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焱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这点他随了他二哥谢元淼,而且比起他二哥来,他更懂得隐忍,在处理凯文和自己的事上,他的目标非常明确,而且也做好了规划。

    他估计郑世钧和二哥对他们俩的事不会有太大的异议,因为他们肯定能理解,就算是可能有点担忧和不高兴,最后还是会接受并支持。但是凯文的爷爷奶奶就不行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孙子,家里还有那么大的家业,肯定是不会乐意凯文和自己在一起的。他们能够答应哥哥和凯文爸爸在一起,那是因为有凯文在,要是凯文再和自己在一起,那对二老来说必定是致命的打击,这事,首先就必须得瞒着,还不能让二老有疑心,否则他俩还没能开始,就要被棒打鸳鸯了。

    自从那天晚上的冲动一吻后,凯文果然收敛了许多,不过还是会时不时朝谢元焱抛媚眼,舔舌头,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港片学来了这些动作。谢元焱觉得这样很危险,拉住凯文,语重心长地谈了一次心,说明他俩关系的危险性,要是给家里的长辈尤其是爷爷奶奶知道,绝对会要伤心死的。为了不让老人们担心,他们的关系至少现在是绝对不能公开化的。

    谢元焱调整了一下计划,他决定要出国读研,让凯文也直接审读国外的大学,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在国外生活了。凯文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但是也有些迟疑,他要比谢元焱早毕业一年,自己要独自在外面生活一年。

    谢元焱安慰他说:“不用一年时间,等我大四的时候,便能知道结果了。第二年春天应该就可以过去了。”

    凯文又想到一种可能:“阿焱,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申请没通过,那不就我一个人在国外了?”

    谢元焱伸出手捏捏他的耳朵:“我要是不能去读研,我一定去那边工作,陪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就说好了,咱们拉钩。”

    “好,拉钩。”

    这一年,凯文成功申请到加州理工的offer,会选择加州,因为这是美国同志运动的先驱之地,人们会比较包容。而谢元焱也是学理工科的,他也准备申请加州理工的offer。对于凯文会申请国外的大学,谢元淼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他必定上港大无疑,因为他那么黏元焱。

    兄弟俩在一起喝酒聊天,谢元淼对弟弟说:“我原以为凯文会黏着你不放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去留学,我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答应去的?”

    谢元焱笑笑,拿起啤酒瓶撞了一下哥哥的酒瓶:“哥,如果我没有朝你期望的方向发展,你会感到失望吗?”

    谢元淼转过头看着谢元焱:“那要看背离我的期望有多远了。”

    谢元焱转过脸去,看着手里的酒瓶:“也许很远,也许不远。但是我肯定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谢元淼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弟弟,脸庞脱去少时的婴儿肥,变得非常坚毅帅气,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说实话,弟弟让他费心最多,其实也操心最少,自从他病好之后,他一切都变得自动自觉了,除了生活上,很少有让自己操心的,大概他们的家境让他早熟懂事,他说不出该是欣慰还是心酸。幸而,他健健康康长大了。

    “你要是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要是你愿意,可以跟我说,哥永远是你哥,会竭尽全力支持你。”

    谢元焱看着他哥:“谢谢哥。”

    直到谢元焱也拿到加州理工的offer,谢元淼终于理解了弟弟说的那句“没有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是什么意思,他跟凯文,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

    谢元淼和郑世钧去机场给谢元焱送行的时候,谢元焱有点不敢看两个大哥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谢元淼说:“你是个成年人了,一旦做出决定,就要好好负责,不要学谢应宗和谢元森。”

    谢元焱用力地点头。

    郑世钧拍拍他的肩说:“元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信得过你。既然选择走这一条路,大哥也只会祝福你们,好好照顾凯文。”

    谢元焱抬头看一眼郑世钧,眼睛里俱是诧异,然后笑了起来:“我会的,大哥。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谢元焱拖着行李消失在检票口。谢元淼和郑世钧看着弟弟的背影:“这臭小子,闷头不做声,悄悄地干下这么大一件事。”

    郑世钧闷笑:“是个能成大事的。”

    谢元淼用手肘捣他一下:“那你还说呢。那是去拐你儿子好吧。”

    郑世钧则耸耸肩:“谁拐谁还说不定呢。”

    谢元淼抬头看着郑世钧:“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

    “你父母那边呢?”

    郑世钧说:“我想他们自己会有办法的。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

    飞机上,谢元焱看着窗外倏然而过的白云,心里按捺不住激动:凯文,我来了!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已是深夜,一套蓝瓦白墙的寓所里,灯火通明,凯文像个猴子一样坐卧难安,了无睡意,还有不到十三个小时,阿焱就要到美国了,他真想现在就开车到机场去接他。

    他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打转,听音乐、看电影全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翻出谢元焱给他写的国际邮件,一封封打开来看,这才慢慢地将心底的焦躁感压下去。这年头,已经没有几个人还用笔来写信了,能够发一封长的电子邮件,已经都是很不错的了,沟通和联系都是用短信、qq、电话来替代,信息时代嘛,讲究快节奏。

    但是谢元焱却用笔给自己写信,还是用钢笔写的,简体汉字书信,他的字写得非常漂亮,刚健有力,力透纸背,看得出是练过的。他写的时候一定非常用心,很少有涂掉或者划掉的地方,让看信的凯文觉得非常赏心悦目,他想,也许百年之后,阿焱的情书能够成为古董,收藏界的人必定会抢疯了。

    谢元焱的书信风格和他的性格不太相似,语言诙谐幽默,叙述详略得当,就好像是在给自己讲故事一样,让人想一口气读下去。每个星期一封信,这是凯文最大的精神食粮,否则他不知道怎么打发这异国他乡的寂寥岁月。凯文自己也回信,但是回得就很随意了,有时候信上还沾着薄煎饼的油渍和碎屑,长短不一,或潦草或工整,全凭当时状态发挥。

    凯文看着谢元焱的书信,便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但这确实也怪不了自己,自己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来到这边,一切都需要适应,功课又繁重,有时候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收到阿焱的来信时,只顾着高兴,看完后便匆匆回信,质量确实不能和他的相比。阿焱一定会理解我的,凯文趴在床上想。

    凯文是被闹钟闹醒来的,时间是七点整,凯文跳起来,还有三个小时,阿焱就要下飞机了,他得赶紧去接人,快、快、快,迅速起床穿衣,穿什么呢,这一件太厚了,像个胖子,这一件颜色太深了,显得自己太成熟,这一件又太浅了,显得有些轻佻,左选右选,最后花了半个小时才搞定。还得吃早饭,开车过去还要四十分钟,这还是路上不堵车的理想状态,猛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六,指定是要堵的,卖糕的,自己怎么忘记今天是周末了,万一接不到人怎么办,迟到了让阿焱等怎么办。

    于是早饭也不吃了,赶紧跳上车,往机场飞奔而去。出门的时间其实还算早,八点不到,通常周末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族和上班族都还在睡懒觉呢。所以凯文是一路畅行无阻到达了机场,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完美!

    于是凯文开始在机场里像个傻子一样开始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他想去麦当劳买个早餐,但是又怕错过航班的信息,后来又觉得自己太夸张了,飞机还有一个小时才降落呢。便跑过去,买了个汉堡,端着瓶可乐坐在机场的出口处等待。有人看见他,便过来搭讪,男女都有,被凯文三言两语都打发掉了,小爷长这么帅,怎么可能是单身!

    时针终于指向十点,凯文也听见了机场的播音,谢元焱所乘的航班马上就要进港。他站了起来,走到出口处去等待。其实他也知道,从飞机着陆到出来,至少还需要一二十分钟,慢的话估计还需要半个小时,但是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半个小时是相当漫长的,终于,有人陆陆续续出来了,凯文翘首引颈,打量着每一个行人。在诸多的东方面孔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脸庞,终于,他看见了那个人,虽然满脸疲惫,却掩饰不住逼人的帅气以及满满的笑意,凯文张开双臂,扑上去抱紧了谢元焱。

    周围的人都善意地看着这对年轻人,仿佛能够理解他们异国重逢的喜悦和激动。谢元焱抱紧凯文,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

    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凯文拉着谢元焱的手,伸手要帮他提行李,被谢元焱自己拿过去了:“我来,车在哪里?”

    一上了车,谢元焱就将凯文重新抱紧了,捧着他的头,来了个深深的思念的吻。吻到双方都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才分开,谢元焱说:“想死我了。你今天真帅!”

    凯文搂着谢元焱的脖子,大口地喘气:“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等这天等了七个月零三天。”

    凯文皱皱鼻子:“我都等了十八年了。”

    谢元焱看着凯文,又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从今天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表面上他是最淡定的,但是谁能体会得到他的煎熬呢,多年来宠溺这个人已成习惯,抬眼便能看到他在自己眼前皱眉撅嘴,一旦消失,他便发现自己的心空无着落,他把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化成千言万语,通过信笺寄到彼岸,只愿这个人能体会。

    凯文笑眯眯的:“好,我要用个绳子,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

    谢元焱说:“那现在赶紧带我回家吧,宝贝。”

    “好嘞,坐好了,我们回家!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小竹马的幸福生活开始了,回家之后的故事我就不继续写了(总有点不好意思),大家尽情脑补吧。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尤其是这么抽的情况下大家还不离不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如果还喜欢看我讲故事,就请多多支持新文吧。爱大家╭(╯3╰)╮

    ps:有朋友表示想收本文的定制,非常感谢你的厚爱,我会重新校对一遍,然后再出定制,速度可能有点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留意一下,再次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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