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阿玉这里怎么纠结,另一边的武当这个时候却有些忙乱了,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个少林分支的可能,就让张三丰有了猜测。

    “西域少林?有这个可能,早些年不是没有听到过有少林僧人去了西域的事情,想来就是如此了,这样说起来,倒是我们一开始误会了少林,朝廷,好生险恶的用心,这是想让我们和少林结仇啊!“

    张三丰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再加上张松溪偷偷和他说的关于纪晓芙的事情,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的烦闷,七个弟子,都是他从小养大的,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个时候知道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烦恼,想想自家六弟子的性子,生怕知道了这些弄出什么祸事,只能找了最可靠的宋远桥,让他想法子安抚,至于屠龙刀的事情,他心里也有了主意,这次寿宴,他已经预料到可能不会平静了,既然这样,到时候就当场说开就是,至于其他,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俞岱岩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殷素素,心下对于这个似乎是当年伤了他的人也有了一丝的印象,只是在知道了自己仇人的情况下,看着一边的张翠山,他终于按下了疑惑,心下决定,哪怕真的是这个人伤了自己,为了五弟,也只能隐瞒下来,毕竟当初她也曾好心请了人护送,若不是那几个毁了他手脚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仇。

    等到了张三丰大寿的那一天,果然武当山上什么人都有,一个个目标很是明确,不是为了谢逊就是为了屠龙刀,至于那些个为了龙门镖局血案的,有三个最主力的镖局早就被张松溪安排妥当了,每一家都放出了天大的人情,安抚了下来,至于少林的挑衅,因为证据的缺乏,也能暂且放过,甚至被武当用可能是朝廷挑拨武当少林为由争取了不少人的支持,现成的理由就是俞岱岩的伤势,目前新的线索出现,可能是已经投靠了朝廷的西域少林所为,那么有了这么一个实例,再说起朝廷冒充武当,也就有了可能,查不出来只能说是少林情报不够了。

    当然,最关键是屠龙刀秘密的解开,和对于朝廷故意放出屠龙刀扰乱江湖,这一个大消息已经掩盖了其他,几乎所有的江湖人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能,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居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本兵书?这让大家有点丧气,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再折腾。

    而玄冥二老裹挟着张无忌的到来几乎是为武当先前的哪一个说辞起了确认的作用,让大家觉得,果然,朝廷正对着武当有谋划,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放过,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少林也觉得似乎自家俗家弟子一家出事,很有可能就是朝廷的阴谋,一时间倒是让各家对朝廷越发的警惕起来,几乎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被算计的对象。

    等着各家离开的时候,张松溪当着峨眉弟子的面,问起纪晓芙关于婚事的时间,纪晓芙一时无言,只是一味推脱,张松溪在气愤之下,脱口而出问道:

    “也是,已然是经过了生产的妇人之身,如何再能嫁入武当,武当也丢不起这个脸。“

    这话一出口,静玄等人无不大惊失色,而纪晓芙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在无言辩驳,从她额表情,动作,无一不说明了张松溪所说不差,这让峨眉弟子一个个羞愤不已,忙不迭告辞,并表示回去必定禀告灭绝师太,会尽快给武当一个交代,直接押着纪晓芙就走了。

    这一天的所谓寿宴可以说是纷争迭起,那里是一个乱字可以表示,就是张三丰也不由得有些疲惫了,转头看着一脸颓废的殷梨亭忍不住说道:

    “都是师傅的不是,若是能早些知道这些,也不必让你遭受这样的屈辱。好在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再找一个就是了,这次让你几个师兄都好好探查。”

    殷梨亭这时候却是满脸的茫然,很是凄苦的问道:

    “师傅,你说,她,她,她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看着这个总是带着天真的笑容,爱笑爱闹的弟子如今这个模样,张三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倒是莫声谷气呼呼的说道:

    “还说什么?什么被逼,什么苦衷,若是苦衷,为什么不来求助,就是我们不成,难不成峨眉掌门也不成?那可是她师傅!若是被逼,哪怕是失了身,只要她求助,难不成我们还会看不起她不成?六哥也不是那等无情的,可是她不说,瞒着,这本身就是错了,若是说她瞒着是为了不好开口,那么那生孩子怎么说?十月怀胎,难不成也是被逼的?若是她自己不愿意,这孩子如何能生下了?就看她如今还能跟着峨眉来武当,就知道峨眉不知情,就知道她很是自由,那里像是有什么苦衷的人?”

    这一下把殷梨亭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借口一下子全戳穿了,让他脸色惨白,只觉得心里一阵的绞痛,猛地就喷出一口血来,把大家都惊了,张三丰更是忙不迭的过去又是把脉,又是安抚:

    “不急,不急,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是你的错,是那纪晓芙没这个福分。”

    这口气似乎这殷梨亭还是个孩子一般,说的他眼里一阵的水光,似乎有回到了当年年幼时爱哭的年纪。

    “师傅。”

    这一声师傅饱含委屈,那样子就是边上几人听了也不由的暗恨,那殷素素更是母性大发,忍不住说道:

    “六弟,今儿这事儿是咱们给峨眉留了面子这才等着只有她们的时候才说,若是按我的意思,就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也好让你出出气。如今就是退婚,估计也是你吃亏,这也太亏得慌,好在这世上别的不多,好女子总是有的,你等着,五嫂给你做媒,一定找个更好的。”

    她这话说的爽利,也是张无忌被张三丰救回,又觉着亏欠了俞岱岩,还有刚才众人维护她当年龙门镖局血案的事情,让她心里认可了武当,才有这样的话,更加上殷梨亭从一开始就说了,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的话,让她觉得很是亲近,才有这样的态度,她性子是不好,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一点却十分的清楚分明。

    不管怎么说,这一件大事总算是过去了,这时候张松溪想到了阿玉,忙和张三丰说道:

    “这无忌侄儿已经回来了,我也该去和那孩子说一声,他还帮着咱们再探寻消息呢,在一个,师傅,我想着,是不是把他带回来,让您看看,也许您有什么要问的。”

    他这话一说,张三丰也反应了过来,可不是,这事儿还真是,自己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存在,

    “也是,他也不容易,这次多亏了他,若不是得了他的消息,咱们这回也不能这般了结,你去一趟,问问他的意思,总是我们武当欠了他人情的,也不能欺负一个孩子。”

    这时候,正坐在一边的张无忌突然浑身发抖,脸色青白,突然就这么倒了下去,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集中到这个孩子身上,张三丰一看那伤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武当的忙乱自是不必说了,而另一边阿玉这里也受了大创,玄冥二老在武当吃了亏,自是不甘心,下山后召集了好些元兵在附近转悠,常言说得好,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阿玉所在的村子也没有幸免,最要紧的是,这时候不是什么收割的时候,一般元兵是不来的,这导致村子里的人没有能及时把家里的的东西都掩藏起来,这次一来,直接把他们的家当都给抖落了一个干净,粮食,银钱,那是什么都不剩,还有好些个老人反抗之下被元兵所杀。

    等着阿玉他们这些在外头做活的回到家,看到的是村子里近半数的屋子都被烧成了焦土,还有五六具已然没有了生气的尸体,还有被扫荡的一干二净的家当,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几年的积蓄,全没了,全没了,这该死的蒙古人,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柱子叔已经傻眼了,每年一次的搜刮,当初的毒打,再加上这一次的大祸,他已经觉得绝望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安生的过日子啊!他们只想好好的,好好的吃顿饱饭,凭自己双手吃饭,能有屋子住,能有衣服穿,有没有妨碍谁,也没有得罪谁,可是就这样的老实,怎么就还是这么难呢!

    “难不成,我们也只能学着那些人,躲到山里才能活吗?”

    还有几个妇人,已经坐在地上哭嚎了,各家损失都很大,这几年几乎每家都有些存货,不是肉干,就是皮子,甚至有些已经存下了一些银两。有的是为了孩子成亲,有的是为了老人的棺材本,有的是为了闺女的嫁妆,多多少少都有些,这都是他们采药,种地,一点点积攒的老本,这一次全没了。

    阿玉这个时候也叹息了,对于村子里如此的大祸事,他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悲哀。松一口气是因为现实给了他一个选择,他不用头疼怎么处理这些村民了,这个时候,只要能给他们一个安生的能不受元兵打杀鱼肉的地方,他们肯定是会跟着走的,悲哀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想的依然不是反抗,而是绝望,而是想着苟且。

    不管是苟且,还是沮丧,绝望,阿玉觉得这个时候,是他该站出来的时候了,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带着村民,包括周显离开,其实也等于是让周显避开了那个死局,至于以后常遇春怎么办?不好意思,到时候再说,他到底不是圣人,周显是他欠了情的,必须要救,可是常遇春和他可就没什么关系了。再说了,这汉水,也不是只有周显一个摆渡人不是!

    “搬家吧。”

    阿玉叹息着,对着大伙儿说道,他这一开口,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几年,虽然阿玉年纪还小,可是在村中的威信却不小了,想想他带着的那些猎户徒弟,那些因为阿玉有了采药本事的村民,还有阿玉这么几年来给村子中人看病,治伤,还有阿玉的学问,能读书识字,这都让阿玉在村子里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没有人怀疑他的来历,可是也一个个都把他看成了最有本事的人,是有个厉害师傅教导出来的能人。阿玉说的话,大家伙儿还是很愿意听得。

    只有周显听到阿玉说搬家,有些迟疑了,他是靠着水吃饭的,搬家了他摆渡的活计怎么办?

    “搬家?搬去哪里?这世道难不成还有安生的地方?阿玉,莫不是你也准备去山里住?”

    周显是阿玉的叔叔,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几年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自然说话也直接了些,村子里也只有他能问的出口了。

    阿玉自然也是要说清楚的,看着那些一个个望着自己的村民,阿玉提高了声音,对着大家说道:

    “往年,那些元兵在咱们这里都得不到什么油水,可是这一次却得了这么好些的东西,你们说,这消息他们会不知道?会不传开?到时候只怕是傻子也知道往常都是我们糊弄他们的了,那时候他们会不会报复?会不会再一次杀人立威?要我说这是很可能的。”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惊,细细的想想还真是有可能,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好几个原本抱着家中老人尸体正哭的不能自已的也停下了哭号。

    “咱们继续住在这里,只能是等死,既然是等死我们自是不能束手待毙的,只是我们能打?还是能杀?就是真的能打能杀,也抵不过他们人多,咱们毕竟还有老弱,有妇孺,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避开,搬家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点头了,阿玉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伙儿的心思,搬到山上,固然能活,可是大家种地的手艺却没了用处,所以我想着,咱们也不能去了山上,现在看看,这附近最安生的,估计就是武当山脚下了,有武林大派在那里,元兵也不敢放肆,所以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往那里走,想法子再那边自己再建立个村落,如今荒地多的是,咱们大不了浪费一年的时间,重新开荒的就是了,村子里毕竟还有好些猎户在,找个靠近山林的地方,先头一年,就用打猎换取米粮,村子里也能吃上饭,饿不死人,各家也能采药混饭吃,等着有了收成,日子岂不是又能安生下来了?”

    阿玉的安排听着很有些道理,不过里面还有个问题,这村子里搬过去,这么多人,住怎么办?还有一个,破家值万贯,这搬家怎么搬?这些都是问题,好在这些问题不用阿玉担心了,他提出的方案大家能接受之后,接下来的事情自有其他人折腾,当然最要紧的就是尽快让死者入土,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张松溪找到阿玉的时候,整个村子正在办理丧事,村里当初是黄纸白幡,看的张松溪也是一愣,等知道了原因,也忍不住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从没有想过,不过是武当的一点点事情,也能牵扯到百姓生死,这让他很是愧疚,等阿玉说起想要把村子搬到武当附近,他忙不迭的答应了并且表示,他们武当山后山山腰附近有一处山谷,地方不大,不过是几十亩,但是却很是安全,还有一处山溪经过,若是村子里的人搬到那里,便是税赋也能逃脱,若是田地不够,还能开垦坡地,若是加起来,怎么也能有百来亩地的样子,问阿玉是否可行。

    怎么不可行,阿玉一听这位置就点头了,山谷,还是后山,山腰,这样的地方绝对没有了元兵的骚扰,虽然离着武当山镇可能远了一些,可是没有税赋,没有危险,这就是最好的地方了,而且那里既然是武当派的范围,想来猛兽也不会有,各家采药,打猎也方便,倒是很不错的安居之地。若是自己入了武当,以后也方便照看,真是一举数得了。想来村民也是愿意的。

    果然,阿玉和村民一说,各家立马欢喜了起来,没有税赋,那么哪怕一家只有两亩地,也足够他们过活了,别说是开垦了山地后,一家能有四五亩了,这简直就是什么都解决了。

    只有几个往常靠着水吃饭的有些抑郁,好在武当山离着丹江口不远,若是他们愿意,也能时不时去那里挣些银钱,倒是也不算是荒废了手艺,便同意了举村搬迁。

    当然这一次再次遇上张松溪,阿玉也没有忘记送消息给他,最起码这玄冥二老属于汝阳王府这一点绝对是大消息,是武当目前还不知道的,张松溪听到这里,眉头也皱了一下,有王府参与其中,这说明什么?说明了朝廷对于武林人士的重视,说明他们打压的力度,这让张松溪有些烦忧,想想这几年江湖中的纷乱,想想各地义军的事态,在看看这里,百姓的凄苦,只觉得这驱除鞑虏果然是势在必行的大事。

    只是这如今各处义军大多是明教主持,若是这样下去,今后只怕正派各家都会有所损失,甚至想到若是正魔双方对持,对于抗元大事的影响,越想越觉得头疼,看着阿玉不由主动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当初阿玉的师傅受伤的事情来。

    “你师傅骨头碎裂之后可有想过恢复的法子?听村民说,你医术不错,想来你师傅也是医术大家,如今我三哥也饱受这断骨之痛,若是能有法子减轻些许也是好的。”

    阿玉一听,立马觉得自己这是在抢张无忌的戏份,这是把他的人情全给夺了啊!先是周芷若,再是殷梨亭,还有屠龙刀,若是再加上这黑玉断续膏,哈哈,怎么自己突然有了点猪脚的感觉?

    不过他既然已经破坏了这么多的剧情,自然已经做好了关小黑屋的准备,多关几天和少关几天也没有区别了,于是很是自然的点头,低声说道:

    “这倒是知道些。”

    才说知道些,阿玉的手臂立马就别张松溪给抓住了,吃疼之下想要挣脱,却仿佛是被卡住一般,阿玉算是从侧面第一了解到了武当的功夫,心下也有些赞叹,更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果然转眼看到的就是张松溪激动,欣喜,意外的表情。

    他能不激动吗,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能有什么好建议,只想着好歹也算是伤势相同,说不得这大夫出身的阿玉的师傅能有什么镇痛的方子,好给三哥减轻些痛苦,不想竟有如此惊喜。怎么能不激动,好在他也不是常人,激动过后,立马发现了不妥,特别是松开手后,阿玉手臂上露出的指痕,让他有些讪讪的,好容易稳定了情绪,忙不迭的道歉,请阿玉继续说,阿玉及时表示出理解,让张松溪心中对于他更有好感,只觉得这孩子气度不凡,心胸开阔,往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只听得阿玉说道:

    “师傅说,好像他们有什么专门的药膏,叫什么黑玉断续膏的,只是当时师傅已然重伤,我又年幼,也没法子去抢了来,所以没有细听,不过在我想来,谁会这功夫,自然他身上就会带着,就像是喜欢下毒的总喜欢带着解药一样,你们武当人多,功夫也好,倒是能去试试,汝阳王府再大,多探上几回估计就能找出这个人来。只是先说好,这会大力金刚指的人你们要杀要剐我不管,可是那成昆可是我的,我还等着报仇呢!”

    这话阿玉说的严肃无比,语气更是慎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松溪看,就是阿玉自己,在这一刻似乎也相信了自己确实有深仇大恨,更别说张松溪了,果然穿越的演技就是强,不强没法子生存啊!

    张松溪听到这些话,看到阿玉这样的表情,表现,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点头应允,心下对于这个孩子坚持自己给师傅报仇还很有些钦佩,觉得他是条汉子,有骨气。

    双方达成一致之后,张松溪又说了想要请阿玉去山上和张三丰见面的事情,他总觉得,这样一个奇特的孩子,不让自家师傅看看实在是可惜,人家阿玉不是说了想要入武当,想要再武当学武吗?自己这也是给他机会不是!不过这个要求被阿玉推脱了一下,倒不是不去,而是说说想要带着村民一起过去,等着安排妥当再去拜见,张松溪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说了,如今他更着急的是回山,然后找师兄弟们去大都,找那黑玉断续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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