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前厅的女老板看到冬瓜破破烂烂的样子顿时被吓得不轻,她一下冲出柜台快速地呜哩叽哇一通后,意识到冬瓜听不懂马上开始转说汉语:“你的朋友在找你,他很着急,我去帮你通知他说你回来了……”然后,又“咚咚”地扭着她性感的肥臀跑远了。

    没走?是谁?冬瓜满心欢喜,不管哪个没走都好,起码说明他们这段时间的友谊还是很经得起考验,于是,她乐呵呵地向楼上跑去。打算一会美美地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再然后美美地问候一通就好。

    “碰!”好像人家的门都是铁做的似的,冬瓜也真是有点乐过了头,或许她是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吧!毕竟好几天没见到太阳,又得知本会离开的人并没有离开她,生活多美好啊,人生多快乐啊!

    “哦的个神哟,怎么今天老看人裸体,你们是不是有卖肉癖!”冬瓜眼明手快地捂住眼大叫着,随后想想好像自己也不亏,遂英勇地将手放了下来。“你怎么还穿着个小裤裤?”话出口后,她自觉失言,马上闭嘴抬着望天花板,好像她已经凝望那儿良久了似的。

    闻詹平优雅地转了个身,披上他一贯的中式浴袍,然后很不客气地捏紧鼻子夸张地讽刺道:“你这几天拱垃圾场去了,这么臭,快去洗洗,不然一会环保局的人会来把你处理掉。”

    “是啊,是啊,我一鲜活的生命要处理掉,你这千年老尸不知道要被烧多少次!”冬瓜也不客气地回敬着,但想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是不怎么好闻,也就没打算多浪费口水了。不过,总之他还没走,她很高兴,所以她的嘴角都裂到后脑勺去了。

    可能是太高兴了吧!冬瓜完全将后院的某俩人忘得一干二净,脑袋一沾床单就鼾声如雷。闻詹平也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在角落是坐着,一个人时而抬头望天,时面摸摸自己的手指甲,时而看一看肖冬瓜不雅的睡姿。还好她这个人有自知之明,自己给自己做的睡衣全是保守型的休闲服,任她怎么滚,凭她怎么跌都不可能会走光。

    夜里风有点大,鲤锦接到电话后就风尘仆仆地往回赶,在这个荒凉之地幸亏他们下榻的宾馆是在火车站附近,再晚都会有车来这儿,非常方便他来来回回多处跑。不过同样是人,之伦与李唐却被风吹得都快成风中摇铃了,等了许久肖冬瓜还是没有来给他们开门,之伦本来想进去看看,可低头瞧着自己现在的这身装扮又不敢冒然行动了。不然宾馆没冲进去,派出所反倒住进去了,那时他倒没什么,他有国际友人证,可李唐这个样子就很麻烦了,搞不好会被人当作传染病患者一样被隔离。

    于是乎,他们面面相觑地陷入沉睡中,反正明天要是他们被抓走了就把肖冬瓜供出来,说她是人贩子,专门从国外拐骗善良的人们来中国给她当奴隶,还要打骂他们,手段极其残忍。

    这一夜可想而知之伦与李唐那是噩梦不断,冬瓜整晚好梦连连,鲤锦和闻詹平也是平稳入睡,好似整个乌鲁木齐,只有他们二人是处于冷风之中,就连无处可归的流浪者都有一床破棉被裹身。

    第二天,后门边时不时传来惊呼声,冬瓜本来还睡得很香,可老是被打断美梦不由地开始冒火了,她一翻爬,冲旁边有声音的那间房就是一通怒吼,“去看看外面在吵什么,还让人不让人睡了,我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呢!太不人道了吧!”

    那边并没有动静,只是一会儿她的房门上传来“滴答”声,她打着哈欠拉开房门,半眯着眼倚在门扉上问:“什么时间会不吵,你们那吵不吵,我去你们那边睡……”话还没说完,正往前冲的身子被闻詹平打横拦住。

    他先是认真地看一眼冬瓜,然后一脸平静地问:“你昨天夜里带回来的人呢?怎么不带上来跟我们见见……”此话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将冬瓜所有的睡意全都炸醒。

    “天呐,他们还没进来?……”高亢的声调充分显示了她有多意外,然后,她翻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连连点头道:“哦,哦,是的,我忘了……”但想明白后她又有点恼怒了,“你明知道我带人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夜里的风很冷的,会死人的。”

    闻詹平听罢很不客气地白她一眼,然后,转身双手插兜一步踏着一步慢悠悠地向楼下走去,半晌才飘上来一句:“只有傻瓜才会把敌人带在自己的背后,以后,你干脆改名叫肖傻瓜得了。”

    门边众人围着一堆东西指指点点,闻詹平挤进去时李唐双手抱头不敢见人,但光那一双手就足够吓人了,之伦一边拦着围观的人群,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肖冬瓜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又睡着了,跟我进来吧!”闻詹平上前,双手环抱胸前立在之伦面前一脸慵懒说道,那神情好似一点也不愿跟他们多有接触。

    店家老板娘是个热心人,她立即跑出来贴在闻詹平身后小心问道:“闻先生,你认识他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现在骗子很多呢!”

    “他们是我的朋友,只是前几天在山里出了事故,我们一直在寻找,没想到他们在这儿,不会是骗子,老板放心吧!”说着他开始分散众人,领着二人向院子里走去,还好大清早人也不是很多,不然他们可真会被拉走。

    鲤锦也还在睡觉,闻詹平就将他们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随便甩出两套衣服后他指着李唐的样子问之伦:“他是李唐,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之伦稍稍挑了挑眉角有些犯难,沉吟一会儿,他满口担忧地回答:“他身上被下了血线虫的死母蛊,冬瓜帮他烧掉了,可现在毒性去不掉。”

    “乱来。”闻詹平瞟一眼李唐,再瞪一眼之伦,一挥手出了房门。然后,连门也没敲直接闯进冬瓜的房间,她果真还在睡。“起来,老实给我交待,你招惹的都是什么东西?”边说他边猛烈地摇着冬瓜的脑袋。

    “卤猪手,红烧猪蹄,水晶猪脚……嗯……”最后一声哼完后,她跟一头急需进食的猪一样张开血盆大口,照着闻詹平的手掌就是一口,还右撕右扯就是不松口,好似打定主意要咬下一场块肉来。

    还好人家不怕痛,被她啃完后只是扯过一边的纸巾将手上的口水擦干,又继续摇她,这次直接只说了三个字“凤鸣钟”,她果然直挺挺爬了起来,开口先问了一句:“在哪儿?”眼皮立时睁开,但眼珠子还在上边好一会儿才落下。“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詹平就知道她做梦都会想到凤鸣钟,谁让她是个除了吃就只有拼命工作的女人呢!所以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回答:“在天山最高巅峰上,凤凰不在,但他们的后代在,据说又是一对火凤凰,虽不及他们三昧真火的神力,但火焰却别具一格,极其火热,以烧除外界一切事情的形态为终点,有点疯狂,我们如果硬闯肯定是不行。”

    冬瓜相信闻詹平的能力,再联想起最近自己所遇到的种种事件,思路马上散发开来,头绪也慢慢一点一点地被梳理清楚,她仔细斟酌着说道:“硬闯肯定是不行,这次我们上天山的消息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各路人马就等着我的天眼开头盘菜呢!我想知道奕雅的真实意图,她一直在阻碍我们寻到四宝是什么原因?难道说,她有别的办法破除擒龙花,或者是她不想破除?她究竟是谁?”

    “这个不好说,我对她的身份有点怀疑,但查不出来,不过可以看得出她很不喜欢你,你要小心点,这几天是她下的手?”闻詹平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地问,但冬瓜明白他在生气。

    于是,她盘着双腿,右手捉头左手比划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入洞,遇上哪些东西,见到哪些人,以及在之伦身上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但她滔滔说完后,闻詹平却半天没有发表评论。

    “其实我知道那是一个陷井,有人对我们的行踪进了密集调查,但那个墓本身绝对不简单,他们也只是借流星十三飞来引我进去而已,里面完全是原来的设计,很诡异,应该是个有身份的皇室人员之墓。它的存在可能与凤鸣钟有一定的联系。还有,我想知道死母蛊有什么解救的方法没有?李唐这个人虽然很让人讨厌,但就这样让他死了,对我们没什么帮助,且世上又要多一缕冤魂,何苦呢!”冬瓜有点讨好地看着闻詹平,希望他还是能够同情一下我们这些曾经的同类。

    闻詹平还是没动,双眼直直地射在冬瓜的左手上,好像透过她的手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眉头紧锁的样子把注意力不集中的冬瓜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有过这么大面部表情啊,不会是看到什么她从墓里带出来的恐怖东西吧?

    冬瓜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好久他才回过神来,一抿唇,有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或许可能我在生前见过凤鸣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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