守诺言,明日一早我便将信与簪子一同交给将军。”

    “你——”安明轩恨恨道。

    “将军,天色不早了,让妾身伺候将军宽衣吧。”徐萱扬起纤柔的素手为安明轩解开风衣的带子。

    脸上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慕瑾再美,也是生过孩子的半老徐娘,她不堪的身子怎能与自己完璧无暇的身子相比?

    新婚前夜,母亲曾跟自己说过,男人一旦迷恋上一个女人身体,就会不能自拔的爱上这个女人,今夜她就要让安明轩爱上自己……

    徐萱扬起脸,吻住安明轩温润的唇……

    用过晚饭,慕瑾又细细的思酌了一番,才抬步往后院书房去与温伦谈和离之事。

    可入了夜,天色早已暗沉了下来,书房却没有掌灯。

    往日,温伦用过晚饭之后都会来书房看书,如何今夜这么晚了他还没回书房来?

    莫不是去几位姨娘那儿过夜了?

    看了一眼后院其他房间。

    除了二姨太太刘淑仪的房里点了灯,其他人的房里都没有点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晚了,他们都去哪儿了?

    带着疑惑,慕瑾又折了回去,想找个人问个究竟。

    走到前院,见自己房间的门大开着。

    心中更是疑惑,明明记得刚才出门时将门关上了啊,怎么会?

    难道是温伦来自己房里了?

    加快了步子,进了门,见月牙正焦急的从房里出来。

    一没留神,与迎面走来的慕瑾撞了个满怀。

    “小姐?”月牙抬头,惊叫了一声,缓了缓神,紧张的说道:“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怎么了?”想起今日让月牙去安府送信之事,忙担心的问道:“可是将军出了什么事情?”

    月牙摇了摇头:“将军一切安好,是——”往东厢苑看了一眼:“奴婢刚才从安府回来时,听见温老夫人屋子里有道士在做法。”突然噤了声,看了慕瑾一眼。

    慕瑾笑道:“老夫人一向迷信,请个道士回来作法有何稀奇?”

    温老夫人本是乡野村妇,无论是婚配大事,还是日常远行,都要找算命先生算过,才作定夺。

    从前在温府的时候,每逢节日,她也常常会请道士回来作法。

    今日是腊八,请道士回来作法,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奴婢听那道士说,温府染了妖气。”

    “妖气?”慕瑾疑惑的问:“什么妖气?”

    她虽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听月牙这么一说,却也来了兴致。

    想看看,此番,又是谁要遭殃了?

    “他说,说——”月牙支支吾吾的:“他说孙小姐是妖女,身上带着妖气,还说小姐是不洁之人,会给温府带来耻辱。”

    “又是那些妖言惑众的臭道士。”三年前,就是因为那些臭道士一言,自己才会被老夫人惩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险些丧了性命,最后连欣妍被莫名的赶出了温家。

    现在他们竟又来害人了!

    慕瑾紧咬着下唇,丝丝恨意袭上心头。

    正想着。

    见春儿端了一碗清水从厨房走来。

    经过自己门前时,像躲避瘟神似得故意避让开了,远远的斜了慕瑾一眼,一脸的不屑与讥讽。

    “走,我们也去看看,他们又给我按了什么罪名?”慕瑾拉着月牙便要往东厢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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