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饭过后郑擎才回来,谢平庭奇怪他晚上干嘛去了,郑擎笑笑不回答,少年觉得无趣也没多问。

    又无聊地过了两个多钟头,有人敲门,开门发现是笑得开心的肖明磊,还有一身正规军装的阿硕。

    肖明磊毫不客气地直接进屋,有些兴奋地冲着李成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竟然让姓邢的对你也刮目相看!居然当场就判定你合格,不枉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说服他亲自去监考。”

    李成给他回答简单明了:“红卡的事怎么样了?”

    肖明磊被膈应了一下,满脸失望表情:“诶——!我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们几个顺利过关的啊,怎么不先问问我加入军队后的待遇啊——绝对比t市强哦,还有什么福利……”

    “红卡不算福利?”

    “……好吧,算。”

    李成冷眼看着他。郑擎等人也默默地注视着他。

    肖明磊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真是的,就不能给我点时间炫耀一下我的辛劳?”说着又转头冲着门口喊道,“陈一新,你要在那站多久?”

    众人把视线移过去,才看到阿硕身后还跟着一名戴眼镜的军官,赫然是昨日监考测试的考官之一,也是和谢平庭做对手的那名考官。

    “未经主人允许进屋很不礼貌。”名叫陈一新的军官严肃地说道,并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肖明磊翻了个白眼:“死板。对了,这位是陈一新少校,t-4小队队长,至于这位……”他指着阿硕说,“你们怎么遇到他的?我还以为他已经在t市挂掉了,结果运气真好,居然获得了变异系能力……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几人都摇头,郑擎却点头:“记得没错的话,他是某位排长。”

    肖明磊挑眉:“你认识他?”

    郑擎笑道:“不。隔离区是他负责我们兄弟俩所在的寝室。”又去看李成,“安安大概不记得了。”

    李成没看郑擎,也不接话。

    “啊……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坐下吧。”说话间,姚瑶发现陈一新还站在门口,忙叫他进屋。

    “那打扰了。”微微鞠了个躬,陈一新才走进屋里,并随手带上门。

    “一新,把东西给他们吧,真是的……居然一进屋就只问我这件事……”肖明磊抱怨道。

    陈一新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夹里拿出一叠文件,念着名字让他们几人都拿了一张表格,让他们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写。表格很简洁,已经标示好他们的名字以及进入基地后所拿的番号,包括之前在a区管理处填写的信息一应俱全,最下方还附有他们的异能能力及评价打分,需要他们填写的只有中间三栏:一、是否同意加入中国解放军第零部队,二、加入的原因,三、勾选是否申请办理红卡。

    填写好后交给陈一新,他大致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卡夹,从里面拿出四张红卡,分别递给他们:“这是我第一次在提交申请书的同时把红卡发到申请人手上,你们真该歇歇肖少校和邢上校,这是他们努力争取的结果。”

    四人拿过红卡都是一脸喜色。

    肖明磊插话道:“对对对,你们要好好感谢我啊,哈哈哈,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队长了,亲爱的队员们。”

    陈一新横了他一眼;“昨天合格的几位分配还没下来,你别自己做决定。”又接着对李成他们说,“我现在跟你们说一下红卡使用的注意点,以及本部队的纪律。”

    陈一新讲了一个多钟头才把话说完,大部分在李成听来并没有太大用,红卡的使用看来已经是十分自由,但安全区规定严格,即使是最贵重权利卡的持有者也不能利用权力侵占食品、水以及其他公用资源,一经发现,轻者驱逐出基地,重者就地枪决。早先有不少人以身试法,都遭到绝情处置,包括部分原b市高官。

    而安全区现在由原b市军区全权管理,并特地编制了第零部队,将所有的异能者集中起来。第零部队原型本是异能者最初出现时,特地给军队异能者编制的一个特殊小队,后来为了吸纳非军人异能者,于是将小队升级为独立部队。现在第零部队小队有两个连组成,代号t开头为一连,共6个小队,代号x开头为二连,目前仅一个小队。而陈一新是t-4小队队长,肖明磊是x-0小队队长。

    陈一新又简单说了下第零部队这7个小队,t-0小队主要是空间系、预知系能力者,t-1到t-3小队都是体能系能力者,属于先锋部队,t-4都是意念系异能者,t-5是自然系,而x-0是个综合能力者小队,该小队刚组建不久,目前只有肖明磊队长一人。x-0小队队员由肖明磊亲自挑选,并通过其他6小队队长至少4票以上票决。之后这些是肖明磊插话补充的。

    讲解完后,陈一新又让他们做好准备,下午会带他们去5区报道,又起身叫上肖明磊一同离开,但却发现阿硕不见了。

    “袁少尉呢?”

    肖明磊指指楼梯:“你刚开始‘讲课’的时候就上去了,还没下来。”

    陈一新不悦地皱起眉头,又向李成等人打了招呼,上楼要去找阿硕。姚瑶不放心也跟着一同上去,本以为阿硕回来刘莫会很高兴,结果却看到刘莫房间大门紧闭,阿硕笔直地站在门口纹丝不动。

    “袁少尉,走了。”陈一新并不知其中曲折,不满阿硕自作主张跑到楼上来,一见他便命令道。

    姚瑶看这样子就有些担心,上前问:“莫莫呢?”

    阿硕指指紧闭的大门,一脸郁卒,吃力地用嘶哑的声音说:“不……让我进……去……生气……”

    姚瑶担心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走过去轻轻叩门:“莫莫?莫莫?”

    许久不听回应,陈一新催促了几次让阿硕离开,阿硕仿若未闻。

    陈一新隐隐有些发怒:“袁少尉,你这是不听命令想违反纪律吗?!”

    阿硕身体微微一震,视线从门口移到陈一新身上又移回去,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照顾……他……”

    阿硕困难地吐出三个字,接着朝陈一新行了个军礼,同陈一新一起下楼而去。等两人走了之后,姚瑶又敲了两次门,刘莫终于把门打开了,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怨怼地望向楼梯的方向。

    由于下午需要去部队报道,李成他们虽然拿到红卡但并没有时间去做其他事情,中午一过吃饭时间,军队就有人来接他们。依旧是前一天那辆巴士,但是车上人少了很多,而且车上气氛与前一天明显不同,许多人相谈甚欢,见李成他们上来还很友好地打招呼。

    郑擎和姚瑶与他们相谈甚欢,谢平庭偶尔也插几句,倒和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很谈得来,李成则依旧一张僵硬的表情,不怎么说话,但也不至于过于冷淡,说道好笑之处也会附和微笑。不过他这副模样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显得有些高傲。

    这次巴士送达的地点并不是前一日的训练场地,而是一个坐落在基地边缘、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说是空地也不尽然,他们下车的地方有一座双层小楼,占地面积约百来平米,除此之外,便只有四周不甚茂密的树林了。

    停车点早有几位军官在此等候,许多人下车便自觉地前去报道,并各自列成队伍。和谢平庭很聊得来的姓齐的少年跟他们挥手告别后,也站到队伍中去。李成几人下车后,等候在旁边的肖明磊蹦了过来,笑嘻嘻地跟他们说因为他们几人新加入的,正式队伍没有分派下来,下午先跟着他训练,而新加入的除了李成他们4人,还包括另外两人。

    一整个下午,跟着肖明磊先绕着场地跑了几圈,接着又做一些很基本的体能锻炼,后半段带着他们去看其他小队的训练。到晚饭前时间所有人又集结在一起,上巴士回去。

    回去后考虑到姚瑶也累得够呛,便每人一两碗泡面解决,不过姚瑶还是烙了饼,以现在他们的食量,只吃泡面还是填不饱肚子。

    刘莫今天不哭不闹的,但却总愁着一张小脸,说什么话逗他也不笑,搞得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李成他们并不清楚刘莫和阿硕之间的事,只能闭口不谈。

    接下来的几日每天都是一早去军事基地训练,训练一整日,只中午给一小时来回住处与基地吃午饭,晚上到晚饭时分才结束训练回去。而李成他们几人的队伍分配也在第三天下来了,除了姚瑶分配到t-0小队,其他三人都在肖明磊率领的x-0小队,还有阿硕,在队伍分配好后,也加入了进来。与他们同时被选入的另两人则分配到了t-3小队。

    分好队伍那天回去,刘莫像知道一样,问了阿硕的状况,听说对方也十分关心他,一个劲儿地向姚瑶打听自己的状况,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而另一边,李成每晚也出去打探着母亲和郑盛宇二人的消息,却从不同郑擎一起出门。郑擎这几日倒是回来睡了,只是每晚都是晚饭做好后带着双人份的晚饭离开,到很晚才回来。

    只是这几晚下来,几个区的人员信息都快翻个遍了,却依旧没有母亲他们的消息,李成焦虑异常,甚至白日训练时也心不在焉,肖明磊见他这样问他怎么回事,李成却不愿求助于他。

    然后当天晚上肖明磊再度造访时,竟然带着李盈和郑盛宇二人。

    李成母子二人久别重逢,李母当场就直接冲上去抱着李成大哭了一场,郑擎看到父亲也是大吃一惊,但只和郑盛宇说了几句话又出门了。倒是李成见这情况带着郑盛宇、李盈进了屋,嘘寒问暖,还亲自给他们打扫了一间二楼的卧房,自己也搬到他们旁边的房间住下。

    姚瑶几人见到李母郑父也想起自己的父母不免有些伤感,知道亲子之间有许多话要说,和二老打了照面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都各自回房间了。

    李盈许久不见儿子,拉着李成说了好多话,大多都是问身体怎么样,这一个多月过的怎么样,又提起隔离区半月前崩坏一事,说她和郑盛宇二人这些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害怕他和郑擎出了什么事。李成只是含糊地提了下隔离区出事前他和郑擎就一起出去了,说谢平庭当初和他们住一个屋,也是一起的,后来路上遇到姚瑶和刘莫他们,在t市待了一段时间,前几日才因缘巧合辗转回到这里。细节几乎省去,路上那些危险的事更是只字不提,只说他们几人都有异能,能力都很强,现在还加入了部队,让二人放心。

    李盈听着脸色逐渐转好,郑盛宇却是满脸阴郁。李成以为他是因为郑擎出门还未回来在担心,于是说:“郑……叔叔,别担心哥哥了,他也拿着红卡呢,况且要论异能力他比我还强,这几天出去……”

    “他还天天晚上都出去?!”郑盛宇忽然大声说道,把李盈和李成都惊了一下。

    “盛宇……怎么了?”

    “安安,你跟我说实话,阿擎那小子在隔离区的时候究竟犯了什么事?居然闹得整个b市都在通缉他!”

    李成闻言一愣,看了眼李盈,发现妈妈虽然并没问,但眼神却告诉他他们俩是知道郑擎在隔离区出事了,不过问话又似乎知道的并不清楚。

    见李成沉默着不说话,郑盛宇脸色又沉了一分:“安安,你别替他瞒着,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

    李成心中一凛,不晓得郑盛宇这话是真还是只是唬他说真话,犹豫着是否如实告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道:“这事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哥……他没跟我说。”

    说完低着头不敢对上郑盛宇的眼睛。

    郑盛宇沉默地盯着李成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早点睡,我也累了,想早点休息。”

    李盈也忙站起来说:“那你先睡。走,安安,你也回房早点睡,不是明早还得去训练吗?”

    李成点点头,任李盈拉着自己出了屋,又把他推到旁边李成新搬的卧室,说:“你这孩子……哎,你哥那事当时闹太大,你郑叔叔找了好多关系也没能摆平,他也是担心。你不跟他说……也好,也好。”

    “妈……”

    “行了行了,这事我也不多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自己掂量着。他们父子俩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快去睡觉。”

    李盈说完又爱怜地摸了摸李成的头和脸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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