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懂礼貌的小凤听罢,当即非常不客气地回敬一句:“你真没用。”然后愤然转身,双手拉起还在傻傻地看着鲤锦洗牡蛎的小凰,再不解气地朝目瞪口呆的某人狠狠丢出一对卫生球才离开。

    现在回过神来的鲤锦可以肯定的是,原来这小家伙不是无聊,也不是想套话来着,而是想跟他八卦一下冬瓜的感情生活。顿时,他心归肚里,连连暗呼好险好险!只是,“没用”这两个字砸得他好委屈,他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怎可跟活了一千多年的石尸去比,那不是让他用沙砾去照钻石——自取其辱吗?

    中午,南方艳阳高照,而同一时间的北方却阴雨绵绵,闻詹平带着冬瓜马不停蹄地从南海的一个小渔镇用瞬间转移大法穿越各大城市到了北京。虽然眼下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但他们已经坐在某烤鸭店里敝开肚皮大吃特吃了。

    “再买一只打包回去,这只腿给我,嗯,帮我把那个也卷起来……”冬瓜嘴里塞着东西,但仍是不停歇地嘟嚷着。手里拿着一只,另一只手还又不要脸地飞快夺下盘中最后一只鸭腿。

    闻詹平也没闲着,他一边忙着帮她包肉卷,一边不停歇地喂着自己,同时还口出警告之辞:“没人跟你抢,你斯文点行不?”

    冬瓜一副“你别诓我”的表情,撇嘴很不屑地继续抢着盘中餐,“你不在跟我抢,那你看着我的鸭腿干什么?”说完她两口吞完左手的半只,再凶猛地进攻右手的这只。在吃这一点上,冬瓜可一点也不糊涂,法力的大量消耗是很费体力的事,虽然这一路上她没使什么劲,可也饿得不轻,而闻詹平是主角,他怎么可能不饿,冬瓜又哪里会上他的当。

    “那我们打包十只吧!路上吃,如何?”见欺骗失败,他再装儒雅估计连鸭皮都没得吃了,于是,他弯下腰提出这一建议。

    冬瓜停止咀嚼三秒钟,立即忙不迭小鸡啄米式点头答应,如此甚好,正中她下怀。不过,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等会还要让人家免费带自己回去,肖冬瓜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丢人事件当然是她来做。

    只是她正吃得口齿不清,四与十的发音让服务员很是迷茫。于是,她很是肯定地伸出十根手指头。而恰好旁边那桌有一位可爱的小女朋友,其母正在努力劝说:“烤鸭不能多吃,吃多了肚皮会撑破的……”,但小朋友一指肖冬瓜很是不解地问:“妈妈,那边的阿姨她吃十只鸭呢!为什么她的肚皮不会破,我的会破呢?”

    一瞬间,人声鼎沸的大厅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随着一根小手指头的路线找到了要吃十只鸭的某位阿姨,那□裸的视线里分明是在说:“哇,没想到人看起来挺细巧,胃口却大得吓人!啧啧,现在有些人真是一点也不注意个人饮食健康……”

    饶是冬瓜的脸皮再厚,大庭广众之下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悻悻地放慢速度吃干抹净嘴角,呲牙“噗咝,噗咝……”冲对面若无其事的闻詹平无言地抱怨着。这本是她跟小朋友之间的一种互动方式,眼下情况实在是尴尬才不经意间表现出来,可一出声她就后悔了,对象换成大人时怎么好像有一种撒娇的意思在里边。却没成想一派“我不认识你,我跟你不熟”态度的闻詹平在接收到冬瓜的召唤后,竟然会不动声色地抿唇回应她“噗咝,噗咝……”,直逗得冬瓜将什么难堪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会儿,俩人就这样保持着满脸笑容灰溜溜地从烤鸭店出来了。冬瓜一边瞻前顾后地搜寻着不起眼的角落,一边鬼鬼祟祟地询问着闻詹平的意见:“我看我们还是边走边吃吧!免得凤凰起疑心呐!”由于冬瓜的异常行径,再加上他们手提的那两大袋东西,终于在出门三步远之外又成功地吸引了无数甲乙丙丁的视线。

    无奈,闻詹平只能随她到一转角处,然后一闪而出地上路了。本来他还打算吃完再走呢!看来冬瓜是有预谋有计划地不想让他吃中餐,不然,她那么没形象地狂吃特吃干什么?抢他的那一份不说,还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根本就是存心的。

    于是,他开始紧咬着下唇半句话不说全速前进着,呼呼的风直掀得冬瓜差点飞了出去,他也不肯慢半分,任凭冬瓜在他背上嚷嚷个不止,反正她的声音在空中传播得没有他走得快,等有人听到时他们已经在下一个城市了。

    “张嘴。”冬瓜一个人忙活一阵子后,命令。

    闻詹平不理,冬瓜得寸进尺地弯下腰,油油的手一把按在闻詹平的衣领上,给人家的纯白无暇上硬是盖上了一座五指山,想他这件可是清代的古董呢!就这样被这只狼爪给蹂躏得不像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张嘴!”感知到闻詹平的虎腰在缩紧,冬瓜也没有收敛半分,仍是牢牢地拽住衣领的一角,将一大块鸭腿肉送到他的嘴边。“嗯,这样才乖嘛,慢慢吃,别咽着……”幸好没人看见,不然闻詹平一世美名就要毁在满满的这一嘴鸭肉上了。

    “来哦,来哦,有好东西吃喽!”从一公车后面走出来的冬瓜和闻詹平学着车上下来的乘客煞有介事地抖着鞋上根本故意沾上的泥,冲岸边还在奋斗的鲤锦和呆坐在大礁石上的凤凰吼道。

    凉亭下优雅地躺在一起的美男和奕雅在听到冬瓜的呼声后,表现是各不相同,美男是衷心地高兴,奕雅却是一脸深沉的兴奋,想必她是觉得下午已经来临,晚上还会远吗?

    尔后,她乖乖在自美男身上坐起,再亲密地伏在美男的肩头,似水汪汪的大眼装满纯真地贴在美男的下巴上,甜甜地询问道:“月哥哥,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似是不忍拂她的心意,美男浅笑着点头,起身牵着她那双比冬瓜不知要美多少倍的手,向他们一拔人走去。

    “好吃,肖冬瓜,闻詹平你们太过份了,去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多带点回来,就这两只,够谁吃啊?”鲤锦自小凤的嘴下抢出一只鸭腿后,喋喋不休地埋怨着,边说还边将自己受伤不轻的十根手指头亮给冬瓜看。

    冬瓜顿觉好笑,一巴掌拍下他伸过来的指头,抢着脚边的座位坐下,胡编乱造道:“这可是北京师傅的手艺,我让我一朋友不辞千里劳苦给你们带两只现成新鲜的烤鸭过来,在这里那可是千金难买,你识点好歹行不行,我自己都还没吃过瘾呢!”此话虚虚实实,明是说给鲤锦听的,暗里却是故意卖个实名出来。要知道在凤凰面前演戏,那可完全是班门弄斧,万一他们吃过这鸭,而冬瓜却又说不是,那不就穿帮了么?

    接下来是冬瓜处理原料的时间,鲤锦洗了那么久可在冬瓜这儿,却一个小时不到全都分门别类地

    清理干净,直气得他大呼老天不公。

    冬瓜也不打击他,只是轻飘飘地来一句:“等你有我像鲁滨孙海岛生活一个月的经历,没准你的手艺比我的还要厉害。”

    此话成功让鲤锦闭了嘴,他看向冬瓜的眼神也由最初的崇拜上升到敬重的境界。而不远处时不时偷听的美男,在听到此话后,心又莫名地一痛,脑海里情不自禁地跳出一声问句:“她的生死之战到底有多么呢?”

    夜晚,沙滩上的天空特别美,一闪一闪的星星好像将天都拉近了人间,一眼望去就像是撒满豆子的晒谷场,充溢着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顶着清凉和煦的风,冬瓜他们围坐在大礁石后边烤着烧烤,滋滋作响的肉和散发出的阵阵香味不断地勾引着周围人向这边看过来。连一向吝啬夸奖的小凤都忍不住开始称赞:“冬瓜的手艺还真不盖的!好香!”

    “好了,看你嘴巴这么甜,这第一份就是你的了!”冬瓜吆喝着给小凤盛上了一大盘的牡蛎,然后再是闻詹平,最后才是鲤锦。

    “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这些都是我洗的?”鲤锦很是不满地抢着闻詹平手里的食盘,冲冬瓜抗议着。

    “因为你是医生,你的职业是高尚的,是无与伦比的,你就是大伙的天使,知道天使是什么吗?那就是我为人人,人人为人人,不是为你。”此番话一出,笑翻整个海滩。

    看冬瓜这次幽默的份上,走过路过的一些胆大的好吃的人过来讨食了,冬瓜也不拒,来者就给,吃到后边,整个海滩闻香而来的人都分到了一份,甚至还有人去岸上的海鲜店里买来食材交给冬瓜继续烤。

    只是,这边热火朝天,不远处灯光下的俩人却没有参加进来,热情的冬瓜并没有破例去邀请他们,也没有送上一份,好几次看向那边,也只是当他们不存在似的一扫而过。

    “月哥哥,他们是不是要玩到一夜啊!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去劝劝冬瓜姐姐,让她早点休息吧!”清纯善良的奕雅同志又开始朝着她的月哥哥吹枕边风。美男也没有深思,仍是乖乖地点头就过去了。

    他也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站在冬瓜的烧烤架前,温润如玉地说道:“晚了,休息吧!”

    冬瓜还没见过他如此温柔地同她说过话,正在盘子里夹海带吃的动作就此打住,半根绿汪汪的海带还挂在嘴边忘记吞进去,好半天才用舌头开始一点点地往里拖着,然后,低下头开始收拾餐具,见架边的双脚还在,才不情不愿地“嗯”一声算作回答。

    这时,穿着雪纱公主裙的奕雅异常热情地冲过来,要求帮冬瓜的忙:“肖姐姐,我来帮忙,好不好?”

    冬瓜今天被他们小俩口弄糊涂了,也懒得管他们。只是意兴阑珊地点点头,招呼着吃货们将自己手里的餐盘都送过来。

    终于忙完后,冬瓜他们也要回宾馆了,对于奕雅来说,她的机会来了,等的就是这一刻。于是,她尾随着冬瓜的脚步,悄悄地将她拉至其他人前头一段路,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天我的例假来了,我不想跟月哥哥睡,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跟我睡?”冬瓜脱口而出,抬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比她高半个头的优雅公主,她实要是想不明白,照她之前所察,此人应该是很讨厌自己才对,这会儿怎么突然示好?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我,我……”脸红得跟猴子屁股样的大美人竟然还是那么美,连冬瓜这样的仰草族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也难怪美男被她吃得死死的,原来是资本十足啊!不过,冬瓜终归是雌性,对同类生物不大感兴趣,于是,她兴兴致缺缺地点头应道:“随你!”便蹭蹭地上楼去了。

    欣喜在一瞬间挂满她的眉角眼梢,如东海硕大的明珠般让万物失色,然,她的笑却是那么恶毒,让人起鸡皮疙瘩,接着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跟了过去。

    在冬瓜即将进入小凤的房间,也就是她预谋之外的那一间,她快速地扑过去打来另一间,就是之前鲤锦和闻詹平睡的那一间,满面踌躇地说道:“我们睡这间吧!这间光线好,其它们房间我有点害怕。”冬瓜还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但并没有指出,仍是随了她的的心愿。

    一入房间冬瓜就冲进洗手间,她可不想用这女人用过的浴室洗澡,可等她洗好出来,那女人却不见了,冬瓜也没作多想,倒头便睡了。反正他们发现她在,便不会在这儿睡了。

    接着屋外上演另一出戏,一直在门边等着的奕雅拉着第一个冒出来的闻詹平便是一通肉兮兮的嗲话:“闻大哥,肖姐姐让你睡这间,她说她一个人睡害怕,想让你在旁边看着,她今天好像发现了什么……”

    闻詹平依然是没作多想,便进了房间去,然后房门顺利被锁,里面也没有传出什么异常的声音,在她看来,她这次的人选是逮对了,这人应该是早就对肖冬瓜有意思,不然,孤男寡女的俩人,他怎么就愿意随便陪一个女人睡觉呢?大功告成,一切就等明天早上揭分晓。

    然,她却没料到,这药撂得倒任何人,却摞不倒闻詹平。如果她这次找得不是闻詹平,那一切也许真会如她所想。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在奕雅刚打开的房门时,他便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偷龙转凤这招对他来说那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来得轻松么?

    “叫她鸡飞蛋打!”这是隔壁小凤传来的声音,与他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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