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王爷送帕子时说,那帕上的两个人,男的是他,女的是臣。送那小乳盎时,他说,他府里也有同样的东西,他每天得空就抚摸,就像是在摸臣……”

    越承燑往日说的污言秽语,颜清澜一句句缓缓说着,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你的身子给承燑得了吗?”越承骥咬着牙听着,在颜清澜歇息顺气时,冷不丁问道。

    他只关心自己是否清白?!颜清澜悲愤难抑,无双和遂安饥饿难忍,像小老鼠一样在宫中偷偷摸摸穿行寻找食物的非人遭遇,罪魁祸首就是他。颜清澜恨得牙齿打颤,脸颊肌肉不停发抖。

    “朕问你话呢,你的身子给承燑得去了没有?说。”越承骥厉声喝,拇指和食指中指掐住颜清澜的下巴。

    很痛!下巴的痛比不上心窝处的痛,那痛绵延入骨髓,像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扎。

    “说,他得了你身子没有?”越承骥的手指再次加了力,似乎颜清澜再不说,他会把她的下巴毫不犹豫捏碎。

    颜清澜心底生取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种愤怒,觉得越承骥只在意她清白与否,另一种却是解脱的快意。

    “还不打算说?”越承骥沉声问。

    “皇上何必问?”颜清澜呸了一声,嘶哑地闷笑道,“是什么关系才会送那种东西?”

    一瞬间,空气也被撕裂开,颜清澜看到那个傲岸如山的帝皇的眼睛陡然睁大,而瞳孔却刹那间紧缩,雄健的身躯像被抽走筋骨般瞬间瘫软,紧接着他的口中发出长长的一声啊字,凄厉尖锐不似人声的惨叫,倒似是钝器划过皮肉,嘎地一声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皇上,这都是拜你所赐。”颜清澜微微笑,轻声道:“我们姐弟受饥捱饿,比小乞丐还不如地活着,逊王爷欺辱虐待我们姐弟,不是皇上默许的吗?”

    “你让朕怎么办?她给朕戴绿帽子也罢,还留下一双儿女时时提醒朕,朕是只乌龟,十五年,十五年来,朕没有真正成为男人过,都是拜她所赐,你让朕怎么去善待她的儿女?”

    越承骥像野兽一样嚎问,渐渐地,激愤的情绪像漏气的气球,悄悄泄了,到后来,他的声音接近讫语:“清澜,你真的认为是朕的错吗?”

    心中本是激愤的,可她到底不是无双。颜清澜默默地推开越承骥的手,犹豫又犹豫,沉默着给越承骥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咬得血印深深的嘴唇边。

    越承骥低下头一口喝干,他的眉眼软弱得让颜清澜禁不住想,自己这时递给他一杯毒酒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样虚弱的他让她有些慌乱。

    “颜颜,你回去,让谢弦准备一下,明日举行宴会,后日你就进宫来。对不起朕食言了,只能先给你一个妃位,不过,你相信朕,朕不是不想册你为皇后,而是,大婚得经过钦天监择吉,而且,阻力会很大。”

    他竟然不改初衷?颜清澜呆了。

    “朕一定会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的,相信朕。”似乎是给她的沉默无言吓着了,越承骥有些手足无措,拉过颜清澜死死抱进怀里,磕磕碰碰亲吻她。

    颜清澜僵僵地任他动作,心乱他的不介意,又茫然彷惶。

    进宫,给他做妃子,那她还找不找简崇明?

    “颜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越承骥慌张地表白着,见颜清澜还是一言不发,猛地推开她,拿起毛笔醮墨水在纸上刷刷带动。

    他要像向谢弘写护身符那样给自己一纸未来的承诺吗?

    颜清澜咬住唇,冲上前一把抓过越承骥写着的那张纸,“皇上,臣……”

    不想进宫四个字像被刀切断了没有说出来,颜清澜要撕开那张纸的手像中风似的不停发抖,眼珠子睁得很圆,快占满了整个瞳仁。

    越承骥不是要写什么承诺给她,纸上只有几笔线条,但雏形已出,毫无疑问,那是一袭婚纱,现代人结婚时新娘穿的婚纱,不是古人的凤冠霞帔。

    “颜颜,朕是真的喜欢的,第一眼见到你时,朕好像找到寻觅千年的归宿一样,就算你没有让朕不举,朕也是认定你的,颜颜,朕会亲手设计咱们大婚的礼服,给你一个盛大而珍重的婚礼……”

    越承骥絮絮叨叨说着,颜清澜颤抖着把纸放回御案上,铺开压平,颤声道:“皇上,这衣裳很好看,你接着画。”

    “你喜欢吗?”越承骥眼睛晶亮,渴切地看颜清澜。

    颜清澜轻颤着点了点头。

    “颜颜,那你等着,我慢慢画,好好画,行不行?”越承骥呵呵一笑,带着薄茧的手指在颜清澜眉间柔柔推着,嘴角轻扬,笑意盈盈道:“颜颜别皱眉头,我要画你。”

    越承骥把那张纸移开,另拿了一张,调开颜料,这一次,他画的是穿着婚约的颜清澜。

    颜清澜一眼看出来,那是现代的她,不是无双。

    她和无双容颜一模一样,然,无双养在深宫,眉目有些娇脆,而且,比现代的她年轻了近十岁。

    画里的她青丝高挽,绣着百合花的轻纱从头上轻柔地垂下,长长的曳地婚纱镶嵌着钻饰,娇艳的花朵缝在一起形成花海波浪一样的裙摆。画上的她梨靥双涡漾嫩香,半喜半嗔如痴如醉,微侧着身,像是在看新郎等新郎将她轻拥入怀。

    眼前雾气迷朦中,越承骥神情专注而狂热,颜清澜揉了揉眼睛,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光有新娘子不好看,你把新郎也画上去。”

    “好。”越承骥点了点头,悬腕运笔,画上出现男人的脸部线条时,颜清澜几乎要尖叫起来。她伸了手指堵住嘴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画上的男人脸部线条明朗,英挺的眉,微侧着脸望着新娘的眼睛里荡漾着笑意。

    那是刻进颜清澜脑海里的简崇明,半丝不差。

    越承骥像是画过千百次似的,笔尖走动很快。

    一身十分合体的白色西装,粉色衬衫配浅蓝色斜条纹领带,画里的简崇明高挑俊朗,气宇不凡。

    原来那没来由的心动情动,并非自己水性杨花,苦苦追求的人,竟然在穿越来的第一眼间便相见了。

    原来,并非自己自作多情,简崇明真的在她不知道的背后,默默地爱着她。

    他也许穿越过来时接收了越承骥的记忆失去本来记忆,可潜藏在他脑子里的爱恋,还是使他在甫发现自己进了无双的身体时而再一次爱上自己。

    看他画画像的熟练程度,他不知画了多少次这样的婚纱画像了。

    在默黙地关怀着她的同时,他也在渴望着能与她携手步入婚姻的礼堂。

    把她身心撕裂开的那种沸腾的无法解决的痛苦解决了,越承骥就是简崇明,她不用再承受折磨与自责。

    “这是谁呢?不是我啊。”越承骥画完了,拿起画像要献宝时,一下子又从迷朦里醒了过来。

    现在不是讨论画里的人是谁的时候,颜清澜想大哭,想大笑,更想越承骥狠狠地揉-躏自己。

    她的胸腔快要炸开了,血液流得很快。

    “崇明,我想你,我爱你……”颜清澜喃喃说着,含着泪痴痴望,越承骥怔了怔,忽然间眸子像着了火,他伸手将颜清澜狠狠地拉入怀中,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照准嘴唇吻了下去。

    不同于他先前乱无章法的啃咬,这是真正的吻。

    他的嘴唇在颜清澜唇上辗压厮磨,舌头顶开她的牙齿,寻到她的舌头,卷起勾挑纠緾。

    颜清澜紧紧地抱住他,踮起脚努力迎向越承骥,他的身体很热,气息粗嘎急促,他吸着吮着,仿佛要将颜清澜吞吃。

    重逢的喜悦使颜清澜的理智退避三舍,欲-望在体内无限膨胀。

    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久到经历了两辈子。

    名份和顾忌被颜清澜抛到一边去,这一刻,她只想好好地在简崇明的怀中享受着他的爱恋他的热情。

    他们饥渴地拥吻着,吻了很久很久,在颜清澜腿软得站不住呼吸被掠夺精光的时候,越承骥终于停止了。

    颜清澜睁开眼,痴迷狂热的一双眸子对着她,他喘着粗气,激动得身体在颤抖。

    颜清澜伸出手,轻轻地解下他头上的金冠放到御案上,纤指缓缓地摸向他的衣领。

    “颜颜……”越承骥低喃,对她的热情有些惶然和不敢置信。“颜颜,咱们现在就来,可以吗?”

    他俯下头,含咂着颜清澜的耳垂,轻咬着她的脖颈,惴惴地不安地轻吻。

    颜清澜撩开他的外袍,一手摸上他腰间的盘龙镶玉腰带时,越承骥羞涩得耳垂都红了。

    “颜颜,我没做过,我怕会让你失望……”

    “我也没做过,咱们一起学习。”颜清澜踮起脚,热情地亲吻他的的面颊和嘴唇。

    男人很强悍,却又很笨拙,她让他敬畏着,却又如此喜爱,内心深处对他久远的期待与盼望在这一刻奔涌而出,轰轰烈烈锐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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