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芽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等到夏黄叶精神没有那么崩溃的时候,把手上的盒子放在了桌角上。

    “这个盒子是当初父亲和杜真人来往的信函,想必二叔也不用看了吧?若是不用我就走了。”

    夏黄叶突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拦住了夏雪芽的去路,一把把夏雪芽手上的盒子抢了过来。

    盒子摔在地上,双手拿着信函一直在发抖,一直翻了好几次才开始看里面的内容。

    几乎是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又因为情绪上有些失控,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等到看了几页,才晃了晃身子没有站稳就着长凳摔了下去。长凳被一头翘起,因为力道冷冰冰的倒在了一旁。

    夏黄叶也就势重声摔在了地上,嘴里还是不停的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的……”

    大概是长时间的压力和冲击太过大了,夏黄叶双手握着信函闷声就倒了下去,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夏雪芽和周氏也没想到,夏黄叶会这么容易就晕过去,到底打断骨头也是连着筋的,夏雪芽看的夏黄叶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二婶,我看休书还是先收起来吧,二叔现在的状况不大好,就算真的要走,也等稳定些了再吧。”

    周氏刚刚还是一副强硬的态度,看的夏黄叶变成这样,也流露了些不忍。

    “我与你二叔已经成亲快二十年了,我的心境都变了又变,他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若是他还是这么一直不反省过来,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你也不用多说了该考虑的我都考虑过了,就这样吧。”

    说完周氏低着头快步的走了出去,夏雪芽又不能把夏黄叶一个人就这么丢在这里。

    正在想要怎么办,就看到一个急冲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他的缘故,心里就安定了很多。

    大概是急急的从家里出来,连头发都只是草草的梳了一下,夏雪芽明显的看到卫大少后头还有一小束没有束好。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让我一通好找,之前不是和你说好了有什么事情,我回来会和你说清楚的吗。要是走丢了那可怎么办?”

    夏雪芽有些好笑,这钱塘镇这么大点地方,她也算是呆了有两年了,还能走丢到哪里去。

    不过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甜甜的,到了嘴上却是嘴硬的很,“我这么大的人了,去哪儿还要和你说不成,又走不丢的。”

    卫寒声早就知道她的脾气,也不生气,“我知道你走不丢,可是我会担心不是,下回你和我说一声或是带着青子他们,这总不算过分的了吧。”

    这个要求确实是不过分,夏雪芽想了想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卫寒声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扩大,总觉得这段时日夏雪芽对他越来越放下戒备了,对他来说就是件好事。

    刚想问夏雪芽怎么还不回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夏黄叶,皱了皱眉头。

    他对夏雪芽这个二叔没有什么好感,而且当年的那件事和他或多或少也有点关系。但说到底总是亲叔叔,做晚辈的也不可太过的出格。

    不用夏雪芽开口,就了然的上前去扶他。

    必然的就看到了夏黄叶手上拽着的信函,“芽儿,这是什么?”

    既然卫寒声说要告诉她真相,那这些被他知道也无妨,“这是我爹爹留下来的遗物,还是先送二叔回去吧。”

    卫寒声也不多问,扶起夏黄叶朝外头走去。

    夏雪芽跟在后头一直在整理思绪,看夏黄叶的样子肯定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看来若是想要知道真相,还是得等夏黄叶醒过来自己交代。

    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让坏人逃了。

    而且她的目的是还夏毛尖一个清白,要让夏宅和铺子从新回到家人的手中,看来这事还得细细地打算。

    卫寒声见夏雪芽一直没有说话,心里也在打小算盘。

    他这个媳妇太能干了,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来,要是真想要抱得美人归还得想想办法。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把夏黄叶送了回去。

    进门的时候周氏已经不在了,连夏千秋也没有人,只有几个下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的。

    “看来二婶是真的回家去了,大堂姐嫁得早,家中应是没有别人了。”

    夏雪芽没有办法,只能让下人去请了大夫来,和卫寒声在外头坐着,等着夏黄叶醒过来。

    夏黄叶一昏就是好几日,平日里卫寒声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头。

    现在是夏秋相交的时候,店里应是不会很忙的,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但是晚上还是会准时的回来陪她。

    夏雪芽也养成了早上去给朱氏请安的习惯,无事的时候就去铺子里坐坐,下午的时间几乎就都在夏黄叶家里。

    她希望可以第一时间就从夏黄叶的嘴里知道真相,直到这日下午,夏雪芽在看杜真人那拿来的书籍。

    夏黄叶挣扎着说了几句话,“阿月别离开我……阿月我知道错了……大哥我对不起你……”

    夏雪芽以为他醒了,忙跑到床前,“二叔?二叔你醒了?二叔……”

    夏黄叶双眼猛地睁开,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二叔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大哥……”喜俏上回被卫寒声训了一顿,一直都跟在夏雪芽的身边。

    忙帮着夏雪芽一起把人给扶好,过了好一会夏黄叶才安静下来,靠在床上眼睛没有焦距,像是已近暮年的老人混沌的吓人。

    夏雪芽喊了他好几声才转过头来看她,“我这是在哪里?”

    不等夏雪芽回答他,就有下人匆匆的来报,“姑奶奶,外头有几个衙差大哥,说是来带小姐和老爷上公堂的。小的不敢放他们进来,所以进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夏雪芽满是疑惑,上公堂?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一时又想起来了那个孔知县,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总是地方官,自己这个小老百姓没有什么权力反抗的。

    “让他们进来吧,和他们说老爷身体不适,最好是随身带个大夫同行。”

    下人出去之后,很快就有几个衙差跟着进来了,“卫太太,我们是奉命来带你们上公堂的,这就收拾收拾跟咱们走吧。”

    夏雪芽还是留了个心眼,让喜俏有事就去找卫寒声,自己跟着夏黄叶一同上了马车,随行真的带了一个大夫。

    夏雪芽拿不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夏黄叶神志倒是有些恢复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没多久就到了衙门外头,夏雪芽还是头回来这种地方,站到门口都觉得有股子的威严感。

    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了,和电视上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夏雪芽和夏黄叶被带到了后堂,只说让他们先候着,等到知县召唤了再出去。

    期间夏雪芽再次的确认了一下夏黄叶的精神,发现现在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是有些傻愣愣的,你和他说话能慢好几拍。

    夏雪芽坐着有些不安,不知道到底是在审理什么东西,奈何身边又没有什么人可以问的。

    心里有些期盼,要是这个时候卫寒声能出现那就好了。谁知一直到前头来召了,卫寒声也没有出现。

    难道是喜俏出了什么事情,这么久过去了卫寒声应该也接到了消息才是啊。“传召证人夏雪芽,夏黄叶。”

    夏雪芽一头雾水的跟着衙差往大堂走,身边还搀扶着夏黄叶。

    等到了大堂,看到了堂上站着的人夏雪芽又是一愣。

    那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还在念着的人,夏雪芽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卫寒声。

    卫寒声朝她眨了眨眼睛,让她一切都放心。

    而且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没想到也是旧相识,正是上回卫寒烟带着她去找过的高大状。

    夏雪芽还在想事情,那头孔知县就拍了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夏雪芽,草民夏黄叶。”

    “咳咳,现在人证已经到了。本官问你,卫寒声你说你状告你父卫游与姨娘方氏,合谋夏黄叶对其大哥茶铺中下毒,可是如此?”

    “是!草民状告父亲卫游与方姨娘,串通了夏家二老爷,密谋下毒一事。”

    孔知县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低声的问了问身边的师爷几句,“师爷你怎么看?”

    “大人,不如先让高大状呈上状纸?”

    孔知县恍然大悟,扶稳了管帽坐直身体,一拍惊堂木,“来啊,把状纸呈上来!”

    夏雪芽可以说是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一下子看看孔知县,一会又去看卫寒声,她的心情大概和围观群众差不多。

    大致就是卫寒声疯了,先不说告自己父亲已是一奇了,这证人还是自己和夏黄叶,他不是疯了还能是怎么了。

    孔知县瞪大了眼睛,看了状纸好几遍,也没有看明白,忙又递给了旁边的师爷。

    钱塘县虽然不算什么小县城,但是一般事情也都是什么东家偷牛,西家吵架的。

    哪有这么高端的东西,又是下毒又是密谋,还是儿子告老子的,孔知县表示这不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啊!!

    作者有话要说:再赶学期总结顺便码字

    不知道有没有用每个学期都要写这个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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