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金元宝便被苏六从被窝里拎了出来,拿着鸡毛掸子直接抽到了她可怜的小屁屁上,“都日上三竿了,你个做丫头的比主人还能睡!赶紧给我清醒了去干活!”

    “唔,漠小白,你给我滚一边儿去!”金元宝脑子混沌,只当是漠小白又来扰她睡眠,毫不客气的一拳挥出去,砸在了苏六美丽的脸蛋儿上。

    “哎哟我去!反了反了,居然打到老娘头上来了,今儿个我不给你整治整治,我就不叫苏六!”苏六直接提起金元宝光溜溜的双脚,豪迈的左右来回的荡,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骂着一些脏话。

    金元宝被晃荡的胃里一阵翻涌,猛咳出声,蜡黄的脸被涨的通红,脑子七荤八素,嗡嗡的犹如无数只蚊子飞过,“漠——漠小白,我跟你没完,你——你给我等着!”

    “漠小白?哟嗬,长成这样还惦记着情人呢?人家肯定看不上你吧?”苏六没想到金元宝睡意这么顽固,她都这样了,金元宝还稀里糊涂的说着梦话。

    甩了金元宝这么久,苏六手上也没力气了,干脆手一松,又将金元宝丢回了床上。

    “哎哟!”金元宝的脑袋磕在床沿上,疼痛侵袭大脑,使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就麻利点收拾好你自己,起来干活了!”苏六抚抚自己还有些吃痛的脸颊,若不是因着鸾桓的面子,她给不了金元宝好果子吃的。

    干活?金元宝摸摸后脑勺,“老鸨,现在干活,太早了点儿吧?”

    “早?太阳都晒p股了还早?”苏六见金元宝又赖在床上不动了,拾起鸡毛掸子就让金元宝身上打,却被金元宝灵敏的躲过了。

    苏六没打到,顿时觉得失了面子,鸡毛掸子用力的在桌上敲的啪啪响,“别叫我老鸨老鸨的,难听死了,我还年轻得很!叫我妈妈,咱丽春院的姑娘们都这么叫我。”

    “好吧,我亲爱的妈妈,请问这么早我要干什么活儿呢?咱妓院不是晚上开张么?大白天的忙什么?”金元宝瞌睡还没醒,她睡功了得,不吃不喝睡上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在金元宝的世界,你可以不给她饭吃,也可以不让她喝水,但不能不让她睡觉。

    “你又不是那些金贵的姑娘们,还想着白天能睡觉?晚上客人们要用的东西,白天都要清理出来,昨儿个那些盘子碗筷不用人洗了?还有姑娘们的房间不用打扫了?楼里楼外的清洁不要做了?你身为丫头连这些都没有自知之明,我留你何用?”

    苏六横眉竖眼的教训着金元宝,金元宝在一边状似唯唯诺诺的听着,她可不能让苏六把她赶出去,她还得在这儿混呢!

    暂且忍忍这凶婆娘,等她长本事了,就踹了苏六自己上纲上线,到时候让苏六给她提鞋!

    “那个——妈妈,那我去整理听雨的房间吧?顺便问问他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金元宝心知苏六对鸾桓宝贝的不得了,只要打上鸾桓的名号,苏六没有哪样是不准的。

    “赶紧去,对了,他是你的主子,你得唤他‘公子’,不得直呼他的名讳!”苏六恶狠狠的瞪金元宝,在她的地盘,不许丫头们没大没小。

    主子就是主子,丫头始终都是丫头。

    金元宝暗道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摆脱了秋梦亭,到了这丽春院,她还是逃不过做丫头的命运。

    妈蛋,苦逼!金元宝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鸾桓,你起了没?”金元宝鬼鬼祟祟的钻进鸾桓的屋里,小手摸摸茶几,又捣鼓捣鼓茶壶,每一样东西都讲究别致,跟她那小屋子差太多了,不过回想一下自己在秋茗别院住的那破屋子,金元宝顿时又平衡了。

    也不知秋梦亭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发飙,想到他总是喜欢压迫自己,金元宝暗暗皱眉,比起苏六的泼辣跋扈,秋梦亭貌似对她温和多了,呜呜,以前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没了漠小黑和漠小白跟她斗嘴,金元宝居然会感觉到空虚寂寞了,想想有人能够供她时不时的消遣,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这么一来,她倒是有点怀念在秋茗别院的日子了。

    还有东方明朗,那家伙肯定又要被气歪了,自己答应了帮他摆平杜雨烟,结果事儿才刚开了头,就戛然而止了,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如果东方明朗的话,说不定他们会见面的,可如果真是那样,那金元宝就得嫌弃东方明朗了,那么玉树临风的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

    东方明朗不久便会回京城,说不定她上街的时候能瞧见他回来的队伍?

    最深不可测的算是那个东方明珠了,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说实在的,金元宝不怕秋梦亭他们,倒是有点儿怕东方明珠,不知为何,或许是他是第一个没有被金元宝气歪过的男人。

    好在东方明珠被皇帝老子贬去幽州城,再也不能踏足京城了,只要金元宝不再回幽州城,绝对不会再看到东方明珠,这样一想,金元宝就安心了。

    可刘香莲还在幽州城,她那身子骨,也不知还能撑多久,金元宝绝对不相信金元满那恶婆娘会好好的照顾刘香莲。

    幽州城里还有这么一个牵挂,金元宝倒是为难了,若是刘香莲不幸去世,她身为女儿难不成真的狠心不会去奔丧?

    东方明珠要避,刘香莲得孝顺,金元宝真是两难。

    不过她如今被卖进了丽春院,想要离开,得赎身才行,所以何时能得自由身还是个未知数,这个纠结的问题,就暂且不去理会了。

    嗯,金元宝就是这么个得过且过的人。

    鸾桓就这么看着金元宝东摸摸,西凑凑,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表情丰富得很。

    “呀!”金元宝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鸾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出声儿啊?想吓死人啊?”

    金元宝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她胆儿小,尤其怕鬼,不带这么吓人的。

    “是你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鸾桓好心解释。

    金元宝瘪瘪嘴,心知鸾桓说的是实情,她刚才的确是想法有点过于杂乱,出了神。

    见鸾桓身上只着了里衣,金元宝不由蹙眉,“你怎么不穿衣服啊?还真等着我伺候你呐?”

    “不是,只是不喜欢那些衣服罢了。”鸾桓眉头紧皱,眼睛瞥向衣柜里那些颜色艳丽的衣衫,他何止是不喜欢,是极度讨厌。

    金元宝呶呶舌头,对鸾桓的心思也懂了一二,衣柜里那些衣服过于花哨,对于鸾桓这样一个有尊严有骨气的男孩子来说,那是极度受挫的,若是穿上身,更显得不男不女了,他会喜欢才怪。

    “别这样啊,你要是不喜欢那就送给我吧,反正咱俩身型差不多。”金元宝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有这么好看的衣裳鸾桓不要,她绝对是可以笑纳的。

    比金元宝小两岁的鸾桓,却比金元宝还要略微高出那么一点点,谁叫金元宝营养不良,身材只够得着别人十岁的水平呢?

    “你喜欢拿去便是。”鸾桓无所谓的摆手,反正衣服不是他花钱买的,转手送人他自是不会心疼。

    “妈妈不会说什么吧?”金元宝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鸾桓,满脸献媚的笑。

    “我自会跟她讲。”金元宝等的就是鸾桓这句话,而鸾桓自然也是知道金元宝的心思。

    “那你总不能外面什么都不穿啊。”金元宝犯愁的看着鸾桓,如今天气虽然转暖了一些,但光穿里衣还是会冷的。

    鸾桓倒是不担心,他不是没有忍受过饥寒,光着膀子在荒郊野外挨饿受冻他都遭遇过,如今在这楼里,温度本来就比楼外暖和,更何况他还有衣服蔽体,已然不错了。

    “唉,我待会儿去跟妈妈说说,让她给你另外备置几套素一点的新衣。”金元宝无奈的叹气,鸾桓有他自己的骄傲,自是不会主动开口跟苏六要求要新衣裳的,她乐意帮鸾桓开这个口,谁叫鸾桓对她还不错呢?

    别人怎么对待金元宝,她自然也就怎么回报别人,鸾桓是她在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金元宝交朋友,要么就不交,要么就交心,要么就是对方十分有权,她觉得鸾桓会是个不错的交心朋友。

    鸾桓并未说话,算是默认了金元宝的话,虽说他不怕冻,但就这么穿着里衣也的确是有碍观瞻,更是会遭来一些恶心男人的垂涎的目光。

    纵使苏六如今让鸾桓待在后院,并不出现在客人的面前,可院里总有男奴仆,他总是避不开那些人的目光的。

    “妈妈让我来打扫你的房间,可我觉得你这儿挺干净的,没什么要打扫的,所以——借你的床让我睡个回笼觉吧?”金元宝适时的打个哈欠,表明她真的很困。

    鸾桓深深的看一眼金元宝,终究还是点了头。只是心中暗叹,金元宝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要睡男生的床,传出去会怎样。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晌午了,有鸾桓在,也没人进来打扰,金元宝睡的格外的舒服,鸾桓的床不是一般的软。

    “你喜欢吃什么?”金元宝可没忘记,自己跟苏六说过,要帮鸾桓张罗他喜欢吃的东西。

    鸾桓不合年纪的眸子透着深邃的光,有那么一瞬,将金元宝的面貌深深的刻在了脑海,她问他喜欢吃什么,是在关心他么?

    “你怎么了?说话啊!”金元宝双手不停的在鸾桓的眼前挥挥,想要唤回鸾桓飞走的神智。

    “没事,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只是不吃甜的。”鸾桓暗暗瞥开注视金元宝的目光,幸好金元宝神经大条,没有注意到他眼底泄露的情绪。

    不喜欢甜的?只有经历了辛酸的人,才会一点儿甜腻的东西都不沾的吧?因为心是苦的,若是尝了甜,便很难再去承受苦的味道,所以拒绝一切甜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鸾桓,让人看了心疼,金元宝再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对鸾桓好一点。

    “那以后我喜欢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吧!”金元宝假公济私,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她就不叫金元宝了,但是,她还是很厚道的,顾及鸾桓的口味,她就暂且不吃甜食了。

    “嗯。”鸾桓看着雀跃的金元宝,阴噬的情绪渐渐好转了许多,金元宝的存在,总是能给他乌云密布的心底撒下一丝丝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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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听雨说他想吃红烧猪蹄和清蒸鲤鱼。”金元宝煞有其事的跟苏六通报着,她刚刚听到花魁身边的丫鬟小酒说她家主子昨儿个将吃剩下的这两样菜赏给了她,是清香楼顶级厨子做的,味道好极了!

    “这——强子,赶紧到清香楼去,买红烧猪蹄和清蒸鲤鱼回来,送去听雨公子的房间。”苏六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大方的让苟强去办了,她现在得好生将听雨照顾着,不能让听雨饿着冻着,等过四年,她势必要将自己如今投入的本钱加倍的赚回来。

    “好嘞!”苟强片刻不敢耽搁,苏三的性子他最了解,见不得别人拖拖拉拉,生起气来跟炸毛公鸡似的,凶悍的很,他惹不起。

    说到底,苟强只是个比较高级一点的跑腿,地位不如这丽春院里的头牌姑娘们,连他都未尝过清香楼里面的大菜,其实也是馋的很,谁叫他不能给苏六挣钱呢?

    “对了,妈妈,听雨说他喜欢素雅一点的衣服,纯色的,比如紫色啦,烟青色啦——”后面的比如是金元宝自作主张加上去的,她私心里觉得鸾桓穿上这两种颜色的衣服一定很好看。

    “这样啊?陆萍,去伊人阁给听雨订做几套紫色和烟青色的衣裳,对了,先看看有没有成品,有的话就买下。”苏六说到底还是个细心的人,想到订做衣裳需要耗费时间,而听雨总不能不穿外衣的,先买了成品将就着。

    “妈妈,我这就去。”陆萍是丽春院资质最老的丫鬟,跟苟强同是苏六的得力帮手,在丽春院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金元宝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来听雨的名号真的很好用,她以后但凡有需要,都可以央着听雨帮她达成愿望了,如今的听雨,俨然就是金元宝的财神爷。

    苏六扭着水蛇腰来到鸾桓的房间,正巧看到鸾桓静静的坐在床边,单手支撑着下巴,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饶是苏六见惯了美人,还是被鸾桓的“姿色”吸引了过去,如今鸾桓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就已经能蛊人心了,若是再大一点,再学一两样技艺,那真是无人能及了。

    一想到此,苏六的心情就好的不得了,这鸾桓就是上天赐给她的摇钱树,不仅能让有钱的富婆们为他倾倒,更能让家财万贯的大爷们为之一掷千金。

    如此男女通杀的好苗子,苏六怎能不宝贝,真是怎么看都觉得鸾桓是块宝。

    “苏六,那些衣裳我已经都送给听雪了。”鸾桓是不会唤苏六为“妈妈”的,他的自尊不允许,名字可以随意苏六怎么改换,但这种称呼,他叫不出口,若真是这么叫了,不就等同于他变相的承认了自己身为小倌的身份?

    当然,鸾桓口中的“听雪”自然就是金元宝了,这可是苏六给金元宝取的新名字。

    苏六也心知鸾桓心中别扭,她要的就是鸾桓保留这份傲气,这样的性子,才能吸引更多的金主为鸾桓心花怒放,若鸾桓真是随波逐流之辈,那反倒不值得苏六这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了。

    所以,对于鸾桓直呼苏六的名字,苏六不仅不生气,更是默认的,而苏六都不说什么,其他人更是不敢有意见的。

    这样一来,大家便都清楚,鸾桓在苏六的心中是不一样的,可以说是十分特别的,有人对鸾桓是真的敬畏,而那些嫉妒的人,也是不敢轻易惹上鸾桓的。

    毕竟在这丽春院里,是风光还是无人问津,全凭苏六一句话,如今局势太过明显,得罪了鸾桓就是得罪了苏六,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没人敢找鸾桓的麻烦。

    如此一来,最得意的当属金元宝了,她虽然当了丫鬟,但因为是鸾桓身边的丫鬟,却成了最受人羡慕,最得宠的丫鬟。

    看着那些丫头们羡慕的眼神,金元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风光了一把。

    当然,这是沾了鸾桓的光了。

    但是,若不是金元宝当初有远见,早早的与鸾桓打好交道,也不会有今天的待遇,所以金元宝将一切归功于是她自己太聪明。

    与金元宝他们一起被卖进来的,有几个已经成年的,都被苏六训练着上纲上线去接客了。

    金元宝不知道她们是自愿,还是被苏六降服过来的,只不过,漂亮的女人一旦进了这里,就别想清清白白的出去了。

    女人就是这么悲哀的,尤其这种被买被卖的女人。

    当然,还有几个年岁与金元宝差不多大的,也跟鸾桓一样,是苏六要培养的对象,只不过没有鸾桓这般优等的待遇罢了。

    所谓培养,自然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本事了,身为卖笑职业的从事者,不仅要长得好,而且得有才艺,那样才能长久的绑住恩客的心,不至于今儿个陪客人滚了床单,明儿个人家就忘了你。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压力是很大的,竞争力强烈,稍不努力,一个晚上可能都陪不到一个客人。

    回头客对于她们来讲,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这些道理金元宝以前在互联网上已经深入了解过,古代的妓院和现代的夜总会差不多一个模式,唯一最大的不同便是,古代的妓院合法,而现代的特殊行业是被禁止的。

    可即使天天有人喊着扫黄,这种人性最原始的需要却要得到抒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这边封了一家,可能那边偷偷摸摸的又开了另一家,除非未婚的男人都把自己阉了,或是自己动手解决,更可恶的就是随意掳单身的女子实施强爆,事关天下男子的下半身性福,又关系到女子的人身安危,这事儿还真能杜绝了不成?

    金元宝甩甩脑袋,拍拍自己的小脸,喟叹一声,“我想的太远了,操那个小心干什么,反正我如今已经在古代安家落户了,现代的事儿就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了。”

    苟强将饭盒提回来的时候,里面的菜都还是温的,可想而知他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回了。

    金元宝开始有些了解,为什么苏六这么放心的把一些事情都交给苟强打理了,这个男人虽然张相猥琐了一些,但办事还是挺牢靠的,最重要的是他听苏六的话,没有二心。

    “多谢了,强子叔。”金元宝对苟强的看法改观了些,自然也就对他比较客气了。

    苟强没料到金元宝会跟他道谢,尤其那一声“强子叔”喊的他心里一阵感动,这里的妓子丫鬟们,从来没有谁把他当过长辈,一些当红的妓子更是对他呼来喝去,如今金元宝这小丫头叫他叔,他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不再次审视金元宝,这丫头长得不太出色,但心眼儿还是不错的。

    “鸾桓,你尝尝这个,听小酒说,可好吃了!”苟强出去后,屋内就只剩下金元宝和鸾桓,金元宝自然就喊鸾桓的本名了,至于“听雨”这个名字,只在有人的时候才叫。

    看着金元宝夹着一块肘子伸到自己的嘴边,鸾桓心里突然变得乱糟糟的,金元宝这样的动作,在她自己看来并没有什么,可在鸾桓的眼里,俨然是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做,那么,就容许他私心里带着一丝丝的憧憬吧。

    轻咬一口金元宝筷子上夹着的肘子,滑腻腻的猪皮溢满喉咙,的确是道不错的美食,可因为是金元宝亲手喂的,鸾桓每一口都嚼的十分用力,很用心的品尝,被关心的味道。

    “好吃不?”金元宝美滋滋的盯着鸾桓,虽然这是她想吃的,但是她还是让鸾桓先品尝了,她很厚道的,这本就是属于鸾桓的。

    鸾桓微微点一下头,金元宝期待的目光让他绝对不会摇头,即使这不是美味,他依然会说好吃。

    “哈哈,我就说嘛,肯定好吃的!”金元宝将筷子中鸾桓还未咬完的半个小肘子塞进自己嘴里,嚼的津津有味。

    鸾桓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又终是没说出来。

    那可是他吃过的呀,她不嫌弃吗?

    虽然知道金元宝并未对自己存那份心思,但鸾桓依旧觉得心如蜜糖。

    这一刻,鸾桓似乎感受到了甜的味道,他真怕自己会对这种感觉上瘾,万一哪天这种感觉不再拥有,他还能再一次适应过来么?

    被美食勾住魂魄的金元宝,自然是不会注意到鸾桓眼底不明的情绪的。

    “听雪,你吃慢些,我不跟你抢。”鸾桓见金元宝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生怕她会噎着自己。

    金元宝是告诉过鸾桓她的本名的,可鸾桓固执的叫她“听雪”,不为别的,因为金元宝的过去他来不及参与,那么听雪的人生,他是第一个见证的。

    金元宝也是乐意鸾桓叫她“听雪”的,她喜欢这个名字,听上去是个美人儿的名字,而且有点儿仙子般出尘的感觉,弥补了她的缺憾。

    “唔,好吃嘛,嘿嘿!”金元宝口齿不清的回着话,还在不停的往自己嘴里塞着东西,没办法,没押往京城的一路上,她就没有吃饱过,而被卖进了这丽春院,她更是没吃过好的,现在终于托了鸾桓的福,逮着了一顿好的,她怎能不吃个够本?

    “唉,你当心些,小心噎着,来,先喝口水。”鸾桓无奈的摇头,这清蒸鲤鱼还是有刺的,金元宝也不怕卡着喉咙?

    吃饱喝足的金元宝又被瞌睡虫缠住了,直接歪歪扭扭的靠在太师椅上就睡着了。

    鸾桓有些无语,不知道金元宝为何这么能睡,不过——她睡着的样子还真可爱。

    摸出怀里的小册子,上面全是稀奇古怪的文字和图腾,这是鸾桓的外祖父留给他的,祖传的秘笈。

    暗暗调整气息,在床上盘腿坐好,脑海里浮现出小册子上的密语,额头上渐渐的冒出了汗珠——

    金元宝醒来之际,便瞧见了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鸾桓,急急的跑过去探他额上的体温,还好,是正常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老毛病了,躺一会儿就好。”现在的鸾桓还没法跟金元宝解释他自己身上所发生过的事情,不过,那些事,也不需要金元宝知道,以后他会强大起来的。

    “真没事?要不我去叫妈妈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金元宝还是有些担心,尤其是看到鸾桓那苍白的脸色。

    “真没事,我想睡会儿。”鸾桓说着闭上了眼睛,刚才练功耗费了他过多了体力,他需要休息。

    金元宝见鸾桓是真的倦了,也便老老实实的不再出声,倒是把目光转向了鸾桓的衣柜,里面还躺着那些他不喜欢的鲜艳衣服。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新衣裳!

    金元宝是行动派,立马拖了一套粉色的衣裳钻进了屏风后面,三下五除二,拨了自己的外衣,又将新的外衫套上,美滋滋的跑到铜镜前左看看右瞧瞧。

    忽而,金元宝兴奋的小脸有些垮台,幽怨的盯着铜镜里面自己的小脸,自言自语,“你为啥就不能变得漂亮点呢?嗯,过个两三年,你肯定是个美女,嗯,你前胸和屁屁也都会鼓起来的。”

    “咳咳!”鸾桓一个没忍住,轻咳出了声,他还没睡着,金元宝的话实在是有点刺激他的大脑。

    “诶?怎么了?”金元宝再次奔到床边,她刚刚是真真切切的听见鸾桓咳嗽了。

    “没事,你穿这身衣裳很好看。”鸾桓暗暗镇定自己的情绪,浅笑的看着金元宝,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夸奖。

    哎呀妈呀,这家伙又对着她笑了!金元宝捂住自己的小心脏,噘着嘴跳开床边,“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会儿我再过来看你。”

    金元宝实在扛不住鸾桓的那张小脸,真的是有一笑倾城的资质啊!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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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步入黄昏,丽春院便开始渐渐有客人上门了。

    而金元宝好死不死的被分配到了茶水间,揽了端茶送水的活儿。

    也罢,端茶就端菜,总比洗盘子端盘子要轻松多了。

    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之间,金元宝不由感叹这古人比现代人还要开放,在这大厅中,男的就对女的上下其手,时不时亲个小嘴儿,又时不时捏捏前胸后屁屁,更有甚者,剥去了妓子的外衣,在人家脖子肩膀上啃来啃去。

    现代人很注重的,一般都是各带小姐上包房,关着门卿卿我我,而后xx又oo,这古代人倒是不讲究这些啊,进了妓院,就跟进了菜市场似的,先左看右看,上摸下摸,验好货了,再领回房细细领悟啊!

    “听雪,去,给西厢送壶碧螺春。”远远的,金元宝便听到苏六公鸭般的嗓音传了过来。

    金元宝无奈的从鼻腔奔出一股气,转身幽幽的去给西厢送茶水。

    路过东厢的时候,金元宝听到了房内哼哼咿咿的声音,顿时激动得她手颤,里面正在上演好戏啊,她想看怎么办!

    “诶?小酒,西厢的茶水,你帮我送过去吧?”金元宝讨好的将自己盘子里的茶壶放进小酒的盘子里,转身欲走。

    小酒在身后叫住金元宝,“为什么要我帮你,你去做什么?”

    “妈妈让我给东厢的客人送壶酒过去。”金元宝头也不回的回答,迅速的奔走。

    金元宝风风火火的跑到茶水间,随手拿了个酒壶,又回身往东厢狂奔,一边跑一边祈祷着里面的那个男人不要泄的太快,不然她就没有免费的活春宫可以看了。

    之所以真的拿个酒壶过去,便是为了防止客人发飙,也为了应付苏六,免得苏六说她无端端坏了客人的好事。

    金元宝手指重重的戳一下东厢一号房的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妓院的房间一般都是不锁门的,防止突发事件。

    金元宝提着酒壶,鬼鬼祟祟的潜进内室,躲在桌子底下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白花花的身子。

    男的还算是中等身姿,女人却是肤如凝脂,随着床的晃荡,帐子飘来飘去,“噼噼啪啪”的撞击声格外清脆。

    “官人,你好棒啊,折磨死奴家了,你且再使点劲儿!”妓子溜月娇媚的嗓音听得金元宝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艾玛,天生做这行的材料啊!

    “溜月小美人儿,我可爱死你咯,我可要冲刺咯!”客人调笑的啃着溜月的耳垂,心情欢畅的很。

    “再久一点嘛,奴家还想要——”溜月不安分的扭动着自己的细腰,引得男人一阵阵欢快的叫唤。

    哎哟我去,男人一扑在女人身上就是野兽,这话说的真没错,此时这男人叫唤的真跟杀猪似的,金元宝鄙夷的摇摇头。

    “哈哈,溜月这小臊样,我最喜欢了!”男人猛加了自己进攻的力度与频率,大床摇晃的越发厉害了。

    溜月紧紧的搂着男人的脖子,让男人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她胸前的两团挤压的严严实实。

    “嗯——啊——好舒服——官人,我快不行了——”溜月妖娆的脸上滑过细密的汗珠,媚眼如丝的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配合自己男人动来动去。

    男人抖动着身子,用尽身体最后一股力量,将自己的武器深深的灌进溜月的容器中,直至一股温热的酱汁喷发。

    金元宝面红耳赤,呆呆的坐在桌子底下愣了神,看着床上依旧还难舍难分的男女,那大手还不停的在搓揉着那团软绵绵,金元宝突然也好想去捏捏,那手感应该是相当不错的,难怪男人们都对那大大的小山包爱不释手。

    预备起身沐浴的二人,陡然瞧见桌子地下的金元宝,毫无思想准备,可想而知,他们被惊吓了不小。

    好不容易缓过神,溜月才认出了金元宝,她记得,这个是听雨身边的丫鬟,“你——你叫听雪是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送酒的。”金元宝扬扬自己手中的酒壶,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溜月光溜溜的身子,并未有金元宝所预料的那样布满红痕,也对,做这行的,身子很重要,不能留下明显的痕迹,不然下一个客人瞧了,必然会不高兴。

    “你送酒就送酒,躲到桌子地下做什么?”溜月有些气急,敢情她刚刚与客人共欢的画面全被这臭丫头瞧了去?

    “我这不是怕你们看见我在,影响了你们的发挥么?”金元宝一副我是为你们着想的表情。

    溜月气愤的瞪着金元宝,却因为客人还在房内,她不好发飙,“你赶紧给我出去!”

    “哦。”金元宝老老实实的出门,并很厚道的帮他们将门带上,xx又oo都结束了,她自然就不多留了。

    只是很快,金元宝就被苏六唤到了后院。

    苏六也是刚刚听到溜月来跟她诉苦,说金元宝居然躲在桌子底下观看她跟客人行房事,这还了得?

    看着一脸不明所以,不知为何被叫来的金元宝,苏六更是气恼,不由爆吼,“让你端茶到西厢,为何送酒到东厢?”

    金元宝耳朵震得麻麻的,却挺直腰板儿,理直气壮回视苏六,“西厢前戏未开始,东厢美人已扑倒。”

    苏六岔气,抑郁的拎起金元宝的耳朵,“关你屁事!”

    金元宝连连伸手去解救自己的耳朵,却被苏六无情的大掌拍下,唯有两眼汪汪的小眼神瞅着苏六,“自古好学是美德,妈妈您切莫阻止我长知识!”

    “好学?美德?长知识?”苏六愈发的不知所以然,“你偷窥别人的那事儿,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妈妈,你先松开好不好,我耳朵都快被你拎掉啦!”金元宝怕疼,一点儿疼都受不了。

    苏六愤愤的甩开自己的手,“你今儿个要是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妈妈,我只不过是想长长见识罢了,这有什么错?”金元宝继续发挥自己可怜兮兮的本事,她认为自己是很有道理的。

    “那你说说,你都长什么见识了?”苏六伸手戳戳金元宝的脑袋,她倒是要听听,金元宝能编出什么歪理来。

    “就是男女之事的见识呗!听说宫里的皇子们,都是靠着春宫图学习这门知识的呢!还有那些公主千金小姐们,也都有专门的嬷嬷教她们这方面的事情。我没他们那么好的条件,就只能去自己瞧瞧活春宫了。”金元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以此为羞。

    苏六嘴巴张张合合,竟是不知道该说金元宝什么好了。

    哪有一个良家姑娘会说出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的?虽说如今金元宝是丽春院的人了,但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啊,又不是妓子,怎的就这般说话不知轻重呢!

    连苏六这样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的人都要自愧不如了。

    “你应该是孤儿吧?”但凡爹娘还在世的人,都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吧?

    “没有啊,我爹爹前不久才去世,我娘也在不久前被撞断了腿,唯一健全的就是我姐了。”金元宝很老实的回答。

    天呐!不是孤儿,苏六有些好奇金元宝的爹娘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其实这真不管金元宝父母什么事儿,要怪只能怪金元宝身体里这具灵魂。

    “你——你真是好样的啊!你思想这么开放,不如那些不肯听话的姑娘们,就交给你来开导吧?”苏六觉得金元宝的思想简直是超越人类了,这跳跃的思维连她都跟不上节奏,或许同龄人之间开导起来比较容易吧?那些女孩子跟金元宝都差不多大。

    ------题外话------

    嘤嘤嘤,感谢支持首订的亲,也感谢送礼物的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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