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过,如果每个人都能像肖冬瓜一样只打算付出而不想要回报,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情因果,当然没几个人会像她那样活着。因为对自己好的比比皆是,对自己不好的人除了傻子就是圣人,还有就是像肖冬瓜这样无牵无挂之人,试问这几类人加起来能有多少呢!应该是不多的。但偏偏有时候有些人会自愿加入进来,如果她能阻止他们,她一定不会让他们这样做,欠东西可以还,可欠人情怎么办?她不知道。

    狐王能够为了一饭之恩特地过来向她报信,就说明他的弟弟真的是非常难对付之角色,凤鸣钟消失一千年多年,当时的问题那么复杂,而且还有一条蛇妖——凌掺和在其中,原本以为没有凤凰神血就不能召唤凤鸣钟这点对他们来说还有一定安全性,现在看来他们除了要找完全没头绪的凤凰神血外,凤鸣钟依然是个难题,真是一点优势也没有啊!要怎么办呢?奕雅在打什么主意还没弄清楚,是不是该暂停一下寻找四宝,先去掀一掀她的老底再说呢!可擒龙花这个刻不容缓的大难题要怎么办?!妖魔横世,人鬼同行,指的是以什么事情为爆发点?……盯着窗外发呆的冬瓜想了好多,各种可能性都在脑海里盘桓。

    一直游离在状态外的鲤锦总算是看出了点门道,狐王一走,他立即凑上前来缠住冬瓜开始盘问:“肖冬瓜,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异类朋友为什么总是那么多?还是一族之王这种重量级的家伙,别告诉我他只是想来串串门,顺便吃你一顿红豆派!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还有什么是我们没见过的呢?”

    冬瓜闻言,只是奇怪地瞟他一眼,然后坐于桌前,手拿一支笔在梨木色的桌面上运算着什么,也不说话。在侧头想了会后,她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地看着他反问:“这个异类包不包括你呢?如果包括的话就是血精族,石尸类,狐族,狗精,鸟怪和鬼差,这些算得上是我朋友,其他都不是。”

    “谢谢你这么认真思考把我归于你的朋友类。”鲤锦俩眼一翻,没好气地调侃道,接着面色一正娓娓详述:“其实我前两天有去仔细查过奕雅的身世,原来她不是奕家的小姐,而是被领养的一名无国籍孤儿,这其中有几点我很不解,八岁之前她呆在一家很偏远的孤儿院中,是谁把她带到奕家人面前,至今没人知道,资料上显示她在孤儿院时从未说过一句话,只经常一个人在夜里号哭,直到被奕家领养的那一天,不仅会说话了,也没有人发现她在夜里发出什么声音。八岁之前正是人反映本能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天天不说话,你认为这正常吗?”

    “这也不能说明些什么,你还是别把她往异类方面想,不然美男得多难过啊,等我天眼恢复了瞧上她一瞧吧!——哎,鲤锦,你说咱们契约破了,你还这么努力地守在这儿等我,是不是你也开始认为我很有魅力了,小心别爱上我哟,我对男女之情不感冒哦!”要说冬瓜的本性是什么,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在认真思考问题,后一秒已经开始排解别人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鲤锦直接一记白眼甩过去,然后目的十分可疑地开始搬弄李唐。

    话说此男子自来到这个房间后就没被特殊对待过,冬瓜不搭理他也就算了,鲤锦和闻詹平也把他完全当作空气。想起来就过来看看,跟房间里的盆栽似的,也亏得他熬得住。这会儿功夫人都已经睁不开眼,本就恐怖的脸一片黑青,看起来跟中毒而亡的死鱼没啥区别。

    喜怒无常的某人不知看到啥不顺眼的东西,照着李唐的毒脸就是俩嘴巴子:“嘿,我说你要死别死在这儿,鲤锦,赶紧处理掉,瞧他这样也是不想活了,亏我之前还拼命救他来着。现在想想真是没必要啊,我都后悔死了,捡什么东西不好捡一条死鱼回来,晦气!”说着她还一脸嫌弃地将手上的脏东西擦回人家衣服上。

    “姑奶奶,我还没想死,只是困了想睡会儿,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一下,把耳光甩得轻一点。”李唐勉力半睁着血红眶眶的双眼,冲冬瓜所处方向摇摇头,以报告自己的现身情况。看这样子他应该还有希望。

    一脸淡定的冬瓜行凶后坐回闻詹平身旁,一手向他讨来一只瓷杯,一手替自己倒茶,然后非常理直气壮地用下巴指着李唐目的不纯地要求道:“早说,何必等到人家出手后才出声,趁着还没死,看在我辛苦救你一场的份上,将你所知道的全都一点不浪费地告诉我们吧!”

    “他知道什么,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烦,闻詹平,你说该怎么办吧?”鲤锦破天荒地在行医的问题上咨询闻詹平的意见,可见这血线虫真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闻詹平这会已起身躺倒在冬瓜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听到鲤锦问他头也不扭地回答:“血线虫将他和阴间的鬼魂绑在了一起,除非将那鬼打得魂飞魄散,其它没什么好的办法。”

    此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难怪他一直没说血线虫的挽救方法,这不等于跟无救一样吗?李唐怎么可能会同意会伤害周妮妮。果不其然,这货马上就闭上了半睁着的眼,装起死鱼。

    “倒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移魂,将他从这具破躯体内拉出来,重新找个载体,这样便可以切断他与鬼魂的联系,血线虫的蛊母自然就死亡了,不过……”闻詹平话音刚落,死鱼李唐立即闪电般抬头,然后义无反顾地回了一个字“好”。

    冬瓜转眸想了想,此事不是不可行,但到底有悖伦常,估计被勾魂使知道了,李唐怕是连鬼都做不成了。

    “哪来的载体?难道现在去现挖一个,还是去医院的太平间偷一具来?”鲤锦关心的问题是这个,的确这也是个棘手的难题,但更麻烦的不是这个。

    “还是不行,得让他彻底死一次,生魂离体附生是大禁,死了再复活的话好歹被抓住也能落个好下场。只是,杀人这等恶事,我一个满心向佛的人怎么可能干这个事呢!你们俩随便一个上去了结了他吧!”冬瓜双手合十满口仁义地将罪恶行使权推给了二人。

    鲤锦、闻詹平听罢齐齐转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该发呆的发呆,该摆弄桌椅的摆弄桌椅。反正主张要救人的不是他们,是死是活干他们啥事呢!

    谁也没想到气若游丝的李唐竟然从沙发上挣扎着爬起来,半干未干的一只烂手微微前伸着,“不劳烦二位动手,我自行了结行不行?这应该不算是自杀吧!”说完艰难地向冬瓜走去,眼底的那抹了然不难看出他对自己的失望和决绝之心,让人不禁为之一痛,但这是他自己的难关,别人帮不了。

    “唉!”冬瓜喟然长叹一声道:“真要是复活死人,以后我死了可别想再下地府,直接会进油锅,我这有一只小玉人,你先暂时移魂在这上面吧,等以后有人能克隆你了,你就能回到你的躯体里了!”

    闻詹平咧嘴无声冷笑道,“的确,除了克隆人这个方法外,他还真没希望还阳了……”而后,幡然起身接过冬瓜手里的玉人,双目紧闭开始念咒。

    “赶紧开始死啊,他都已经在作法了”鲤锦在一旁着急地催促道。李唐本就活不长,再加上他心如死灰,当即二话不说一个斗牛式冲刺直接撞在桌脚上,然后双腿一蹬没了动静。冬瓜嘴角一阵抽搐,难道他这就自我了结了?

    不过此事说来复杂,看闻詹平做起来却貌似很轻松,几段乱七八糟的经文下完,桌上的小玉人果真如期望中光芒大盛,然后,活生生的另一个李唐出现在桌面上,光溜溜地维持着初生的形态。

    “什么,该不会是个变态吧,明明我的小玉人有穿衣服来着?”冬瓜叫嚣着欲上前查看个仔细,还好闻詹平动作够快,一张毛毯飞过来挡住了该挡住的东西。

    李唐一现身便跳下桌面,与冬瓜保持三步远距离,双膝跪地,垂首点地,说道:“再造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三拜,从此……”

    “从此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可是我花三千人民币在地摊上捡来的宝,你要是敢弄坏了,我就要你好看,再说我们的救命之恩就值你这几个响头,你未免也太会占便宜了吧!”冬瓜甩去一只拖鞋,刚好打在李唐的脸上,因为其现在的皮肤胜玉般白,清楚的鞋印实实在在地印在上面。

    “我有办法帮你们弄到凤凰神血,你们只要专心寻找凤鸣钟就行了,我保证一定会比你们先找到。”脱离了死气的李唐又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了,只可惜冬瓜有点不大相信他,他倒也有自知之明,诚恳再问:“怎样才能信我?”

    这点肖冬瓜还真没有想到,救他是一回事,相信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一心想要凤鸣钟的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将情报泄漏给她?难道他真打算放弃周妮妮,他可是为了她连血线虫都敢碰的人?

    “没有她原本我已失去生活下去勇气,此次之行但求成则成,不成则死,可是你对生命的珍视让我明白了她的苦心,若我连死的地方都不留给她,那她还能去哪儿?我,李唐,以对爱人周妮妮的心起誓,只要活着一日,必为肖冬瓜所用,若违此誓,天地共诛。”说着这番话的李唐眼睛黑得不能再黑,好像天空中即将骤雨的乌云,但这次不是死气,而是带来甘露的新活力。

    这个男人终于彻底活了过来,冬瓜冲他莞尔一笑,另一只拖鞋同时甩了过去,只不过这次目标是他举起的两根指头。

    “跟着我混可没好日子过,而且还是你这种一碰就碎的玉制品,看在你是内人的份上我就如实相告吧!其实我恨死你了,你害死我姐姐,我恨不得抽你的皮喝你的血,但为了不让人看扁,我故意装大度把这股恨意深深地埋在了心里。不过,只要你一个让我不顺心,我就会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他们这样,你可能还会更惨,可想好了?”冬瓜越说越兴奋,好像能把李唐吓得死去活来她就会很有成就感,然而,面前的这人跟木头一样半声不吭,只是看好戏似的看着她。

    “要想喝我的血趁着没冷你要赶紧去,抽我的皮那倒是可以等等,我建议先洗洗涮涮再弄,不然会有毒的,你要是实在恨不过瘾的话,就死劲地折磨我吧!人不人鬼不鬼的都行,可别千万别去惹他们俩生气,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通常都喜欢报复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我一般只会对人好,好到她……”某人还想再说,但被冬瓜一声喝止住,同时心里在流泪,“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挑到个好柿子捏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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