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尚玉东突然变得激动说,“陛下怎么能容忍一个婢女在这大吼大叫了?而且,他相信了这个婢女的话!”

    尚玉东这突然激动的话语让留下来的几个官员,和守在附近的几个侍卫都扭头看来。

    菱青连忙撞了他一下,夜凝夕也瞪了他一眼,尚玉东抱歉地笑了笑,他又忽地想起今天夜令楠说过兰诗虹夜里进宫的事情。

    等其他人转过目光去之后,尚玉东又忙凑过去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对闵婉的行为也见惯不怪,他跟兰诗虹有奸情?”

    “也或者……”菱青随即插一句话进来,“他们本是亲戚,偶尔走动,皇上自然知道闵婉是什么性子的。”

    “这只是疑点之一。”夜凝夕轻声道了句。

    她扫看了一眼围着夜令楠的几个官员,再回过头来紧接着细声低念:“兰谨年为何打兰诗佟?他们父女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就算兰诗虹真的是兰诗佟杀的,他也不至于马上翻脸。”

    菱青迫不及待点点头,尚玉东又拧紧眉头想了一会儿。

    夜凝夕由暗下眼眸若有所思低念:“刚才兰诗佟说什么‘我发现了她的丑事’,接着兰谨年就打她了,兰诗佟到底发现了兰诗虹什么丑事?也许这才是兰谨年打她的真正原因。”

    “嗯。”菱青急切点点头说,“兰将军走的时候,还瞪了兰诗佟一眼,那个警告的眼神好恶毒的!”

    “疑点三。”夜凝夕眸色锐利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斯艿说,兰诗佟把兰诗虹骂哭了,兰诗佟却说一直是她在骂她。兰诗虹的气焰也的确一直比兰诗佟嚣张,这一次怎么突然被骂哭呢?”

    “这是太皇太后的盛宴,而且还在隔墙都是耳朵的皇宫,姐妹俩有什么矛盾,非要在这争吵不可?”夜凝夕看着他们问道。

    她再扫看了一眼那边的官员然后低念:“今天对兰谨年是什么日子,兰诗佟比谁都清楚,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起无关紧要的事端?”

    尚玉东低想了一会儿说:“也许是兰诗虹先挑衅,兰诗佟无可奈何反驳,还抖出了她的丑事,所以才把她逼哭了。”

    “最大一个疑点是,”夜凝夕忽而变得异常深沉谨慎低念,“凶手留下一连窜漏洞,似乎并非刻意造成兰诗虹自杀的现象,而是在刻意告诉我们,她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凶手希望我们追杀下去。”

    尚玉东紧接着说:“也有可能事发突然,凶手根本没想那么多,草草处理一下就算了。”

    “我同意小姐的说法。”菱青不以为然说,“如果真的想草草处理尸体,何不直接把她埋了或扔枯井里去,既然都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不认真一点呢?”

    “我好混乱啊。”菱青扁起嘴巴低念,“到底是谁杀了兰诗虹呢?”

    “最不可能的就是兰诗佟。”夜凝夕淡若说道,“她今天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且,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还有什么?”尚玉东急切问道。

    夜凝夕淡若笑了笑说:“平时兰诗佟见了斯艿,也没什么的。但是,刚才她那个目光恨不得将斯艿生吞活剖。如果只是因为斯艿指证她跟兰诗虹曾有过争执,她的眼神不至于这么恶毒。”

    “你的意思是说……”菱青顿了顿试探问道,“顾斯艿是杀人凶手?”

    夜凝夕摇摇头说:“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兰诗虹的丫鬟是很关键的人物,还是把她唤过来吧,再仔细问一遍,应该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来人!”身后的名沧月突然大喊了一声。

    夜凝夕心脏无力颤跳了一下,她不爽地扭头盯了一眼突然站在身后的人——人吓人吓死人!

    名沧月既无辜又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本王一直都在你身后,只是你太过专注,眼里只看见尚玉东和菱青,完全看不到我,直接把我忽略了!

    菱青和尚玉东也连连点头,他们在为名沧月叫屈,他们可以作证,名沧月一直站在这里,只是她的警惕性那么高,怎么可能没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呢?

    她一直瞄左瞄右,唯独忽略了后面,难道看不见的背后比看得见的左右更有安全感?

    他俩一致认为,答案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名沧月的气息,甚至互为一体,所以,他站在她的身后,没有感到警惕而是安全。

    随后两个侍卫跑过来抱剑恭谨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名沧月轻咳了一声吩咐:“马上把兰大千金的贴身丫鬟找过来。记着,千万别惊动太皇太后。”

    “是!”两个侍卫应了声就跑了。

    名沧月也没再看夜凝夕直接向夜令楠他们走去问:“夜尚书,你们查出什么疑点了没?”

    夜令楠忙指着自己的两个手下问:“你们说说。”

    “回王爷,”其中一个官员拱手拜了拜说,“这吊在树上的绳子应该是取自皇宫,拿到内务府去问一问,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夜凝夕随后走过去说:“这里不是第一凶发现场,线索不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第一凶发现场。”

    “对!”夜令楠连忙点头应声说,“你们马上派人到附近看看。”

    “这里本来人迹罕至,平时很少人过来。”名沧月若有所思说道,“说不定一地凶发现场也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他再转向那两个官员说:“你们派人到皇宫各处仔细搜查一下,尤其是偏僻的地方,记着,别惊扰太皇太后。”

    其中一个官员点点头转身走去,夜凝夕又蹲下来说:“爹,兰千金是女子,还是由我看了看她什么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吧。”

    “嗯。”夜令楠当然是迫不及待点头。

    夜凝夕先是摸了一下兰诗虹的头,再张开她的嘴巴看了看,由于昏暗,没看到什么。

    她正欲把手往兰诗虹的嘴巴摸进去,名沧月忙摁住她的手说:“很脏,别碰。”

    夜凝夕白了他一眼说:“你来。”

    名沧月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再转向尚玉东吩咐:“你来!”

    菱青连忙低了一个手套给尚玉东,尚玉东把手套套上去后然后伸手进去摸了一下,好像摸到了什么,惊乍说道:“好像有东西!”

    随后他摸出一个翡翠指环来,菱青惊乍念道:“她嘴里怎么含了一个扳指,难道是凶手留下来的?”

    “这东西藏得多深?”夜凝夕连忙问道。

    “抵在喉咙,还没下咽喉。”尚玉东说,记事官忙把这记下来。

    夜凝夕勾起一抹意料之内的笑容说:“留下这么大一个证据,只有三个可能,一,凶手故意留下的;二,兰诗虹偷偷吞下去的;三,她挣扎的时候吞下去,凶手忘了拿。”

    “你比较偏向第一种想法?”名沧月根据她刚才的推论问。

    夜凝夕淡若浅笑没有说话,她先挽起兰诗虹的右手摸起她的衣袖看了看,继而将她的衣袖推上去,名沧月忙别过脸去不看。

    “爪痕!”尚玉东看见兰诗虹手臂上留下的上下两个红色手印顿时大吃一惊,名沧月禁不住转过头来看去。

    菱青忙抓起兰诗虹另一只手看了看,手臂上同样有两个上下的手印,菱青惊乍说道:“刚才太多人在场,我没敢拉起来看,没想到……”

    “这样看来,可以肯定的是,兰诗虹死的时候,肯定不止一个人在场,至少有三个人。两个人摁住她,不让她挣扎,一个人将她勒死,说不定,还有一个人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喊出声来。”

    “这么多人……”名沧月不可思议低念了声,“那这不应该是事发突然,而是有预谋的。所以,不可能是兰诗佟。”

    至于他更加肯定凶手是顾斯艿的话没有说出来,免得影响夜凝夕她自己的判断。

    夜凝夕忽而笑笑说:“王爷一直偏袒自己的侧妃,会让人说闲话的。”

    名沧月欢喜笑了笑说:“你不也认为不是她吗?我这是正常推断,你吃啥醋呢?”

    夜凝夕白了他一眼,无意摸到兰诗虹的腹部,感到有点硬硬的,她忙迷惑说道:“她肚子里有什么吗?怎么鼓鼓的?”

    “该不会吞了什么更大的东西进去吧?”菱青惊乍问道。

    尚玉东毫不忌讳笑笑说:“你怎么不说是怀孕了?”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尚玉东缩起脖子不好意思问,“开玩笑而已。”

    “这玩笑可开不得,兰千金可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名沧月连忙说道,“这话传出去,大将军还不杀了你!”

    “也许……”菱青说了两个字就不敢说下去了,直直看向夜凝夕。

    如果兰诗虹未婚先孕,这的确是件丑事,怪不得兰谨年迫不及待甩了兰诗佟一个巴掌,就是为了掩饰家丑。

    “不管怎样,还是先找到这玉扳指的主人吧。”夜凝夕最迫切想知道的还是跟着玉扳指有关的,不管这主人是凶手抑或凶手想要害的人,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阴谋。

    “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夜令楠摸着胡子若有所思说。

    名沧月的脑海里也闪过几个熟悉的画面,他点点头随即应声:“本王也似乎有点影响。”

    名沧月扫看了一下在场的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夜凝夕身上说:“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嗯。”夜令楠迫切点点头说,“没错,好像见过,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夜凝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转向菱青问:“当时你们都在沁芳园吧?兰诗虹失踪了?兰诗佟呢?她在哪里?”

    菱青低想了一会突然激动说道:“我想起来得了!兰诗佟中途曾经离开过!闵婉突然跑回来说兰诗虹不见了,兰诗佟就派了两个侍卫去找。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右侍郎的夫人说要找她,没有找到。”

    她闭上眼再想了一会然后说:“再过了好一段时间,兰诗佟才回来了,而且神色有点苍白,发髻微乱,好像受了惊、很匆忙的样子。不一会儿,就传来兰诗虹出事的事情。”

    “顾斯艿呢?”夜凝夕紧接着问。

    菱青摇摇头说:“没留意。因为有人找兰诗佟,我们才知道她离开过,至于顾斯艿,我们不清楚。老爷一直拉着我们说他在宫中的琐碎事情,我们都憋死了,哪有心思管其他人。”

    “咳!”夜令楠凌厉咳了一声,再狠瞪了一眼菱青——臭丫头,没大没小!还不是你们缠着我逼我说的!

    “嘿嘿……”菱青抿唇讨好笑了笑。

    夜凝夕的目光随即落到尚玉东的身上,尚玉东马上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夜凝夕冷笑说:“你的目光一定有注意过顾斯艿,说!”

    尚玉东邈邈嘴无趣说:“她们兰诗佟嘀咕了一阵子,然后就独自离开了。之后,一直没出现,在兰诗佟离开后再回来之前回来的,她的神色也有点奇怪,独坐在一旁,拽着手,失魂的样子好像被谁欺负了一般,哀伤的眼神里透露着几分绝望,还不停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喔……”菱青白了她一眼戏笑说,“尚捕快,还死心眼了!”

    尚玉东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夜凝夕若有所思点点头说:“要不,我先去问一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陪你去!”名沧月连忙说道,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这个顾斯艿是一个危险人物,从表面上,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软弱,但是,她的心计绝对不再兰诗佟之下。

    夜凝夕因为竹老头的事情,还对她怜悯愧疚,这个节骨眼上,很容易会落入她的圈套。当然,重点是,他害怕顾斯艿会趁人之危,夺走他心爱的夜凝夕,绝对不能让她们单独相处。

    这时,去找闵婉的其中一个侍卫神色凝重走回来,拱手汇报:“启禀王爷、尚书大人,兰大千金的侍婢闵婉在凤阳宫附近被杀了。”

    “……”众人顿时微吃一惊。

    夜凝夕和名沧月他们随着侍卫匆匆赶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凑近一看,菱青差点没惊叫出来猛地转过身去正巧扑入尚玉东的怀里。

    名沧月疾步上前忙捂住夜凝夕的眼睛将她摁入怀中,夜令楠和记事官看了一眼迫不及待背过去差点没吐了出来。

    闵婉死得太悲惨了,她嘴里插着一把匕首,双眼怨恨地瞪大,上身衣服被扒了,划了十来道,心房处满是血迹,十根手指被切了下来。

    “什么人竟这么残忍。”名沧月满带怜悯低念。

    “一定是跟她有极大仇怨的人!”尚玉东说了声,再轻拍了一下菱青的肩膀然后松开她,朝尸体走过去。

    夜凝夕稍微拿下名沧月的手看了一眼,脑袋又马上浮现儿时的可怕记忆,她忙紧闭眼睛转过身来扑入名沧月的怀里。

    “又想起儿时的事了?”名沧月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念,“莫怕,过去了。你先冷静一会还是交给尚玉东吧。”

    尚玉东检查了一下尸体然后说:“致命的应该是心脏的那一刀,身上的其他伤口并没有多少血迹,应该是死后造成的。嘴里的匕首也是死后插进去的。”

    他再把插在闵婉嘴里的匕首拔出来仔细看了看说:“匕首上沾了一些肉屑,这应该是切断手指的凶器。断指伤口齐平,凶手力度大而均匀,可能是个男子。”

    众人都不忍再看下去了,尚玉东又拎起闵婉的断指看了看连忙说道:“指甲里还残留着沾血的皮屑,她身上并无明显抓痕,应该是在挣扎的过程抓伤了凶手。”

    夜凝夕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这里有大量血迹,而且地上有明显打斗的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凶发现场。”

    菱青顿了顿试探低念:“这闵婉才刚跟兰侧妃大吵一场,会不会……”

    “也有可能是大将军为了掩饰家丑,而杀人灭口。”名沧月若有所思说道,“尚玉东也说了,凶手极有可能是个男人。”

    夜凝夕点点头连忙说:“不管怎样,现在闵婉这条线索断了,我们必须找另一个突破口。玉扳指是一个,另一个侧是凶手可能被闵婉抓伤了,我们先找出这个人来。”

    名沧月低想了一会儿说:“凶手可能也警惕了,一定要小心查探,切莫打草惊蛇。”

    夜凝夕再转向夜令楠说:“爹,千万要派人保护好证物和案发现场,别让可疑人物靠近。我想到南苑和沁芳园走一转。菱青,你陪我一起去。”

    “不,”名沧月若有意味看向她说,“凝夕,你先随本王到一个地方去,这里的事情先交给尚书大人和尚捕快去办吧。”

    夜凝夕看了看他慎重的目光,然后跟着他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名沧月才说:“就目前情况来说,无论是从动机上抑或人证的口供上来看,最大的嫌疑犯就是兰诗佟了,我想先去她那里问一下情况。”

    夜凝夕轻笑了一下说:“听你的语气,似乎很不希望凶手就是她。”

    “你又吃醋呢?”名沧月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只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杀人是死罪啊!虽然她跟兰谨年有谋反之心,但是……”

    “你敢说,没有一点对她动心的感觉?”夜凝夕说着扭头看向别处。

    “有,就在选妃那一次。但是,对她那点动心跟对你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名沧月说着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对她是出于一种怜悯,希望帮助她。对你,感觉很奇妙,就想着在一起,一起到老,直到死去。”

    他凝视着她的侧脸恳切说:“我希望她能改邪归正,别再错下去。初次见她的时候,说起她母亲的时候,她的目光很真切,我相信,那不是假的,她曾经应该也是一个纯真的女孩。”

    “你怎么突然说这么多话。”夜凝夕仍把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下意识把自己的手缩回来。

    名沧月紧扣着她的手心紧接着笑笑说:“别人都说本王木讷,言辞谨慎,文质彬彬,很有大气。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喜欢在你面前耍流氓,喜欢跟你说话,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的一切。”

    夜凝夕浅浅窃笑了几下又转过头来说:“别再说了,你这是扰乱我的思维,名沧月,我随时可能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抑或,帮凶。”

    名沧月不以为然笑笑说:“这事情的始终,我都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是凶手,你必定是帮凶。”

    夜凝夕瞪了他一眼再若有所思说:“我们的目光是不是太狭窄了,只留在兰诗佟和顾斯艿的身上,既然兰诗虹怀有身孕,孩子的父亲是谁?会跟她的死有关吗?”

    “到了。”名沧月低念了声,夜凝夕忙往宫殿的方向看了看。

    名沧月率先走进去,兰诗佟正坐在里面喝热茶,她的左手背包扎起来了,脸色有点惊慌,瘦弱的身子似乎还有些微抖。

    “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名沧月走进来问道。

    兰诗佟猛地怔了怔,看见走进来的是他,她才松了一口气忙放下杯子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哭喊:“王爷,这里好可怕!有鬼!兰诗虹的冤魂来找我了!赶紧带我离开!”

    “你姐姐的冤魂为什么来找你?”名沧月稍微推开她的一点严肃问道,“难不成她的死,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兰诗佟连忙摇摇头说:“没有!这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跟她大吵了一场,并没有杀她!她跑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你不是不承认自己跟她有吵架吗?”名沧月缩起眸光冷声问道,“现在又变了,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跟她为何吵架?”

    “……”兰诗佟想起兰谨年的警告,又忙摇头不语。

    名沧月随即抓起她的手问:“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兰诗佟微咬下唇沉默不语,名沧月随即问道:“闵婉?”兰诗佟微惊看向他,名沧月冷声说,“她死了。”

    “……”兰诗佟猛然睁大眼睛倒退一步,她又连忙摇摇头说,“不,跟我没有关系!这跟我没有关系!”

    名沧月轻吸一口气问:“既然与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这样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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