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顾舟迅速站起来,脸上很是紧张,“这是怎么回事?”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毕言的声音异常尖利,脸上血色全无,她蹲□子,顾行痛苦抽搐的样子在她眼前不断放大,血液像是瞬间冰冻,满眼都是旋转的血色。

    “嫂子!”顾涟已经冲台上冲下来,见毕言一副摇摇晃晃的模样,顿时上前扶住她,一脸关切,

    “嫂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毕言咬唇,血丝立刻渗出,她握紧了拳头,克制住颤抖的双手,看向顾涟,“在救护车来之前,我给顾行做一下急救,你来帮我。”

    “好,好!”顾涟同样手足无措,见毕言开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毕言在顾涟的帮助下,顺利地将顾行平放在地上,顾行已经失去意识,呼吸也非常微弱,毕言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救护车已经出发了,五分钟之内能够赶到!”顾舟大步走过来,脸上一片严肃。

    毕言并不作答,低着头,非常专注地给顾行做心肺复苏,一刻也不敢停下,不过一会儿她的脸上竟然冒出了冷汗,脸色也惨白如纸,异常瘆人。

    索性,救护车的声音及时响起,医务人员迅速进入金色大厅,周围的听众也知道发生了眼中的事情,故而都非常自觉地让开了位置,方便医务人员进出。

    毕言见顾行被抬上担架,二话不说就陪着坐上了救护车。

    顾舟则立刻开车,载着邰眉、顾涟等人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而去。

    “怎么样?”顾舟赶到的时候,顾行已经进了急救室,毕言则神情恍惚地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

    “大嫂。”毕言的脸色实在有些吓人,顾涟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地看着她,“大嫂,你是不是不舒服?”

    毕言被人握住手,瞬间颤了颤,随即眼神似乎有几分清明,转头望着顾涟的眸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大哥,到底是怎么了?”顾舟蹙着眉,神情异常严肃。

    邰眉握了握他的手,没有说话。

    毕言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她知道,眼前的几个人都不清楚顾行的病情,不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她明白顾行的心思,不过是不想让他们担着这份心罢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不必多费感情或时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心狠又实际,尤其是对自己。

    可是,即便是死局,她不甘心呐,亲眼看着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承受着痛苦一点点死去……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真的没法再承受第二遍,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大嫂!”毕言不断变化着的疯狂眼神,和越来越惨白的脸色让顾涟莫名心惊,她使劲晃了晃毕言的手臂,唤了她一声。

    “我去打个电话。”毕言忽然站起来,直接走到了走廊转角,顾涟和顾行对视一眼,有些莫名。

    毕言拨通了施佩曼教授的号码,这世上没有人比教授更加了解这种病症,也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顾行的身体情况,如果他们联手,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教授接了电话,了解到这边的情况后,决定立刻启程赶来维也纳,并嘱咐毕言将顾行及时转到维也纳技术大学的附属医院,那边有他的实验室,仪器设备也比较齐全。

    毕言立刻答应,等她回到急救室门口,恰好看见顾行被推出来,医生也走了出来,顾舟和顾涟正围着医生,问着什么。

    毕言快步走到医生面前,飞快道:“医生,我们希望转院到维也纳技术大学附属医院,您能不能帮忙让救护车送我们去那里?”

    医生一愣,听得懂德语的顾涟也一愣,只有顾舟和邰眉茫然地看着几人。

    毕言只得飞快地将顾行的病症告诉医生,并称顾行一直接受施佩曼教授的治疗,这次病情突然加重,她已经通知了施佩曼教授。

    医生也是听说过这种罕见的病症,当下立刻答应为他们安排救护车,送他们去维也纳技术大学附属医院。

    医院的动作很快,不多时,顾行就戴着氧气罩、全身装满检查设备,全副武装地上了救护车,毕言依旧随行,顾舟则继续开车跟在他们后面。

    顾涟走时一脸震惊和无措,她显然听懂了毕言的话,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毕言也顾不上向她解释这件事,一门心思全在顾行的身上,唯恐他的病情又发生什么异变。

    索性维也纳技术大学附属医院很近,毕言一下车,就立刻赶往施佩曼教授说的那个实验室,与负责人说明了情况和自己的身份后,对方也很爽快地答应毕言自由使用实验室,于是,顾行顺利地被送进了实验室的专属病房。

    顾舟等人依旧一头雾水,正想让毕言解释一下,却见毕言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正脚步匆匆地往病房走。

    “大嫂,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实话实说吧。”顾舟一脸焦急地直视毕言。

    顾涟也上前一步,看着毕言:“大嫂,你刚刚和那个医生说的,什么什么症,还有什么教授,什么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他是不是早就得了什么病,一直瞒着我们。”说到最后,顾涟的声音都上带上了哭腔。

    毕言心下也是万分焦灼,实在没时间和他们解释这些事情,她脚下不停,飞快地回话:“我现在要进手术室,有什么事情,等他好了再谈。”

    “可是……大哥他……”顾涟哽咽起来,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无所不能的大哥那样痛苦地摔倒在地上,不能接受他无知无觉地昏睡,更不能接受……他可能得了绝症的这种猜想。

    “不准哭!”毕言忽然厉声高喝,眸子更是一片森冷,顾涟吓得一抖,哭声也戛然而止,“他不会有事。我拿命保证!”

    顾涟和顾舟俱是一震,毕言已经推开手术室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顾涟一直断断续续抹着眼泪,顾舟则静静地站在门边,一声也不吭,邰眉牵着孩子站在顾舟边上,也沉默着。气氛凝重而悲凉。

    顾舟已经从顾涟口中知道了毕言对那个医生说的话,很明显,他的大哥有旧疾,而且不是什么简单的疾病……他们都不知道,大哥瞒得他们好苦啊!

    顾舟忽然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蹲下来,俊朗的脸上满是悔恨和自责,眼眶更是一片血红。

    “顾舟,顾舟……”邰眉顿时蹲下来,伸手去顾舟的手,脸色焦急。

    顾舟垂着手,握住邰眉的手:“是我不好,我只想着躲开顾家,躲开那段痛苦的回忆和这个折磨我的地方,可是,我却将哥哥留在这里替我受罪……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顾舟……顾舟……”邰眉伸手将顾舟环抱住,眼里满是疼惜。

    “是我的自私才害哥哥如此……他有这么严重的病症,我却不知道,一直不知道……还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痛苦的地方,独自一个人抗下一切……我该死,我该死啊!”顾舟回抱住邰眉,滚烫的泪珠落在邰眉的肩上,灼痛了她的心。

    “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你留下来陪我,如果不是我……”邰眉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二哥,大哥会好起来的,他会好起来的。”顾涟走过来,伸手扶起挺着大肚子的邰眉,又再次扶起自责不已的顾舟,“大嫂说了,大哥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顾舟对上妹妹的坚定的眸子,哑声:“是。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索菲亚已经进了手术室了?”一个高大的日耳曼人走进来。

    “是的,毕医生说她先急救,等您来了,再看是否需要手术。”之前见过的负责人同样快步走来。

    “您是施佩曼教授?”顾舟立刻迎上去。

    “是的。您是……病人家属。”施佩曼教授疑惑地看着顾舟。

    “是的。我大哥的病……到底……”顾舟神色焦急。

    施佩曼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全力的。索菲亚……就是毕小姐,她会尽全力。”

    “谢谢。”顾舟抹了把脸,让开去。

    施佩曼教授进了消毒室,换上无菌服,戴上口罩,立刻推门进入手术室。

    手术室外,再次陷入一片骇人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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