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瑶推开鸾桓房门时,坐在房内窗边的鸾桓并未有什么反应,连转过头来看一下都没有。

    也不是鸾桓不在意有旁人进他的房间,只不过在意了又能怎样?反正这个地方本就是他不喜欢的,他从没把这里当成过是他的,所以有人进来了,他自然也就不太去管。

    黄梦瑶愣愣的看着鸾桓纤瘦的背影,散发着淡淡的清冷,好似在拒绝着所有人靠近,这样的少年,她从未遇见过。

    鸾桓虽说不介意别人进他的房间,但被一个人这么一直盯着后背看,他自然是不喜欢的,不由冷冷的回头,语气清淡,“有事?”

    “我只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黄梦瑶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欲语还休,是个男人都会不忍心对她冷眼旁观。

    可偏生鸾桓不是普通的男生,有这稚嫩天仙般的容颜,却有一双透着冰寒的眼,冷冷的灼烈着企图靠近他的每一个人,除了金元宝,“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我想,你也不可能帮到我任何。”

    “我知道你是担心听雪,我也担心她,不瞒你说,我与听雪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我们之前也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我唯一觉得亲切的人便是听雪了,如今她不见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黄梦瑶说的恳切,眼底透着满满的真诚,也是个会演戏的料儿。

    “你也是幽州人?”虽说鸾桓不太愿意搭理黄梦瑶,可他却想了解金元宝的过去,他一直觉得金元宝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怎么会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那么多的事情?被保护在温室的小花朵,是绝对不会像金元宝那般,被卖到了妓院还毫不慌乱的。

    可以鸾桓的心性,又不可能直接问金元宝的过去是怎样的,金元宝压根儿也没心思提她过去的那些破事儿,以至于,鸾桓对金元宝的过去一无所知,唯一知道金元宝是幽州城的人,还是金元宝自己不经意提及的。

    “嗯,我哥跟她的主子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与哥哥时常去她主子府上做客,她负责端茶送水,我们见过几面。”黄梦瑶自觉的省略了她与金元宝之间的暗斗,说起来,也只是她单方面的一直在挑衅金元宝,可她却是不可能又半分悔悟的。

    在黄梦瑶的眼里,只要是她看中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别人都是不能觊觎的,一旦别的人挨上了边儿,那就是跟她作对,她是绝对不依不饶的。

    而金元宝,就是那么莫名的撞到了黄梦瑶的枪口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了黄梦瑶的眼中钉。

    “她主子?”鸾桓并不想直接对黄梦瑶询问金元宝的过去,那样显得他太过刻意,这样循循善诱正好。

    果然,鸾桓此问一出,黄梦瑶话匣子便关不住,只要能够拉进自己与听雨之间的距离,黄梦瑶也算是先投其所好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进的秋茗别院当下人,只知道她家里好像很穷,而且前不久,她爹爹喝多了掉河里淹死了,娘亲又被费财主家的马车给撞断了腿,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哦,对了,她还有个貌美的姐姐,不过听说心肠歹毒了些,老是仗着她自己是老大就欺负听雪,你看听雪,那小身板儿,我当初问我哥的时候,他说听雪才十岁大,那天妈妈问起听雪的时候,她可说的是十三岁,可想而知,听雪这身材发育的有多营养不良了,本来我家里是有写财富的,我想着她这般可怜,我能救济她帮她一把就帮一把,哪曾想,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我就已经被那该死的贼人们绑了去,还卖到了这里,如今有家归不得,日后还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我爹爹和我哥哥如今只怕是急都急死了。”

    黄梦瑶说到动情处,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掩面欲泣,好不可怜,假话说的比真话还真,这话要是给金元宝听到了,非得一口盐汽水喷死黄梦瑶不可。

    原来金元宝过去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不仅家庭不幸,还要在别人家为奴为婢,可她又是因为什么被卖到妓院的呢,这个问题,想必黄梦瑶也不会知道。

    一想到金元宝所受的苦,鸾桓心里就一阵阵堵的慌,丝毫不曾觉得,金元宝所受的苦,完全不及他自己的十分之一。

    “她会回来的。”良久,鸾桓才幽幽的开口,听不出他说这话的情绪,眼神更是飘忽,不知透过窗子在看哪里。

    可黄梦瑶却是鸾桓的话里听到了一丝笃定,好似一记强心针打在她的身上,无形中让她有些定心,竟真的相信,金元宝会回来的,“但愿她平安归来,安好无恙。”

    若金元宝对黄梦瑶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黄梦瑶压根儿不会在意金元宝是死是活,可如今她们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不容许金元宝有半分意外,只能祈祷金元宝赶紧平安的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不管黄梦瑶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鸾桓不甚关心,但黄梦瑶既然表现的这么殷切,鸾桓断没有不利用的道理,“既然你这般担心听雪,不如问问其他院里的人,说不定能知道听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

    鸾桓不喜与他人交往,更不会主动说一句话,这个任务非黄梦瑶莫属。

    鸾桓一语惊醒黄梦瑶,她光顾着猜想金元宝去了哪里,怎么就忘了向别人打探一下金元宝的行踪了呢,按理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就这么消失了的,知道了金元宝最后出现的地方,再找金元宝,那应该就容易多了。

    一日不见到金元宝,黄梦瑶一日不安心,当下便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要与鸾桓接近,直接起身,“那我这就去问问各位姐姐,还有后院的那些大哥们,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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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东方明珠还没有来赴约,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漠小黑眉头紧锁,若是别人,他们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没有诚意,可东方明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到京城,绝对不会只是儿戏,如今未能准时赴约,漠小黑有理由怀疑东方明珠出了事故。

    秋梦亭沉默的点头,东方明珠到京城这事儿没有外人知道,除了他与漠小黑、漠小白,就只有东方明珠身边的老管家知道了,不可能会有人走漏风声,除非——他们谈话的时候被人听到了。

    可秋梦亭自认为自己的武功不差,漠小白的听力更是好,不可能有谁靠近,他们察觉不到的。

    除非,对手的能力在他们之上,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远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小黑,你想办法暗中联系东方明珠安排在京城的人,小白,你立马到壶山,召集四大护法,务必尽快确认东方明珠的位置。”秋梦亭心知东方明珠不是那种会无故误事的人,此次没能赴约,要么是被事情绊住,要么就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十分棘手的。

    此次东方明珠与秋梦亭他们一前一后的入京,本来是有笔大买卖要做的,可现在倒好,东方明珠人不见了,秋梦亭一人根本不可能指使东方明珠的人,没有东方明珠在,事儿压根就成不了。

    为防东方明珠延迟到此来找他们,秋梦亭只能只身在此等候,一方面若是东方明珠的人来报信,他可以随时接收到,一方面也能够对漠小黑与漠小白传来的消息做出及时的应对。

    若是当初他们的谈话真的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么,想必秋梦亭一进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监视了,这样一来,他处在明处,更是不能亲自去接触东方明珠的人了,而漠小白——只要隐去了他现在的身份,便是来无影去无踪,至于漠小黑——他虽然没有武功,但脑子好使,甩一两个跟踪的人,不是难事。

    秋梦亭就安安分分的在客栈里面喝茶给那帮监视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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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黄梦瑶的费心打探,终于在一个管后勤的大妈嘴里探听到,金元宝始终的前一刻,大妈还瞧见金元宝进了她自己的小房间,这么说来,金元宝是在自己房内失踪的?

    这可就奇异了,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鸾桓也不想走弯路,这事儿找苏六最容易解决,他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一说,所以,金元宝的房内必定有猫腻,而这丽春院有什么猫腻,身为老板娘的苏六理当是最清楚的。

    “苏六,听雪的房内是不是有机关?”鸾桓一进苏六的房门,便开门见山。

    苏六眼睛一跳,听雪房内有机关这事儿,听雨怎会知道?

    “瞎说什么呢?那臭丫头的房内,怎么可能会有机关?”即使心里惊异,可苏六毕竟是老江湖,依旧是处变不惊。

    可鸾桓还是从苏六的眼神中扑捉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这已经足以让他确定,金元宝的房内真的有机关,“苏六,我相信听雪肯定是不知道她房内有机关的,可是她却在她房内消失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动了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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