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早有先见之明,白子墨的聘礼虽寒酸丢了他们宣王府的颜面,但是自家人不可自家人的脸,早早备好的十里红妆这头已经进门,那头还未出门。

    眼见一箱接一箱的珍珠玛瑙,翡翠珠子,刘管家的眼珠子都快被闪瞎了。

    一旁的白子墨一脸平静的看着那些闪耀的珠宝对刘管家道:“现在驸马府不是就有钱了,明天去把这些翡翠珠子通通换成银两,驸马府要大摆三天宴席。”

    刘管家:“公子万万不可啊,这可是郡主的嫁妆,不可乱动啊?”

    “嫁妆?”白子墨俊眉一促:“她即使已经是我的妻子,为何她的钱我不可以用?”

    刘管家的额角流下两地汗珠:“这,这,苏苏郡主虽为您的妻子,但是,但是这钱毕竟还是宣王爷出的,公子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否则不是折了宣王爷的颜面。”

    白子墨嘴角微扬:“宣王爷?我即将成为他的女婿,丈人送给女婿的钱,女婿不用岂不是不给他老人家的面子?”

    刘管家无话可说,眼见着白子墨从嫁妆中抽出一条闪亮珍珠项链随手扔给了一个抬嫁妆的下人,他老人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吉时已到,锣鼓声天,迎亲队伍在万众瞩目中翩然而止。

    为首的白子墨一席火红长袍,腰系金色丝带,丝带上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黑宝石,折着日光显得闪闪发亮,全身上下出去这一块宝石在无任何花纹。

    白子墨的出现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阵小小的骚动,那张俊俏的脸庞,配上这套红妆,若是将头顶的官帽换成红盖头倒像是个出嫁的姑娘。

    踹轿门,上红轿,回驸马府,一切准备就绪。

    苏苏下轿,一身凤冠霞帔歪歪扭扭,红盖头上滚的金边七扭八歪,轻移莲步,体态虽美,但这身红妆却掉了身价,与倾城公子同站一处对比强烈,在配上白子墨那一张无辜的面孔,众人偷笑的偷笑,议论的议论。

    宣王爷和宣王妃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直到礼合,白子墨给两人敬茶时才渐渐有了笑容。

    苏苏的婚事愁坏了宣王爷,如今终于送其出嫁,宣王爷的心情别提有多好,虽然中间因为苏苏的红妆引起了一些小插曲,但是三杯酒下肚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喝的满面红光的宣王爷,对白子墨吩咐道:“男人长得漂亮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留住自己媳妇的心,苏苏虽然平日里喜欢玩乐,但是毕竟还是你的媳妇,要好生服侍,不可跟他人争锋吃醋,惹的苏苏不满。”

    众大臣:“……”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白子墨是苏苏的媳妇,而苏苏是相公似的。

    宣王爷喝得乐呵,白子墨倒也不好折了王爷的颜面,只好阴沉着一张脸低头继续喝酒。

    史上最人新郎官郁闷的婚礼,终于在宣王爷喝倒之后落下了帷幕。

    白子墨也被灌了不少酒,拎着酒壶被两名大汉直接押送回房。

    已经在房间内等了一个晚上的苏苏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头顶红盖头,听到白子墨进来后立刻挺直了身板,双手缓缓的向袖子里的毒针摸去。

    白子墨坐在凳上,脸颊红扑扑的看着一身红妆的苏苏,眼神迷离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又仿佛一只看着敌人的狐狸。

    白子墨喝多了,全身软绵绵的一下都不想动弹,有气无力的道:“我累了,你自己掀红盖头吧。”

    苏苏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哦。”然后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

    两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凳上,不过五步的距离却好像相隔甚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略有尴尬。

    与身上丑陋的红妆不同的是苏苏的面容虽未有白子墨般精致,但却是那种看了一眼就会让人记住的类型,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灵气逼人,让人一不小心就将坠落其中。

    苏苏在摘下红盖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第一景物便是白子墨,与那日在荟萃楼的女妆不同,今日的白子墨似乎有些疲乏,那双黝黑的眸子中有苏苏看不懂的故事。

    两人沉默了片刻,白子墨突然起身,苏苏手握银针,待白子墨即将要靠近苏苏时,,突然一个转身将苏苏背后的被褥扯倒了怀中,随意的铺在地上,合衣躺了下来。

    一旁的苏苏傻眼了,手中的银针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银针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白子墨又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看着惊慌苏苏,淡淡的道:“我是你相公,谋杀亲夫是要被砍头的。”

    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完全不去理会已经傻掉的苏苏,没多久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被对方的鼾声唤回神的苏苏,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子墨,心中又好笑又可气。

    可笑的是自己精心准备了大半月,手指磨了两个血泡,为的就是保证自己的清白,若是新婚之夜对方敢动她一根汗毛她便与其同归于尽。

    而如今,好像自己所有的准备都是多余了,让苏苏为自己的愚蠢摇头叹息。

    而让苏苏可气的是,这个白子墨居然对她不理不睬,两个人可是刚刚拜完堂成完亲,名义上白子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丈夫对妻子不理不睬,任何一家的妻子都会伤心吧,但是苏苏不伤心,而是别扭。

    按理说她应该开心才对,白子墨的行径正应了她的心意,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在面对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是如此漂亮的男人,对自己无动于衷,虚荣心上又有些过不去。

    看着白子墨沉睡的模样,仿佛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沉静,苏苏感叹,天下男子也就只有此人可以入自己的法眼。

    若不是被逼婚,或许两个人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想到此处,苏苏的悔恨的就差揉碎了心肠了。

    这一夜白子墨合衣睡地,苏苏彻夜扒针,将嫁衣上藏的一百零八根毒针一根不剩的通通扔掉了,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但依然还是留了一把匕首在枕下,生怕白子墨会突然偷袭自己。

    一直到凌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苏苏突然被噩梦惊醒,梦中白子墨在半夜的时候偷偷的爬上了她的床,将她绑在床上j□j她。

    苏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下,发现地下除了被褥外不见一人。

    “他走了?”

    见白子墨已经离开,苏苏这才安心的躺了下去,这一趟不要紧,居然压在了一条柔软的手臂上,手臂虽然柔软但是因为太过纤瘦,咯的苏苏头有些痛。

    苏苏侧身一看,这才发现床上还有另外一人,此刻两个人面对着面,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嘴巴对着嘴巴,最多只有三公分的距离,苏苏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呼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琥珀色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苏苏惊了一身冷汗,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待她想抽出匕首的时候,发现匕首早已经不在枕下了。

    白子墨抽回手臂,懒洋洋的看着苏苏说道:“你的头好重,压的我的胳膊都痛了。”见苏苏不说话他继续道:“地下太冷了,郡主莫怪,小生并非有轻薄之举。”

    待苏苏回过神后,白子墨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而这一次苏苏没有放过他,指着白子墨的鼻子,声音嘶哑的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子墨听闻睁开眼睛,无辜的道:“我不想怎么样啊,我们成亲了,同住在一张床上不是很正常吗?郡主想要怎么样呢?”

    “你……”苏苏无言以对,冷着脸道:“你应该知道嫁给你并非我愿,你不要逼我。”

    白子墨翻了个白眼:“娶你还并非我愿呢?你也不要逼我。”

    苏苏气坏了,圆目怒瞪:“既然你不愿意,为何还要同意婚事?”

    白子墨懒洋洋:“不娶你还是得娶别人,而且,皇明不可为,既然你不愿嫁为何不拒绝?”

    “不拒绝”苏苏欲哭无泪,她不是不拒绝,她是不能拒绝。

    在大燕国,讲究自由恋爱,所以皇帝赐婚,男子可以拒绝,但是女子却不可以拒绝,因为本身的身份卑微,自由恋爱仅限男子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女子却只能被他人喜欢。

    似乎是想到了苏苏的苦衷,白子墨有些尴尬的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如何?”

    有了希望的苏苏,眼睛一亮,赶紧接到:“好啊!”

    白子墨笑得像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郡主啊,我相信你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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