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牵这一惊加一怒也是委实不小啊。“你他娘的说什么?敌军发兵两日了才来奏报,还不知其虚实,你让我怎么打仗?”刘牵的震怒吓得传信兵赶紧匍匐在了地上。“还他妈愣着干什么?等着长生天来救我们吗?还不去通知各部赶紧收拾东西撤离!”

    传信兵诺诺的刚要出去,刘睿突然制止道:“且慢!”刘牵惊疑的看着这个刚刚重逢的弟弟,眼中也是充满了疑问。“大哥,我认为此时撤离为时已晚,您此次前来还带来万余人的牧民,他们的行动缓慢,现在跑了明天也会被追上,早晚都要战,何不直接迎面而战?”

    “敌军情况未知,又是突然进兵我们如何而战?”

    “兄长可信我?教我指挥?”

    “你我兄弟何不可信?敢出此言?”刘牵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刘睿的眼神里陡然间射出了慑人的精光,整个人好像都活过来了一样。“传信兵,速通知全军伍长及伍长以上军职者入中帐听令,还有,把与我同来的几个人也都叫过来,尤其是无涯、无离与公输镇之必须请到。”传信兵赶紧得令而出。刘睿赶紧穿上衣物,动作麻利的哪像个残废之人?

    “弟,此次魏国出兵,必是为了报去年西山之仇。中原罕见秋季用兵者,当今用兵时间掐的刚刚好,正是我部落大举南牵之时。你有何计可破敌兵?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毁了咱们北族根脉啊!”明显刘牵对刘睿的迎战态度心里是很没有底的,刘睿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要是不说一些实质意义的话是不可能完全得到刘牵支持的了。

    “大哥。成如你所言,魏军此次是为了报去年之仇。所以其必谋划良久。可是兵法有讲: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如此推算十万之兵秘密集结转运辎重最少一年。再加上谋划勘测,恐怕一年还不够。所以我料定此次魏国出兵不足十万。?况且方今秋季又是中原农忙逾冬之时,所以魏也不可能获得他国大量外援,在中原又有数国与其虎视,年前北方又遭重创,元气未复,所以我敢说此次魏兵旨在烧原。他们是故意弄出此惊天之势的。如果我们跑了,敌必追击,到时我军已为溃军,如何可抗大敌?”刘睿分析的头头是道。刘牵听得也很觉得有礼,“那你说魏军此次出兵人数几何?”

    刘睿稍加思索了一会,说道:“魏军此次出兵,旨在一个快字。骑兵千里奔袭最多可带十日之粮。推算魏国离此地最近的关卡,最快骑兵都要奔袭两天,还得是人均三骑。所以他们最多也就能带五六天的粮草。人均三骑以魏国国力计算。鼎盛之时不过能组成七八万骑兵,可是现在已成衰退之势。又是机密突袭,所以我认为其奔袭士兵最多不过两万!”

    “两万?哼!那倒是可以一战!”说着刘牵的眼里已经是一股嗜血的光芒了。

    今夜。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无涯等几个人到了的时候刘睿已经开始了调拨了,只见平时极为空旷的中军大帐今天好像小了很多,主要是因为它今夜塞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因为昨天傍晚过节的缘故,酒意还没有下去,可是那些人脸上的酒意显著,眼中的光芒却又是异常明亮的,都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看来北族人是天生的战士,这句话还真不是盖的。

    “多不吉,你对此地最熟,在带上十个伍长兵力组织牧民将所有的牛羊赶成一队形状,选择向北二十里的地方给我踩出一条至少宽三丈的隔离带出来,如果明天火起时北边着了一个火星,我就砍了你!”多不吉不敢多说,赶紧领命就又点了十个要好的伍长出去了。

    刘睿接着调度道:“大花,你在带上二十个伍长把牧区所有的火油储冬的干草,和所有的易燃薪草都收上来,有多少要多少。要够我明天之用,不然军法从事!”大花把脖子缩了缩,也不敢贫嘴了,赶紧得了令点了二十个伍长出去了。

    “大哥,你在叫十个伍长领人去把全军及全牧区的马匹和健牛集中起来。”刘牵听后大手一指就点了十五个伍长,“你们十五个去办此事,快去。”被指到的十五人也赶紧退了出去。

    “其他人好好休息,预备明天的大战!所有的伍长都回去告诉你们的士兵,在交战马和所有我刚才要的物资的时候要配合!还有,明日之战,必会成为史诗传唱的一战,让他们都做好准备!几个主要将领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听见刘睿这么一说,无涯几人就又都想跟着出去了,可是刘睿却偏偏叫住了他们。

    “无涯兄,我叫你来还有事情要帮忙呢。”无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刘睿,问道:“那有何事?”

    “不会是叫我们去刺杀敌将吧?”火不甘寂寞的插嘴道。旁边的无离瞪了他一眼,立马就又噤若寒暄了。

    “呵呵,你们也太小瞧我刘某人的能力了。我叫你无涯兄是想让你把这里的地形告诉我。”刘睿说道。

    无涯倒是疑惑了,“你想知此地地形找多不吉大哥就是了,如何来找我?”

    刘睿狡黠的一笑,说道:“多不吉虽对此地熟络,可是他却不会图测,所以我还请无涯兄可以为我图测一份战略地图,可以供我指挥之用。”

    “无涯兄弟,拜托了!”无涯本想拒绝刘睿的请求,可是却经不住刘牵的恳求。“好吧,但是时间紧迫,我需要监绘。”

    刘睿狡黠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好,无离兄。公输兄,你们两个麻烦也操劳一下。帮着监绘。”无离公输两人都是也没有什么异议,点点头就答应了。刘睿又转过头对刘牵说道:“大哥,我需要知道这几年关于南边的所有情报。”刘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招呼了三个将领过来,“昙邪、铁木朵儿、程飞,这三人是我的智囊,他们可以告诉你所有的情报。”

    刘睿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诸位,希望可以珍惜时间。一起说,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要疑问,只说就好了。”三人疑惑的看向刘牵,眼中满是询问,刘牵也只是向他们点点头表示照办。于是三人就各说各的,屋里哇啦起来。其他人听着都如同课堂上背书似的,各背各的,真跟菜市场是的。

    一个时辰后。三人偷偷的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禀报说:“禀亲王(因为刘牵与刘睿相认了,所以刘睿成了部落王族),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

    刘睿微闭的目猛的睁开了。精光四射,“辛苦三位了!”说完转头看向无涯处,问道:“无涯兄。图绘好了吧?”无涯没理他,只是低头接着自己的绘测。过了片刻才抬起头回答道:“好了,不过我有个疑问。”

    “你是要问我哪来的时间布置战场是吗?”刘睿自信满满的问道。

    无涯微微一愣。随机点点头,有些自嘲的笑道:“你果然是一个运兵的天才,可洞悉他人所想。不错,我就是想问你哪来的这么多时间!魏兵此来至少两万,人三骑,气势汹汹预计中午时候可到,不足一天,你如何完成部署?”

    刘睿的邪笑更加的灿烂了,“那要是我能让他晚半天到呢?”

    “你是说?”无离已经有了些恍然。

    “会死人的!”无涯说道。

    “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

    刘牵却蒙了,完全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所谓了。“哎,我说,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什么跟什么啊?”三人相视一笑,刘睿用下巴点了点无涯,说道:“无涯兄,你来说好了。”

    无涯呼了口气,在众人瞩目般的疑问之下说道:“还得烦劳贤王书信一封,交个人送到魏军中去。”

    刘牵更加的懵了,惊疑的问道:“缘何书信?又书写什么?”

    “信中直言我军已知其打算突袭之事,并备言已经做好决战之事。”

    东方的天空终于出现了鱼肚白,又是一个晴朗的一天。魏国的士兵经过一夜的短暂休息之后,重又骑上了自己的战马。也许在今天的日落之前,很多人的命运都会被定格,不管是胜,是败,终究会有人变成死了的英雄。

    “哈!”又出发了,两万兵力,六万匹马,制造出了惊天动地的动静,方圆数里之内鸟兽走绝,只因这惊天的声势,和两万余人的冲天杀气!

    “报!北族有传信使者到!”传信兵都不用往回赶,只是驻足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就已经看见了他的将军魏左将军魏冉。

    魏冉年三十五岁,魏信侯(就是当年和成颉并肩作战的那个)第四个孙子。信侯因为当年反对魏皇灭北族人,而被疏远,最后郁郁而终。魏冉从小励志建功扩土于社稷,所以格外留心兵法军事。多年前在南北中原大战时崭露头角,一年前又在魏海大战中以一万兵力死守孤城,为魏军的反击争取了宝贵时间,战后被定为首功,从此信侯一支被他的努力又带到了风头浪尖上。

    “北人的使者?”魏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带上来,其他各部放慢速度继续前进。”

    随即魏冉与几个将领和亲兵驻了马组成了临时的中枢。北族的使者单骑而进,到了魏冉跟前也不下马,面容倨傲的将刘牵的信掏出来,递给了魏冉的亲兵。魏冉接过,展开信粗略的看了一眼,说道:“左贤王恐怕是误会了吧?我们此次出军不过围猎而已,何来挑起战端之说?”

    “哼”北族使者冷笑一声,质问道:“狩猎?有尽起举国精兵深入他国数百里围猎的吗?那要是这样我国倒是也想到归国皇宫围猎一番。”

    “哼!”魏冉愤怒的将信一扔,早有人上前将北族使者拉下了马,押在了一旁。此时一个将领悄悄地驱马靠了过来,小声说道:“将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魏冉皱眉思索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满目的杀气,右手比刀状一挥,“斩!”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一颗热腾腾的头颅已然掉了下来。“赶紧追上前军,令成战斗队形原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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