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倾城一身冷冽地站在床前,神色晦暗地看着君莫惜红润的睡脸。抬手摸着自己的眉心,浅蓝色的火焰纹妖娆绽开。除了自己的娘亲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她的软穴,他怎会知道?这一切太过诡异,也太过危险,心中慌乱不已。

    此刻她想笑却笑不出来,牵扯着唇有种麻麻木木的感觉,那火热的吻浮现在脑海里,暧昧又怪异。被他吻过的心口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那种颤栗的感觉如此深刻。这一晚太过荒唐了,他的行为是有意还是无意?

    手落在君莫惜的眉间,幽蓝的光芒在指尖闪动。木倾城催动体内微薄的妖力,她要消除他今夜的记忆。那微微的悸动被无情的覆灭在内心的深处,她告诉自己这是在消除后患。一定不能心软,一定不能。

    呃,木倾城一声痛呼,妖珠上的梵文突然光芒大作,腹部灼痛难忍,一个趔趄好险栽倒在地。“呯!”冉英听到声响慌张地推开门奔了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垂着脑袋的木倾城,暗骂了一声,该死!拧眉一副很难受的模样看着紧张的冉英,讪讪一笑,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哦,你家公子已经没事。”强压下巨痛,扶着床沿缓慢地站直身子。

    冉英一听说公子没事了,快步上前去查看。见自家公子脸色红润,呼吸平稳的熟睡着,面上大喜。回过身来看着木倾城,真诚地说道:“木姑娘,冉英感激不尽。”

    木倾城摇了摇头,“冉侍卫不必谢我,倾城也没做些什么。你家公子能有你这样忠心的好侍卫是他的福气,还请冉侍卫不要告诉公子今晚倾城来过。”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待到四处无人,木倾城这才颓然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上的冷汗打湿了散乱的发。深吸了一口气,冷凉的气息带着寒梅的淡香,沁入肺腑,渐渐抚平了体内的躁动。嘴角挑起,冷冷的无声笑了,还是不行呀。

    “呜呜……”低低的悲泣声带着浓浓的悔意,和着风声传入她的耳中,惜尘?木倾城停下脚步,挣扎片刻后,转身向着它的方向走去,她也好想它。

    惜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上已是覆了厚厚的积雪。紧闭着的眼角处,泪水殷殷地流淌着,微张着嘴哀呜着,像是在呼唤,像是在祭奠,也像是在告别。

    木倾城胸口空荡荡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对君帝尧是不死不灭的恨,对君莫惜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只有对月牙儿和惜尘才是真正的愧疚。她与它都是被亲人抛弃的同类,彼此相偎着汲取温暖。

    她记得十六岁那年,北方那蒙部落多次进犯东越边境,抢杀掳掠,无恶不作。朝廷派了几批大军镇压无果,损失了几名大将,败战连连。

    在皇权斗争白化阶段,安远王君帝尧请命出征挥师北伐。誓要驱逐那蒙,还东越安泰,毅然离开了京都。如今在她看来,这也是他玩弄权术的一种手段罢了。而他君帝尧此战成名,博得了一片美赞,让老皇帝刮目相看。

    那蒙部落深居僻寒之地,族人英勇善战,占尽天时地利。几次交锋下来,暮家军皆是处于下风。后安远王与暮元帅多次商讨,决定派一小支先锋部队乔装深入敌军内部打探军情。而她则被任命为先锋队队长,率三十名部下出发了。

    哪知那蒙人早已做好准备,等待着他们的自投罗网,此行的危险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二十日后,一行人被逼进一个险峻的峡谷。她与部下浴血奋战了一天一夜,全靠着她能驭兽的本领堪堪逃过一劫,终是损失惨重。不得已留下伤员修养,一个人继续前行。

    那天,身上的干粮已全部吃完了,而茫茫原野中又鲜少有可吃的东西,饥寒交迫下她只得奔入树林里。正当她小心冀冀向树林深处走去时,一声稚嫩的吼叫声传来,随后就是群狼的嗷唔声。林中的动物们逃命似地向外涌出,从它们的惊叫声中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好奇地前去观看,这一去就遇到了小小的惜尘。百来只恶狼圈圈围着中间的金色的小东西,似有忌惮的与其对峙着,发出恐吓的声音,绿光森森地盯着它,像是一道香喷喷的美味。

    那个在阳光下金闪闪的小东西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只见它毫不示弱地回吼着,挥动着尖利的爪子扫向靠近它的几匹狼,顿时鲜血四溅。浓郁的血腥味促使大战暴发。这小东西虽勇猛却终是年纪太小,体力不足,寡不敌众,不多时身上多处挂了彩,却仍是不屈地挥爪甩尾奋战着。这一幕深深触动着她,脑中闪过类似的画面,内心深处燃起一股熊熊怨恨。催动内力仰天大吼,跳出身来将小东西裹进怀里,挥剑横扫狼群。

    此时已离敌区主帐很近了,这一声怒吼暴露了她的位置,很快敌区首领率兵而来。那人见只有她一人,又是一个柔弱少女,便起了轻敌之意下令要活捉她。而杀红眼了的她,已是疯狂如魔,所过之处无一活物。这一仗成为了那蒙人心中的恶梦,而她暮轻尘也被寓为魔鬼的化身。

    等她清醒过来时,就觉得身上无处不痛,好在她身体特殊,伤口可以自己愈合,不然在没有人救治的情况下,只怕早就暴尸野外被苍鹰给啄成了森森白骨。木倾城嘲讽地笑了,那时的她还真是很天真,伤痕累累还能自己寻开心。可能那时她的本性已经恢复了,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呜呜…”那只金色的小家伙见她醒了过来,立即丢下嘴里刁着的兔子,欢喜地奔了过来,一下子将她扑了个四仰八叉,痛得她呲牙裂嘴,直抽冷气。

    “乖乖啊,你轻点轻点。”小家伙起身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着她叫道:“娘亲?娘亲?”

    “我的天啊。我不是你娘亲!”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能听懂兽语了,这么年轻的自己怎么能有个狗儿子呀。起身要走,她得赶紧回营地。可是这小家伙却咬着她的衣服不许她走,眼泪汪汪地说:“娘亲,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这话让她愣住了,心里酸酸的痛,她以前也是这样苦苦哀求着她的娘亲,结果还是被无情的丢弃了。蹲下身去,摸着它光滑的毛发。“我不能留下,但是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从此,惜尘就跟在了她身边,陪她渡过行军孤寒的夜,撕杀在每一场战役中,是伙伴更是亲人。

    “惜尘!”一声轻唤,道出感谢。

    “惜尘!”又一声轻唤,道出离愁。

    “惜尘!”再一声轻唤,道出想念。

    惜尘听到有人在叫它,睁开湿漉漉的眼,神色茫然。好熟悉,好亲切的感觉。谁?是谁在叫它?听到身后有声响,回过头来就见一个人披着月光,盈盈而来。

    “呜……”你是谁?惜尘呲牙以对,发出低低地警告。木倾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缓缓走向它。蹲下身来,划破自己的指腹,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惜尘惊呆了,怎么可能?莫惜爹爹不是说轻尘娘亲已经死了吗?可是这血腥味如此熟悉,是轻尘娘亲的血啊。你是谁?一声暗哑的责问。惜尘眼眶中窝着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颗颗砸在木倾城的心上。把手指递到它的嘴边,示意它喝下。

    惜尘慢慢地伸出舌尖,把那滴血珠卷进嘴里。“呜呜…呜呜…”这次是惊喜的哭了,一个起身将木倾城扑在身下,压在她身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木倾城有些无语了,她怎么就是个被压倒的命呀。这个头一个比一个大,这重量一个比一个沉。艰难地挣扎了两下,闷闷道:“好家伙,我快被你压成肉饼了。”惜尘闻言稍稍挪了挪身子,依然把她牢牢团在身下。

    “娘亲,娘亲,你怎么可以不要惜尘了?你怎么能丢下惜尘?”呜呜…惜尘声声控诉着。

    木倾城深叹了气,捊着它的鬓毛,沉沉着回道:“我不是有意要丢下惜尘的,惜尘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它的害怕,它的难过,它的彷徨,都让木倾城深深的自责着。

    扫了眼它身旁没有动的食盒,面色有些不悦。傻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傻呢?木倾城挠挠了它的下巴,惜尘舒服地眯着眼,哼哼着。

    “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时时陪在你的身边。惜尘要好好的吃饭,养好身体,保护好莫惜。”惜尘一听这话,又将她压在身下,委屈着:娘亲是不是还要丢下惜尘,不要惜尘了?

    “不是,你要乖乖陪在莫惜身边,等我来接你,知道吗?还有哦,我们要有个约定,千万不要告诉莫惜,我还活着,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木倾城有些不放心,她怕惜尘会告诉君莫惜她还活着,若是让知道那她就危险了。

    安抚好惜尘后,木倾城这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此时天际已泛起白光,新的一天来临了。她把玩着手时的盘龙玉,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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