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扶摇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去,从水池回到新房,她累极而眠。

    男人肩头的伤口都崩裂了开,可他贪恋欢-爱,竟然全然不顾,才尝到了这刻骨的柔情蜜意,食髓知味,他这才明白其中滋味,直要了几次才算罢休。

    她裸着的身体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二人肌肤相亲,相拥而眠。

    宾客尽欢,送走最后一个时候,也是半夜。顾凤栖抻了个懒腰,仰脸看着空中的明月,繁星点点,少年无声地走近。

    他尚还年少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顾家小厮纷纷过来收拾残局,他径直走到顾凤栖的身边,定定地看着他。

    顾二十指额交握,咯咯作响:“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顾若善脸上僵得很,声音却是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二哥……”

    他诧异地看着弟弟:“你,你怎么?”

    少年只站在他的面前,动也不动,声音却是平常的顾若善:“二哥怎么办,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顾凤栖眼神温柔,却是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快去睡一觉,以后让小郡主天天陪着你,他不会乱来的。”

    少年想点头,可却是动弹不得,他明明想伸手,可腿却转身走开了去。

    顾凤栖刚追了两步远,发现他是朝着新房走的去,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粮食就在顾家的后院后门处,回到房中赶紧脱掉了喜服,换上了新衫,他对镜束发,亲手抿着头发。

    男人妖娆的脸,此时唯有肃穆。

    成亲了,小郡主成了他顾家的家妻,即使不受祖训束缚,也想好生相待,护她疼她。早有人呈上了银色的披风,他一下抖开就披在身后,顾家军已经悄然集合在了街道两边,除了风声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回头张望,看着自家大院。

    仓促成的亲,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好好准备,毅然上马,男人看着街边两排火把,勾起了火把。

    长公主和小皇帝都不放心扶摇此行,他顾家的家妻,自然也要稳妥的,这才商议了一番,顾家作为小郡主的夫家,先行一步,为她抗灾。

    顾凤栖举起右臂来,无声地打了个前行的手势,两腿一夹马身,立即跑了最前面去。

    扶摇只知道百姓疾苦,殊不知,辽西一带已然成了大灾,疾病比蝗灾还要可怕,老百姓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他怎能放心,不如前行一步为她引路,确保她的安全。

    他迎着夜风,挥打着马鞭。

    脑海当中,都是少女的一颦一笑,月色正好。

    ……

    却说扶摇实在困乏,睡得香甜,顾若善却一头闯了进来,顾燕北本来就是浅浅而眠,估计着顾凤栖已经离开的顾家,才真的闭上眼睛。

    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床前,在红烛的掩映下面,只见他一抹黑影就杵在床前,动也不动。

    顾燕北立即掀起了床边的幔帐,光亮透到床上,能看见扶摇姣好的容颜。顾若善怔怔看着他们,见大哥起身,立即指了扶摇。

    “我要住这里。”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径自坐了床边开始脱鞋。

    顾燕北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顾若善,不是答应了大哥听话了吗?”

    少年双眸如墨,看着他略显迟疑:“大哥……”

    说着立即抱住了头:“大哥我头好疼大哥……”

    他两手扳住少年的额头,大力揉着两穴:“别说话,安静一会儿!”

    动作之间,他身上的薄被都滑落下来,露出男人□着的胸膛,少年摇着头推开他两手,也不管大哥赤-裸,一下合衣钻进了被底,他抱着扶摇的腰身,整个脸都贴在了她光洁的后背上面,她淡淡的体香一下让他安静了下来。

    顾燕北无法,只得下床穿衣。

    也是惦记着外面的动静,赶紧披了衣服,走到外面,问了也知道顾凤栖已经连夜出发了,他略微放心,早前就是这么安排的,他在新房拖住她,顾凤栖招待宾客,夜半先行一步。

    外面月朗星空,他披着外衫站在长廊上面,觉得夜凉如水。

    回到新房,顾若善已然睡着了,当真叫他哭笑不得。

    他坐了窗前,提起笔来,耐心抄写男戒,明明还有军务要处理,明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想,可他难得放松,一手托了下颌,一手慢慢抄写,虽然内容可笑,但想要讨好个小姑娘,恐怕许多事情还要忍得。

    ……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许多多的马儿在大草原上面奔跑,她骑着小白一马当先,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面,许许多多的牧羊人对她打着招呼……

    忽地一下就醒了,可能是临睡着的时候,顾燕北跟她讲的那些草原上面的事情,她听得入神

    了,梦中才全是那些。

    睁开眼睛,光亮刺眼。

    扶摇立刻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边的顾若善还睡得香甜,她身上还是裸着,可是什么时候了,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当即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宝林!宝林!”

    宝林忙不迭地跑了进来:“小郡主了起身了?”

    她已经在穿兜衣了:“什么时候了?嗯?怎么不叫醒我!”

    宝林往后面瞥了一眼,顾燕北就已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起来了?急的什么?”

    扶摇顿恼:“顾燕北,此行赈灾你怎耽误得起!”

    男人放下水盆,也坐了床边推了推睡眼惺忪的顾若善:“你也起来吧,翻了半宿的把式,别人还怎么睡。”

    扶摇飞快穿上罗裙,他的目光这才落在她的身上:“小郡主不用着急,顾凤栖昨天半夜就已经先去了。”

    先去了?

    她皱眉:“他去哪里了?”

    顾燕北提过她的鞋来:“自然是赈灾,有我顾家军在前,郡主此行方能平顺,长公主和皇上还有我才能放心。我暂时不能出京,不过凤栖办事你也放心,总能护你周全的。”

    扶摇前后一想,似乎明白了些,她手下一顿,领口处的肌肤就显露了出来。上面红痕一点点,顾燕北浮想联翩,顿时别过了脸去。

    少年已经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二哥去哪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扶摇恼羞成怒,所有的情绪都冲着他使了出来:“顾若善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跑这睡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又闹病了!”

    一下戳中他的心事,他脸白了一白。

    顾燕北刚想为弟弟解围,扶摇却已经先自懊恼起来,捏了他的脸疼惜十分:“算了算了,你别拿这种眼光看着我,赶紧起来。”

    顾若善直接挨了她的肩膀不说话。

    她无奈,瞥了顾燕北一眼,飞快在少年的脸颊上面亲了一口:“快起来,我得走了。”

    说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径直下床。

    顾燕北早在她俯身的那一刻,起身走开了去。

    宝林上前给她穿鞋,她浑身酸疼,即使睡到了日上三竿,却也解不去乏力。

    正是洗漱,外面有侍卫报说是陈五名寻到了顾家来,赶紧请了进来。

    彼时她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男子一身青衫,快步走了进来。

    顾燕北与他点了点头,谁知道他的注意力一直就在扶摇的身上,因为嫁了人,她的头发都要盘起来,宝林给她绾发,因为也不急着走了,还特意在发髻后面绾了个发花。

    陈五名脸色铁青,见了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虽然愤怒可也先是跪了下来:“辽西百姓死伤无数,他们先是吃草皮后来人吃人,小郡主怎还有心思梳头发!”

    扶摇从铜镜当中看着他:“五哥快起。”

    他坚持跪着:“天不亮我就等着郡主,可现在日上三竿了,竟然还在顾家,难不成当真是因为成了亲,被他顾家束缚住了不成!”

    她又从镜中瞥了眼顾燕北:“你自己说吧。”

    说着起身来,又伸手接过宝林递过来的尚方宝剑提在了手中:“五哥再不走,我可要走了。”

    扶摇已经朝外面走了去,陈五名微怔,顾燕北轻轻按了一把他的肩头:“起来吧,凤栖半夜就启程去辽西了,我顾家自然要为郡主铺路,以保她平安。”

    陈五名蓦然抬眸,扶摇却已经走了出去,他连忙起身,十分的不自在。

    对着顾燕北躬了躬身,赶紧又追了出去。

    陈五名,陈冬阳的哥哥,顾燕北一下就记住了他。

    却说扶摇出了新房,陈五名立即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身穿云霓罗纱裙,外披锦瑟小披肩,下面脚蹬珍珠玉罗绣鞋,刚刚绾好的头上还戴着华贵的首饰若干,看起来贵气十足,娇气十足。他不敢再枉自猜测,只是紧随了她的脚步与她并肩。

    “这是?”

    “不骂我了?”

    “岂敢岂敢。”

    “五哥可是信我?”

    “自然。”

    “好,那咱们就跟着顾凤栖的后面,扫扫战场。”

    顾凤栖已然带走了大部分粮食,她需要做的,原本是走个过场而已,可现在,她忽然又有了个新的主意,那就是将计就计。

    扶摇对他眨了眨眼,抖了抖手里的长剑。

    陈五名忽然会意过来。

    国之腐也,在于官。

    二人相视一笑,双双出了顾家后院。

    院内,男子却是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年站了他的旁边,却是犹豫:“大哥,我也想去。”

    男人却是仿若未闻,拂袖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且看下章预告,扶摇落后顾凤栖一步,有人行贿……而且在顾凤栖的眼里这行贿的手段极其恶劣,竟然给送了个美少年去暖床,话说作者君昏官们你们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老爸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很多,我妈和我弟一直看着他,我想已经基本稳定了,身份证也藏起来了,现在就等时间来冲淡他的冲动吧。评论我都看了,真的,但是我实在很累,只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打声招呼,亲们晚安,等我有时间一定回来调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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