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林放不下尹越,愣是把平日在湛蓝天空之下飞行的豪情洒脱,揉成了满腔杂乱的愁绪,“我必须回去找尹越。”

    “尹越的飞行速度不如慕容,慕容载着尹越一人赶路尚且影响速度,不方便再带上你。”赵天阔的五指指尖浅浅地插.入岳林的肩峰,指间隐隐有红色光芒流转,封住了岳林的行动,让他动弹不得。

    岳林被赵天阔死死压着,使劲一动,肩膀上竟渗出了滴滴血珠,霎时,师徒二人都愣住了。赵天阔摸摸鼻子,松开了手,指尖的血迹被缠绕在手指的火图腾图腾气弄干净了,“尹越直接把你扔给我,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让你跟着,你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赵天阔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尹越把岳林扔过来时所散发的气息,竟然对自己影响这么大?尹越不会出什么大事,若是攸关生死,他应该不会独自离开,反而会让岳林陪着他。

    岳林听完这句,登时变成了闷葫芦,任由伤口淌着血,在赵天阔的重剑之上立成一根柱子。赵子凌摸着小白的毛,转头道:“那位叫尹越的兄弟遇到什么大事了?离开得如此突然,还得慕容前辈护送。”赵子凌虽没听清楚岳林方才与尹越的谈话,赵天阔对岳林说的,他可是字字句句都听到了。

    孙且寒回味着方才尹越身上的味道,拉着赵子凌的袖子示意他别乱说,接着说道:“尹越应该是司徒家的人罢?方才他身体的症状,倒有点像东凡城内所流传的司徒家族的‘渴血症’,一旦不补充精.血,身上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图纹。”

    狗屁渴血症!这分明说都的是司徒家族正在转化为图腾器的族人的症状!这些人通常都待在司徒家族的宅院内,每天都要在身上绘制红色图纹,深居简出。就算是司徒家族的族人,也不一定有机会看到他们,目睹他们“渴血症”发作时的模样。这消息,究竟是如何传出去的?赵天阔淡淡道:“啧啧,如此奇怪的病症,我还没见过呢。”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寻思着,等慕容绪从东凡城回来,定要让他想办法打听。

    赵天阔四两拨千斤,孙且寒仔细一想,觉得他方才说得那句话不对味儿,“‘渴血症’唯在东凡城内的一些大家族之间流传,长辈曾把它当成玩笑话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到尹越手上的图纹,一时情急,竟把趣闻当真,说了出来,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赵天阔笑道:“哈哈,没事,只当是小辈给我讲笑话听了。”

    孙且寒微笑着点头,跟赵天阔打哈哈,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尹越一定是司徒家族的人,并且,赵天阔应比他更清楚所谓的“渴血症”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子凌挑眉,凑热闹道:“既然赵前辈爱听笑话,我这里还有更有趣的!赵家一位前辈曾经告诉我,那些身患‘渴血症’的人,身上流着的,可是能炼制极品图腾器的宝贝!甚至他们本身,能转化为比极品图腾器更厉害的图腾器,至于那些图腾器叫什么,我已忘啦!如今记在心里的,只剩下那位前辈谈及‘渴血症’病人身上之血时的艳羡目光,真是让人胆寒!哼,也不知……”

    岳林想把孙且寒和赵子凌的话堵在耳朵外面,但偏偏那些字眼一个个连成串地往他耳朵里钻,一字不落地全听了。岳林只觉得体内的血液热得肆意奔腾,身体却冷得厉害,他竟忘了,尹越曾经被关在天渺峰的密室里,长期被天门的强者吸取鲜.血,炼制图腾器,也忘了,尹越对别人来说是个何等大的诱惑!

    “岳林,你没事罢?”赵天阔见岳林的身体颤的不停,关心道。

    岳林一声不吭,却飞快地催动了风图腾图腾器“飞天”,突然飞起,头也不回地向与尹越分别的地方飞去。

    “这孩子!”赵天阔驾驭重剑追上去,“纵然你再急,‘飞天’的速度也跟不上慕容的飞行图腾器啊!”

    “我得跟着他。”岳林说完施展《疾字诀》,加快了飞行的速度,赵天阔抓住他背上的“飞天”,将岳林按在自己的重剑上,“我载你去。”

    眨眼间,赵天阔与岳林已不见了踪影,赵子凌睁大眼睛望着孙且寒,吃惊地捂着嘴,“是我说错什么了?”

    “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孙且寒狠狠敲着他的头,“尹越就是司徒家的人,并且换上了你说的‘渴血症’。”

    赵子凌怒道:“你说了,‘渴血症’只是趣闻,我说的也是趣闻!”

    “别在我勉强装出一副真的不懂的模样。”孙且寒冰冷的掌心贴着赵子凌的头,他垂着眼,温声道,“你在知道金属片的炼制者死后,想探究岳林的底牌,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就想弄清尹越的底细,是你太心急了。”

    赵子凌摸着小白的耳朵,委屈道:“我为他们师徒几个赔上了整个赵家,他们就不能对我坦诚一些?”

    孙且寒抓起赵子凌的一根头发,轻轻卷成一个球,“尹越的情况恐怕不乐观,你最近最好别打探关于他的消息。”

    尹越的广袖已经挽起,洁白的胳膊裸.露在外,闪着金光的红色图纹鲜艳夺目,岳林只看一眼,就揪的心疼。他没有催动“飞天”,从赵天阔的重剑直接跳下,落地时施展《隐字诀》,如羽毛般落地,没带起一丝尘土。

    “岳林,你怎么来了?”尹越连忙拉下袖口,挡住胳膊上的红色图纹。

    岳林看到尹越身旁的十几个白瓷碗空空如也,便明白了他刚才吸取的鲜血都没用,岳林沉默地蹲在地上,挽起袖子,低头问道:“慕容师父,我母亲一定是司徒家族的族人,对罢?”

    尹越抢先道:“你娘当然不是司徒家族的人,我问过族长,司徒家族的族谱上根本没有司徒淼这个人。”

    岳林的催动金图腾图腾器“普渡”,在胳膊上划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红的血如细雨似的落下,一滴接一滴地往地上流,“既然不是,这血就是流干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尹越抿着嘴不吭声,死死盯着岳林的双眼,却不敢看岳林胳膊上的伤口,更不敢看洒在地上的鲜血,十指使尽力气往石头里插,愣是在岩石上插.出了几个洞。

    “你真的不要?”岳林先服了软。

    凡事只要开了头,以后再要拒绝就难了,尹越宁愿这次让岳林多流些血,也见不得以后他身体稍微出点状况,岳林就在自己身上划伤口。

    他的嘴紧闭着,也不知是咬破了舌头还是嘴唇,竟然有鲜血从嘴角流下。慕容绪瞅着尹越身上的愈来愈浓的红色图纹,一时怒急攻心,抬手一巴掌扣在尹越的脑门,“你个死脑筋,是要死在我们面前,还是想再次踏上被转化为图腾器的不归路?”

    “啪!”

    岳林猛地抬头,看到尹越眼里的泪花,不顾受伤的胳膊,向前爬了几步想要抱住尹越,胳膊上的血滴在尹越的白袍上,留下刺目的红。尹越抬起沾着碎石的手,紧紧抓住岳林的胳膊,低头在岳林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火辣辣伤口上渗出了粘稠的血液,尹越一用力,血全流进了他的嘴里。

    岳林忍着疼,看着他的血从伤口流出,又流进尹越的嘴里,竟升起了奇异的满足感。突然觉得胳膊有些烫,抬起头,却是尹越眼眶躺下的泪,而尹越脸上的表情,狰狞又委屈。岳林伸出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摸着尹越头顶柔顺的黑发,声音有些沙哑,“我闻到我的血也有一点香味,你能尝出来吗?”

    尹越看到手臂上的红色图纹渐渐淡了,双手抓着岳林的胳膊,收了牙,对着那两排血肉模糊的牙印,擦干了眼泪,“是臭的。”

    岳林凑过头,舔干净尹越嘴边的血,品了品其中的滋味,“不臭,有点甜。”

    慕容绪看着两人的动作,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庆幸的: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赵天阔沉着脸道:“既然如此放不下,岳林,我跟你一起送尹越回东凡城。”

    “嗯。”岳林催动水图腾图腾器指环,运转《护体术》,浓郁的蓝色图腾气附着在他的两处伤口上,为他疗伤。

    尹越坚决道:“不行,岳林得留在南耀山修炼。”

    赵天阔劝道:“岳林身上的金属片已经得到了几位图腾王的关注,恐怕过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开,我们这会离开南耀山,是好事。至于南耀山日后的情况,慕容留下的眼线会给我们传消息,就算眼线无用,也还有赵子凌与孙且寒。”

    事关尹越的安危,岳林不得不谨慎些,“赵师父,他们二人都知道‘渴血症’,若是他们二人也打尹越的主意,该怎么办?”

    “他们说那番话,只是希望我们能透露些底牌,没什么恶意。”赵天阔远远望着朔星别院所在的地方,“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和人脉,还掀不起什么太大的大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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