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秉尹口中说出的这一番话语彻底的让亦青梅和李沐陷入了震惊之中,如果这话不是顾秉尹所说亦青梅是绝对不相信这事实。喜欢就上520。

    皇权和修行者之间没有冲突也没有交集,蜀山之中的仙门虽然林立,却隐匿于深山之中寻常是不会同外界的凡人接触。

    因此,帝皇则成了凡人之中最高的主宰者,而修行者则默许了这种行为。从古至今修行者之争也只在修仙界之中存在,如果有邪修乱世则蜀山仙门和民间皇室都会进行干涉,除此之外并不会有太多利益上的接触。

    细数史册,即使是唐国开国皇帝不可一世的皇太极也未曾染指蜀山,却不曾想李昊竟然有此野心。如果这件事让蜀山中人得知必然会兴起一番血雨,亦青梅眼中闪过一丝谨慎。

    虽说修仙本是与天争斗,其中的凶险远非能够描述的那般从容。故而修行者是绝对不会畏惧杀戮,但是修行者也绝不会去屠戮寻常百姓,因为这一做法会让魔由心生在道心之上留下无法衡量的隐患。

    更何况这番争斗苦的终将是天下无辜的百姓,亦青梅不得不万分谨慎。

    “我终究是老了!”顾秉尹哀叹道。

    他望着亦青梅缓缓的说道:“我这一世都为了盛世而拼搏,却无可奈何人力终有尽时。如今正已经归去,我也是时候该落幕了,未来终究是在你们身上。”

    亦青梅面色有些凝重,这些事给他带来的冲击非常的大,恒古至今从来没有哪位皇权的掌权者有意染指蜀山,即使是当年的人皇皇太极也并没有这种想法。

    李沐也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只是他有些想不通。虽然修行者的实力非常之庞大,对于皇室来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劲对手,但是修行者一心求道心中无他,而且仙门之中有潜在的规则不允许门下插手世俗以免民不聊生,照理来说不足以让皇室有树立强敌的理由。

    而如今唐国强势四海臣服,即使是有忧患也决无大碍。难道磅礴的野心才是一切的根源?

    想起李昊行事风格李沐隐隐觉得其中肯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但是现在的情形是一团乱麻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亦青梅目光闪烁,询问道:“恐怕唐国图谋蜀山的事已经不是多么隐秘了吧?”

    顾秉尹目光之中闪过一丝赞赏,也许是做了退隐的决定。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道:“不错,就如同我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同你们这几个小辈谈论这件事。事实上蜀山之中知晓的人已经是非常的多,正如同我说的,陛下想要图谋蜀山缺的是一个契机,他希望我能继续替他走下去。可是我老了,早已经精疲力竭无法继续撑下去。”

    “这只是一个试探,就如同蜀山与唐国一起联手解决古界之患一样,双方都在不停的试探。虽然说唐国国力鼎盛,但我们蜀山也有自己的骄傲,妥协这字眼绝不会出现在我们口中,所以蜀山各大掌门知道,我们凌云门的掌门师伯也知道,甚至我那不靠谱的师傅也肯定是知晓,只是眼中必然是满满的不屑。唐皇认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我们修行者却又怎么会惧怕这一挑战,大家互不揭穿却又心照不宣,以天下为局这一棋局布的巧妙却又是万分凶险。”亦青梅将最近发生的事都串联在一起从中揣测到了一丝端倪。

    这一番说法从他口中缓缓道出,这下不仅仅是李沐连顾秉尹都重新审视亦青梅,不仅仅是妙语连珠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分析出这么多的信息的确是非常的难得。

    的确,蜀山和唐国这一手都玩得非常之巧妙,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下早已经波涛汹涌,只不过不知情的人站在岸边只能看到微波粼粼的美好假象而忽略了隐藏在其中的凶险。

    但是亦青梅自幼就混迹在凡间鱼龙混杂的地方,鬼打鬼黑吃黑的场面也见得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也十分了解,把已知的情况代入进去推测出这些事并不是多么的艰难。

    从左相府中走出,亦青梅眼神之中显得有些疲惫,有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过遥远如今的他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李沐望着亦青梅说道:“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亦青梅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一阵大风吹过,天上的黑云行的有些急促,犹如眼下的局势一般凶险。

    想起告别之时屋中那位大智若愚的老人的忠告,亦青梅深呼一口气苦笑道:“随遇而安。”

    这一日是注定要被载入唐国史册之中,曾经力挽狂澜为唐国开疆扩土将唐国从灭国之患中救离的功臣,奋勇杀敌生屠三十万敌军保西北数十年无忧的人屠南宫正联手二皇子李琪拥兵入城将皇宫重重包围意图谋反。

    在一番惨烈的厮杀过后南宫正当场毙命,而随同他一起前来的将士连同他们的家眷皆以叛国罪处斩,整个京都府都弥漫着血腥味,更让京都府百姓惊恐的是朝中上下文武百官对于这么一件惊天大事都闭口不谈生怕惹祸上身。

    不日,唐皇下旨将主谋二皇子李琪所有的权利都剥夺,彻底的架空只留皇子身份将其软禁永不见天日。

    所有参与反叛的人都已经伏法,而笼罩在京都府上空的雾霾却未能散去。左相彻底的放下所有的重担陛下赏赐珍宝无数让他能够颐养天年,取而代之的自然是许厚德,在这种形势下也自然是没有人有异议。

    亦青梅望向窗外,京都府的繁华的确是世间少有,即使是发生了造反这种大事也丝毫不影响这座城市深藏的魅力。

    李沐倚在窗边,眼神中没有亦青梅那般的好奇,自幼在此长大他早就已经习惯京都府的一草一木。

    就好比渔夫不会在乎猎人在山中遭遇了什么猛兽,屠夫也不会考虑厨师在沉思今日该上什么样的菜式,更好比京都府的百姓不会在意朝堂之中的是是非非,该怎样生活他们还是怎样去过。

    “如果人能一辈子的平凡虚度,也许比封侯拜相来的更加惬意,人这一生最难得的就是愚昧无知。”亦青梅入神的望着窗外说道。

    李沐也是非常的赞同,感慨道:“有时候无知的确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却又显得无能为力,那种困扰的确不好受。”

    就好比现在,他们望着窗外,这宁静繁华景象如同无物,他们已经与这副别致的江山美色格格不入。

    就如同这片天可见而不可及,亦青梅紧握双拳却无处发泄。不过如今只是风云初起一切还没尘埃落定,现在赶不上他们的脚步却不代表这一世都遥不可及,亦青梅眼神中的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金銮殿。

    朝会之中再一次就黄河水患为引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斗,争辩的内容无非就是到底是将黄河缺口下游的居民搬迁至上游安全地带还是人工开渠将黄河引流。

    当金銮殿内热火朝天争辩不休之时徒有一人在默默观望没有任何表态,这人就是新上任的左相许厚德。

    殿内出现三个派系,一派是支持搬迁,一派是支持引流,而另一派则是许厚德独身一人站着角落中默默不语。

    在这种场合里一国之相居然一言不发的确是非常的稀奇,更出奇的是上至唐皇李昊下至文武百官仿佛都忽略了这个“举足轻重”的左相。

    散会之后许厚德默然不语的离开了金銮殿,沉思中的许厚德感觉到左肩让人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他微微一顿,身后有两人未做停顿飘然而去。

    “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条被摆上台面摇尾乞怜的狗而已。”

    许厚德眯着双眼,并没有受到这句异常讽刺的话语影响,冷冷一笑松开了紧握的双拳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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