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茜虽跟温老夫人提议,要将欣妍和红叶红豆接回温府来住。

    可府里人丁多,住的本就拥挤的很,实在腾不出地儿来给她们住了。

    温老夫人也有自己的打算,欣妍跟两个丫鬟,有皇上和贵妃娘娘赏赐的金银财宝,说不定比温府过得还要富足,还是等慕瑾和温伦和好了,一家人名真言顺的搬到幕府去了,再将欣妍和两个丫鬟都接回来。

    这日一大清早,便听门外有人敲门。

    罗旺开门一看,见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模样俊俏的小姑娘,以为是从前在温府伺候慕瑾的丫鬟,便先打发她在门房候着,急急的往后院找罗香茹去了。

    一双鼠目在罗香茹门前瞅了一圈,见没人,罗旺才掩了门走了进去,见罗香茹正埋头做着针线活儿,压低了嗓子道:“妹妹,不好了,大奶奶的丫鬟回来了。”

    “哪个丫鬟?”那日,温慧茜从老夫人房里回来,说老夫人不同意现在就将欣妍她们接回来,她的心里这才踏实了。

    温慧茜虽说是要用欣妍来对付花寂月,可这丫头一回来,老夫人和大人对祺儿的宠爱肯定就少了,尤其是大人,他现在对慕瑾可是百般讨好,万般依顺,这宝贝女儿欣妍一回来,还不得宠上了天,眼里哪里还会有祺儿的一席之位。

    哥哥来说,从前伺候慕瑾的丫鬟来了,心里又是一惊。

    不会是红豆和红叶带着欣妍找慕瑾来了?

    又问:“可还有别人来了?“

    罗旺被她问的一头雾水:“就一个小丫鬟,并无别人。”

    罗香茹舒了口气:“那就好,她可说来作什么的没有?”

    “她只说是来找大奶奶的,其他的倒是没说。”罗旺道。

    罗香茹低眉一想,又抬眼看向罗旺:“哥哥,你快去门口将那丫头打发走了,就说夫人不在,让她改日再来。”

    “嗯——”罗旺应了一声,便起身出去。

    送哥哥出了门,罗香茹又犯起了愁来:今日是将那丫头打发走了,可她明日若是再来,就算明日不来,还有后日,再后日……

    等慕瑾和温伦和好,幕府的家产到手了,老夫人迟早还是会将她们接回温府来的。

    到时候温府的家产可就轮不到她和祺儿了。

    皱着眉,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突然眼前一亮,老夫人一向迷信,若是故伎重演……

    拿了些细碎的银子便出了门。

    到大门口时,已不见了那小丫鬟的影子,想必是哥哥已经将她打发走了。

    “你当真是幕府的丫鬟?”花寂月尖利的目光在月牙身上霍霍的打着转儿。

    刚才自己正要出门,碰见这丫头说要来找慕瑾,一问,她竟是在幕府伺候慕瑾的丫鬟,见没人,便将她带回了自己房里。

    她既然是在幕府伺候慕瑾的,那她对慕瑾和安明轩的事情一定是了然于心。

    嘴角微扬,试探道:“你家小姐与安将军——”一双眼儿,直勾勾地看着月牙,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

    月牙被她看得一慌神,捏着衣袖的手一松,隆在袖中的信,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想要俯身去捡,却已来不及。

    这信还有怀中玉佩可是安将军托她交给大小姐的。

    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亲手交到大小姐的手里。

    这下,该如何向将军交代?

    花寂月展开信一看,竟是安明轩写给慕瑾的一手情诗,鸬鹚一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日,温伦对慕瑾殷勤倍献,她早已是醋意横生,可奈何找不到慕瑾与安明轩明修暗度的证据,也拿这慕瑾没法子,没想到,这丫头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收起信,阴下了脸来,厉色道:“大胆慕瑾,身为有夫之妇,竟然敢勾引人夫,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来。”

    “夫人,我家小姐与安将军清清白白,并没有做出任何苟合之事啊。”月牙哀求道:“还请夫人将信还给奴婢吧——”

    花寂月大笑道:“并无苟合之事?”又将信在月牙面前晃了晃,阴声阳气道:“你说我若是将这信交到衙门去,县太爷他会相信慕瑾和安将军并无苟合之事呢?”

    女子不贞,背叛丈夫,若告到衙门去,可是要浸猪笼或是骑木驴的,她可不能害了小姐,月牙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花寂月的裙角,祈求道:“夫人,求求您,千万不要将这信交到衙门去啊。”

    又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额上都磕出血来了。

    花寂月板着脸,心里却暗自发笑,没想到只吓唬了这丫头一下,她就吓成这样了。

    她当然不会这么傻,去官府告慕瑾了,告了她,幕府的财产可就无望了。

    这几日,慕瑾与温伦相安无事,慕瑾并未与他提和离之事,她心中着急,怕慕瑾经不起温伦的软磨硬泡,又心软了,不肯与他和离了,这下正好,有了这封信在手中,她不和离也得和离。

    脸色又一下子绵软了下来,扶起月牙,给她擦了擦额上的血渍:“阿呦,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慕瑾姐姐与我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去官府告她呢。”又面露哀怨道:“只是,大人薄情寡义,待姐姐素来苛刻,姐姐想要与将军双宿双飞,怕是——”

    当年慕瑾被温伦赶出家门之事,月牙在幕府,也听孟氏提起过,小姐与安将军情深意重,她自然是想让小姐离开温府与安将军在一起,听花寂月这么一说,也为小姐捏了把汗:“那该怎么办?”

    花寂月转忧为喜道:“办法倒是有,只是怕姐姐她狠不下这个心来,还需要有人在她身边点拨点拨才是啊。”

    “夫人尽管说便是,奴婢见了小姐,一定好好劝她——”

    “你这丫头倒也聪明——”花寂月笑着朝月牙招了招手,让她离近了,附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月牙听了连连点头。

    “姐姐正在房里养病呢,见你来了,肯定高兴,说不定啊,这病啊一下子就好了呢。”花寂月挑了挑眉,给月牙使了个眼色。

    “还请夫人将信还给奴婢——”月牙看了一眼花寂月手里的信,懦懦央求道。

    “哎,大人和老夫人每日都要去姐姐房里,这信若是被他们看见了,那还了得?还是我先给姐姐收着好了。”花寂月将信收入怀中:“你放心,只要姐姐肯与大人和离,我是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的。”

    月牙无奈只好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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