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唐心大办婚礼的日子。

    为此,在前一天,钟晨还特地做了面部护理。陶贝贝得知,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去干嘛呢。”

    钟晨不以为然:“这种场合,当然要隆重咯。”

    “陆见习知道吗?”

    钟晨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要让窥视我老公的人知道,现在站在他身侧的人是我钟晨。”

    陶贝贝提醒:“她已经放弃了。”

    钟晨轻笑了一声:“放弃不代表心死。你会不会认为我很残忍?”

    陶贝贝摇头:“不。”

    钟晨只笑,没和陶贝贝深入讨论。

    因为天气转凉,钟晨又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衣裙,看不出她已怀孕。

    唐心的婚礼很隆重,钟晨记不得自己婚礼那天的情境,只晓得和陆见习穿梭在客流中,接受着朋友们的祝福。今天观望着唐心和她老公,钟晨说:“真不明白,大办婚礼得了面子累了里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折腾,不嫌累吗。”

    陆见习拿眼睛撇她,问:“那天你累吗。”

    钟晨心想,不废话啊,她累得不辨南北了,只想着以后再也不折腾了。

    她挽着陆见习的手,笑道:“自然很累,所以我就想着,结一次婚就够了。”

    仿佛说给她听,又仿佛不是,他说:“一生一次再累也值。”

    他说地极低,钟晨听不清,不觉提高声问:“你说什么?”

    陆见习淡淡道:“结婚确实累人。”

    陆见习带着钟晨见了几位要好的朋友,才走向那一对新人。

    望着唐心,钟晨也觉爽心悦目,也不怪陆见习喜欢过她。唐心望着钟晨,心情就复杂了,之后心尖只剩酸涩。

    钟晨递去红包时,她看到唐心眼里一抹暗光。她想,女人啊女人,真死心眼。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很显然,唐心还不懂,又或者不愿意去懂。

    最终,唐心接过红包,冲着陆见习笑:“谢谢你能来。”

    那笑容,钟晨都不忍心看了,陆见习呢,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曾经爱过的。他太冷静了,或者说太淡漠了。

    陆见习:“钟晨喜欢热闹。”

    钟晨:“……”

    钟晨尴尬地看向唐心,却在心底嘀咕,这样把她推出去挡箭,还真用得心顺手。

    唐心勉强笑说:“你对钟小姐还真……好。”

    陆见习只笑笑,不接唐心话茬。

    钟晨想,继续由着唐心情伤,还不知闹出什么笑话来。唐家的笑话,她无所谓看多看少,关涉她的,她会挺身而战。钟晨笑道:“我老公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喜欢说实话。”

    唐心面上一僵,仿佛万箭穿心。因为她太知道这句话,陆见习确实不曾对她说过谎。

    钟晨知自己不厚道,谁让唐心非要给彼此难堪呢。她又说祝福的话,陆见习想,还真给一棍再附赠一颗糖,果然是他老婆。

    唐心只淡淡回了句:“谢谢,你们也是。”

    待唐心和她老公携手去别招呼别的宾客,钟晨才问:“方才我说话是不是刻薄了?”

    陆见习:“没觉得。”

    钟晨:“……”

    陆见习不想她误会自己‘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因为他太清楚唐心,只要给她一点误会极有可能引起新的风波,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用钟晨曾用过的一句话回她:“没彻底死心哪来新生?”

    钟晨愣了,过了半天才想起这句话她曾用在针对某人写的专刊上。如果说别的人说出来她不觉得奇怪,可他是陆见习哎。

    因客人多,新娘和新郎都比较忙,没多余时间招呼他们。

    望着人群中那一对新人,钟晨斜陆见习:“如果在古代,你是皇帝的话,你后宫肯定无一日安宁。”

    陆见习:“我看你日子太闲了,这种事也拿来假设。”

    “真的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左拥右抱吗。”

    陆见习没好气,“他们我不知道,我只清楚自己。”

    好像生气了?

    钟晨讪笑,大概太无聊,没事找事?她自我剖析。钟晨脸皮也厚,把人家惹毛了,还能若无其事贴上去。她挽着陆见习,赔笑:“生气呢。”

    陆见习哼了声:“你故意的吧。”

    钟晨心虚,她承认自己真有那么一点故意,就是想看他生气,总不能老神在在。她说:“是啊,谁让你招惹那么多桃花,我不能为难女人,为难男人也不行啊?”

    陆见习无奈,纠正她:“我是你老公。”

    “可你也是男人啊。”

    陆见习无语了。

    婚礼现场钟晨没怎么留意,她和陆见习躲在角落,说着家常话,时间过得飞快。当主持人说请伴娘上台献唱一首‘最重要的决定’时,钟晨才抬头看去,居然看到叶蕾。

    叶蕾的嗓音很适合唱这类歌曲,很有感染力,也轻快。

    钟晨出尔反尔感慨道:“要能再结一次婚,我一定不要繁冗的婚礼。”

    陆见习拿眼睛瞪她,捏她耳朵,气得笑了:“还想再结一次?”

    “我打比方,当不真。”

    陆见习提醒:“钟晨,不要忘了,谁说过要善待我们的婚姻,好好经营我们的日子。”

    他记得,还能原封不动把原话还给她,钟晨一点也不意外。她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也许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吧,论谁看到一个对自己老公虎视眈眈的女人,心情肯定不会很好。

    陆见习凝睇着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只能说你那些担心都无必要。”

    被道破心思,她厚着脸皮道:“老公你真英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陆见习不理她了。

    参加婚礼最无聊,看着满桌海鲜不能吃,挑了能吃的果盘。久等不来新人敬酒,钟晨揉着腰欲眼望穿。

    陆见习手在桌下握住她的,低声问:“没吃好?我们先走。”

    钟晨早就这样想了,她问:“这样好吗。”

    陆见习说:“你在这等我,我去说一声。”

    陆见习去了一分钟左右就回来了,钟晨奇怪,还以为新人会敬他喝酒,不想他全身而退。

    离开现场,钟晨疑惑:“他们没给你敬酒吗。”

    “敬啊。”

    钟晨凑过去嗅了嗅,“没酒味啊。”

    陆见习把她搂紧了,低笑:“狗鼻子。”他没说他用钟晨挡箭牌,对方也不好劝了。

    钟晨也不生气,轻轻哼着‘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

    走出酒店,迎面走来薛涛和叶朝阳。他们看到陆见习小心地陪在钟晨边上,都颇为诧异。尤其钟晨轻快地歌声让他们觉得,陆见习变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冷冰冰的人了。

    薛涛笑着说:“嫂子,这就走了啊。”心里却想着,虽说女人如小人,可也会有异类,钟晨当之无愧。

    叶朝阳也打了招呼,同样想居然和老公来参加唐心的婚礼,果然非一般女人能比啊。

    然后薛涛和叶朝阳无比默契:“你们这就走了啊。”

    钟晨尴尬地笑了下。

    陆见习说:“席上全都海鲜,钟晨不能吃。”

    薛涛和叶朝阳同时看向钟晨的肚子,细看了也能发现有迹可循。两人默契笑了下。

    招呼也打了,陆见习拥着钟晨离去。

    叶朝阳感慨:“不曾想陆见习也有这一天。想当年他追唐心时,可没现在的无微不至。”

    薛涛不以为意:“那怎么能比,又不是老婆。现在这不但是老婆,肚子还有一个呢。”

    叶朝阳说:“就不知道唐心见了会作何感想。”

    薛涛一点也不同情唐心,要不说不作不会死呢,陆见习对她好时她死命糟蹋,等人家转身了才贴上去。

    叶朝阳嘘嘘的时候想起钟晨和叶蕾关系不错,语气有点酸:“要不说钟晨捡了大便宜。”

    薛涛皱眉,谁捡便宜还不一定,“怎么不说陆见习捡了大便宜?”

    叶朝阳愣了一下,讪笑。

    ~~~~~~

    陆见习开着车,天阴了下来,有下雨的趋势。

    他说:“我们去商场逛逛吧。”

    钟晨诧异,奇怪他主动要求逛商场。她问:“你确定?”

    陆见习好笑,心想他又不是怪人,逛商场有什么奇怪,大概从未与她逛才让她惊愕。他点头:“嗯,天气凉了,我们也该换购衣服了。”

    钟晨不在意,换购衣服网购也行,见他积极主动,她心情很好。

    他们现吃饭,再去购物区。

    钟晨选衣服很快,挑了好几件较为宽松的款式。

    选好了自己的,钟晨拉着陆见习去看,看了好几款钟晨都较为满意。她催陆见习去试其中一款,陆见习无奈地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导购夸张地说:“你老公身材真棒,我若猜得不错,他肯定是模特。”

    夸的不是自己,钟晨同样高兴,不过她说:“如果可以,我建议他转行。”

    导购:“……”

    陆见习走出来,不止钟晨眼前一亮,就连着店里其他几位顾客眼睛也齐刷刷盯着陆见习。钟晨不得不说,造物者偏心眼得可以,陆见习不但家世好,学历也好,能力也强,身材也棒,皮相同样上等。他几乎集所有优势于一身,钟晨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大善人才有幸嫁他。

    陆见习问犹在晃神的钟晨,“如何?”

    钟晨控制着心潮说:“老公,选的都要了吧。”

    陆见习失笑,“我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钟晨没脸没皮:“穿给我看啊。”

    陆见习凑近她,压低声音语气暧昧:“对你,我更喜欢什么都不穿。”

    纵使脸皮厚,想着周围都是□裸的目光,钟晨登时红了脸。

    他们当然没全部买,选了三套,钟晨都很满意。

    回去的路上,陆见习笑她:“口水都流出来了。”

    “没办法,谁让色能诱人呢。”

    陆见习不怀好意盯着她肚子,“注意胎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相信他(她)能懂。”

    回到家,接到钟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她说:“那个乔乔怎么回事?”

    好久没提这个人了,钟晨几乎忘了有这号人的存在。她第一反应,不会又闯祸了吧。钟晨小心翼翼:“她怎么了?”

    “你堂哥钟越和她搞到了一起,现在人家一口咬定怀了钟越的孩子要求负责呢。”

    听了这话,钟晨下巴都要掉了。乔乔和钟越?她问:“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吗。”

    钟妈妈气呼呼:“谁知道,反正现在人家赖着不走了。”

    钟晨哭笑不得,乔乔还真阴魂不散了。知道有些事问钟妈妈也问不出结果,她没浪费口舌,把钟妈妈安慰一番就挂了电话。

    瞧她一脸灰色,陆见习问:“怎么了?”

    钟晨剜了他一眼:“都怨你,要不是你揽下乔乔的破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越已经和他说了事情经过,陆见习一点也不惊讶,他说:“别担心了,钟越不是小孩,他能处理。”

    钟晨扶额,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乔叔叔那边会不会兴师问罪。这种事,谁说的清楚?

    钟晨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陆见习说:“早你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见习心想,告诉你也无济于事。他耐心解释:“本想事情有了解决方案再告诉你也不迟。”

    想到钟越有可能会娶乔乔,钟晨激愤:“到底怎么回事?我哥和乔乔完全没交集怎么会扯一块去了?说实话,虽然我哥还没结婚,乔乔算不得第三者,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乔乔,我不认为她和我哥合适。”

    陆见习安抚老婆,“你消消气。”

    钟晨想,能消气吗。要不是他们带乔乔来,会毁了钟越吗。

    陆见习想说乔乔也没那么差劲,可看着钟晨的脸色,他没去挑战。

    钟晨呆坐了一会儿,也知道无端冲陆见习发火很没道理,乔乔是成年人,钟越也是成年人,他们搞出这事,都怪不到他们头上。即使明白,也意难平。

    钟晨问:“你觉得我哥会因为一个孩子娶乔乔吗,他还有女朋友呢,听说已经谈婚论嫁了。”

    别人如何,陆见习不好评价。陆见习道:“总会有一个说法的。”

    “乔乔朝三暮四,我接受不了。”

    “他们的事,我们也没办法代做决定不是?”

    讨论未果,钟晨自责。

    陆见习见不得她不高兴,和钟越通了电话,方才知道钟越早已和谈婚论嫁的女友分手,原因在现实不过,房子问题。

    他对钟晨说:“乔乔也算不上第三者,钟越和那个女的早就分了。”

    经过一番冷静,钟晨没方才激动,能够冷静地换位思考。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偏心眼?出了事只会怪乔乔不去怪我哥?”

    “亲疏有别,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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