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的小伙计用印着东褔记的油纸包了核桃酥递给苗绣娘,“一共二十文,您拿好。”

    苗绣娘一边咂舌这价格,一边接过核桃酥,要知道肉包子一个才三文钱,这一包核桃酥不过五个就二十文,相当于一个就四文钱了。

    等着苗绣娘从钱袋子里数出二十个钱,正准备递过去的时候忽然就到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而这味道来自于她刚刚买的核桃酥,这是……,苗绣娘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把数好的钱又装回了钱袋子里,对着俺伙计说道,“这核桃酥我不要了。”

    “这位夫人,您这是何意啊?我都给你打好包了。”伙计一副没办法理解的神情。

    苗绣娘一直做着妇人的发鬓,所以自然就喊她是夫人……,苗绣娘指着那核桃酥说道,“你们的核桃酥有问题。”

    这下伙计急了,你不要就不要吧,怎么还能说东西不好呢?他语气微沉,“夫人,说话可要凭着良心,我们东褔记的东西那可都是精挑细选,不说别的,就说这做饼子的核桃,那都是人从山上打下来,一粒一粒剥出来了。”

    苗绣娘忍不住晒然,“谁家的核桃不是一粒一粒拨出来的?”

    伙计语塞,正在这时候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过来,他身材干瘦,细长脸,山羊胡,一双眼睛却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善,“这位夫人,你怎么就知道这核桃酥有问题?”

    其实苗绣娘刚才说完就后悔了,你说你在人家卖场说东西不好……,这又不是有维权的现代,不是找打吗?=。=,这会儿见到一个管事摸样的人来问,又见对方应该是讲理的,便是耐心的解释道,“老人家,是核桃酥里放的猪油不对。”

    这话一旁的伙计就吓的脸色发白,他瞄了眼那老人,又看了眼苗绣娘着急的说道,“夫人,你都没吃过怎么就知道里面的材料不对?”

    “闻一闻就知道了啊,虽然非常细微,但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酸味,这是猪油放置时间长了才产生的效果。”苗绣娘很自然的说道,穿越前的时候她可没少和这些糕点打交道,算是个行家里手。

    “光闻就知道,起码是十几年的师父了,难道你也是同行?”伙计脸色一变,想起经常和他们作对的瑞福楼来,心下一沉,尖锐的说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来找茬的对吧?”

    那老人此时正掰开核桃酥吃了一口尝味道,听了这话转过头对着那伙计说道,“住嘴!”

    那伙计听了,吓的哆哆嗦嗦的说道,“老东家,这人……”

    老人姓许,名沉,正是这家东褔记的掌舵人,他们许家经营这店面已经不下上百年,到了他的手上却越发的做的风生水起,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不说,有几样糕点更是专门给宫里头的妃子们特供的。

    许沉捋了捋胡须说道,“这位夫人说的是对的。”随即看了眼苗绣娘温和的笑道,“客人真是对不住,您看你喜欢我们店里什么糕点,我这里送您一份。”

    苗绣娘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啊?”

    “呵呵,老夫说话自然算数。”

    等着苗绣娘拎着那装满一大盒各式糕点的盒子走了,还不忘回头对许沉说道,“老人家,做生意要凭良心,特别是吃的,那放了坏猪油的核桃酥就收起来吧。”说完就挥了挥走了,一派潇洒的摸样。

    一旁的伙计都快哭出来了,这谁家的小娘子?简直就是强盗啊,说什么每一样都喜欢,要知道他们店里数十种的糕点呢!结果,老东家竟然让他都装起来!

    “老东家,您就这样让人走了?”伙计不甘心的问道。

    许沉狠狠的拍了拍伙计的脑门,“去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心里却想着刚才那女子指挥伙计挑来选去的时候那摸样,显然在为之前伙计诬陷她是找茬的而生气。

    伙计听了耷拉的脑袋,知道自己的掌柜算是倒霉了,老东家一年也不一定来一次,结果今天就碰上了。

    苗绣娘心里这个高兴啊,就跟你去商场买东西,结果对方告诉你中奖了,一切都面单,这个兴奋劲儿,结果乐极生悲,她刚转进胡同口,就看到一个男子突然的冲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糕点盒子掉在地上不说她也差点摔着了。

    “喂……”苗绣娘刚要说话就见对方忽然就跪了下来抱着自己腿不肯撒手。

    “好嫂子,求你救救我吧。”

    说话的这声音还挺熟悉的,苗绣娘定睛这么一瞧,愣住了,“是你?”

    原来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刘少元。

    这会儿刘少元可没有以前那个风流书生的体面摸样了,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粗布短褐,那裤腿上还有个大布丁,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相当的憔悴,就像是十几天没睡好觉一样。

    “是我,嫂子……”刘少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身影从墙角窜了出来,狠狠的拽起刘少元,一下子身子腾空,随即便是摔在了地上。

    刘少元又疼,又急,忍不住哭着求饶道,“别打,别打!”

    那人却是不客气,狠狠的朝着他脸上吐了口水,用脚狠狠的踹着他……,刘少元疼的满地打滚,鼻梁被踢断了不说,一股股鼻血涌了出来。

    苗绣娘看着正施暴的高大身影,像是豹子一样又迅捷又狠辣,愣好一会,儿听着刘少元的惨叫声才反应过来,她上前拉住对方说道,“铁牛,别打了,要出人命了。”刘少元以前好吃懒做,怎么能抵得住这样的狠揍?

    “这混蛋的,这时候还来纠缠你干嘛?分明不安好心。”复铁牛说完便是不解气的又狠狠的踢了刘少元一脚,随即问道,“说你今天来干什么?”

    刘少元鼻血眼泪都混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的,“铁牛哥,你别打了,我就是来找嫂子请罪的,想让她原谅我!”

    复铁牛恨道,“你们刘家那么狠心的对绣娘,这会儿还有脸来求原谅?”他想起那一天赖氏对苗绣娘的侮辱就恨不得杀了刘家所有的人,当时那股子闷气憋到现在,越发的变的汹涌。

    刘少元哭道,“我爹中风了,话都将不利落,我娘精神头也不大好,整日的……疯骂,我娘子也不肯回来了,只把两个小的丢给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刘少元说道这里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对着苗绣娘说道,“我现在就剩下素玫了,她却不肯回来,只说哪天嫂子你肯原谅我了再说。”

    苗绣娘异常的冷静,悲怜的看着刘少元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原谅你吗?在你对我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之后?”

    刘少元瞪大了眼睛看着苗绣娘,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轻薄……,如果是自己,只恨不得对方死绝了,怎么还会原谅?他眼中希望渐渐的退去,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不……能……”说完便是擦了把鼻血,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那步伐不稳,背影却看着尤为悲凉。

    苗绣娘捡起地上的糕点盒子,刚想问问复铁牛怎么在这,结果却看到他充满怒意的眼神,“铁牛,你怎么了?”

    “他欺负过你?”

    “没……”苗绣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复铁牛矫健的朝着刘少元的方向冲了过去。

    苗绣娘想起复铁牛眼中的滔天怒意,心中不安,赶忙追了过去,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在四处寻了半天也无果,最后带着几分不安回了家里。

    苗贤达还没回来,两个孩子看到苗绣娘拎着糕点的盒子,一副兴奋的神色,“姑姑,这是什么?好像是东褔记的糕点!”

    苗富蕴也一副渴望的神色,却是眨着大眼睛没有说话。

    苗绣娘摸了摸苗富蕴和苗芳儿的头,笑着说道,“走,进去吃糕点,有杏仁饼,满口酥,绿豆糕……”

    这话说的两个孩子口水连连,抱着苗绣娘的胳膊就进了堂屋。

    到了晚上等吃过了晚饭,苗绣娘就回到了屋里,她从进屋开始就没有放松过,总是忍不住担心复铁牛……,别是别人打死了吧?虽然刘少元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让她泄愤,但是她可不想让复铁牛背上杀人的罪名。

    天色渐黑,苗绣娘慢慢的睡了过去,结果半夜忽然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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