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眨了下眼,神神秘秘地偷笑着说道:“你可是我的宝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当然要让他来做喽!”那笑容如雏菊般亮丽,那语气明明是讨好的调调,可听在美男的耳中,意思却很明确,免谈!

    既然如此,美男微一挑眉,神色复杂地扫了俩人一眼,霍地转身便走,只冷漠地丢出两个硬邦邦的字,“小心!”

    这边,冬瓜已经黏上去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位“水豆腐”,并且积极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某人立即突如其来的客气又有礼貌地回答着:“你叫我之伦就好了,夫人。”

    “哦!”一条了然的尾音拖出后,冬瓜努力地拍着这个叫之伦的男子的背,一点礼貌也没有地介绍起自己:“叫我冬瓜,还有,带我上顶楼,就说只是会会朋友,你的明白?”

    “呃……”提到“顶楼”二字,“水豆腐”变得尤为慎重,他摇头小心地回答:“不明白,他是不会让你上去的,这整栋大楼里除了总裁,没人能上去。”冬瓜猜想他应该也是知道内情人士之一。

    “这样啊……那我更应该上去,万一宝贝在上面养了个风骚小情人,我可怎么办?”说完笑眯眯地拖着他就走,不给其一丝反悔的机会。

    顺着楼梯向上,越靠近顶层死亡之气越浓,感觉不像是石尸所散发出来苦涩石膏味,反倒有些类似尸体腐烂的臭味。这么浓的味道不可能没人闻到,可为什么大家一点恐慌都没有?他们用什么手段骗过了这里的人?

    正上至四楼时,之伦突然一把拉住一脸深沉的冬瓜,“别再上去好吗?闻会不高兴的。”优美的声音携带着些微颤抖在里面,一对水汪汪的眼里时不时闪过一道恐惧的光,冬瓜明白他这是在害怕。

    “不会,我只是去会会他,你等会给我做个介绍就可以走了,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无视他想哭的脸,冬瓜好声好气地安抚着。

    显然这具石尸不把她肖冬瓜放在眼里,而且还有点要给她难堪的意思,不然,他怎么会嚣张地将石斑花一路若隐若现地从墙里透出来。普通鬼魅修行个十年八载结出一朵石斑花那算是快了,一般都会奉若至宝地藏起来,用以留作最后的武器,而这片盛开在石头里的花海则说明主人至少有千年修行。

    且看它朵朵繁华枝压枝,片片妖娆红如血,妩媚蕾心一点嫩,弥漫着圈圈点点的黑气,但却美得华丽无比,就像是时间的沉淀,让人不知不觉间就迷失其中。回头看之伦,他已双眼痴茫嘴角微勾,一副正在等着心上人的痴情种子模样,迷离得不可方物,却莫名让人感到心痛,好像他注定就会是一场悲剧,一切皆因他的爱太深重。

    冬瓜以灵力为触手,快速从墙里拈出一片花瓣,在他面前微微晃动两下,看着其渐渐清眼的眼神,说明冬瓜这把赌对了。这石斑花她只听说并未亲眼见过,据说此花能夺人心神,摄人魂魄,可却也好解,花心为毒,花叶为解,只要取出一片来,就可破了这恶毒之花,但大多数人都未必能瞧见这石斑花,所以世间才传闻此花很是难解。

    还犹带着想像残片的之伦情绪总算平静了一些,他迷茫地看着冬瓜问:“我刚刚怎么了?”

    “你没事,只是受了点蛊惑,一会到了你就走吧!”说完,她拖着他加快脚步向上赶去。

    话说,刚刚那亦梦亦幻的情形别说他这个普通人,就连冬瓜也要好一会才能清醒。但是,经此一事,冬瓜看他的眼神温暖了点,因为她敢肯定他是一位可怜人,心里一定有一位挚爱,可那人爱得却不是他。

    “你既然这么急,为什么不坐电梯?”见过怪人没见过像冬瓜这样的怪人,他不免有点好奇地问。

    本不想搭理他,想想后冬瓜还是回答了,“因为电梯最容易掉下去,而楼梯不容易。”估计这话把“水豆腐”雷得够呛,他半晌也没有支声。

    “你跟他们是朋友?”走在前面的冬瓜漫不经心地问,又将人家好不容易放松点的神经给绷紧。“想必你一定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说说看,为什么宝贝和你都要护着那家伙,难道不知道人有人常,天有天规,地有地条,他们不应该有违天道。”

    沉默片刻,之伦终还是开口求情:“他也有难言之隐,实在是万不得以才会如此,我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话别说太早,没准你等会得向他帮我求情呢!”嗤笑声后,冬瓜摇头苦笑着。

    这栋楼至少有百层,可他们才刚上二楼,那石斑花就已蔓延开来,难以想像要是到达顶楼,那会是个什么情形。

    十八层后,看“水豆腐”实在是爬不动了,冬瓜好心地拖他进了电梯,既然一直没发难,说明他真是有难言之隐不便现身。如此,他们坐坐电梯应该也挺安全,更何况这位之伦好像跟他还是朋友呢!要摔死她也必会摔死他。

    “叮咛……”门缓缓开了,站在门口的之伦却完全呆化,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一片海洋,还特蔚蓝,蓝得耀眼,蓝得让人从心里散发一种饥渴感。

    一眼看破这障眼法的冬瓜悠哉悠哉地告诫着:“兄弟你可看清楚了,这不是海,是天空,要是你忍不住走了过去,摔死就会是你的结局。”

    知道闻有了防备,之伦忍不住为眼前的女子感到担忧,于是,他好心提醒着:“闻知道你来了,小心点!”

    她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只顾老神在在地屈指轻轻抚摸着她那黑油油的头顶,之伦不知她在搞什么把戏,抬腿向前刚想拍拍她的背再次提醒,她却猛地不着痕迹反手一把,将这位碍手碍脚的家伙给推了下去。动作完成后还不忘高声回答一句:“好了,你下去吧,我来会会他。”

    流动的水面可媲美真的大海,冬瓜斜靠在电梯门边静静地观赏着,不再往前迈进一步。那架势完全一副——既然有主人在,让人家开门邀请她进去那才是礼貌之举。

    滴答,嘀答,过去三分钟,贴在她脸正前方的蔚蓝透明结界蓦地一下被人扯开,“姑娘好眼力,倒显得我有点卖弄了,请问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响起。紧接着,里面龙行虎步地走出来一位二十七八岁上下的俊朗男子,刀削脸,五官轮廓立体有楞却很和谐,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不仅很巧妙地抚平了他脸上冰硬的气质,更让人一眼看去有种神醉其中的趋势,虽然他不及美男漂亮,不及之伦水灵,却独有一种独特的慷慨之气,就像古时候的忠勇大将军。可如此气宇轩昂的他会是杀害十五师弟的凶手么?还有,他们想要吸取美男身上的元气到几时?

    “我能见见那位已经死了的人么?”更加轻松地斜靠在身后的门边,冬瓜友好地问。她知这斯只要一只手就能捏死她,所以她并没有做什么无谓的防备,更何况今天来,她也只是想探一探敌情。

    “不能。”一提到那人,这位男子的脸就变了,又黑又沉还有着明显的杀气。

    料想中的答案,冬瓜随意地扭了扭脖子,好整以暇地问道:“那也成,我就问你,三年前你是否身在少林寺,残忍杀害一位六岁小和尚,吸光了他元气就是为了让里面的那位躲过地府的追捕,你只回答是与不是即可。还有,你打算就一直这么把月流觞圈养下去?”

    “你是少林寺人,什么时候那帮老秃驴竟然收了女弟子?看在老慧德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马,并给你答案。虽然我是尸,但从不乱杀无辜,更不曾杀过和尚,至于吸他元气到何时,我自有安排,是否会一下这样下去,我也有我的打算,就不劳你费心了,没事好好替他补补,我想这应该是你目前最能做的事。”狂妄还有些自大的语气和略带些轻蔑的眼神,让冬瓜觉得很不舒服。不用说,面前这男人在极度鄙视她,可能是反感她的多管闲事吧!

    于是,冬瓜很不客气地丢了一张冥阴地火符进去,此符对尸的效果不大,但是对阴气十足的魔却有极大的杀伤力,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的她决定赌一把,她赌那里面是一名女子,一名已堕入魔道的女子。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火烧起时响彻云霄。原来真下对棋了,这男子千辛万苦地留她在人世,她却成了魔,如此坚持还有何意义呢?

    快速掠过来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便紧捏在冬瓜的黑脖上,“住手,不然我杀了你……”紧扣的五指只要他再加上一丝丝力气,她这根纤脖立马就宣告断裂。

    双手艰难地扒回一口气,她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会寻在她身边,而不是在这里废话……”可想而知,这话引得刽子手再度用力,立马让她的双眼开始灼灼地充血并突出,大脑好像被人用棍子搅了一顿,又痛又木。

    “敢伤她,我让你死!”惊天动地一声大吼后,男子血红的双眼里流出两道暗红色的血,正磨着牙的嘴恨不得一□吃了肖冬瓜。

    没长记性的冬瓜再次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努力呼吸着用撕裂般剧痛的破喉咙低吼道:“魔弑心,你要留她到几时……”她努力企图唤醒他的一点点理智。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必须死……”钢钱一样再次收紧,更为疯狂的力道成功让冬瓜的脸变成酱黑色。

    “闻,撒手,她是我的妻子。”门口炸开的冰冷声音,让这位男子清醒了些。对上美男冷然的视线后,他狠狠地死瞪着冬瓜好一阵子,最后终于气哄哄地一挥手,然后消失不见。

    成功接住冬瓜的美男,修长的手指头毫不客气地锥戳着她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指责着:“肖冬瓜,你太冲动了,你知不知道他会杀了你,你下手之前难道不会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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