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娈次日果真如约而至,梁佩佩将顾少池那封信还给他,说:“请你转告顾少池,这信上的建议叮嘱奴都受教了,只除了一条……”梁佩佩看向少娈,忽然就笑了,“可否让他将自己名下银票交易密码,也就是兑换凭证给奴,奴便可以保证,从此之后,与他一刀两断,再不同他有任何瓜葛。”说罢,又同少娈眨眨眼。

    少娈思想活络,看她眨眼的动作,已经瞬时秒懂,脸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佩佩你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可你要知道,本就是少娈背着他取借而出,如今再堂而皇之地还回去,岂不是暴露了我不问自取的事实?”他双手抱胸,偏头问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果不其然,梁佩佩早就想到,凭少娈这傲娇的性子,断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只能比他更加傲娇,方能出奇制胜。

    只见梁佩佩作恍然大悟状,点头:“哦……这样啊,那我就不麻烦你了。这种小事,我□桃也是一样。”说罢,还真就转过头去,喊了声:“春桃——”

    “行了,我去!”梁佩佩才将将喊出春桃的名字,便被少娈打断。

    ……

    顾少池来得比梁佩佩想象中都还要快,彼时,她正在同春桃好心情地挑选那赏春宴当日需穿的衣服。阮无双送来了十套风姿气质颜色皆不同的衣服。她刚刚换上了一套浅碧色的宫装,这套宽袖摘腰的衣裙,梁佩佩穿着刚好,只是……只是照春桃的话说,就是少了些花魁的独特味道。

    自问览尽如意河畔百样花魁,百种姿态的春桃一边作托腮思考状,一边绕着梁佩佩转了几圈,终于得出结论:“我知道了!是领口遮得太好!”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扯起了梁佩佩的衣领。

    “喂喂喂!”梁佩佩猝不及防,只能在一阵嘻嘻哈哈地笑闹后被扯得衣衫不整。而顾少池,就是在这时候,自顾自地闯入的。

    那猛地响起的推门声,将两人的注意力都拉至门口,只见一向礼仪周全的顾少池,竟黑着脸站在那处,且毫无解释之意,那周身散发的冰冷的黑色气场,让梁佩佩同春桃脸上的笑意都冻住。

    “梁佩佩,我们谈谈。”顾少池哑哑的,带着明显压抑的怒意。

    “好啊,春桃,你先出去。”不同于顾少池一副前来踢馆,来者不善的感觉,梁佩佩本人却轻松应对。

    “小姐——”春桃想说些什么,却被梁佩佩横来的一个眼刀住灭口,只好领命而去。

    春桃走后,梁佩佩便开始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毫不避讳就在她面前,还直直看向她的顾少池。

    顾少池要说什么,她也不主动问询,对顾少池接下来要讲的话,她似乎并不感到好奇。最好,难得的,竟是顾少池先在这样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恼怒地质问:“你凭什么看那封信?”

    顾少池的确该恼怒的,因为在那封其实算不得信,而应该算是手札的长信里,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梁佩佩回去现代后应注意的事项,多半都是突然想起来后随意记下,很琐碎,也很温情,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尽是珍惜与爱意,甚至,梁佩佩还在信的结尾,一团象征握笔之人犹豫不决心境的晕染而开的墨团后,有一行字:我舍不得你走,却又不得不放手,割爱,果真最痛。

    若不是少娈,这恐怕会是封不会寄出的信。但如今,他这份隐藏在心底的情感却被这样直白赤。裸地剖析给对方看,也难怪他要恼羞成怒。

    好在对这个问题,梁佩佩早就有所准备:“你都说是信了,再者,那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佩佩亲启’四字,既是写给我的信,那就没有人比我跟有资格读那封信。”

    顾少池咬牙切齿:“可我没并未寄出。”

    梁佩佩轻松反驳:“但重点是,我收到了。”

    到这里,顾少池梁佩佩二人的争执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他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再开口,已无方才的慌乱:“我只在信封上写‘佩佩亲启’,这世上叫佩佩之人那么多,你未免也太有自信,才会认定我这信是写给你的。不要忘了,这里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大戏。”

    爱情会让人勇敢自信,所以梁佩佩才敢同他这样争执,可爱情也会叫人变得懦弱胆怯,不过短短的一句话,连逻辑性都没有,却叫原本准备充分梁佩佩轻易失了分寸,阵脚大乱:“你、你、你狡辩!”

    “我何必狡辩。”顾少池语气淡淡,“所以,赏春宴过后你便可以回去,不要为了这些事情分心。这里不值得你留恋的。”

    到这里,梁佩佩已经情绪失控:“顾少池,你也太有自信,你凭什么就那么确定,我也想回去?还要在明知道会被付琴晚错杀的情况下,英勇无畏地上前去,忍受所谓“女主角”的一刀,忍受濒死的疼痛,死过才能回?还有,还有……顾少池,你真的可以允许我在赏春宴会当晚同苏苼……嗯?”从始至终,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即便,她自己已经是泪盈于睫。

    她的目光叫他不自在,尤其那双乌沉沉的大眼睛里的盈盈水光,都在拷问他的真心。他移开目光,说:“我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你所担心的种种,我都自有安排,不会让你痛,也不会让你同苏苼……”

    “你既然这么会安排,那怎么不在现代给我安排一个顾少池?顾少池,我被你照顾得太好,你不在,那个世界又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她这话原本是吼出来的,尖利得很,可尾音却骤然降了下去,哑哑的,像极了某种小动物的呜咽,她站在原地,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身体因为强自按捺情绪而微微发着抖。

    她连番的诘问叫他警觉,原来他一直陷入这样一番自以为是的情绪里,而这幅模样的她更是让他长久以来被强自忍耐的情绪决堤而出,“佩佩,这次是我错了。”他上前抱住了她,又是愧疚,又是爱怜。

    33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额……前面两章都被锁==于是大概说下前面两章的情节,大概便是二葩无耻地开了金手指,让顾导在赏春宴上赢了苏苼童鞋,然后两人幸福地ooxx……了一章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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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葩连熬了几天后顺利完成了答辩,明天和后天还有两场需要将二葩几年所学连起来考,每科考4个半小时的疲劳考,度过了那个,二葩就算提前一年完成所有的学分和考试啦~~~但是复习……好抓狂,我还有3学期的内容没复习,到现在……悲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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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考完试后,学再更一章,所以明天会还有更新~~~&hrsize="1"/&从骨子里来说,梁佩佩的思想其实还是相对保守传统的,不然早就像她无数表演系同学一般,将“解*放天性”那门课应用到实际生活中,应用到导演编剧出品人……等剧组成员面前了。

    所以在务必要解*放天性,释放真我,坦诚相见的x事上,梁佩佩也坚持为此,x关系必须坚持在恋爱关系的基础上。咳咳……好吧,现在的两人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但梁佩佩自问没有为艺术献身,真跟苏苼花好月圆的勇气,况且梁佩佩身为女壮士,自当不拘小节,既然从一开始这顺序弄反了,那便逆来顺受又何妨!

    ……

    梁佩佩在一片晨光熹微中醒来,彼时的她正趴在顾少池的胸膛上无*耻地淌着口水,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某人下颚上新长出的青色胡茬,霎时间,某些豆*腐*渣画面在脑中如同幻灯片一般一一闪过,她一个激灵,忙手忙脚乱地想要支起身*子,谁知竟一个没注意便撞上那人坚*硬的下颚。

    “啊——”梁佩佩捂着脑袋一声痛呼,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可原本满是怨念,理直气壮的视线在一撞上顾少池悠悠投来的目光,又只能转为躲躲闪闪,慌忙拉了被套来遮自己已然乍现的春光,声音也是结结巴巴:“你、你醒了?那个什么……早啊……”她脸上、脖颈上都爬满了诱人绯红色印记,说罢,竟还于局促间同他鞠了一躬,哪里有她原本的半分奔放与洒脱。

    可她这一鞠躬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在低头的瞬间见到的某物,到底是梁佩佩自己忽略了,既然二人只盖着一床被子,她先前将北子往自己身上一拉一扯的行为,便也将属于某人的那部分被面扯了过来,于是……虽然还隔着一层睡裤,那于晨间便异常活泼的某物还是充分显出了它勃*发的生命力,叫人想忽略都难。

    梁佩佩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暗自吞了口口水,她盯着那物眨了眨眼睛,发现那物更有长大的趋势,便又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对着顾少池嘿嘿一笑,指着那物,样子天真又娇憨:“它也醒了……”

    她话音将落,便被兴起的某人双手掐着腰,提到了与他平视的位置,那被面在他猝不及防的动作里滑*下去大半,只堪堪遮住两点,又被她下意识含胸的动作挤出一条诱人的沟来。

    他眯眼瞧她,墨色的深眸仿佛正酝酿着风暴,想要将她卷入其中啃噬殆尽。

    半晌,他终于凑近她,却只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温柔又克制。

    “早。”他哑声道,竟是同她互道早安,说完,便也放开对她的束缚,将整床被子都让给她,又替她掖被角:“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洗漱后再去端早饭上来,到时候,我还有话要同你说。”说罢,一只脚跨下床去。

    梁佩佩却出其不意地拽住了他的手,“不要走。”她说,略带祈求的语气。

    顾少池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却见从来都难得撒娇的她正咬着唇,睁着乌沉沉的大眼睛看他,眼里有薄薄的雾气,像只迷路的小鹿,这样的时刻,纵使郎心似铁,恐怕也只能化作绕指柔,况且,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做不到心硬成铁。

    他无奈,俯身咬牙切齿地低声安抚她:“你别招我,昨天还一个劲儿地求我别再来了……”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往她身下看了看。

    闻言,梁佩佩脸上一红,咬着嘴唇再不说话了。

    顾少池见她不说话,便又要走,谁知她就是狠*命拽着他不放手,再看梁佩佩,竟也跟着坐了起来,甚至还在瞬间带上了哭腔:“顾少池,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待会儿究竟要跟我说什么?你要是后悔了……你早说就是,用不着敷衍我,我认了便是。”她这话虽是说着大方,可眼泪和鼻涕也流得毫不含糊,不过转眼间,就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难看模样,毫无形象可言。

    说到底,梁佩佩缺乏安全感的。

    “别哭。”顾少池也慌了神,伸手过去想要帮她擦眼泪,却被她一把抓来咬住,连衣袖也被她顺便拉过来乱擦一通,将一脸的眼泪鼻涕尽数抹在上面,完全的强盗行径。

    顾少池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由着她将自己的雪白的内衫衣袖揉*捏折腾一团皱巴巴的模样,再往自己手上印上两排不深不浅的牙印,发*泄完毕,才又低下头去捧着她的脸与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的她对视,她瞪着眼睛看他,眼里的盈盈水雾依旧在不短外溢。

    顾少池轻叹一声,拿拇指去同她拭泪:“对不起——”

    “对不起。”

    两声“对不起”几乎同时响起,两人皆是一愣,最后还是顾少池率先反应过来,他摇摇头,“佩佩,是我不好,才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旁喃喃道:“我曾经自私地以为将你送回现代,送回现实世界才是对你好,才是对我自以为伟大……爱情的成全。但你那日的一席话点醒了我,你说我将你保护得太好,叫你回去后无法独*立生活,我呢?我少了那个状况不断,麻烦不断的你,我就能悠哉度日了么?也是在此时,我才发现,我到这个世界,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你。”

    “起初的一个月里,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找到你,后来,则是为了让你在‘百花争妍’中夺魁,再后来,则是为了将你顺利送回现实世界……就连我一直强调的所谓剧情,所谓戏份角色分配,都不过是用来遮掩自己真*实目的,真*实想法的借口罢了。”

    “在那个世界里,我导演的每一部电影里都或多或少的涉及爱情,除却编剧的剧本,在电影里,我也用自己的方法诠释爱情,我先前以为的爱情,便是给对方自以为最好的东西,现在也一样,只是我发现,这些所谓最好的东西,都需要建立在在一起的基础上。也是在那时,我发现,梁佩佩,我比想象中还要爱你,我不会后悔我现在所为之事,若是没能留住你,留住想要跟我在一起的你,我才会后悔,因为,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生活,而现在……”他顿了顿,来开两人间的距离,直视梁佩佩,郑重其事地说:“梁佩佩……我想要在一直同你在一起的基础上,将我自己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臭美!”梁佩佩破涕为笑,低着头嘀咕:“我可不觉得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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