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彭笑起来一脸的灿烂,说的话更让老谢满意。

    “您老放心吧!我没别的本事,就是能吃苦。再说,在景区里打杂,哪能累着我?我身体棒着呢!”说着还展示下自己的肌肉。

    “但愿你别后悔。活虽不重,却也磨人。不过等花房建好了,你就解脱了。”

    此时的老谢竟怕唐彭后悔,赶紧递上合同。又详细说明了工资待遇。

    “咱们这个景区是刚起步。工人待遇都是每月三千,加班费另算。五险一金什么的,等景区建好,有了进项再为你们交。到那时,你也算正式员工了。”

    唐彭自是满意异常,毫不犹豫地就签上自己的大名。见甲方的法人签名,写的是爱新觉罗晓梅。唐彭心里微有滑稽之感。拿着合同,看着两个人的签字,笑的意味深长。

    老谢见正事办好,就引唐彭去了后山。

    边走边交待道:“咱们园主小爱是个女同志,也就比你大点,还没结婚呢!你可别和人家随便开玩笑。经理叫周峰,和你年龄差不多。在你来之前,周经理陪小爱去机场接人了。你先去后山和工人们先干着,下午得空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接人?请的园艺专家吗?”唐彭很是疑惑。

    老谢笑道:“咱们小爱就是专家,哪里还需要再请旁人。他们是去接小爱从国外来的亲戚。”

    “国外来的亲戚?”

    唐彭心里纳闷,心想没听说她国外有亲戚啊!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见老谢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下去。省得露出马脚。

    不说唐彭纳闷,就是爱晓梅自己前些天深夜,接到陌生来电时,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先是被一个国外的来电惊醒。爱晓梅犹豫之下,还是接听了。竟是房东张莫翰先生的电话。

    没客气两句就直奔正题:“爱小姐,请问你的姓氏就一个爱字吗?”

    爱晓梅以为他关心别墅住得习不习惯,哪想到他会问这个。

    当即就笑道:“我姓爱新觉罗,嫌叫起来费事,就简称一个‘爱’字。都怪我当时忘了,也没和您说清楚。不过,您放心,我这个名字还是一样作数。”

    爱晓梅以为张先生怪她没签上全名,忙连连致歉。

    哪知张先生对此毫不介意。反而笑道:“看来我在旧金山华人社团。真遇到你的本家了。这里也有位爱先生。他让我问问你是不是姓这个姓。他人就在我旁边,你自己和他说说。说不定你们还是一家人呢!”说着把电话给了旁边的人。

    “你真姓爱新觉罗?老家是哪里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老家是东北的,但籍贯却是北京。”

    爱晓梅有些诧异。心想没听老爸说有近支亲人啊!

    但电话那头的人更激动了,几乎语不成调道:“你名字里的‘晓’字,可是辈分?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爱晓梅记得老爸曾经说过:“你的名字里,‘晓’字是你的辈分。咱家再下一辈是‘起’字。可你是个女孩子,也不指望传宗接代了。对以后的辈分排行,知不知道也没什么相干。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就成。”

    当下就承认了自己的辈分,并说出自己老爸的名字。

    不料想电话那头竟喜极而泣,激动了半饷才道:“好侄女,我可找到你们了。我是你落凡叔叔,是你爸的堂弟…”

    这个越洋电话直通了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挂断。找到亲人的落凡叔叔,激动地无以复加。当时就约定立马回国探亲,并提出先去祭奠堂哥。

    今天是从哈尔滨乘机来宁城,爱晓梅作为晚辈,当然得去机场亲迎。十点半到宁城的飞机,爱晓梅急着去接人,就把面试的重任交给了老谢。生生地让唐彭逃过一劫。否则是否会当场撵人或拒签,都还两说。

    唐彭到后山去跟着工人出苦力,心里竟不以为苦,反而美滋滋的。庆幸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爱晓梅却在机场接到素未谋面的亲人。

    爱叔叔竟能从接人的人群中,一眼就分辨出自己的侄女。也堪称神奇了。

    看着爱晓梅诧异莫名的表情,爱叔叔就笑道:“咱们老爱家,凡是女的,都是你这副脸模子。等啥时你见了你堂妹,就明白了。”

    爱晓梅忙向自己的叔叔连连问安,待看到叔叔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忙看向自己叔叔。

    爱叔叔指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硬朗三十岁左右的,为她介绍道:“这是你晓峰弟弟,我的大儿子。”

    又指着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阳光帅哥介绍道:“这是你晓山弟弟,行二。你落尘叔叔的儿子。”

    最后拉着有些倨傲的瘦削高个青年,面带骄傲道:“这是你三弟,叫晓川。我的小儿子,今年二十六了。生意做得很不错。聪明着呢!”

    说完又对三个子侄命令道:“这是你们的长姐晓梅,快来见过。”

    三个小伙子都是国外长大,对中国人的礼数竟比国内人还讲究。纷纷对爱晓梅低头致意,口称“大姐好”。但无论口气还是动作,都有些生硬。

    见他们这副作态,爱晓梅暗自好笑。心想肯定是落凡叔叔临来时才教的。却也落落大方地和一众弟弟问好。

    站在旁边的周峰不由地暗暗叫苦:“我那车哪能坐这么多人?一会可怎么办?”不由地埋怨爱晓梅也不打听清楚,再来接人。

    正发愁间,爱晓梅把他介绍给自家亲人。“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叫周峰。也是我的邻居。”

    周峰忙和众人寒暄客套。礼数可比爱晓梅的三个堂弟自然的多。在出机场的间隙,周峰悄悄地向爱晓梅讨主意。

    爱晓梅却早有成算,笑道:“你待会把他们送到我家,我自己打车跟着就成。”

    哪知道到了停车场。爱晓梅说出自己的打算,却遭到叔叔的反对。

    “我们在美国创业那会,啥苦没吃过?几个人挤一辆车算得了什么?你们姐弟就坐后排,错开了坐,也挤不到哪儿去。”

    爱新觉罗落凡很霸气地解决了周峰的苦恼。爱晓梅的几个堂弟也都没有异议,都服从了长辈的安排。

    今天的爱老太太穿上自己最好衣服,以极其隆重的规格迎接自家亲人。点心果盘无不备至,别墅里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并点缀上早上新剪的鲜花。一扫多年来门户单薄的自卑,喜气洋洋地接待小叔子和侄子们。

    一番客套后。老太太对“大嫂、大伯母”这种从没光顾过她的称呼。很是自得。表现得也很有长嫂风范。

    嘘寒问暖一番后。向小叔子抱怨道:“要不是你电话找来,我至今都不知道咱们老爱家,人丁这么旺。她爸也是。怎么从来也不跟我说呢?”

    爱叔叔叹道:“咱们出国时,落羽大哥才十岁。此后几十年未通音讯,可能认为这辈子见面无望,才没跟您提。”

    “那她爸当时怎么就没跟你们一起走呢?”

    老太太见出国的爱家人混得不错,不由地为自己老公惋惜。

    “你们这房是长房长孙,需要留守支撑门户。这是你们的责任,不容逃避。我家老爷子在世时,说起大伯一家,就忧心于内,时时不能安枕。来回嘱咐我和落尘回国找你们。可找了那么多年。都石沉大海。”爱叔叔想起找人的经历,仍叹息不已。

    “我爷爷奶奶去世后,我爸被打成黑五类。被劳教下放好几个地方。辗转之时,也没人给他登记。因此失去了音讯。那时,谁家有海外关系,就会被株连。可能我爸被斗怕了,对家族的事一直讳莫如深。从不肯谈起。”

    自梅仙来后,爱晓梅的见识大长。结合大仙师父曾说起老爸的过往,爱晓梅隐隐明白,她爸为什么不肯说家里的事。也可能是家族离散时,她爸那时还小,印象不深刻。加上后来磨难不断,这些童年的回忆就逐渐淡忘了。

    在喝茶说话期间,爱叔叔向她们母女说起当年离家及寻亲的经过。爱晓梅爷爷那辈兄弟三人,解放前夕,老二老三携带家小辗转出国。起先在国外混得并不好,将携带的家财都折腾光了,老三也因此英年早逝,埋骨异国。在美国的爱家,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后,才站稳脚跟。

    自身的条件好了,就惦记在老家的大哥一家。恰逢国家对外开放,老爷子曾亲自回国寻亲。但北京面貌大变,哪有曾经的影子。大哥一家更是去向不明。这二十几年,回国寻亲五六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老爷子去世时留下遗愿,让他们兄弟继续寻找。老爷子自己都找不着,更何况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落凡、落尘兄弟。因此就断了回国找人的念想。而是抱着点仅存的希望,对从国内移民来的,逢人就打听。

    开始还对准北京来的,后来逐渐放宽到外地。也算爱氏兄弟执著,无意中遇到了刚从国内去的张莫翰。在一次华人聚会中,爱新觉罗落凡习惯性地问张莫翰。

    “请问,你老家那里还有姓爱新觉罗的?”

    “啊呀!这个姓很奇怪,我没有认识的。不过我倒是认识姓爱的。不是草头艾,就是爱国的爱。也不知道是不是您老说的。”张莫翰想起了爱晓梅奇怪的姓氏,因此答道。

    老爱先生就催着张莫翰打电话确认,就有了爱晓梅半夜三更接电话的一幕。

    说到这里,爱叔叔叹道:“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否则我们这些在外的人,真像片浮萍似的,连个根都没有。”

    正感叹着,想起祭奠落羽大哥时,乡下人说的话。

    对爱晓梅诧异道:“我们去给你爸上坟,却听说你女婿刚给你爸烧完纸钱。还留了一束菊花和一个花圈。张先生说你没结婚啊!这是怎么回事?”

    ps:

    原想快速结文,将爱家人相见这段隐去。但写着写着,不知不觉间还是按原先的大纲走下去。海外亲戚登场,这文想完结,还得花些功夫。哎!其实我也是不甘心,好好的一部作品,弄得虎头蛇尾。无论如何,我还是把故事编好了再说。故事原先的架构,少了哪一块,都会给我留缺憾的。也对不起提供素材的朋友。我不想留遗憾,决定还是把这文写完整了。读友们,原先的气话就当耳边风吧!本文仍正常更新,不会匆忙收尾。不过,文字会更简洁。尽量不说废话。

章节目录

老姑娘的春天来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月照森林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月照森林并收藏老姑娘的春天来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