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自然也见到了霜晴倒下,身影一闪,已经揽住了霜晴的身体,她的手臂上满是血迹,夜色沉暗,陆小凤一时之间也看不清霜晴手臂上的伤口到底在哪里,只能一手托着她的后背,生怕再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几乎和陆小凤同时出现的司空摘星先是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微微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两眼,面具并没有过手,他的心里就已经大概有了谱,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面色苍白精致的玉天宝。

    玉天宝一侧的手臂骨头被折断了,姿势还有些诡异僵硬,然而此时,他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看到陆小凤有些不敢碰浑身是血的霜晴,便飞快的对陆小凤说道:“霜晴的剑伤在右手小臂一侧!你小心些避开那里的伤口就行了,她身上更重的应该是内伤!”

    陆小凤点了点头,他刚刚已经探了一下霜晴手腕处的脉搏,只感觉到一股极为阴寒的真气在她全身的经脉中肆意乱冲,霜晴的体温更是冷的吓人,她现在的情况,怕是真的不比经脉错乱、走火入魔好到哪里去。

    司空摘星走到玉天宝身边,伸手扶了他一把,轻轻松松的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随意说了一句:“那易容面具做得倒是精致!”

    玉天宝骨头折断的胳膊明明已经疼得他连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苍白的脸上却依然露出了一个洒脱随意的笑容,无奈苦笑道:“多谢夸奖!”

    陆小凤小心翼翼的一把将还在昏迷、身上冷得如同一块僵硬的寒冰般的霜晴抱起来,然后才抬起头看了玉天宝一眼。他现在的面容和之前一路上的模样当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可是,陆小凤仅凭声音和身形,却也能认出他来。

    玉天宝一手扶着自己骨折的胳膊,忍痛苦笑道:“霜晴的伤势要紧,我的问题,回头再和你解释?”

    陆小凤闻言,果断的点了点头,霜晴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知道玉罗刹武功深不可测的玉天宝清楚,抱着霜晴时几乎能够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肆意乱冲的阴寒真气的陆小凤同样清楚。她的身体已经极为冰冷,陆小凤刚刚试图给霜晴输入些自己的内力,可是,她身体里两股同样寒凛的真气互相冲撞,却让陆小凤无计可施。

    陆小凤心知,若是再在这么冷的夜里留在寒风呼啸的冰雪上耽误时间,霜晴的状况只会更加糟糕。当下,他抱着霜晴直接轻巧的施展轻功向他们租住的那个院子里飞去,眨眼之间,身影已经飞窜到了三十丈外。

    一直等到陆小凤抱着霜晴的身影从夜色中消失了,刚刚夜探陆小凤的屋子、然后又突然反水杀死贾乐山的楚楚和另外三个人才赶了过来。

    楚楚看着冰雪上那片晕染开来的嫣红血迹,还有和司空摘星站在一起、手臂似乎受了伤的面色极为苍白、却也极为精致英俊的年轻人,却看不到陆小凤的踪迹,不由得微微一怔。

    一身紫衣、娇俏美丽的楚楚看向司空摘星,柔声开口问道:“司空大侠,陆大侠呢?”

    司空摘星虽然也担心霜晴,但是有陆小凤在,他总是放心的,便随口道:“他已经又回去了!”然后看向玉天宝。

    玉天宝不等司空摘星开口,已经微微苦笑着说道:“我自己走回去吧,再用轻功,我怕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司空摘星见状,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楚楚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苍白精致的年轻人和司空摘星并不熟悉,然而,从他刚刚的言语中,却似乎是和陆小凤更为熟识。

    楚楚嫣然一笑,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好奇的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可是陆大侠的好友?”

    玉天宝瞥了一眼楚楚,不答反问道:“刚刚在陆小凤房里的,就是你们几个人?”

    楚楚含笑点头。

    玉天宝微微沉吟,不难猜出,刚刚的情况,分明是陆小凤被这些人缠住,玉罗刹则是趁机找上了霜晴。

    不过这些碰巧了的事情,也没必要深究了,玉天宝在心中暗道,径自转身往回走。

    就这样被忽略了的楚楚站在那里呆了一呆,赶忙跟上去。

    等到玉天宝扶着自己折断了的胳膊回到那家租下来的酒家里,院中正灯火通明。陆小凤在回来的路上,便直接强行拎回来了一个郎中,眼下那郎中正眼观鼻、鼻观心、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帮霜晴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正热,整个房间里都是暖融融的,陆小凤早把自己的红披风挂在了架上,唯独躺在床上的霜晴,身上却依然冷如冰雪,面色苍白冰冷,不见丝毫暖意。

    玉天宝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望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霜晴。

    陆小凤站在床边,盯着玉天宝同样受伤的胳膊,视线最终落在了玉天宝脖颈上那个渐渐浮现出来的青紫色手印,皱了皱眉,关心道:“伤得严重吗?”

    玉天宝顺着陆小凤的视线,自然猜测到了他的心思,直接摇了摇头,淡淡道:“刚刚差点被人掐死,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手臂伤到了骨头,伤好之前怕是不能随便动了,不过这些都是不打紧的皮外伤!”

    陆小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轻轻的舒了口气,指着那个紧张得满头大汗的郎中道:“拉哈苏本地的居民,好多都是猎人,上山下山捕猎的时候,免不了总有些磕磕碰碰,这位郎中对那些跌打损伤,倒是正好擅长。”

    那个郎中闻言,有些讪讪的点了点头。

    玉天宝轻松的笑了笑,道:“那等下就麻烦了!”

    那个郎中刚刚把霜晴手臂上的剑上包扎好,正好去帮她包扎一下因为太过用力的按在冰雪上而微微有些细微伤痕、还在缓慢流血的手指,趁着中间这会儿功夫转过身来,使劲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

    玉天宝微微一笑,原本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在温暖橙红的灯火光影下,仿佛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色,这个笑容清澈纯粹,极尽温柔,竟似有一种令人目眩神迷般的光彩。

    他虽然跟陆小凤说过,回头再解释自己脸上的易容和其它事情,但是,此时司空摘星和楚楚,以及另外三个人都在,玉天宝和陆小凤自然默契十足的略过了这一话题,转而说起了霜晴和玉天宝两人不在时,陆小凤这边的事情。

    “……我这边直接跟人大打出手了,闹出的动静并不小,你和霜晴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当时我只想着你们两个那边也出了什么变故,许是有人故意缠上了你们!”陆小凤冷冷的瞥了只会给他找麻烦的司空摘星一眼。

    司空摘星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陆小凤把贾乐山被楚楚等人背叛杀死的事情含糊过去,然后继续道:“等我过去之后,发现霜晴房间的门窗都开着,你们两个不见踪影不说,地上还有血迹——凭你们两个的身手,我本来以为那些血迹是偷袭者的,可是,司空摘星掀开了被子,看到了床上那几个字之后,我才意识道,今晚这件事的棘手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玉天宝瞥了司空摘星、楚楚还有另外三个人一眼,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我和霜晴这边的麻烦,和这几位无关,能把我们两个逼到这种地步的人……话说回来,霜晴到底写了什么字?我只知道她在右手臂受伤后,屋子里弥漫着微微的血腥味的时候,故意又弄伤了自己的左手手指,用身体遮掩着留下了那几个字迹。”

    陆小凤转过头去,看着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霜晴,轻轻的叹了口气。

    司空摘星却是突然开口,替陆小凤说道:“其实只有两个歪歪斜斜、有些模糊的字迹,‘勿寻’。”

    玉天宝深深的看了陆小凤一眼,道:“我们怕把你也连累进去,是自己主动和那人离开的,结果你还是找过去了。”

    陆小凤道:“能让霜晴情急之下留下血字示警的人,其危险程度,我能想象得到!”他的话语很是平静,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既然如此,我自然更不可能坐视我的朋友遇险而不顾!”

    玉天宝微微点头,有些调侃的对着陆小凤轻笑道:“嗯,救命恩人!”

    陆小凤闻声只得苦笑,他一定也不想当自己朋友的救命恩人。这种危险,太过令人惊骇,一个不小心,他和这些朋友,恐怕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陆小凤、霜晴和玉天宝三人来到拉哈苏这个冰上的城镇已经数日了,本来打算第二日就去寻找丁香姨口中的陈静静和老山羊询问情况,偏偏,在到达拉哈苏的第一个夜晚,就接连出事。

    陆小凤被司空摘星带来了和贾乐山相关的一堆麻烦,霜晴和玉天宝更惨,一个手臂骨折,到现在还不能动,另一个甚至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唯一一点尚能让陆小凤有些许安慰的,大概就是司空摘星见陆小凤身边守着两个重伤之人,加上其中还有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霜晴,而楚楚等人虽然表面心怀感激但是毕竟敌友不明,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竟然也停留在了拉哈苏这座小镇上,总不至于在出现什么意外后,让陆小凤只身对敌。

    守着两个受了伤的朋友,陆小凤自然无心去调查李霞和罗刹牌的事情了,岁寒三友虽然面有不虞,但是对上难得态度极为强硬的陆小凤,见他真就是认了死理一般,每天守在租住的那个酒家里闭门不出,再加上两日后,仿佛突然出现在小院中的一身寒凛剑气、比远山上的冰雪更冷的叶孤城,就是岁寒三友,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做出避让。

    窗外数九寒天、满天冰雪封江,屋中却是温暖如春,桌上有些粗浅的花瓶里,还折了几只新鲜的寒梅,散发出清沁的幽香。

    叶孤城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漆黑的发上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不带一丝笑意的眼眸冷若寒星。他将霜晴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输些内力给她,暂且稳住在她体内那两股沿着经脉横冲直撞的阴寒真气。

    玉天宝的一条胳膊还被那个据说极为擅长处理跌打损伤的郎中用木板固定着,动也不能动,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窗边,如同一座苍白精致的雕像,看着叶孤城将依然昏迷不醒的霜晴揽在怀里悉心照顾的模样,狭长的眼眸低垂,敛去所有思绪,只剩下如水般的清澈和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宛芙的地雷,鞠躬!!!

    城主你也就趁着霜晴还昏迷不醒的时候,有机会抱抱亲昵一下来刷刷存在感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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