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众侠的叫好声却是惹怒了万埃,又气又急中却又不知要如何反驳宁朗的话,一时只是跺脚,

    屈怀柳望着那低头坐着的少年,想了片刻,道:“真想不到宁少侠这般会说话,只是宁少侠说东溟一切皆为私心,那又怎能肯定风惜云、丰兰息两人之为便不是出于私心呢,要知道他们从东溟可是带走了大批的金银,”

    许是周围太吵,人群中宁朗沒有听到,依旧低着头,

    “这人真是死缠烂打,”兰七摇头,擢擢向身旁的明二,“二公子,你也该说句话了,”

    明二淡然一笑,优雅起身,望着屈怀柳道:“阁下的疑问在下來回答如何,”

    眼见明二起身,场中众人皆收声,安静的看向廊上,

    迎着明二空濛目光,屈怀柳不由抱拳道:“明二公子肯替在下解惑,那是更好,”

    明二淡淡点头,“阁下认为两位前辈是存私心,那请问,阁下认为他们是为着什么呢,为名,为利,还是为权,”

    “当然是为……”

    明二摇头,屈怀柳后面的话便说不出了,

    “为名,他们本身已名传天下,便是到今时今日,我们依然对之敬仰有加,而且东溟一事若非今日你们说起,皇朝根本毫不知情,何來为名之说,为利或是说为权,则更不靠,要知他们本就是堂堂一国之君握生杀大权掌倾国财富,何必万里迢迢跑到东溟岛來窃这区区金银或是一枚国玺,请阁下想想,可以将玉座将半壁天下拱手相让的人,这世间还能有什么名利是他们舍不下的,”

    明二的声音温润清雅,风度翩翩,闻者悦耳清神,见者怡心怡目,不说众侠人人赞服,便是屈怀柳、万埃也无法对他产生一丝反感,

    “说得对,”众侠再次叫道,

    “白风黑息何等人物,尔等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长长的一番辩驳下來,皇朝人人气壮神爽,屈怀柳、万埃一脸的屈辱愤慨,

    “唉,自取其辱呀,”兰七由不得摇头,碧眸却盯住一直沉默着的云无涯,

    “我很好奇这位云少主,”明二坐下轻声道,

    “本少也好奇他如何收场,”

    “少主,”屈怀柳、万埃看向云无涯,

    云无涯扫一眼坪中犹自兴奋嚷嚷的众侠,缓缓举起右手挥下,

    “咚,”蓦地一声重鼓之音传來,

    “哎哟,”

    一阵叫声响起,顿见砰上众侠一个个弯腰抚肚,皆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显见剧痛之烈,

    痛了片刻功夫,众侠慢慢缓过來,不由都遁声望去,便见层层石屋之上的峰尖上不可何时架起了一面大鼓,鼓旁立着一人,

    一时众人皆是惊惧莫名的看向云无涯,刚才肚中的那一下剧痛绝非偶然,

    云无涯负手而立,气度尊贵高岸,悠然看着众侠,道:“我今日告诉诸位前因,乃是要与诸位共事,是以坦诚相待,却非要诸位來评功过对错的,”微微顿了顿,继续道:“无论是为着私心也好,还是为了成就霸业也好,东溟数百年,都是为了一个心愿,而我们,立于此位,就有我们必需要做的事,我们承继了先祖的遗志,就有我们必须要负担的责任,”声音蓦然转沉,“所以,我们一定要踏上皇朝,所以,你们必须臣服,”

    云无涯话音落下,众人不知是为他威仪所摄还是为他话中绝然的语气所惊,一时皆愣在那,沒有反应,前一刻已在正义上站得稳稳的众侠,此刻却在云无涯的气势中摇摇欲坠,因为,他根本无视所谓的正道与正理,

    良久后,艾无影从人群中再次站起,望着云无涯平静清楚道:“我不愿意,”

    这一声之后,又有人站起來,

    “老子也不愿意,”

    接着又有许多人站起來,

    “老子宁愿死,也不要向你们屈膝,”

    更多的人起身,

    “你们什么手段老子都领教过了,老子还怕什么,老子绝不臣服,

    砰上的人都站起身來,纷纷按向腰间的兵器,

    “绝不,”

    “要动手便痛快点,老子已忍很久了,早点动手,也早点为那些屈死的武林同道报仇,”

    众侠沒有忘记囚禁时的屈辱,也沒有忘记亡于东溟手下的逾千冤魂,这一刻,他们倒盼着快点动手,痛痛快快的杀一场,以解心头之恨,

    云无涯静静的看着听着,无惊无怒,

    屈怀柳、万埃握紧剑柄防惫的看着众人,

    云无涯轻轻挥手,

    “咚,”

    又一声重鼓,刚刚还傲然而立杀气腾腾的众侠在下刻尽数痛倒于地,

    云无涯望着倒下的众人,平淡的道:“东溟有一种‘同根蛊’,雄雌一对,同生同死,你们肚中种下的是雄蛊,雌蛊置于鼓中,鼓碎则你们尽亡,”

    “喔,”廊上兰七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本少说呢,云无涯怎么会这么坦白,连老底都交待清了,原來是早下了暗招,”

    明二看看砰上,所有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都倒伏于地,看來是全都被种下了蛊虫,

    兰七又擢擢明二,道:“你们家那个庸医竟然沒有看出來,”

    “蛊非毒非病,而且云无涯敢放他们走,必是有把握不被发现,”明二道,目光再转向洺空等人,倒是沒有反应,想來云无涯并未给他们种下蛊虫,与洺空目光相遇,不由一怔,洺空向他微微点头便移开了目光,

    竟然将整个皇朝武林都相托吗,明二眉头微微挑起,

    “臣服东溟,本少主承诺你们一生荣华,五年内领你们踏上皇朝帝都,那时列位皆是开国功臣,”云无涯的语气依然平淡,

    痛楚慢慢消缓,众侠一个个目光望向了明二、兰七,

    云无涯当然发觉了,一样转头看向明二、兰七,“两位还是莫要乱动较好,”说着,抬掌拍了两下,便听得一阵嗖嗖的声响,众人望去,一下又呆住了,

    但见峰顶的石屋之上立着许些人影,而那些人影却非东溟高手,而是大家都认识的,,,皇朝武林的人,有“鬼头刀”周大,有“花枪温候”温催,有“铁爪手”吴问道,有“摧心掌”李喜离……数十名高手,都是那时熬不过酷刑受不了折磨而臣服于东溟了,

    看着这些人,众侠又惊又怒,明二、兰七武功再高,可在这么多的高手围攻下要全身而退都是难事,更何况要打倒这些人去夺峰尖上的鼓,只怕人还未到,那鼓便碎了,

    一时,众侠几乎绝望了,

    “几位前辈,”云无涯看向洺空几人,又转向明二、兰七,道,“二公子,七少,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皇朝诸位都是英雄好汉,都不怕死,可几位忍心吗,忍心看着他们死在你们面前,”

    秋长天几人都望向洺空,洺空凝着眉头默然,

    兰七与明二对视一眼,

    怎样,

    半个时辰,

    点点头,回首,正待开口,却又一个声音响起,

    “不可以……”

    却是宁朗爬了起來,痛得一脸的冷汗,却依然道:“答应了……便是……皇朝百姓要死更多更多的人……我们江湖人虽是草莽,但也绝不做罪人,”

    “宁少侠果然宅心仁厚,”云无涯眼中首次浮起一抹笑意,“这一点尽可放心,只要你们臣服相助,本少主保证,绝对可以不动干戈便改朝换代,绝不会伤皇朝百姓分毫,”

    “那怎么可能……”宁朗缓一口气道,

    “在下不明白,”又一个声音道,却是“佛手三千”金阙楼,他缓缓爬起身來,看向云无涯,“在下不过是区区一个武人,便算是臣服了东溟,哦,即算是全武林的人都臣服了东溟,也不过区区数万人,又如何是皇朝百万铁骑之敌,你凭什么认定我们臣服了你就能取下皇朝,”

    这话说完,顿时许多人点头,他们纵横武林,个个一身武艺,虽说平日里从未将朝庭官府放在眼中,但心里也是清楚知道他们不过是些江湖草莽,真要是与朝庭为敌,那绝非是朝庭大军的对手,何以这云无涯认定了得到皇朝武林便可夺皇朝帝国,

    云无涯点点头,看着金阙楼道:“金大侠莫要看轻了自己了,你们个个一身本事,皆是难得人才,而至于东溟凭什么取下皇朝,本少主心中自有计量,此刻也非明说之时,日后,你们成为东溟之臣时,自然知晓,”

    众人面面相覤,

    “不知诸位可考虑好了,”云无涯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向明二、兰七,

    兰七微微一笑,道:“云少主,本少还有一个小小疑惑,不知云少主能否解答一下,”

    “七少请说,”云无涯点点头,此刻除却这两人外,其余尽在掌中,不急一刻,

    “就是列炽枫列三爷哪里去了,”兰七碧眸盈转,笑得魅惑万千,“本少已许久不曾见他,真是有些想念了,”

    云无涯目光一凝,看着兰七,片刻后,道:“既然七少如此想念列三爷,那么本少主便请他出來一见,”说罢转头向屈怀柳淡淡一颔首,屈怀柳转身离去,

    此刻,众侠大都缓过气來,纷纷起身,

    明二向着他们微微一摆手,示意暂莫妄动,

    “皇朝武林……皇朝武林……”底下宇文洛纠着眉头思索着,猛地,他全身一震,喃喃道,“我明白了……”

    “大哥明白什么了,”宁朗问道,

    “他不是要皇朝武林的人,他要的是皇朝武林的势力,”宇文洛眼睛直直的望向云无涯,

    “呃,”宁朗看着他,

    “原來是这样的,我总算明白了,”宇文洛眼睛蓦地一亮,然后又掏出了纸笔,

    一旁秋横波也望着他,正要开口问他,却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凝神细听,

    “明家在天州,相连的英州也是明家的地盘,天、英两州便是与东溟海相接,东溟要是发兵皇朝,必是要从天、英两州过,有了明家的话,那便等于打开了皇朝的大门,”宇文洛手飞快的记着,却有些抖,可见心中激动,

    秋横波一愣,然后恍然明白了,

    “秋家、兰家、宇文家占据华州、云州、月州,商铺遍布全国,差不多掌握了皇朝六分之一的财富……有钱啦,哦,宇文家是我们家,”他连连点着头,依旧边念边写着,

    “风雾、浅碧两派素与朝庭有往來,而且玉州大都统便是风雾门下,哦,这是军权……还有息州、墨州的府台则出自浅碧门下,宁朗还有位堂叔在朝中身居太律之位,那可是重臣……嗯,等回皇朝后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我是宁朗的义兄,那位大人应该会接见我吧……哦……是了……花家的火雷弹最大威力的可是能炸平一座小山,用來炸士兵的话一定一弹就倒下成千上万的……哦,还有九天阁,那是最会收集消息的,听说连皇帝身上长了多少颗痣都知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改天一定要问问江阁主,嗯……每一个门派分布一个地方……这样就全围起來……啊这股势力足可与朝庭媲敌,嗯……不止是这些门派,江湖上能人辈多,不说那些绝顶的武功,便是那什么易容、毒药、**、暗器等等屑小之为用在朝庭上那些人身上可是有很大的用处的,说不定易容成皇帝,人人便当是皇帝了呢,唉,若真行,我哪天易容一下试试……哼哼,原來他是想暗中行动,以诡道取之,难怪说不动干戈,哈,设想得倒是挺好的,不过……嗯……唉,可怜他们想了数百年,这位云少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些,显得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王者该是堂堂正正登上玉座,古往今來,沒有以诡道取之能长久的,”

    秋横波听着宇文洛那些纷乱的自言自语,明眸中讶然与震惊慢慢消去,然后静静的深思的看着他,

    “大哥他……他只是……你不要见怪,”

    忽然听得宁朗吞吞吐吐的声音,向他看去,却见他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看着她,努力的解说着:“你莫以为大哥疯疯癫癫的,其实他不是,他是……”宁朗挠挠头,一时不知要如何措词的好,

    秋横波失笑,摇摇头,示意不在意,

    宁朗松口气,放下心來,

    而宇文洛也终于记完,抬头,沒头沒脑的道:“这云少主不似那样的人啊,”

    “唉,也不知列三爷此刻是何模样了,”

    廊檐上兰七幽幽叹息一声,碧眸扫过众侠与洺空等人,“本少还是喜欢他在英山上横扫天下群雄的模样,”

    想起英山上,列炽枫一人一刀大败群侠,众人心头不由皆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七少待会见着了自然知道,”云无涯看着兰七,眼中带着探究,“本少主也有一事一直想请教七少,”

    “哦,”兰七碧眸睨向他,“云少主请说,”

    “七少到底是男是女,”云无涯淡然问道,

    这话一出,除却洺空、凤裔、明二外,全场所有人目光都聚在兰七身上,那是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題,

    “呵呵……”

    兰七轻轻一笑,却如柔丝逸出,在所有人心头那么一撩,人人莫不是神思一荡,却见那白玉扇一点一点张开,一点一点遮了脸,却一点一点的妖美溢出,一点一点的魔魅隐隐渗來,当玉扇全开,半张容已尽掩于扇下,独留一汪碧泉嵌于白玉之上,只是轻轻一漾,立时春色流动琼华尽绽,全天下的风流情韵都敛其中,

    那刻,无论男女,沒人能移开目光,

    明二眸光扫过刚才还痛不欲生此刻却全都神魂痴迷的众人,眉头皱起,心头蓦生一丝不快,暗道一声“妖孽又在惑人了,”

    “本少此刻当然是男人,”

    那清清魅魅的声音又一点一点将众人神魂勾回,顿时只闻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只因刚才屏息太久,

    宁朗失望的落寞的垂下头,

    宇文洛则抚掌叹道:“七少哪里还需武功,只这等颜色就可摄魂夺命,”

    “妖也不及他惑人,”秋横波幽幽叹息,

    “若真是个男子,哪个女人敢嫁她,”花扶疏则感叹道,

    “这会是随教最厉害的教主吧,”随轻尘则轻轻道,

    那刻,云无涯也有刹那的闪神,回神时,看着眼前妖美无伦魅惑天下的人,道:“七少言下之意是,此刻是男人,下一刻却难说了,”

    “呵呵……”兰七未答,只是那勾人的笑声再一次让众人一阵恍惚,

    正在此时,石门里传來沉稳的脚步声,然后便见两人步出,

    兰七玉扇刷的一收,转头看去,

    这刻,众人才算是从痴迷中醒过神來,

    屈怀柳跨出门便见到万埃满脸通红,不由诧异的看着他,却不想看得他脸更红了,

    “列兄呀,许久不见,可看你这模样,似乎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嘛,”兰七笑吟吟的看着列炽枫,

    众人齐齐往廊上看去,顿时全都同意兰七的话了,

    只见列炽枫衣冠洁净,身姿如松,神清气朗,看不出一丝萎顿之色,更甚至他的腰间还悬着宝刀,完全与昔日毫无二致,一时众人皆不由疑惑起來了,他怎的格外例外了,

    廊上列炽枫见到这么多人也沒什么奇怪之色,只是冷声道:“叫我來干什么,”

    “列兄,是七少想要见见你,”一旁云无涯从容道,

    列兄,众人听得这一声称呼又犯疑了,

    列炽枫目光转向兰七,道:“你肯尽全力和我比试一回了,”

    兰七闻言,无可奈何的看向明二,

    明二上前,温文笑道:“列兄,我们久不见你,想知你安危,所以才请你前來,”

    列炽枫抬掌一拍,廊前丈远处的一块大石便四分五裂了,

    看着明二,列炽枫的眼神十分认真,道:“好得很,随时可与你一战,”

    “如此甚好,”明二笑得风雅又诚恳,“只是不知云少主为何对列兄格外另眼相看,”

    “那当然是因为列兄并不反对东溟取代皇朝,”云无涯答道,

    “哦,”明二目光看看云无涯,又看向列炽枫,似乎等他的回答,神色间倒并未见奇怪,

    尽管今天让人惊讶的事已有许多,可此刻众人依是齐齐愣住了,盯着列炽枫半晌,也不见他有任何反驳的话,顿时,如沸水般叫开了,

    “列大侠,你怎可以这样,”有人痛心,

    “叛徒,”有人忍不住骂道,

    “皇朝武林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皇朝怎会有你这等沒骨头的人,”

    …………

    …………

    一句一句的嚷骂开了,

    列炽枫沒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底下众人,过得半晌,道:“皇朝干 我什么事,”

    呃,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全静下來了,

    “皇朝武林与我何干,”列炽枫冷冷的清晰的说道,

    场中一片凝静,人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难道列大侠不当自己皇朝武林的一份子,”金阙楼问道,

    列炽枫扫一眼金阙楼,目光有如刀锋似的,雪亮冷利,

    “皇朝武林是皇朝武林,我是我,”

    “这……这什么话,”金阙楼惊鄂得口吃起來,

    列炽枫皱眉,看着底下一个个愤慨瞪视着自己的人,冷然再道:“我列炽枫只问武功,之所以会來此,那也是因为大哥失踪,既然他无恙,那皇朝武林便是天翻地覆也与我无关,”

    底下沉默,片刻后有人吼道:“你……可你也不该帮着东溟人,”

    列炽枫浓眉又皱起,“谁说我帮着东溟了,”

    “刚才那位云少主亲口说的,”艾无影瞪着他道,

    “皇朝武林都不干 我事,我干么管东溟,”列炽枫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艾无影,“只要大哥沒事,那皇朝、东溟干什么都不干 我事,而且,云无涯说只要我不理这些杂事,他就答应天天与我比试,好不容易可遇到这样的绝顶高手,我何乐不为,他可比你们爽快多了,”目光转向明二、兰七,最后一句是对他们说的,

    “只是……这样,”众人又瞪大了眼睛,

    列炽枫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有些烦不胜烦的样子,再道:“人与人有何区别,皇朝人与东溟人又有什么不同,谁当皇帝谁当令主还不都一样,都是臣服于一人之下,再且……”目光转向兰七、明二,“‘兰因璧月’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武林唯武说话,那么谁的武功最高谁愿意当令主谁便当就时,用來得为着这么一块破玉出东溟海死这么多人么,在我看來,这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

    “炽枫,”列炽棠提足气力吼一声,“你……你怎可这么……我……我宁愿死了,也不要你管,”一句吼完,他胸膛起伏不定,想來气得不轻,可看他那模样,显然是也不知道拿这个弟弟怎么办,

    而列炽枫对于兄长的怒吼也只是皱皱眉头,道:“娘临死前说过我们只两兄弟,”这话倒让人不知他到底是因为母命呢还是因为血脉之情,

    “果然是如此啦,”兰七喃喃念道,“可还真难得他这一回肯说这么多话,”

    “真是他才干的事,”明二依旧笑笑,

    底下众人还是一片呆愣,从沒人想过武林人人敬仰的三公子之一的“炽日神刀”列炽枫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來,虽则英山上已领教过他噬武如狂的痴性,可怎么也沒有想到他还会有这样一个“惊喜”留给他们,

    宁朗、宇文洛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來,

    “这列三爷倒比我们的师父还要不管事,”宋亘、谢沫则喃喃道,

    秋横波摇摇头,关心的看向花扶疏,

    花清和也关切的看着妹妹,

    花扶疏愣愣的看着列炽枫,半晌后,脸上绽开一抹惨淡破灭的笑,

    “我真是蠢人,我从未曾了解过他的人,便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我心中的人,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喜欢着,真是……世上真的再沒有比我更蠢的人了,”

    “妹妹,”秋横波唤她一声,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伸过手去轻轻握住,

    “妹妹,别难过,世上好男儿多的是,”花清和只得这么安慰着,

    “列大侠,”

    就在大家皆沉默时,梅鸿冥忽然站起身來,“或许,在你心中只有武道最重要,但在我们皇朝大多数人心中,尊严、气节更重要,‘兰因璧月’并不只是一块玉一块令,它还代表着整个皇朝武林,它也是白风黑息两位前人留给我们的一种精神,一种黑白两道共存、全武林团结一体的象征,所以,我们才为它而來,”

    “说得好,”宇文洛一拍巴掌,立马记了下來,

    “嗯,”宁朗也重重点头,

    秋横波、花扶疏都诧异的看向梅鸿冥,实想不到这位清秀沉默的桃落门少主今日竟也能说出这一番话來,

    廊上南卧风不住点头一脸笑意,洺空、秋长天等人也颔首赞许,

    “今日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的人物,”兰七喃喃道,

    “如此看來,这武林也甚是有趣不是吗,”明二则轻轻道,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列炽枫点点头并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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