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诗佟摇摇头抹着泪说:“在他眼里,压根就没有我们母女,我们一直过着非人的生活,甚至连一个丫鬟的都不如。小时候,她们还合起来污蔑我们母女两用巫蛊之术害兰诗虹,差点让我们冻死在大街上,我们一直顽强地活着……活着……”

    她低下头哽咽低念:“直到我找道了一个机遇,我发现了兰谨年和名俊熙的秘密,便毛遂自荐,说要接近你帮助他们达到目的,正因为这样,我们母女两才渐渐活得像个人。”

    “可我爱上你了,我好害怕,我不想让娘再受苦,难得受到爹爹的重视,我不想放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只是把我当做一颗棋子,他最疼爱还是兰诗虹,我若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便什么都不是……”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名沧月疼惜地摸了摸她的泪痛心责备,“你本来是个善良的姑娘,为什么要放纵自己的私欲?为什么要去害人?”

    兰诗佟哽咽了一下捂住他的手说:“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求你救救我娘,她受了太多太多苦了,可不可以别让她再受折磨了?”

    “我会尽量想办法的。”名沧月黯然应声,她本是多善良的姑娘啊,原来自己在一开始知道她的阴谋,就引导她改邪归正,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名沧月轻叹一口气再扭头看去,原本站在附近的夜凝夕不见了,他心头微紧,那丫头该不会误会了吧?他这只是出于恻忍之心的怜悯罢了,她该不会以为他在藕断丝连吧?

    夜凝夕趁名沧月跟兰诗佟说话之际,自己独自转到了另一边的牢房,她想找顾斯艿。名俊熙对真相缄默不语,也许从顾斯艿下手,能问出点什么。

    那晚,还未把他们押到敞旭殿之前,顾斯艿还口口声声维护名俊熙,怎么见了皇帝后就突然改口了呢?这当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吖……”前边突然传来顾斯艿痛苦的喊声。

    夜凝夕加紧脚步跑上去,到了牢房前骤眼一看,才知道顾斯艿吃了牢里的饭菜毒发了。

    “斯艿,你怎么呢?”夜凝夕蹲在牢房外面扶着铁栏急切问道,她又向外吆喝一声,“来人啊!有人中毒了!快来人啊!”

    “夜凝夕……”顾斯艿艰难地爬到夜凝夕跟前,伸手出去抓住她的衣角微弱低念,“欺骗……他欺骗了我们……凶手不是俊郎,不是他,他是为了你才认罪的……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还没说完,抓在衣角上的手就松开了。

    夜凝夕忙伸手进去推了推她的肩膀急切问道:“谁欺骗了你们?凶手是谁?你们到底隐瞒着什么?”

    夜凝夕把手她在顾斯艿的鼻尖前,她已经毒发身亡了,夜凝夕轻叹一口气合上顾斯艿的眼睛再黯然站起来。

    “为了我……”夜凝夕脑袋像是被炸轰了一般默念,“为什么是为了我?”

    听到喊声的名沧月带着两个狱卒急急赶过来问道:“凝夕怎么呢?”

    夜凝夕扭头看了看伏在地上的顾斯艿说:“中毒死了,应该是饭菜里被下了药。”

    “……”名沧月微吃一惊,再转过身来睨向两个狱卒质问,“饭菜里怎么会有毒?他们可是朝廷钦犯,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去检查一下,看看别的牢饭是否一样,如果再出一条人命,本王可饶不了你们!”

    离开大牢,名沧月又迷惑低念:“他俩已经判了死刑,秋后处斩,日子已近,谁还急着杀人灭口……咳咳……”

    名沧月说着又咳嗽起来,夜凝夕忙上前一步轻拍他的后背关切问道:“是不是之前的伤落下了病根子?你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差了。”

    名沧月苦涩笑了笑说:“没事,只是想不通为何总是得不到某人的心,夜半受了凉,回去喝几副药就好。”

    夜凝夕忽感心头酸涩,像被什么堵塞了喉咙,想要喊住他却说不出声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

    “凝夕……”走在前边的名沧月突然轻喊了声,夜凝夕愣了愣连忙走上去,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可以给我煎药吗?”

    夜凝夕愣了一会然后连连点头,名沧月转过身来凝视了她好一阵子。

    他把手轻抚在她脸上,像是作了很大决心,笑容依旧温柔,眼里的绵绵情意却多了一份忧伤,沉默良久,才喃喃叨念:“随我回去吧,咱们再做三日夫妻,三日过后,我放了你。”

    夜凝夕怔然不语,这是她渴望已久了,但这一刻得到了他的许诺,心却一下子空了,只剩下抓不住的疼痛,酸涩的眼角差一点就划下不争气的流星,幸好泪水都堵在喉咙里没让他发现。

    名沧月将她轻拥入怀温声呢喃:“让我再珍惜你三天。”

    “一天好吗?”夜凝夕哽咽问道。

    “三天就是三天。”名沧月毫不妥协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用夫君的名义把你锁回去,锁起来,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瑞王府

    名沧月听到脚步声,连忙把手上的东西藏到桌子的书本下,他再扬起头看了看走进来的夜凝夕微笑说:“熬好药呢?”

    “嗯。”夜凝夕点点头把药碗端到他的桌面上。

    名沧月欢喜笑了笑再垂下眼眸看了看托盘上碗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一下。

    他盯了一下黑乎乎的汤药水,噎了一口唾沫再看向夜凝夕说:“凝夕,这……这黑乎乎的,还飘着灰的似的东西……真的是大夫开给我的药?怎么跟丫鬟熬给我的不一样了?”

    “是吗?”夜凝夕俯过身去闻了闻,再捏着鼻子说,“没有错,闻上去就觉得苦,这一定是药。”

    名沧月轻扯嘴角笑了笑问:“我也相信这是药,但是……你中途有没有打瞌睡?你知道,你最贪睡了,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往里面放了一把灰?”

    “砰!”夜凝夕顿时一手拍到桌面上,名沧月的小心肝差点没跳了出来,碗里的药汤也决裂摇晃了一下。

    夜凝夕阴沉着脸不爽说道:“名沧月,你叽叽咕咕地说一大推废话,是不是嫌弃我不会熬药?磨磨蹭蹭的不肯喝药,怕我下毒呢?说,你喝不喝?”

    名沧月二话不说,忙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夜凝夕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再俯过去笑笑说:“我没往里面放一把灰,而是放了两把……”

    “噗!”名沧月顿时把含在嘴里的苦药吐了出来,直接全喷到了夜凝夕的脸上。

    “呸呸……”夜凝夕吐了吐舌头,又愠闷地用毛巾搓了搓脸。

    背后的名沧月幸灾乐祸笑说:“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你存心戏弄我,我只是无心之失。”

    夜凝夕扭头沉下脸来,狠狠剜了他一眼。

    名沧月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忙走上去从后轻挽着她的腰微笑说:“这样吧,你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弄。”

    “我才不要吃那些乌漆麻黑的东西!”夜凝夕愠闷地推开他坐到床边去。

    名沧月坐到床边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微笑说:“天才刚黑了,就想着给我暖被窝了?”

    夜凝夕转过头来火辣辣盯了他一眼,名沧月忙捧着她的脸戏笑说:“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暖被窝。”

    夜凝夕推开他的手,又弯下身去利索脱了他的鞋子,把他塞到被窝里面。

    名沧月伸出手来箍住她的腰,将她扯入被窝里面温声呢喃:“单我一个,怪寂寞的,我们一起暖被窝吧。”

    夜凝夕靠在他的手臂上,再挑起眼眸睨了他一眼冷声说:“你想干坏事?”

    “没有,就想抱抱你。”名沧月温婉笑了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头顶便安心地合上眼睛。

    不一会儿就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夜凝夕扭头看了看熟睡的他,指尖禁不住轻轻勾勒着他脸上独一无二的轮廓。

    她轻柔地把脸轻挨到他的侧脑上,从前对他有着本能的抗拒,后来是因为害怕爱上他而厌恶了,却没想到开始慢慢依赖他,现在,已经对他恋恋不舍,甚至渴望成为他的女人,真正属于他的女人。

    夜凝夕轻叹了一口气,再小心翼翼拿开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她轻盈走下床,穿好鞋子后踮起脚尖向外走去。

    她翻过墙根到了外面,尚玉东和菱青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夜凝夕的目光随后落到尚玉东的身上问道:“如何?”

    尚玉东神色诡秘点点头说:“正如你所料,你跟王爷离开之后,陛下果然暗地到死牢去了。没一会就出来,恒王和大将军还平安没事。”

    夜凝夕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猜想,顾斯艿临死前所说的那个“他”应该就是名逸祳,名逸祳到底欺骗他们什么呢?

    名逸祳最迫不及待想除去兰谨年这个心腹大患,把兰谨年的玉扳指放到兰诗虹的嘴里的人,最可能就是他,为的就是让别人追查到“凶手”就是兰谨年。

    他的计划那么周密,故意告诉别人兰诗虹的死并非自然,而且在兰诗虹被吊的树下留下一钵泥土,而这泥土也是皇宫某处独有的,正是埋藏兰谨年谋反证据地方。

    这要稍微追查一下,就可以把兰谨年揪出来了。如果兰诗虹是名逸祳所杀,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为什么又把名俊熙和顾斯艿扯进来了?

    即使名俊熙和顾斯艿没有参与杀人,参与谋反的罪名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何必多此一举,让他们承认有份参与杀死兰诗虹的计划呢?

    直接把罪名嫁祸给兰谨年岂不干脆,为何又要借助旁人指证他?谁都知道,真正让兰谨年获得死刑的并不是他杀害女儿的罪名,而是谋反。

    他是否杀害兰诗虹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他的谋反证据确凿,没有必要刻意说明是他杀了兰诗虹。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顾斯艿还说,名俊熙之所以认罪是为了她夜凝夕,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菱青见夜凝夕沉思了好一阵子,她又忙说:“小姐,我已经到刑部大牢对兰家的下人调查过了。他们说,闵婉之所以这么嚣张,除了兰诗虹的缘故外,还有一个原因。”

    夜凝夕忙回过神来看向她,菱青顿了顿抿唇说:“她是兰谨年的通房丫鬟。她对其他下人,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夫人的,所以,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夜凝夕顿时微吃一惊,菱青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而且,兰诗虹的奶妈还说,在闵婉死之前,兰谨年已经有杀她的心,因为发现她在外面有了男人。”

    “什么男人那么厉害,敢跟大将军叫板?”尚玉东禁不住低声叹问,“大将军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闵婉还盼望着能成为将军夫人,怎么还敢跟其他男人有染?”

    夜凝夕回到房间的时候,名沧月还在小声打鼾,她小心翼翼脱了鞋子然后钻回他怀里,听着他的呼吸,她仍旧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如果兰诗虹腹中的胎儿是名逸祳的,如果她站在名逸祳的那一边,如果她成功把兰谨年的谋反证据偷出来了,那名逸祳为什么杀了她?

    既然他手握证据,直接指正兰谨年就好了,何必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闹出这么复杂的事情来?

    名沧月打了一个哈欠,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怀中眼光光的人儿,她沈静的眼里似乎藏着很多迷惑。

    “凝夕……”他揉了揉她的脸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是不是饿了?”

    夜凝夕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微笑说:“如果我说,我现在饿了,你会给我弄吃的?”

    “你等会。”名沧月说着正欲翻身起来。

    夜凝夕忙把他摁下去,轻攀在他的肩膀说:“开玩笑了,你还真的去忙啊?太妃肯定把我骂个要死。”

    名沧月搂着她的腰一下子将她反扑在床上,轻轻拨弄她的发丝微笑说:“那你为什么不肯睡觉?你不是最贪睡的吗?是不是想着让为夫侍候你?”

    “你压着我睡不着,还有你的呼噜声,吵死了。”夜凝夕不爽反驳。

    “不是你压着我?”名沧月说着搂着她转了一圈,让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上笑说,“我的手臂可是被你压麻了。”

    “哎……”夜凝夕坐在他的肚子上,双手摁住他的肩膀说,“要不……我们明天进宫看看皇姥姥吧?她的八十大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好像还没到那走一趟。”

    名沧月摸了摸她的脸微笑说:“明天有点事情,后天吧,后天我们一起去。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夜凝夕就被一点声响吵起来了,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向正在洗脸的名沧月。

    夜凝夕坐起来好奇问道:“这么早就出门呢?你不是免朝的吗?”

    名沧月放下毛巾看了看她抱歉问:“我吵醒你了?”

    夜凝夕摇摇头微笑不语,他走过来抚了抚她还懵惺的脸说:“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洗脸水,更换的衣服也放在旁边了,你再睡一会吧。醒来的时候喊一声,外面的侍女会给你端早点过来。”

    夜凝夕轻俏嘴角笑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名沧月,你在讨什么呀?”

    “被你发现了。”名沧月握住她的双手笑意盈盈说,“没别的,就希望你能亲自做一桌饭菜,讨好一下母妃,顺便讨好一下我。”

    “时间关系呢……”名沧月勾出一个狡黠的笑意,继而掏出一张长长纸张来放到她手里笑说,“这上边都是母妃喜欢的菜,你掂量着,意思意思地做一点就好。”

    夜凝夕打开纸张看了看上边花俏的菜名,她沉下脸不爽盯着他说:“我连做个面条都七手八脚的,你还让我做这么东西,我才答应做你三天的王妃,你至于把我当丫鬟来使吗?”

    “也是,你只是我的三日王妃。”名沧月略显失落地拿过纸张,苦涩笑了笑说,“罢了,你睡吧,我让其他人做就好。”

    夜凝夕见他落寞的样子忽感一阵心酸,她忙夺过他手里的纸张说:“我又没说不干,只是……我若搞砸了,你可别怪我。”

    “怎么会怪你了!”名沧月激动地将她揽入怀中继而往她的脸亲了几下,再把她抱落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微笑说,“不着急,我今天可能晚一点回来,可别伤到了自己。”

    “嗯。”夜凝夕浅浅一笑,却看见名沧月眼里闪过的一丝深远惆怅,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竟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只是洗了一把脸,才让他看上去精神了点。

    她收起笑脸正欲说什么,名沧月便轻揉吻上她的唇,继而在她耳边温声呢喃:“凝夕,等我回来,好不好?”

    夜凝夕情不自禁挽住他的脖子轻声回应:“嗯,我在家做好饭菜等你回来。”

    名沧月深情地凝视了她一眼,再握住她的手心呢喃:“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有机会吃到你做的饭菜。”

    等名沧月离开后,夜凝夕躺在床上,想起他最后那个眼神,忽感有点怯慌,有点酸涩难受。他一夜没睡?为何一夜没睡?因为她的缘故?他还在难受?

    夜凝夕轻叹了一口气翻了翻身,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目光无意轻扫,忽地看见地上留下的轻浅泥印,她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低念:“不可能的,我回来的时候早把鞋底的泥弄干净了,地上怎么还会有泥鞋印了?”

    夜凝夕低想了一会,又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难不成昨晚名沧月并没有睡着,他也到外面去呢?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一夜没睡,因为这件事?”夜凝夕蹩蹙眉心喃喃低念,“他又不是个傻子,名俊熙他们突然被下药,他怎么会没想到事有蹊跷了?还有兰谨年的事情,他也应该察觉到不妥了。”

    昨天他不仅仅是探望兰诗佟,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看名俊熙,如果她不在哪里,他会不会问跟她一样的问题?那晚他就察觉出端倪了吧?

    名俊熙是他最信任的弟弟,虽然是被背叛了,但是他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能原谅兰诗佟,怎么可能对名俊熙的生死一点都不在乎呢?

    他一夜没睡,双眼通红,他也在揣测名逸祳的目的?想了一夜,他还是忍不住,天还没亮就迫不及待进宫去质问了。

    “他知道我不会做饭的,还没要我非他弄一桌子菜……”夜凝夕拧紧眉头低念,“他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他想把我留在这里,不希望我出去……他最后那个依依不舍的眼神……他要做什么?”

    “他在向我告别吗?”夜凝夕诧异低念了声。

    名沧月说那句“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有机会吃到你做的饭菜。”的时候,是那么的吃力,那么的深情,那么的惋惜,好像他要远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沧月……”夜凝夕红着眼圈喊了声,顾不得穿鞋便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她又想起他那句温柔的叮咛:“凝夕,等我回来,好不好?”

    如绕耳际的声音那么恳切,他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所以想把她留下来,他知道她也在查,不想她涉险,所以自己身赴陷阱。

    他知道也许她会想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恳求她给机会他。他希望她在家等他回来,他想作为一个丈夫保护她。

    “沧月……”夜凝夕靠在门边凝视着渐渐放亮的天空,盈晃得眼眸的水雾朦胧了布满红霞的天空,她哽咽了一下轻声呢喃,“我做好饭菜,在家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很快就接近黄昏了,夜凝夕向厨房外盼了一眼,再低头切了两下手中的红萝卜,然后转向对面忙和的侍女问:“王爷回来了吗?”

    侍女摇摇头回答:“回王妃,奴婢已经到外面看过了,王爷还没回来。奴婢让人守在大门外,只要王爷回来,他会马上过来报告。”

    “喔。”夜凝夕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忽感心头隐隐作痛。

    “王妃!”忽而听到其他丫鬟的尖叫声,夜凝夕忙向门外看去问:“是不是王爷回来呢?”

    “你的手见红了。”两个丫鬟急忙上前来捂住她流血不止的手。

    夜凝夕茫然垂下眼眸看了看,这会才知道原来自己切到手指了,却是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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