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言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白着脸看着表情明显不对的顾行,脸色有些苍白。他听到了……

    顾涟乍一回头,也看到了自己快步走来的哥哥,他的眸光很冷,紧紧地锁在毕言身上。

    “哥……”顾涟站起来,急着想要揭露毕言的事情。

    熟料顾行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然地站定在毕言面前,垂眸,紧紧盯着她那张苍白得有些透明的脸:“你不爱我?从来都不屑于——爱上我,是不是?”

    不,不是不屑——毕言很想摇头,很想否认,可是对上男人重新覆上层层寒冰,掩藏了所有温柔,只剩下讥诮和冷嘲的眸子,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很好!”顾行忽然仰头大笑,“我果然……做了一件蠢事!”

    他一用力,猛然拉扯着毕言就往前走,顾涟惊诧地看着自己失常的哥哥和低垂着头,踉跄跟在他身后的毕言,连阻拦都忘记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顾涟满眼的迷茫,连刚刚被欺骗的愤怒也全然消失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明明冷酷阴戾,却让她觉得……如此悲伤?

    顾行大力地钳制住毕言的手腕,毫不顾惜地大步往前,毕言踉踉跄跄地跟着,手腕被握得生疼,她却不敢吱声,也不敢挣扎……心虚和羞愧让她不能挣扎,也不敢辩驳,顾行对她的感情,对她的态度,她无法漠视,也没有资格漠视,可是……明明说好不再爱了的啊……她真的已经怕了……

    毕言叹息,神情恍惚地被顾行拖着走。

    顾行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眸子里闪着某种疯狂的执着,可惜,低垂着眼睑的毕言并没有看到……

    车子在路上疾驰,已经从城区开到了郊区,毕言看了看车窗外越来越寂寥和宽阔的景色,又转头看了看顾行,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顾行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毕言抿了抿唇,侧头,也不再问了。

    车子开到一所郊区别墅门口,很乡村风格的建筑。顾行下车,拉开毕言副驾驶座的车门,再一次用力地拽着她,走进房子。

    毕言越来越不安,不自觉地挣扎了一下,低声道:“手腕很痛……”

    顾行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女人发红的手腕,对上她的眸子,冷冷一笑:“你也知道痛吗?或者全世界只有你的痛才是痛?只有你的感情才是感情?!哦,不,我忘了,还有沈家谦,那个死了七年的人,也是!”

    毕言本来不想和顾行争执,可是,他鄙夷的表情,显然戳中了她心里的那根刺,疼得火辣辣的,让她也失去了隐忍的理智:“是!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我,就怪吧!与旁人无关!”

    “与旁人无关?”顾行上前一步,一手握住毕言的肩膀,眼中火光闪烁,他最恨的,就是她时时刻刻护着那个死人!

    “如果不是那个人,你会这样对我?如果不是那个你,你能这样心安理得地践踏我的感情?!”顾行英挺的眉狠狠皱着,气势凌然,却依旧透出了一丝丝脆弱,“我曾告诉自己,你就是块冰,迟早有一天,我也能捂热,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有多愚蠢!你的心,根本就是石头,砸破了,磨碎了,也依旧是软不下来的石头!”

    毕言抬头,对上顾行的视线,她的唇在颤,一片雪白。

    “我现在想明白了。”顾行忽然勾唇一笑,有种勾魂夺魄的惊艳,“这种愚蠢的手段,我不想再用了!”

    还没等毕言反应过来,顾行已经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快步向着一楼的主卧走去,一向冷静的神情里,带着明显的执拗和疯狂,连深邃的眸子里都燃起了明显的欲念火光。

    这是第二次,毕言立刻明白了顾行的举动,她沉了沉眸子,不叫不喊,却伸手,想要故技重施去触顾行手肘处的穴位。

    一瞬,纤细的手却落入了男人的大掌之中,顾行垂眸,对着惊诧的女人冷笑:“你以为,这样的错误,我还会犯第二次吗?”

    毕言脸上血色尽褪,她开始明白,顾行是铁了心想要她!开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别墅……他是来真的!他今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毕言开始颤抖,神情慌乱到了极点,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顾行推开房间门,松松地将女人抛到床上,随手就开始解外衬,他的眸子紧紧盯着床上的女人,沉痛黯然之色怎么也掩不住,他本以为,她会了解的,总有一天她待在自己身边久了,慢慢就能了解他的爱,慢慢地,就会爱上他。

    他第一次学会笨拙的温柔,第一次想要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好……看见她笑,他也跟着傻笑,看见她皱眉,他就恨不能将世上所有东西捧到她面前来……可是,她不要他,她根本就不要他!

    霸道的人一旦委曲求全,可以拥有最动人的温柔,可是,当这种温柔被打破……却再没有人能制止他!

    顾行一把拉回想要夺门而出的女人,再次将她逼到了床角,他的外套已经脱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黑色丝质衬衫,他靠近她,将她彻底压在床上。

    “顾行!你放开我!不论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谈!”毕言挣脱不得,颤抖着唇,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是,那双眸子满是沉黯的火光和涌动着的欲念。

    “我不想在跟你谈话……”顾行忽然俯低了身子,在毕言的脖颈处一咬,将女人惊得跳了起来,“我只想——狠狠要你!”

    毕言瞪大了眸子,只觉得血在倒流,急速地冷却,她的腰被顾行捞起来,全身没有着力点,仿佛悬空一般,完全失去了力量。

    “顾行!!你不要这样!停下!停下!”毕言的嗓子有些哑,她奋力地躲开顾行湿热的吻,她不容许被随意践踏尊严,更厌恶任人摆布,她绝不能……绝不能在这种情况下……

    顾行却一语不发,手臂上的力道更甚,轻而易举地将毕言整个儿地揽入怀中,他的腿压制着她的双腿,她的双手被顾行单手禁锢在头顶,而男人的左手已经在解她的上衣扣子!

    解开的衣物凌乱地分布在床塌之上,即便毕言奋力挣扎,也躲不开顾行的力量,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开衫,胸口的起伏如此明显,面前的男子,眸光更深了几分。

    “顾行,你要是敢,我一辈子都恨你!”再冷静的头脑也已经没有了用处,毕言咬紧牙关,狠狠瞪视着面前的男人,她绝不原谅强迫,绝不!

    把她压制在下的男子,黑色衬衫的扣子被扯掉了两颗,露出健硕的胸膛和精实的腹肌,凌乱的黑发下是他英挺沉默的俊脸。曾经深邃沉黯的黑眸微微眯着,里面有着骇人的火光,他舔了舔干涩的薄唇,粗重地喘着气。

    现在的他根本听不见毕言反驳的声音,整个人沉溺在势要勃发的欲念之中,在他解开她的外套,在他接触到她细腻的皮肤,那被刻意压抑的欲~望就像是爆发的火山,再也压抑不住!

    毕言屈辱不堪,她紧紧咬着唇,近乎半敞的胸口一起一伏,脖颈处更是红红点点,她扭头,再次用力挣扎。

    顾行伸手,扶正她的头,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毕言,我想要爱,可惜你不要!既然你只是想要做个完美的顾氏女主人,只是为了合约成为我的妻子……那么,现在就履行妻子的义务!”

    毕言一怔,随即开始颤抖,她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错了,一切都错了!

    顾行俯身,骤然吻上她的唇。

    “唔……”他的唇无比灼热,绵延不断,仿佛誓死缠绵,他沸灼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落到毕言清冷的肌肤之上,让她再一次惊恐地明白面前过的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瘫倒在床上,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已经绝望了。

    她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好冷……好冷啊……妈妈……为什么她的决心,有那么多人要来的打破……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这样卑微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男人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他抬头,对上女人空洞的脸,那里……泪流满面。

    这咸涩的味道,是她的泪……

    顾行眼底的火光缓缓褪去,伤痛沉黯却越来越浓,直至将他完全吞没……他爱她爱得不可自拔,而她,却如此厌恶着,他的触碰……

    顾行,你原来,是这样恶心的存在!

    顾行忽然大笑起来,他站起身,笑得止不住,那声音里的悲怆,却让整个房间陷入了深深的孤寂……

    “你就……如此,厌恶我?”顾行后退两步,仿佛是不可承受一般,失魂落魄地看着毕言,“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毕言的眸子似乎有了一点点神采,她缓缓坐起来,缩在墙角,紧紧抱住膝盖,垂眸,却没有开口。

    顾行上前两步,强硬地抬起她的头,脸上的神情濒临崩溃:“说啊!为什么不说?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毕言失魂落魄地看着顾行,眸子里的晶莹隐隐晃动,潸然欲下。

    顾行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眼中的泪光,依旧粗着声音怒道:“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要我走,我顾行绝不会再缠着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缠着你!”

    锥心之言,顾行逼着自己说出口,他爱她,宠她,什么都可以依她,唯独这件事!他不许她再逃避,他不许她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他要,就要彻彻底底,否则,不如不要!

    顾行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他固执地看着毕言,要那一个答案。

    毕言抱膝,眼里的水光顺着脸颊滑落,不间断,不停息,仿佛要将一生的泪都流尽。单薄的唇,苍白的眸,从来淡定理智的女人,此刻却歇斯底里,泪流满面。

    良久良久,男人固执地等待,女人茫然地落泪,却依旧,寂静无声。

    顾行忽然悲凉地笑了笑,松开了放在毕言肩上的手,他站起身,一步步,缓缓地退后,神情落寞而伤冷:“我明白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男人决然转身,大步离开,一手握住了门把,作势就要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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