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一张雪白的大床上,四条白花花的小腿不和谐地加上两条黑麻麻的大腿组成了清晨小鸟儿们赶早看到的第一道风景线。

    “从四条小白腿分别钳制住大黑腿的现象来看,这是一起□绑架案,受害者就是大黑腿。”喜欢将头昂得高高的一只小黑鸟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从它的第一感观出发,对后面同样伸长脖子在观看的同伙说道。也不知为什么,众鸟没有质疑此结论是否因它们对黑色有偏爱的缘故。

    “哇,局势大逆转,原来凶手是黑腿,你们看她……”另一只毛还没脱完的小灰鸟扑腾着双翅指着它脚下的窗柩,叽叽喳喳着将众鸟的目光又聚在了屋内床上的主角身上。

    只见,原本是四只小腿压着两条大黑腿,此时却变成整个粗壮黑人像大山压豆腐般压在两块小身板上面,也可怜那两个人类小孩够坚强,竟然被她这样欺负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它们有所不知,凤凰兄妹这般被冬瓜压着却完全是心甘情愿之举,别看凤凰生性属火,而其实他们是最怕冷的一族,有冬瓜这个天然的火炉与他们同睡,对他们而言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哪怕是被压成火腿肠他们也是乐意之至。

    “嗯,哥哥,有人当被子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后我们都跟她起睡好不好?”小女孩悄悄睁开一只眼,贪恋般在冬瓜手臂上蹭着,小声跟同她一样装睡的小男孩请求道。

    知兄莫若妹,小男孩见装不下去,盖住小半个眼窝的睫毛轻颤,细嫩的眼皮下眼珠子向妹妹那边滴溜溜滚动着,得此信息,小女孩高兴地差点在床上打滚。也亏得冬瓜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也没觉察到自己正在被人算计着。

    隔壁,一夜无眠的美男早早便起了床,他坐在阳台上看着那些鸟儿对着肖冬瓜他们睡的那间房啾啾叫个不停,想必她一定睡得很安稳吧!有时候此人真是简单得让人嫉妒。

    昨晚奕雅打电话过来说要跟他在中国玩几天,今天早上八点应该就会到了吧!他倒是想看看肖冬瓜究竟会拿何种态度来对待他们,她不要他和跟奕雅在一起,他偏要带奕雅出现在她面前。只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幼稚呢?他自问。

    宾馆餐厅内,闻詹平和鲤锦枯都坐了好一会儿,才见美男姗姗来迟,接着是奔跑过来的凤凰兄妹。鲤锦见只有他们俩出现,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人呢?”

    “还在睡。”小凤一边回答,一边用小胖手抓起一只包子放在小凰的手里,再抓一只给自己,便自顾自地吃起来。别看他那张小嘴不大,可吃东西的速度却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一嘴巴下去,拳头大的包子便只剩下小半边了,颇有冬瓜的风范。

    “怎么还在睡,她昨天晚上没睡好吗?”鲤锦小心地瞟一眼美男,再朝小凰使着眼色,意思让她说点什么。

    “冬瓜她……”乖乖的小凰怎会不明白鲤锦的意思,她对着美男刚想好好表演一番,却见他一点也不在意地起身便走。

    追随着他的身影,众人看到光亮的大门口,一位典型的东方风中仙子静静地立在那儿与美男遥遥相望着,那纤纤缕缕的缠绵散发着柔柔的光直达双方眼底,将他二人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众人所见的便是,男的美,女的俏,二人无论从气质还是相貌上来说都是绝对的情侣,好像上天造就了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一起。

    随着此女子盈盈慢步地靠近,大厅里的目光全体开始燃烧起来,那身姿高挑优雅,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曜墨如星辰的双眸清纯幽静得哪怕是雨下莲,风上花,水中月,火心焰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也!

    冬瓜手掩着正在打哈欠的大嘴龙行虎步地下楼时,正好看到美人含笑的一幕。顿时,只觉精神一阵恍惚,原来美也是迷幻药,能够让人立时便分不清是是非非,连脚下是楼梯这么重要的事都可以忘记。

    接下来的事想也不用想,肖冬瓜以绝对完美的趴姿迎接着这位身着白连衣裙的美丽女神,那磕下头正砸在人家白色高跟鞋的前一公分处,让人想以为这是误会也找不到借口来开脱。

    “夫人请起,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不必这么隆重。”黄茑鸣唱般的声音像正在为王子歌颂般高贵,微微抬起的手跟美男的纤手还是那么搭调,白嫩可人又小巧可爱,让冬瓜都不忍拒绝,只好轻轻地将自己的黑手搁在了上面。

    谁知她并不打算要拉起冬瓜,而是将冬瓜的手转到了美男面前,“还是让月哥哥来吧!你可是他的妻子!”一直处在游离状态任她牵着鼻子走的冬瓜在听到“妻子”二字后,全身的神经立马惊醒,手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回缩,但却被她牢牢抓住。冬瓜一愣,抬头看她,鲜少有女子力气会很大,而她却是个例外,虽说要比力气冬瓜自然不在她话下,但这么个水做的美人胚子,冬瓜还真不想伤害她。

    于是,冬瓜一脸轻松地一跃而起,手不着痕迹地一使劲便脱离了她的钳制,然后抿唇露出十八颗牙齿冲二人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闻詹平他们所在的餐桌走去。

    “你刚刚那什么笑容,在情敌面前怎么能那么丢脸呢?”小凤一等她落座,便指着她的鼻子不客气地怒斥着,好像丢脸的那个别人是他似的。

    冬瓜迷惑地眨眨眼,认真地解释道:“你们平时那些优雅的笑容不就是那样吗?露齿不露舌嘛,我觉得很好啊,哪有丢脸?再说人家不是我的情敌,我跟她那是两条船上的蚂蚱,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打个招呼也很稀松平常,大惊小怪干嘛!”

    “说你缺心眼还真缺心眼,没看到人家眼里的那个电闪雷鸣啊,她这是给你下马威呢!先是好心拉你一把,再把你的手给你老公,看你老公敢不敢接。嘿,你那窝囊废老公还真不接,她就高兴啦,你看,俩人甜甜蜜蜜地去开房去了,你一个坐这里干看着,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小凤愤懑不平地手舞足蹈,完全不在乎这边当事人的感觉,只凭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努力地发表着演讲。

    冬瓜一脸严肃地看着小凤这张满是怒气的小脸,越过木椅一把搂过小凤,大嘴凑上他的小耳朵细声询问着:“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凤神说得很对,她看你的眼神的确不简单,俗话说女人海底针,你还是防一防为好。”闻詹平信手递给冬瓜一盘早餐,顺带也说上一句。

    冬瓜无言微笑,刚刚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吗?心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吃醋,她能怎么着,一切就看美男的表现喽!如果他能说服这名女子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他不能,她再出面解决也不迟,她可不想这一场忙活都白费了。

    此时楼上的美男正在与他的心肝奕雅你浓我浓地躺在沙发里看电视,可他老进入不了状态,也不知是与冬瓜约好的不心动,还是他的心又在不听话地乱跳了。

    “月哥哥,你说肖姐姐对你没有心思,我怎么看她刚刚好像生气了,你要不要去安慰她一下?”奕雅小语调调地同美男假装淡心一样试探着他,可惜平时精明如神的他在此女子面前那就蠢材一枚,半点也没有发现不正常的意思在里面。

    “不可能,她是一个绝情的女子,不会为任何人动心,可能我们只是她的责任,也可能她曾经受过很多伤害,但总之,她的内心是没有人能够进去的。”言语之间透着一股失落之感。

    弈雅垂眸掩住了她不小心外露的一丝怨恨,她知道月流觞不喜欢她争心吃醋,也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但她忍不住就是想要试试肖冬瓜。想看看此人究竟有何本事能吸走她月哥哥的目光,要知道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停驻在他的眼睛里。

    只一瞬间,她便收了心思,转而调皮地捏着美男直挺的鼻子,撒娇道:“今天陪我去看海吧!我想知道中国的海跟美国的海有什么不一样?”

    “好,”美男温情脉脉地点头答应,那乖乖的模样逗得奕雅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窜出口,他还是她的月哥哥,当初那个听话又疼人的月哥哥,一点也没变。只是,美男口头上答应着,心中却在猜测:冬瓜刚刚在下面也说要去海滩玩,他们会不会又碰在一起?

    哪知等他们悉悉索索摆弄一阵子后,楼下的餐桌已空,肖冬瓜他们早不见人影。“这样也好,我可以好好陪着奕雅。”美男长叹一口气,将下楼后看向的第一目光收回,冲奕雅绚烂一笑着。然而,他身边的人却不是这么想,她双眼巧眨,正在转动着一个歹毒的阴谋。

    “月哥哥,等一等,我去换双鞋子,这双鞋根有点高,在沙滩上不好行走。”说着她还很苦恼地将脚伸给他看,在得到允许后秀丽的下巴一点,转身快步地向电梯走去。

    三零五是他们住,三零六是和三零七分别是肖冬瓜他们的房间,只是不知道哪间才是肖冬瓜今天晚上要睡的屋。不过她可不像某人,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用守株待兔,改为请君入瓮。就不信区区一个肖冬瓜能飞出她的五指山。

    曼陀罗加情花草,最好的迷神和催情药,而且无色无味,喷在他们的床上,就算她肖冬瓜是三头六臂的妖怪,也要败在她自己的想像和□之中。这次她手下留情不会要她的性命,下次这人再不识趣,可就别想活着,她可不管什么天眼者,什么破除和尚命运,她只要她的月哥哥留在她身边就好。

    要说奕雅这破门到下药的身姿还真是洒脱,她那身格长可拖地的裙摆愣是碰都没有碰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要是被美男看到,估计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他的心上人会是个很有小偷潜质的女间谍。

    接下来的一步是恰巧遇上冬瓜,然后让其送她回去,再然后她谎称冬瓜不舒服,让鲤锦或者是闻詹平去照顾冬瓜,然后,一切便可发生。

    凭谁也没想到奕雅这飘飘仙子般的人物心肠会这么狠毒,为一点不顺心便耍手段害人。虽她很了解肖冬瓜是什么人,但她并不清楚鲤锦和闻詹平有什么特点,更不知道凤凰是什么人,她只以为他们都是她月哥哥的手下或者朋友,为了帮他而协助肖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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