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说是吧。”柯晴儿看下岛朗羽的反应,知道这孩子就算是中文说不顺流,但是绝对听得懂,柯晴儿冷笑,“我看你能嘴硬的什么时候!”

    言罢,打神鞭如灵蛇一般将下岛朗羽的魂魄全身缠绕住,柯晴儿双手接引,四个军魂靠过来,催起一丝碧磷鬼火在下岛朗羽的魂魄之中上下游走,慢慢的燃烧下岛朗羽的魂魄之力。

    下岛朗羽只觉得有四口小刀在身上慢慢凌迟着自己,一刀刀痛入心扉,就好像在自己的心尖上一刀一刀缓慢的切拉着,但是却偏偏又死不了,很清晰的感受到这种让人昏厥但是却又昏不过去的痛苦。

    “你们,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啊!”五分钟,下岛朗羽终于张嘴喊出憋足的中文来了。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巫门中人的?”柯晴儿还是这个问题,“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的。”

    “啊,啊!”下岛朗羽只是惨叫,慧海上前洒出佛光,佛光透过下岛朗羽的魂魄封住了四道碧磷鬼火:“讲!”

    “我,我前些年去过中国,与到一个和你拿着一样法器的中国人,也是驱使鬼魂,我,我,我被他发现,跟他打斗一阵,他被我打伤逃走了,但是我,我也受了不轻的伤,之后,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下岛朗羽道。

    “原来如此,你可知那人叫什么名字?”叶玄问道。

    此时,下岛朗羽的魂魄已经开始涣散,下岛朗羽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为了在最后的一点时间了再免受痛苦,他还是很痛快的道:“他自称秦寒。”

    “秦寒!”叶玄一声惊呼,同样惊呼出声的还有张常月和慧海。

    这秦寒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传说此人乃是一代巫门高人,深得巫门术法精髓,只是行事凌厉,杀伐果断,为江湖同道所诟病,当年因为有人触犯了江湖规矩怒恼了他,居然一夜之间将此人一家四口全部杀掉,手段惨不忍睹,但是此人却又正气凛然,只要江湖同道有难,他在场就一定帮忙,传说此人神经不太好,今天帮了你,明天你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他就可能杀了你全家,所以江湖中人都躲着他走,惟恐招惹了祸水上身。

    “不可能,秦寒法力之高,绝对不在你之下,你怎么可能将他打成重伤,以至于后来不治身亡?!”叶玄喝道。

    “我,我没有说谎,当时,他,他好像已经有伤在身了。”下岛朗羽的魂魄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有些模糊不清,眨眼工夫便削散于空中,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唉,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当时一定是秦寒又去哪家杀人,却被人拼死打出伤来。之后又路遇下岛朗羽,与下岛朗羽斗法一场,被下岛朗羽打成重伤,眼看不治,便将术法传给了你。”叶玄看柯晴儿,柯晴儿不置可否。

    谁都没法彻底推理出和当时一模一样的场景来,但是这些就足够了,不是么?

    “呵呵,其实我早就有一个疑问,只是碍于师门之密,没有张嘴。”慧海道,“你是巫门,又是驱使阴魂厉魄,我与大悲施展佛法之时为什么却一点都不受影响呢?”

    “是啊,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秦寒的杰作。”叶玄叹道。

    “对,那秦寒天纵之才,当年还未入巫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跟谁学了术法,之后又入巫门,按照他的才华,少不得要将这巫门法器改炼一番。”慧海道,“柯晴儿的军魂操控全仗打神鞭和驱神鼓,如果将这两样法器改动,那以法力为媒介作为影响,那军魂确实可以把佛光对其的影响降到最低,而且我和大悲每次施法都不是针对军魂,一来二去,便将佛光的抵制作用消除了,哎,当真的天纵之才,天道之子啊,唯一遗憾的是,死的太早了,若能活到今日,怕不是已经飞升了吧。”

    “难说。”张常月道。

    柯晴儿一直没说话,只是消化着刚才叶玄和慧海的话,秦寒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到如今却发现自己是秦寒的徒弟,心中不自然的翻起滔天大浪,一时间难以平静。

    “唉,走吧,事情解决了。”看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叶玄收了法台玉剑,道。

    “嗯。”三人点头。

    四个人下了山,直接就奔机场,也不多休息,用了点手段拿到了下一班飞省城的机票,直接就坐飞机走人,中午到了省城,四个人打车回家,而海娜和洛紫涵正好已经放血,四个人跑到饭桌之前一通虎吞狼咽,各自回房睡觉,都累得不轻呢。

    等叶玄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凌晨了,叶玄坐起来却发现柯晴儿坐在沙发上暗暗出神,叶玄一笑,坐在沙发上拦着柯晴儿的肩膀,轻声道:“想什么呢?”

    “我累了。”柯晴儿偎依在叶玄的肩头,“你不累吗?”

    “半世劳碌,眼看没有几年了,是啊,该休息了。”叶玄叹口气,附在柯晴儿的耳边道,“走吗?”

    “走吧。”柯晴儿站起身来,叶玄也站起来,看对面沙发闭目打坐的慧海和张常月,躬身一礼,这才转身出门。

    他们二人刚刚出门,盘坐在沙发上的慧海和张常月也睁开了眼睛,对着门口一礼,他们清楚,叶玄和柯晴儿是不想出现那种分别的场景,太难受,而且他俩未必不知道自己早就醒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和尚,你打算去哪?”张常月问道。

    “回五台山。”慧海苦笑,“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今天,我居然也有飞升西天的日子,而且也就几年,叶玄和晴儿说得对,累了,回山坐几年蒲团,青灯古佛,等飞升之日,也算对得起我佛了,嘿,我要是再努努力,保不齐还能赶在叶玄之前飞升呢,你呢?”

    “回龙虎山,交还天师印。”张常月面无表情,既然自己飞升有望,那这天师印必然不能带上天庭,自然得另选天师,重新赐予他人,方教龙虎山一脉不绝。

    却说叶玄和柯晴儿并没有回茅山,而是奔了乡下,当初叶玄所住的那个村子,就在当天早上,二人就在青阳老道的坟头旁边,又新立了一座墓,墓碑上书:巫门秦寒之墓,柯晴儿在墓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叶玄跪在青阳老道的墓前低声呢喃着几句话,二人这才返回村庄,在村庄里住了一个月,才转回茅山。

    七年后

    叶玄一袭白衫站在茅山山头,身后站着两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叶玄叹道:“景华,景晨,你们跟为师几年了?”

    “回师傅,已经五年了。”景华和景晨躬身道。

    他们两个人是五年前叶玄偶然下茅山之时,碰巧撞到几个人贩子拐卖了几个孩子,其中就有这两个小孩,叶玄出手将他们救下,却发现这两个孩子皆是聋哑,但是资质根骨却好的出奇,便以法力疏通他们的脉络治好他们聋哑之症,慢慢询问,两个孩子连比带划,叶玄这才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一出生就被父母扔掉了,此次是孤儿院踏青,他们被人贩子拐骗出来的。

    叶玄闻言一下子就起了收为徒弟的想法,日后也好给茅山传宗接代,当年这也正是青阳所期盼的,叶玄便把他俩带回茅山,一年后赐名景华景晨为正式茅山弟子,在茅山之内修习茅山术,闲暇之时带着他们行走江湖,当然,叶玄和柯晴儿还是以游山玩水为主。

    “嗯,五年了,茅山道术我已经皆尽教给你们了,剩下的路,恐怕就得你们自己走了。”叶玄淡淡的道。

    “师傅,您这是……”景华闻言大惊,急忙说话,可是话还没完,却被叶玄挥手打断:“不必再说了,这口玉剑乃是茅山祖师所有,为师仗之行走江湖,今日就赐给你吧。”

    “谢师傅。”景华跪倒在地,双手高举接过玉剑。

    “景晨,这个红皮葫芦乃是你师叔祖赐予为师,如今为师赐给你。”叶玄掏出一个红皮葫芦,葫芦底一拍,伊琮从里面飞出来,叶玄道:“伊琮,你跟了我快八年了吧,你是愿意守在茅山还是愿意与我一同飞升天界,永为护法呢?”

    伊琮看了看叶玄,又看了看两个稚嫩的少年,拜道:“伊琮愿留在人间,护法茅山!”

    “好。”叶玄从袖中取出伊琮的本名铁牌,一掌将铁牌打碎,铁牌内一缕伊琮的神念又飞回伊琮体内,伊琮朝叶玄三拜九叩,叶玄把葫芦递给景晨,道:“日后你二人可称伊琮为师兄。”

    “谢师傅,见过伊琮师兄。”

    “见过二位师弟。”伊琮连忙回礼。

    “嗯。”叶玄点点头。

    此时,静谧的星空突然泛出点点金光,金光越来越强,最后形成光柱照射在叶玄身上,叶玄感受着温暖的金光,看着在金光内隐约能见的金莲,心中思绪万千,将自己再世之时所有打过交道的人在脑海之中全部过了一遍,已经为人妻母的王萍,四年前被关进监狱的胡惊,三年前心脏病去世的王富军等等,不一而足,全部在脑海之中如走马灯一样的过了一遍,而身体也随着金光慢慢上升,直至飞向天边云霞之内,等叶玄的身影彻底消失,未过三息,半空之中所有异象纷纷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恭送师傅!”景华和景晨以及伊琮,三人皆跪伏于地上,口中高喝。

    于此同时,茅山之内,一所茅屋之旁,柯晴儿脸显欣喜,倚门望天;龙虎山天师宫外,张常月身着紫金道袍,面无表情,负手看天;五台山后院禅房内,慧海敲着木鱼的手停下了,口中也停止了诵经,三个人身隔千万里,但是却都异口同声的说出一句话:“叶玄,你到底是早走了一步啊,你我,天界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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