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

    “阿君,阿君,你快跟我进宫,阿香的眼睛出事了了,她昏迷过去了,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书豁气喘兮兮的从宫中回来,一看到沈君,就不由分说的要将沈君朝着大门拉。

    沈君紧了下手,拧眉,担忧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暂时没事的吗?”

    书豁不得不停下来,望着沈君的目光有些暗,“阿君,我和阿香说你要走的事情,然后她就…”

    沈君听了书豁的话,心里大惊,前次他们说阿香听了他还活着的消息,立刻就好了许多,而这次…

    “大哥,带我进宫。”

    若是阿香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沈君的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在当时悬崖之上,书香对着他喃喃叫唤‘君哥哥’的情形,那样的阿香,他不许她就这样出事了。

    书豁忙带着沈君出了黄府,然后坐上马车,“马上到皇宫。”

    有书豁带入,一切都好办。书豁的手中拿着一个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两刻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羽香殿。

    羽香殿很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

    “大哥,怎么没人?”沈君呼出一大口气问。

    “进去再说。”书豁推着沈君进殿。要是这个时候不进去,一切都白忙活了。

    沈君被他这么一推,愣了下。书豁却是忙退出,然后关上了门,顺道还将门给锁上。

    “阿君,有什么不能说的,就和阿香说吧。”

    沈君就算是做了私盐贩子也是一个温雅的样子,可是自从出了那事情之后,他依旧会笑,可那笑,多了几层哀痛。

    书豁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了门外,他在想,沈君如此,究竟为何?

    “君哥哥,你待我情深意重,我却是见不得你么?”

    书香开口,嗓音微微低哑,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沈君朝着声源望去,却见书香独自一人从内室出来,仿若她的眼睛根本没失明。心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刚才书豁的意图了。

    不过,阿香没事就最好了。只是,听着她的声调,他的心仿佛被一根木头哽住了,有些痛、还会疼。

    “君哥哥,我要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要是我落下了悬崖,肯定已经尸骨无存了。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听着书香的话,沈君喉咙梗塞,嗓子眼已经冒出了酸涩。

    他当时是救了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如此熟练的走着,一点也没有碰到任何阻碍物,是历经了多少次的试探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书香能在这羽香殿行动自如,确实是如同沈君所想,她历经了无数次的摔倒和起来,到现在的她连手都不必摸索,都可以自如的走着。

    “君哥哥,你看,我现在很好,还能走着,也不会碰到任何的东西。”

    她这样说,他的心更疼。

    “阿香,你怎么那么傻,就算是当时听了那个消息,也不能让自己…”咬着下唇,脸色微白,他知道,她不想听到他自责的话。

    书香笑了,虽然她的眼眸依旧淡白无光,但是她扬起的眉梢、上勾的唇瓣,都证明着她在笑。

    “君哥哥,当初是我太懦弱了,这一切都是我懦弱造成的。”

    她说着这样的话很轻松,根本毫无压力。已经经历过多少人的安慰,她已经能应付自如了。但,对着沈君,她不是应付,而是真诚的说明。

    沈君盛满苦涩的脸似乎怔了一下,接着浑身像是被解脱了一般,心中那道枷锁被打开。原来,她一直都是笑着的,那他…

    “阿香,我知道了。”

    书香点头,然后问道:“君哥哥,那你还是执意要离开吗?”

    “阿香,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沈君回道。

    “就算是我,也不能说吗?”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闭口不谈。

    沈君稍稍上前几步,靠近书香,“阿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的。我很高兴,在我离开之前,能光明正大的见到你。我也很愧疚,在这之前,不敢来见你。要不是大哥,我想我现在还是不敢见你的。”

    书香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君哥哥,是沈姨有消息了?”

    沈君摇头,“不是。”

    “那是君哥哥要去报答元祐?”

    “不是。”

    “那是君哥哥看不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后悔当初救了我?”

    “怎么可能?”

    “那好,若是君哥哥执意要离开,就带着我一起离开便罢,我也不阻拦。”

    沈君愕然,“阿香,外面危险,你怎么能和我一起。”

    “你知道外面危险,不让我和你一起,你不想让我受伤,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在君哥哥的眼里,除了沈姨之外,就只有我们家的人最重要了。我爹、二姐他们和沈姨在一起,我和大哥、三哥在这里,那君哥哥是要到哪里去?”

    书香自己都佩服,能一口气就说完这么一大段的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势,或许,沈君就需要这样的敲打。

    事实上,沈君也不算是个执拗的人。特别是,在书香的面前。

    看着书香坚决的样子,他有些败下阵来,“阿香,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不行,悬崖上的那一次我已经后悔了,现在再来一次,说什么都不行。君哥哥,你有什么话不能说,你和我,难道还要再生分?”书香态度更为坚决。

    沈君一怔。

    阿香说生分,他第一次和她生分的时候是他看出了她喜欢他,然后他疏离她…接着…接着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不再喜欢,不,应该说就是喜欢也不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

    想着想着,他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他怕她会再一次的离他更远,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阿香,前几日我收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若是要治好你的眼睛,就去见一个人。”

    书香心一震,竟然是如此…花语兰竟然盯上了沈君了。

    “君哥哥,我知道是谁了,前几日我这里出现了花语兰,花语兰也对我说能治好我的眼睛,给你纸条的那个人,也肯定是花语兰了。”

    花语兰竟然已经在她身边的人下手,然后还下在了最害怕她眼睛不能好的沈君身上,让她的心里颇为不安。

    “你知道?”沈君微微迷了眼,默默的问。

    “君哥哥,你要去赴约,是准备不要命了吗?你知道花语兰是什么样的人吗?她会用蛊,如果她用蛊控制了你,让你和我成为敌对的两方,这样的结果…你还要去吗?”

    万万想不到,沈君是因为这样,才执意要离开。他的心里,恐怕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了吧。思及此,她的心有些闷,被压的。沈君如此对她,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他对以前董书香的亏欠…在她的身上偿还,她于心何忍?在当时悬崖之上,他选择救她时,她已经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了。

    沈君最终被劝下了,书香将此事和凤九说了。

    凤九道:“何必用上沈君,阿香,做一个面具,让林大去…”

    “不,还是我去吧。”元祐突然说道。

    书香不解,凤九也不解,穆尔兰舟也不解。

    “此事本来我就应了,让董书香再欠我一个人情就是。前次林大去了,不是只能在花语兰的手下险险脱身吗?我的身手比林大的要好,而且我真的是想要会会花语兰这个人。”

    还有一点他没说的是,他感觉花语兰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元祐的话,凤九和穆尔兰舟双手赞成。林大去,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花语兰,元祐自己肯冒险,那么这赢的几率就大了。

    三日后,终于到了花语兰约定的日子。

    表面上,元祐带着沈君的面具只身而去。实际上,元祐的身后还跟着他手下的暗卫数名加上林大、西苑。而且…还有一条谁也不知道的尾巴。

    花语兰按时出现,比之前次,她似乎更妖艳了些。

    “沈君,董书香的青梅竹马。”花语兰看着‘沈君’独自一人,心里暗暗对他有些佩服,佩服他勇气可嘉。

    “你是…”‘沈君’疑惑问,“是你给我纸条,说你有办法救阿香的?”

    “那是,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只要…”花语兰突然迅速靠近‘沈君’,“只要你听我的,那么董书香的眼睛和脸…都不成问题。”

    ‘沈君’稍稍退了退身子,花语兰身上的味道他极其不喜欢。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有办法治好阿香的眼睛。”‘沈君’又问。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胆子很大,真的来了。”花语兰突然朝着‘沈君’出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朝着沈君的脖颈掐去。

    说时急,那时快,‘沈君’竟然毫不费力的就躲开了花语兰的凌厉攻击。

    花语兰大睁眼,手未放下,“你…不是沈君。”

    ‘沈君’就算是有武功,也躲不开她。就算躲得开,也不会那么轻巧。

    “我就是沈君,沈君就是我,莫非…你眼瞎了。”‘沈君’一个巧劲儿飞腾起来,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打开扇子,飞出十几枚暗器,朝着花语兰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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